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音,父親臉色大變,對我說道:“來不及多解釋了,你應該學了軒轅內經,對吧?這個給你……”

說罷,他雙手在胸口結了一個法印,然後仿佛很痛苦一般地從身體裏抽出了一道金光來。

一開始那金光將我的眼睛都刺得睜不開了,直流淚,而等我恢複視線的時候,卻瞧見一條鋼筆長、活靈活現的小金龍從他的雙手之中飛出,朝著我的腦門裏陡然射來。

我下意識地想要扭頭避開,結果父親大喊道:“蠢貨,別動啊……”

啊?

我從小就給父親教訓大的,對他的吩咐哪裏敢不聽,當下也是一動不動,瞧見那小金龍一般的光芒朝著我的腦門劍眼之中遊來,而弄完這些的父親出了一腦門的汗水,往後退了兩步,隨手一劃,竟然憑空出現了一道光圈。

那光圈宛如鏡子一般,不斷有憤怒的獸吼從中迸發而出。

他退入了那鏡麵之中,下一秒,竟然憑空消失了去。

而我則感覺到腦袋裏仿佛裝了一炸藥包,陡然炸開,整個世界一片發亮,頓時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痛苦地捂住頭,大聲慘叫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光芒收斂,我方才從那震驚之中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感覺體內有嗡嗡的鳴叫聲。

我閉上眼睛,沉下心思,內視而望,卻見腦海之中懸浮的龍脈社稷圖在這個時候突然間變得一陣翻湧,裏麵的萬裏河山不斷發亮,而在我的腳下,仿佛有無數條真龍在嘶吼著。

這一次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磅礴到我感受一下,就渾身發麻。

而下一秒之後,所有的感知全部消失了,唯有一點兒光芒懸停在了龍脈社稷圖的上空。

小金龍。

這玩意我很難確定是什麽,有點兒類似靈體,又仿佛一道光,不過在高速的旋轉之後,它終於停了下來,然後從龍脈社稷圖之中飛出了一點黑色光芒來,圍繞著那小金龍不斷旋繞。

它似乎在挑釁這小金龍,仿佛在聲明著自己在龍脈社稷圖之中的地位。

然而那小金龍根本不理會它,別看它屁眼兒大,卻凶得很,張牙舞爪,衝著那黑色光芒一陣凶,兩者開始廝打,一開始還算緩慢,結果到了後來,一金一黑,兩者竟然混合在了一起,看不清模樣。

然而最終那黑點並不如這小金龍,終究停了下來,成為了小金龍爪子之下的一顆小珠子。

這個時候,我方才注意到一件事情。

這小金龍的爪子上,居然有五指。

五爪金龍。

我的天,身為龍脈守護家族的一員,盡管我並沒有太多的認同感,但也不妨礙我知道一些常人所不了解的冷知識。

這五爪金龍,可是龍族的王者,至高無上的存在。

在中國的曆史上,五爪金龍是隻有皇帝才能夠使用的形象,至於其他的大臣或者藩王,即便是有用到龍的地方,也都是四爪、三爪。

這小黑點我自然記得,它是我在白頭山龍塚的時候,與宋加歡、郝晨一起遇到的,結果那兩位都成了龍脈戰士,而我則隻是多了一項雞肋的功能,那就是能夠聽懂不同的語言,以及記憶力會增強許多。

我把這玩意稱之為真龍智慧,但事實上它對於邏輯能力和思維擴展並無太多的用處。

我老爹,到底給了我一個什麽玩意兒?

那小金龍收服了真龍智慧之後,平靜了下來,而這個時候我再一次嚐試著調動起龍脈社稷圖來,結果發現它陡然睜開了雙眼,一股恐怖的龍脈之氣瞬間就激發了出來。

放大器?

我突然間想明白了,這玩意在我和龍脈社稷圖之間搭起了一座橋梁,使得我在調動龍脈之氣的時候變得更有爆發性,也更加磅礴。

別看僅僅隻是這一點兒功能,但是對於實戰的增強,那可不是一點兩點的。

而是成倍增長。

我深吸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來,瞧見老鬼跪倒在了地上,不由得一愣,說你幹嘛啊?

老鬼說對於你老爹這樣的人物,我隻有獻上我的膝蓋,方才能夠表達心中的崇敬。

我推了他一把,沒好氣的笑,說你得了吧。

老鬼哈哈一笑,將我也給扶了起來,說想不到啊,你老爹居然這麽厲害,我看天下十大也莫過於此,你小子居然是個修二代,當初又何必冒充我們窮吊絲呢?

我苦笑,把我父親之前的情況跟老鬼一一說明,並且說起我當初失蹤,父親心交力瘁地跑到江城區,後來又受到騷擾,不得不拉下臉來,讓我老弟回老家。

說完這些,我對老鬼說道:“你想想,我父親當初要有現在這般的厲害,像黃溯那樣的家夥,需要躲避麽?”

老鬼參與過擊殺黃溯的全過程,對那個家夥到底有多少本事,心中十分清楚。

他沉吟了一番,點頭,說對,如果是當時的情形,別說一個黃溯,就算是來一百個,你家老爺子也都全部給秒殺了去,不應該——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老爹豈不是後來才入的這個行當?

我點頭,說我覺得也是,估計比我入得還晚。

老鬼臉色有點兒怪,說老王,請教一下,你父親今年貴庚?

我說我爸今年因為五十四歲。

老鬼說老驥伏櫪誌在千裏,你老爹這是夕陽紅啊,不過能夠製造出這奇跡的人,我想天底下也應該不多吧?

要知道這修行者講究一個根基,根基牢不牢,對以後能夠走多遠十分重要,所以從小修行,這事兒是最妥當的,年紀越大,接受能力和感知炁場的能力就越弱;像我們這樣二十大幾歲才踏入修行門檻的,已經是夠晚的了,我父親這五十多歲才開始弄,的確是一場奇跡。

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因為我父親有一個領路人。

王紅旗。

老鬼突然跳了起來,說難道我們腳下這附近,就是當今龍脈?

我聽罷,當下立刻閉上了眼睛,開始試圖用龍脈社稷圖來找尋,結果剛才的時候還是一片絢爛,而這個時候卻黑乎乎的一片,什麽也瞧不見。

給人封閉了。

我搖了搖頭,說被藏起來了。

老鬼說這很正常,龍脈這東西,並不僅僅關係到修行者的修行,而且還事關國運,關係到一朝一代的更替得失,要不然怎麽會有龍脈守護呢?肯定是有法陣限製的,估計你老爹他們做的,就是這事兒。

我說可是我還想跟他多聊一下呢,至少把我老弟王釗出事的事情跟他講一下,他就這麽走了,我可怎麽辦?

老鬼說你若真想見他,要麽守株待兔,要麽就另辟蹊徑,找知情人了解。

我說誰是知情人?

老鬼伸出了兩根手指來,說我能夠確認的,一個是那個朱副局長,他是王紅旗的半個弟子,對於這事兒肯定有所了解;再有一個,就是宋老爺子,他是龍脈守護家族宋家的掌門人,天池寨也是靠他和你二爺爺維持的,對於龍脈之事,他就算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但也應該了解許多消息——至少知道你父親的消息。

聽老鬼說完這個,我點了點頭。

我父親當初曾經去過天池寨,後來才來的京都,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宋老爺子最清楚不過。

想到這裏,我心中已經有了計劃,不過卻並不急著立刻找過去。

宋老爺子想讓我成為天池寨的寨主,領導王宋兩家走出困境,並且執掌天池寨這些年來布下的大部分產業和人脈,雖然我不確定他是否如同黃門郎所說的一般想法,但我思慮許久,還是不太願意答應。

天池寨以及王宋兩家,與我並無太多的聯係,我若強行空降,恐怕隻會變成一個被架空、有名無實的家夥。

到時候賣苦力的事情讓我去做,等真正讓我說話的時候,卻未必讓我開口。

或許我能夠憑著手腕扭轉這情況,但我此刻事情那麽多,何必跑過去那兒,跟人家玩一回《甄嬛傳》?

我走我的路,闖我的名頭。

我就是我,隔壁老王。

我不急著立刻過去,反正現在也快天亮了,瞧這周圍左右一片狼藉,許多樹木折斷,都是我和老鬼剛才打鬥的後果,趕忙逃離現場,然後晃晃悠悠,等到天亮,偌大的京都城蘇醒過來,在附近吃了一個挺有特色的京都早餐,豬肉大蔥包子加炒肝兒,填了下肚皮。

老鬼還讓我嚐試了一下那豆汁,不過那種有點兒像刷鍋水一樣的味道,讓我著實有些受不住。

但老鬼和小米兒卻吃得有滋有味的。

我們一直磨蹭到了中午時分,方才打車前往南郊的那個療養院去。

我準備找宋老爺子詢問一下關於我父親的消息,沒想到車行半路給堵住了,正鬱悶的時候,突然間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剛買不久的,而來電人則是總局的小李。

接通之後,他告訴了我一件事情,在昨天半夜,住在民顧委招待所的黃門郎遭受到神秘刺客的攻擊,身受重傷,結果現在民顧委那邊找到了總局這裏來,詢問我們的下落。

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