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無量天尊”,在密雲水庫的上空回**,從那大旗之上,飄出一大股的五彩祥雲來,將餘曼曼那娘們兒給籠罩住,我隻聽到她奮力一聲叫喊,想要逃離,卻最終還給籠罩了住。

而那光頭並不管她,而是朝著我這邊一拱手,開口說道:“王明,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我看著吊得一匹的布魚,腦子有點兒反應不過來,機械地點了點頭,方才問道:“不好意思的是我,早知道布魚大哥你過來,我就應該等一下你的。”

布魚搖頭,一臉認真嚴肅地說道:“不,王明你做得很對,如果不是你將這大妖引上案來,將其困住,隻怕我也沒辦法降服於她。”

我想起剛才我們三人圍攻餘曼曼而不得,布魚這一上來,三兩下就將其搞定了,心中失落。

不過正是如此,使得我忍不住開口問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以我的眼光,能夠知曉,布魚修為很高,但絕對不可能這般一錘定音,真正降服了那餘曼曼的,有兩樣東西。

一是剛才那恐怖的符光,還有一個,就是他手中拿著的大旗。

沒有這兩樣東西,布魚就算是偷襲成功,隻怕也隻是給餘曼曼撓撓癢而已。

布魚很顯然也明白我心中的想法,微微一笑,說剛才禁錮她的那道符籙,是已故的一代符王李道子作品,叫做鬥母玄靈秘符,對於破解妖魔真身,有著奇效,我來之前,陳老大親手交給我的;至於這杆旗幟,卻是我嶗山派重寶圭雲幡,經過三十代掌門加持煉製,對於降妖除魔,有著奇效……

難怪……

聽到布魚的解釋,我的心中終於釋然了。

這些東西,都是可與而不可得的法器,那餘曼曼倒在了這樣的法器之下,倒也是“合情合理”。

“放開我,放開我……”

我們這邊在低聲講著,而那餘曼曼則大聲叫喊了起來,我回過頭去,瞧見她全身上下都給一張散發著五彩毫光的大網給捆住,動彈不得,隻有叫喊。

布魚朝著我們拱了一下手,然後走到了那大妖的跟前來。

他打量著落入法網之中的餘曼曼,歎了一口氣,說你有那千年修為,不管如何,都是一方存在,為何不潛心修道,早日得求正果,反而是攙和進這一堆破事兒裏麵來呢?

聽到這話語,餘曼曼忍不住破口罵道:“我倒是想要安心修行,可惜這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怪我咯?”

布魚皺眉,說你這是什麽意思?

餘曼曼抱怨道:“我擱海中修行,一不犯錯,二不擾民,除了吃得多一點,也沒有什麽可說的,與人類更是秋毫無犯,卻不曾想有人過來找我,給我下咒,讓我打通此處與海中的通道,我不得不從,卻不知水眼打成,那畜生竟然反手將我壓於水眼之處,一晃幾百年,若不是有人相救,隻怕我就得永生永世,蹲在那陰森潮濕的水眼之中,不見天日……”

聽到這話兒,我們都沉默了。

餘曼曼的遭遇讓人同情,而修行界之中,有大法力又我行我素的真修不少,有的更是視妖屬為妖孽,生殺予奪,不問緣由。

布魚問道:“那麽,將你從水眼之中放出來的,是誰?”

餘曼曼眉頭一挑,說我沒讀過書,但是卻知道一件事情,叫做忠人之事,你們想叫我背叛恩人,我如何能做?

布魚歎息,說你道他是恩人,卻不曾想過,他不過是把你當做手中的一把刀,雖然將你放出來,卻差點兒害了你的性命……

餘曼曼說我不管,他救了我出來,我就心存感激,也願意回報於她;水眼裏麵的世界太可怕了,我寧可在這世間多活一日,不願在那裏再待百年……

布魚沒有再問了,而是說道:“我們若不阻你,你意欲何為?”

餘曼曼得意洋洋地說道:“帶著三千妖屬,攪動風雲。”

布魚指著水庫之中的橫屍遍野,問道:“這就是你的三千妖屬?”

餘曼曼轉頭一看,呃……

她臉上的表情一僵,要多尷尬有多尷尬,許久之後,方才訕訕地低頭說道:“那什麽,剛放出來,有點兒太興奮了,沒有能夠控製住體內的洪荒之力,搞砸了……”

我聽到,頓時淚流滿麵,給這妖精蠢哭了。

我剛才還以為她這是在立威呢,沒想到她真的是什麽都沒有想……

唉……

布魚歎息一聲,然後說道:“你此番興風作浪,害了我宗教局多名同事性命,按理來說,我本應該將你解押回去,交給組織上裁決;然而正如你說,你我都是妖屬出身,而你更是身居千年修行,心思單純懵懂,不知世事,我若擒你,你必然不服……”

餘曼曼大聲喊道:“肯定的咧,剛才若不是我跟那個三隻眼鬥得厲害,沒有防備別的,你哪裏能夠降得住我?”

布魚說你可知罪?

餘曼曼一臉鬱悶,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現如今我就是你案板上麵的肥肉,隨你拿捏,我還有什麽可說的?

布魚說我若把你上交給國家,恐怕是分筋剝骨,死路一條——你可想死?

餘曼曼聽到,有些慌張,連忙搖頭,說不,我不想死啊。

布魚說你若是將功贖罪,我保你不死,可願?

餘曼曼說你想對我幹嘛,耍流氓?

布魚的臉一下子就方了,好一會兒之後,方才慢悠悠地說道:“呃,我有女朋友了。”

啊?

餘曼曼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說為什麽——你們呢?

她看向了我和老鬼,我們趕忙澄清,說也有了,老鬼還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餘曼曼更加鬱悶。

而這個時候黃胖子跑上前來,搓著手笑道:“我沒有。”

餘曼曼瞪了他一眼,說滾,在我手下十招都走不過的家夥,等你練好在本事,再來我麵前晃悠吧……

布魚攔住了她,說別歪樓啊,我們談正事呢。

餘曼曼說你要我做的,不是肮髒的PY交易?

布魚一臉無語,說你想多了——我要你做的,是去把連通大海的水眼給封住,讓它停住,免得再有妖屬從那邊湧來,可以麽?

餘曼曼猛地搖頭,說不行,我不想再回去了。

布魚說不是讓你回去,隻是讓你帶路,我與你一起去,將那水眼給填住——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再留在那兒的。

餘曼曼說水眼處暗流湍急,我沒有真身,難以進入其中。

布魚說我可以讓你恢複真身,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在你體內打入一道符令,可行?

餘曼曼自然不肯,不過布魚也不著急,耐心講解,嘮叨一番之後,她終於受不了了,乖乖地按照布魚的招呼來。

如此過了一會兒,布魚將其搞定了,回過身來,與我們拱手,說三位在這稍等,我與她去掃一下尾。

我們拱手,說一路順利。

餘曼曼得以解脫,興奮莫名,在得到布魚許可的情況下,一個箭步而走,落入水庫之中,立刻顯露巨大真身,隨後巨鰻張嘴,竟然虹吸鯨吞,將水庫之上的無數浮屍全數吸於腹中,然後與布魚一起,沉入了水庫深處去。

當兩者都消失於水麵之後,密雲水庫莫名之間,陷入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寧靜之中。

一切就仿佛沒有發生過一般。

我們三人站在岸邊,望著黑黝黝的湖水,不約而同地歎了一口氣。

黃胖子說這個布魚,竟然是能夠拿到嶗山派的鎮山之寶圭雲幡,當真是了不得啊——那玩意據說可是嶗山派的掌門信物,難不成他將是嶗山派日後的掌門人?

我想起布魚的身份,搖了搖頭,說應該不會。

老鬼卻在旁邊感慨,說這裏的事情,黑手雙城應該是有所準備的,要不然也不會派布魚前來,而且還恰好帶了相應的東西——那可真的是一個了不得的人,如果是硬拚,餘曼曼這種大妖可不簡單,必將是魚死網破的局麵,然而他卻是三下兩下,借力打力,用那鹵水點豆腐的法子,居然將其降服了,這才是真正的高明手段。

我想了一下,越發覺得黑手雙城深不可測,不過忍不住說道:“那餘曼曼說得好聽點,是天真爛漫,說不好聽是桀驁不馴,她未必肯降服於此。”

幾人聊了一會兒,布魚還沒有折返二回,反倒是馬四蠻跑了過來,與我們見麵。

他剛才逃離水庫的時候,顯然是受了傷,身上血淋淋的。

不過好在性命還在。

我左右張望,突然想起一事,問老鬼,說你那聞雞起舞呢?

老鬼平靜地說道:“給我派回城去了。”

我問有事?

老鬼點頭,說有點兒事,不過還說不清楚,有消息了,我跟你說。

我沒有多問,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們頭頂上有直升機飛來,探照燈落在頭頂,隨後傳來了易平的喊聲:“王老大,你們在麽?”

我揮手,說在。

易平大聲喊道:“各位上飛機,封魔榜已經現身了,總部讓我過來接各位前去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