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眯了起來,說威利三世?這是個很熱門的名字,隻不過,為什麽你會找我來談呢?
尼古拉斯說我覺得這也許就是我們之間的共同語言。
哦?
我眯眼打量著對方,好一會兒,方才緩緩地說道:“好。”
我答應對方,並非是藝高人膽大,而是好奇這個家夥為什麽會突然冒出來,找我對話。
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像這樣的家夥,做事絕對不可能是無序的,而正因為如此,使得他找到我,有兩種可能性,一是單純覺得我這人不凡,想要結交一下,另外一種,就是看出了我的身份,不僅是之前拍賣會花了八千七百二十萬美金買走“勇者之心”的那人,而且也是這兩天被大肆通緝的神秘人。
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居大。
這感覺沒有任何理由,單純是一種第六感。
因為東西方的修行體係不一樣,使得我對於他們的能力了解並不周全,也不清楚他們到底會耍出什麽樣的花樣來。
而我之所以敢跟這個人走,是因為我有著全身而退的自信。
要不然我的下一步動作,絕對是轉身逃走。
我與尼古拉斯來到了附近街道的一輛加長林肯之上,進了車子裏,坐在了他的對麵,尼古拉斯親自給我倒了一杯紅酒,說這酒不錯,來一杯?
我眯眼打量了一眼,點頭,說好。
尼古拉斯給我倒過了酒,然後伸手,從暗格中又拿出了一個玻璃瓶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暗紅色的**。
我吸了吸鼻子,聞到了鮮血的氣息。
這個人,是個血族。
他毫不掩飾。
我的眼睛眯了起來,而尼古拉斯淺淺地抿了一口杯中的血液,仿佛在品酒一般,好一會兒,方才說道:“如你所見,我是一個血族。”
我點頭,說對於這一點,你毫不掩飾。
尼古拉斯說在整個北美,我都沒有隱藏過自己的身份,不過卻沒有人對此有過任何意見,因為我在姓梵卓之前,還有一個姓氏,叫做肯尼迪。
我一愣,仔細打量著他,發現這家夥跟米國以前的第三十五屆總統約翰·費茨傑拉德·肯尼迪長得很像。
那是一位米國曆史上支持率最高的總統,也是唯一一位信奉羅馬天主教的總統,他受到米國人民最熱烈的愛戴,卻也受到那些掌控米國政治和金融的幕後黑手最為惡意的憎恨,這使得他在五十年前的達拉斯被刺身亡,成為又一位死在任上的米國總統。
那個被米國人民親切稱之為JFK的男人,至今為止,還是深深受著許多人民的支持。
盡管他們已經不再關心政治。
我眯著眼睛,說原來是肯尼迪家族的成員,告訴我這麽多,你想說明什麽?
尼古拉斯說你應該知道KFK是誰殺的,對吧?
我說我對你們米國的曆史了解不多,不過知道JFK之所以被殺,是因為他動搖了石匠兄弟會的金融基礎,斷人財路,有如殺人父母,我覺得除此之外,似乎沒有什麽不共戴天之仇。
尼古拉斯點頭,說你知道的沒錯,JFK是被三十三國王會的人下的命令,守門人親自動手殺死的。
我說哦,原來如此,然後呢?
尼古拉斯說我與石匠兄弟會是不死不休的仇敵,而奧氏兄弟拍賣會會是三十三國王會某位大人物手下的斂財工具,正因為如此,使得綠鸚鵡這個有著他們背景的機構才會出麵,參與防務,而對於給奧氏兄弟拍賣會找麻煩的事情,我一向都比較感興趣。
我說是麽?
說這話兒的時候,我端起酒杯來,輕輕抿了一下酒。
酒是好酒,入口微苦,回味甘甜醇厚,但至於是什麽年代的酒,出自於那個地方,我對此一竅不通,也說不出任何東西來。
我砸巴了一下嘴巴,說然後呢?
尼古拉斯說我對你,或者說你身後的中國人很感興趣,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跟他們見上一麵,談一談。
我的眉頭一揚,說談什麽?
尼古拉斯說談什麽都可以,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我們或許能夠成為同盟,共同對抗石匠兄弟會。
我微微一笑,說不,我,或者說我後麵的那些人,他們並沒有想法與石匠兄弟會角力,隻不過是想要拿走自己需要的東西而已。
尼古拉斯說我或許可以幫助你們。
我說比如呢?
尼古拉斯說我知道威利三世現在在哪裏,那個一心想要複仇的聰明人,很快就會被他的小聰明給害死——明天,頂多後天,他就會被人順藤摸瓜,把他從那老窩之中揪出來,而如果他暴露了,想必你們大批的人就會落入聯邦調查局的視野之中,你們在米國的網絡,也會因此遭受到最嚴厲的打擊……
聽到對方侃侃而談,我有點兒忍不住告訴他,沒有網絡,沒有幕後者。
他想象中的龐大勢力,其實並不大。
有且隻有一兩個人。
然而我最終還是沒有直言,而是換了一個話題,說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梵卓一族,一直都是密黨的領導者,也是被稱之為最有權勢的血族,我不知道你的話,是想促進我們與梵卓的合作,還是單純與你的合作?
尼古拉斯有些詫異,說哦,看來中國人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單純,你們居然知道梵卓,還知道它在密黨之中的地位。
我說你眼裏的中國人,難道還拖著長長的辮子麽?
尼古拉斯說不,隻不過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你們在血族之中,應該是有合作的對象,對吧?
我點頭,說對。
尼古拉斯說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到底是誰呢?
我沉吟了一番,然後說道:“威爾岡格羅。”
尼古拉斯的眉頭一跳,說血族大帝?
我說這個外號說出來,你會服氣麽?
尼古拉斯哈哈一笑,說會,怎麽不會?雖然我與威爾岡格羅素未謀麵,但對於一個打敗了茨密希家族,並且擊潰魔黨以及黑暗議會聯合部隊、並且重新塑造出第十四種族的男人,我還是懷著最大敬意的;聽說威爾是在遠東完成的蛻變,並且他在中國有著最為堅實的基礎,沒想到傳說是真的……
我說別的我不知道,但是在中國,清輝同盟還是主體。
尼古拉斯說我明白,威爾岡格羅是獲得了你們的友誼,方才會如此的——我聽說威爾岡格羅在歐洲的時候,身邊曾經有一位控雷者,以及一位生物大師,正是在這些人的幫助下,他才站穩的腳跟……
我說你姑且認為我們是一夥兒的。
尼古拉斯鄭重其事地舉杯,說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如威爾岡格羅一般,獲得你背後那些中國人的好感和友誼。
我與他輕輕一碰,然後飲了半口酒,這才緩聲說道:“你需要表現出你的誠意來。”
尼古拉斯從兜裏摸出了一張紙條來,遞給了我。
我接過來,說這是什麽?
尼古拉斯說這是威利三世新的藏身之處,經曆過了今天的抓捕,他更換了兩個秘密據點,我想在明天之前,他應該不會再換地方了。
我的眼睛一亮,伸出手去,與對方緊緊一握。
我說合作愉快。
尼古拉斯與我搖了搖手,看著我說道:“你身上的氣息很迷人,能給我一滴你的血液作為紀念麽?”
我搖頭,說不,我不習慣這種事情。
尼古拉斯聳了聳肩膀,十分遺憾地說道:“真可惜。”
他並沒有強求,兩人的手掌分離,隨後車子停了下來,我下了車,與他揮手告別。
與土狼莫爾一樣,我在握手的那一瞬間,留下了一縷氣息在對方身上。
但尼古拉斯似乎比土狼莫爾敏感許多,我的氣息一湧入,就被他給發現了,而當我下車的時候,果然感覺到那股氣息已經消散了去。
這是一個強人,很恐怖的強人。
這樣的強人,僅僅隻是為了尋找友誼?
我捏著手中的紙條,笑了笑,隱沒於黑暗之中去。
過了十幾分鍾,那輛車啟動了,朝著不遠處的一棟建築緩緩劃入,而藏身在黑暗之中的我,也是朝著那個地方緩慢接近中。
尼古拉斯說自己是肯尼迪家族的人,對於這個情況,我從一開始就有些不太相信。
據說他是米國總統之中唯一姓羅馬天主教的人,這也是代表著他們家族的信仰,而眾所周知,天主教與血族是世敵,戰爭延續了幾千年。
為了給JFK報仇,為了撼動石匠兄弟會的根基,他居然會選擇跑去與血族合作。
這事兒說出來,誰能信?
所以我才會故意提起梵卓一族,以及提出威爾岡格羅的事情,來試探對方。
結果並沒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就是對方沒有想到我會對血族的事情如此了解,甚至顯得有些許慌亂,雖然最後給他圓了過來,並且給出了一個合作的框架,但卻已經讓我看到了馬腳。
這人根本就不是什麽肯尼迪家族的人,之所以編這麽一個故事,隻怕是為了讓我確信,他是石匠兄弟會的死敵。
他為什麽會這麽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