荒野大鏢客一馬當先,氣勢如虹,朝著我無腦衝來,而其餘幾人在他身邊護翼住,將其緊緊圍著。

西北第一刀在周遭遊走,尋找機會。

而那昆侖瘋道人則一動也不動,當真就是過來鎮壓場子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知道此刻逃是逃不掉了。

唯有背水一戰。

眼看著荒野大鏢客揚刀衝到了我的跟前,我將手往腰間摸了過去,血刀陡然出鞘,然後我握刀的手裏,大拇指猛然按了一下鋒刃,讓鮮血洗刷了上麵一下。

血光衝天而起。

那日懸空寺一戰,我雖然受了部分傷,但好在修行者的身子壯如牛,恢複了很快,倒也無礙。

不但如此,而且擊殺的羅刹惡鬼還給血刀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能量來源。

隨著衝天的血光回落,四個體態妖嬈的暗影羅刹出現在了我的身周。

這時天空一片陰沉,陡然暗了下來。

這情景卻是老鬼發了力,一如當初在巴黎的時候,艾倫卡帕多西亞的手段。

那些被血刀吸收轉化的暗影羅刹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而我則持著氣勢最為旺盛的薩拉丁之刃與荒野大鏢客猛然對斬了一記。

之前在瞎眼老頭那加油站交手的時候,我並沒有用這一招。

荒野大鏢客雖然沒有跟我交過手,但卻能夠從種老七和西北第一刀的口中研究出一二,本以為是準備充分,結果別的不說,當頭的這一刀就有些擋不住了。

他被我大刀碾壓,朝著後麵退了三步,方才咬牙硬撐住了這一股壓力。

好在這個時候西北第一刀殺將而來,將荒野大鏢客給救下。

至於其他人,則跟那些暗影羅刹戰成了一團。

我本著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原則,瘋狂出擊,三刀**開了西北第一刀,然後朝著荒野大鏢客猛然狂攻。

海天一色。

孤鶩齊飛。

驚濤駭浪。

……

我這邊氣勢如虹,凶猛如狗,荒野大鏢客哇啦啦大叫,說你特麽的屬狗的?就認準我了對吧?

聽到這話兒,我嘿嘿一笑,一邊揮劍,一邊冷哼道:“荒野大鏢客,之前你我相遇,大家無冤無仇,我給你一個麵子,讓你們安全離開,沒想到你居然不依不饒,在這裏算計於我;不但如此,而且還拉了那麽多的人進來陪葬,你叫我如何你對你殺之而後快呢?”

荒野大鏢客怒吼一聲,說兄弟隻是求財,誰跟你掰扯那麽多?再說了,被人通緝一個億,看起來你也是壞事做絕,我如何殺不得?

我哈哈大笑,說老子王明行的端做得正,出錢懸賞我的是誰?荊門黃家,那幫家夥囂張跋扈,壓得江湖上的朋友喘不過氣來,但是敢於反抗的並不多,所以這江湖之上,誰見到咱,不舉一個大拇指?

荒野大鏢客說荊門黃家乃江湖第一世家,得罪了他們,你還好意思說自己不是惡人?

我說荊門黃家什麽德性,別人不知道,慫恿你過來送死的吳法和尚應該是最清楚的,就在一個星期前,懸空寺就被荊門黃家的大小姐黃養鬼給襲擊,千年名刹,一朝損毀,你還好意思給它兜底?

荒野大鏢客說屁話,吳法可是告訴我了,你可是懸空寺分立兩家的罪魁禍首!

我說當真是人嘴兩張皮,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兩人一邊快攻,一邊言語交鋒,這叫做殺人誅心,而就在我話音未落的時候,西北第一刀這邊逮了個機會,陡然出手,朝著我的後背一刀劈來。

這一刀氣勢洶洶,我不得不抽身回檔,而這個時候,一直被我給押著的荒野大鏢客終於尋到了殺招。

他悄不作聲,氣息卻是陡然一沉,朝著我這人陡然一刀遞來。

眼看著那刀就要刺入我的後背,我這時回過了頭來。

逸仙刀。

剛才此刀一閃即逝,然後被我刻意隱藏了起來,等的就是這一下。

當你越覺得勝利在望的時候,死亡越是如期而至。

啊……

荒野大鏢客刀勢用老,閃避不得,隻有勉強偏移了一分,右臂給逸仙刀利落地切了下來,慘叫一聲,連通著那樸刀也摔落在地。

我再一次將西北第一刀給逼開,準備乘勝追擊,結果這個時候眼前一陣晃**。

那個一直在旁邊圍觀的瘋道人終於出手了。

相比我們這刀來劍往,他僅僅是摸出了一根隻有兩尺長的棍子來。

這棍子仿佛是某種樹根做得,被把玩得一陣黝黑,隱隱間還有幾分泥垢。

這根短棍子攔在了逸仙刀的刀鋒之上,雙方陡然較力,逸仙刀被一股極為沉穩的力量給擋住了,我不敢讓其久留,生怕被那瘋道人給控製住,於是讓逸仙刀騰空而起,然後左右一刀,避開眾人,指著瘋道人說道:“老前輩這是準備插手了?”

瘋道人說你這是逸仙刀?

我一愣,說你認識?

瘋道人說聽說過。

我說您現在是什麽態度?

瘋道人撓著滿是油垢的亂發,頭皮屑如雪花一般散落下來,他為難地說道:“這個啊,唉,我被請過來鎮場子,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要不然你們別打了?”

我說別打?好啊,你讓他們停手,我本就沒想打架。

我自然是從善如流,然而右臂被斬斷的荒野大鏢客哪裏有停戰的好心情,憤怒地大吼道:“毛一馬,給我殺了他;你們幾個是沙比麽,去跟那幾個鬼東西計較幹嘛,拿符籙封印啊,蠢貨……”

被他提醒,那幾個人裏麵,有一個挽著道髻的男子手忙腳亂地從懷裏摸出了一張黃符紙來,無火自燃,然後朝著那些暗影羅刹頭上飄去。

符籙在半空之中,突然間迅速燒完,分解之後,粉末化作金光,籠罩在這些暗影羅刹頭上。

那些暗影羅刹痛苦無比地捂著臉,如雪人遇到熱水,瞬間融化。

這邊的五人被解放出來之後,再一次朝著我圍攻過來。

身陷重圍的我一下子就變得十分被動了,使勁兒一揮刀,衝著西北第一刀喊道:“毛一馬,你特麽的有本事,過來與我單挑。”

這家夥雞賊無比,說別激我,沒用。

在這一幫人的配合下,西北第一刀專心致誌地全力進攻,而其餘人則幫他擋住任何攻擊,這一下場麵變得有些逆轉,我被那西北第一刀步步緊逼,開始落入了下風。

麵對著敵方的如潮攻勢,我終於惱怒了,說道:“當真要殺我?”

西北第一刀點頭,說對。

我說就隻是為了錢?

西北第一刀猶豫了一下,下意識地瞧了那瘋道人一眼,說也不盡然……

我沒有再多說什麽了,將左手猛然一捏拳,突然間就有一股火焰從我的身上浮現而起。

我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火人。

狻猊火鎧!

這一手是那夜懸空寺一戰的時候領悟的手段,這火焰吞吐不定,凶猛的時候,差不多有半米之長,那些人嚇了一大跳,而這個時候我猛然揮刀,勢如破竹,一刀斬殺一個,另外一刀將第二人的左腿劈下。

我這邊一凶猛,西北第一刀頓時就有些慌了,下意識地往後撤,然後大喊道:“道長助我。”

話音剛落,瘋道人又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來。

他揮舞著滿是泥垢的大袖子,與我的薩拉丁之刃拚鬥,兩人如電而過,雙方鬥成一團,電光火石之間,不知道交了多少次手,而我越戰越心驚,這瘋老頭的手段恐怖,力量連綿不休,簡直讓我有點兒高山仰止的感覺。

怎麽辦?

我被他給纏住了,薩拉丁之刃的氣息漸漸消散,每一次撞擊都給對方的袖子給以柔克剛的卸去了勁道。

我有勁兒使不出來,難受得不行。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那瘋道人的身後。

老鬼的聲音響了起來:“前輩,得罪了。”

他並不想偷襲別人,所以才會出聲示警,而我往後退了幾步,瞧見此刻的老鬼已然變身,皮膚上麵滿是又黑又粗的毛發,那一套燕尾服繃得緊緊,猛然一掌拍了下來。

砰!

瘋道人揮舞著手中那根短木棍,與老鬼的蠡龍爪對拚了一記,突然間一股巨大的炸響出現,老鬼跌落在地,而瘋道人也是滾地葫蘆一般地摔倒了去。

這時我聽到了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偏頭一看,卻見荒野大鏢客和西北第一刀那幫人,居然十分沒義氣的上了車。

就在老鬼與瘋道人猛然對撞,然後落地的一瞬間,他們竟然發動著汽車,轉身就跑。

我擦……

瞧見這場景,不管是我,還是老鬼、瘋道人都傻了眼,等到我指揮著逸仙刀去追擊的時候,兩輛汽車已經竄到了百米開外,並且望著往處瘋狂逃竄了去。

很顯然,荒野大鏢客這幫人在瞧見事情已經不可為,而我和老鬼又動了極為強烈的殺心之後,選擇了讓瘋道人拖著我們。

他們卻是溜之大吉了。

這……

我看著從地上爬起來,一臉懵逼的瘋道人,咳了咳嗓子,說那啥,前輩,還打麽?

瘋道人突然間一屁股坐在地上,老淚縱橫,說打個幾把啊?他奶奶的,我又被騙了,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