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了一個最佳的通知者,於是拿起了電話來,沒想到撥打過去的時候,根本沒有半點兒反應。
信號盲區。
在這一片區域,被某種莫名的東西給影響著,使得我無法使用正常的電子產品,包括手機。
洞天福地之中靈氣充裕,對於修行來說是一種極大的好處,而唯一讓人為之頭疼的,就是拒絕一切的電子產品,因為這些東西能夠破壞靈氣的某些結構,所以被禁製使用。
而即便是能夠開機,也是沒有任何信號傳播出去的。
在這兒打不了電話,需要前往青城山鎮。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問道:“黃養神到底什麽時候會進攻?”
黃養鬼搖頭,說不知道,她從來不會告訴我全部的事情,隻會吩咐我執行任務——在她的眼裏,我隻是一把刀,而不需要知道太多的事情。
我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們去青城山鎮,將這個消息通知到王童那裏去。”
老鬼疑惑地說道:“需要麽?”
我明白他的意思,青城山與我們瓜葛不大,沒必要為了這個宗門而放棄機會,因為如果內奸被抓,黃養神很可能就會中斷接下來的任務;但如果一切如常的話,她或許會冒險而動,這樣子我們才會有機會找到她,並且幹掉這女人。
剛剛被人冤枉,從監獄裏跑出來的老鬼更加傾向於默不作聲、伺機而動,但我卻不同。
我在青城山上,雖然見過了無數傲慢無禮、狂傲之大的人,但也見過許多本性良善的修行者,特別是青城三老。
這樣的長者是我為之敬服的,即便是隻為他們,我都必須盡到提醒的義務。
我將我的理由告訴了老鬼,聽到了我的堅持,他選擇了妥協。
老鬼在大部分的時候,都會保持沉默,而即便是有自己的意見,但都會尊重我的選擇。
這是他作為朋友,最讓我感到舒服的地方。
因為我從來不會想著怎麽去說服他,在很多無關原則的時候,他總會尊重我的意見,而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也總會義無反顧地站出來。
我們開始繞著路,然後往青城山鎮的方向走去,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山,晚霞映照在群山之中,染上了一層輝煌的金色。
因為從黃養鬼口中得知了敵人的規模,我們顯得很謹慎。
一路上我們都在小心翼翼地四處觀察著。
走到半路的時候,黃養鬼突然間就摔倒在了地上去,然後抱著腦袋,拚命地打滾,痛苦不已。
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紛紛撲上前去,將她給按住,而小米兒也趕緊過來查看,臉色變得十分緊張,說不好,那食腦蟲變得異常活躍,應該是有人在試圖控製它。
我有些詫異,說你不是說她能夠有三天清醒時間麽?
小米兒說那是在沒有外物幹擾的情況之下,如果有人介入其中,我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模樣。
就在這個時候,痛苦不已的黃養鬼突然間睜開了眼睛來。
她的瞳孔呈現出一種碧綠色的光華。
她的表情顯得也十分的平靜和冷漠。
黃養鬼凝望著我,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放了她,我便把你們的師父南海劍妖那老頭交還給你們。”
這聲音比起黃養鬼的幹脆利落來說,多了幾分嬌媚。
說話的人,不是黃養鬼。
我心頭一跳,示意老鬼將地下的黃養鬼給控製住,然後問道:“你是誰?”
那女人撲哧一笑,說你們不是正在找我麽?
我睜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氣,說你是黃養神?
女人說道:“你們可以叫我黃養神,也可以叫我久丹鬆嘉瑪。”
久丹鬆嘉瑪?
我默念了一會兒這拗口的名字,然後問道:“你是怎麽辦到的,你為什麽能夠上黃養鬼的身,跟我對話?”
久丹鬆嘉瑪冷笑了一聲,說小朋友,我沒興趣跟你作愚蠢白癡的普及工作,我隻需要告訴你一件事情,這個女人對我的計劃很重要,如果你願意將她交還給我的話,我將會將你師父給送還過來,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你說可以麽?
聽到對方的提議,我的心當下就是動了一下。
如果按照她的說法,我應該很快就能夠找到師父了,而這不正是我一直以來的理想和希望麽?
然而我卻並沒有頭腦發熱。
因為我想起了鯤鵬石的事情,知道諾言對於這個布置來曆的女人來說,完全如同狗屁一般。
在她的心理,可以不顧一切達到目的,而這過程中,絕對充滿了欺騙以及謊言。
或許如果我答應了,說不定交換的時候,對方就會派人將我們給直接剿滅了去,也有可能會交還一個死去了的南海劍妖給我們。
如果是這樣,我們反而是害了師父。
怎麽辦?
最毒婦人心,女人一旦被仇恨給吞沒了去,就會迸發出讓人為之驚歎的恐怖來。
我在這個時候,有些猶豫了。
那女人似乎猜測到了我心中的猶豫,直言不諱地表明道:“你放心,我會讓你們驗過貨之後,才進行交換的,而且交易的地點隨你們指定,我會派一個手下過來與你們交易,不會有任何折扣……”
對方仿佛魔鬼一般,提出的條件充滿了**性,我深吸了一口氣,說我需要考慮一下,然後告訴你。
久丹鬆嘉瑪說道:“三天,我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三天之後沒有回複的話,這個女人任你們處置,而你師父,我將會將他最後的一縷神魂給掐滅,化作飛灰,永遠都無法輪回。”
說罷,黃養鬼的雙眼一翻,卻是昏死了過去。
三天?
我沉吟著這時間,回頭看了小米兒一眼,說剛才到底怎麽回事?
小米兒說有人在她的腦子裏種下了某種接收信號的東西,與食腦蟲不一樣,是關於靈魂結構的層麵,這個是我無法控製的,也意味著,她隨時會發生任何狀況。
這樣啊?
我看向了老鬼,他點了點頭,說好,我隨時看住她,不會讓她有任何異動。
小米兒說道:“如果是為了她好,此刻最應該做的,就是將她帶離此地,帶回麻栗山,回到萬毒窟或者蟲原去,讓她在一個那女人永遠也找不到她的地方,讓她慢慢地調養,將食腦蟲給驅逐了去,從而恢複正常的生活。”
我歎了一口氣,說話兒是這般說,但她是最了解那個久丹鬆嘉瑪的人,我們需要她的幫助,想要將這個女人殺了,給蛇婆婆報仇,我們就得借助她的力量。
我有些為難,一邊是有機會走向光明的黃養鬼,而另外一邊,則是報仇雪恨的希望。
況且我們這個時候也分不出人來,護送黃養鬼離去。
而若是讓她自己離開,隻怕她下一分鍾就會受不住食腦蟲的控製,重新投入了久丹鬆嘉瑪的懷抱之中去。
這個時候老鬼開口了,說我們無法決定她的命運,還是讓她自己來抉擇吧。
聽到這話兒,我也表達了默認。
老鬼背著黃養鬼,走了十幾分鍾,黃養鬼終於從昏迷之中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艱難地開口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給她解釋,說那個女人,自稱久丹鬆嘉瑪,她在此之前,上了你的身子,通過你的口,告訴我們你對她的計劃十分重要,希望能夠用師父的神魂,換回你——我沒有答應她,但也沒有拒絕,而她留給了我三天的考慮時間。
聽我說完這些,黃養鬼脫口而出:“緩兵之計。”
啊?
我愣了一下,說什麽意思?
黃養鬼說道:“那女人詭計多端,從來不走正途,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目的的,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深思熟慮的,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並不是將我給找回去,而是籌謀已久的計劃——為了這個計劃,她已經謀劃了好幾個月,調集了許多的兵力和資源,絕對不可能因為一個人而中途放棄。她之所以會找到你們,目的隻有一個……”
我這個時候也想明白了,說聲東擊西,麻痹心誌?
黃養鬼點頭,說對,她之前所說的一切,都不過是騙人的,唯一想要傳達的一個信息,那就是三天。
我豁然開朗,說所謂三天,或許會傳達出一個潛意識,那就是她也許三天之後才會有行動,但實際上,在事情早已準備妥當的當下,她們今天晚上,或者這兩天,就有可能開始行動,對麽?
黃養鬼說對,然後說道:“她不會將師父藏在身邊,最大的可能,我覺得應該會在荊門黃家那裏。”
啊?
我有些驚訝,說你家?
黃養鬼一臉苦澀,說道:“雖然羞於啟齒,但我認為父親應該跟她展開了全麵的合作,逼問南海一脈法門的事情,我覺得似乎是我父親更加熱衷一些……”
黃門郎啊?
我們不再猶豫,匆匆趕往青城山鎮,一直到日落之後,天色漸晚,終於抵達了青城山鎮附近。
這個時候我拿出了手機來,發現有十幾個未接電話,以及一條短信。
我打開短信,瞧見是王童發過來的。
他在信息裏告訴我一件事情,之前出山時抓到的那個猥瑣嫌疑人交代了,他是邪靈教的人。
邪靈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