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右手,拍拍自己的胸口,平複一下激動不已的小心髒。

輕聲問道:“大爺,你怎麽深更半夜的來種地啊?”

可當我走近一看的時候,一時沒摟住,直接叫了出來。

大爺整張臉,慘白無比,毫無血色,即便是再微弱而朦朧的月光下,他的依然白如紙,眼神渙散,給我的感覺他已經死了。

我吞咽一口吐沫,後退兩步,看著大爺,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人已經死了,怨念不散,所以才會留在自己的屍體裏,難道是詐屍了?

帶著這樣的疑問,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這大爺,想知道他是不是死了,又或者是詐屍了?

大爺提升之後,用沙啞且陰森的聲音說道:“小夥子,這是死人待的地方,你根本不該來。”

他一張口,我徹底絕望,他說這是死人呆的地方。

可是我環顧四裏,家家戶戶關著門睡覺呢,怎麽就是死人待的地方?

再說這大爺白天還好好的,怎麽到晚上突然死的地裏,我走過問:“大爺,你怎麽好端端的倒在地裏?”

“不是倒在地裏,是死在地裏!”

我知道大爺已經死了,但是實在是沒必要反複的在我麵前重複這個字。

在這陰森又不滿汪峰的小村莊,我感覺到自己的全身寒毛,一根一根全都豎起來。

我甚至在自己的手掌心已經準備好了符篆,如果這大爺再向前走半步,我就送他歸西。

大爺這表情甚是怪異,整張臉都是扭曲的,仿佛十分痛苦。

這是我十分不解的地方,這人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麽可痛苦的?

我想了想問:“大爺,我禮拜天的時候還好好的,而且我剛才過來的時候你也不在這,難道發生了什麽意外嗎?”

大爺沒有接下我的話茬,而是來到地邊,扛起自己的鋤頭。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就這麽留下一個鬼魅的影子?消失的田埂上。

臨走之前,他驀然那一回首,讓我足足在這站了四五分鍾,沒敢動。

我覺得最後他那一笑好像是招魂,是感覺到自己的魂魄都快跟著他一起走。

我的耳朵裏傳來了哢嚓哢嚓的走路聲。

小山坡的拐彎處走出來兩個人影,我站在這想知道來人是誰?

當這人走出拐角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是如霜,身後的人,便是她的母親。

大約在半個小時之前,她母女二人抬著一口袋,不知道去什麽地方,現如今手裏的口袋沒有了,兩個人回來了。

“咳咳!”

我故意咳嗽了兩聲,想必儒生已經發現了我,但是有一些神色慌張,我想走過去與她打聲招呼,甚至臉上的表情都已經準備好了。

然而她隻是非常僵硬的笑笑,然後拉著母親的手,迅速的消失在我的眼前。

就這樣,我度過了非常絕望的一個夜晚。

一晚上所有遇到的事情都匪夷所思,難以理解,回到家裏之後,已經是下半夜了,躺在**沒多會兒之後,天就亮了。

而我早早的起來了床,來到羅秀秀,因為如霜說了,要羅秀秀去找她。

我對羅秀秀說:“羅秀秀,村口小賣部如霜,讓你去找她。”

羅秀秀嘩啦一聲,將手裏的碗直接掉在了地上,好像是我的話刺激到了她。

她的表現讓我更加意外,這女人究竟知道什麽?

卻又不肯說呢?

我追問:“去不去?你得說句話呀,咱現在就去找她行嗎?”

她洗過碗之後,一張臉冷若冰霜的對我說道:“其實你之前說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你見到鬼了,你知道嗎?”

這話說的沒毛病,我昨天晚上確實見到鬼。

我便告訴她,“是,我確實見到鬼了,可是我有陰陽眼,見到鬼也很正常,不必奇怪。”

她眉心緊鎖,說道:“既然知道你還讓我去見她?如霜,已經死了好幾年。”

“什麽,不可能……”

這他媽見鬼,我能認了,可他媽活見鬼,誰受得了。

昨晚上還能夠好好的在一起說話,她竟然說我見到了鬼。

她冷靜的告訴我,“我說的是實話,如霜死的時候,我在家裏,三年前的事情了,差不多也是這個季節,她從外麵放假回來,那年還下了小雪,天氣很冷。”

“前一天晚上我還在她家裏吃火鍋,第二天早晨的時候,我便聽說她死了,死在了咱們村裏的池塘,掉水裏淹死了。”

我一句話沒說,就這麽安安靜靜的聽著她把故事說完。

我感覺到心裏長毛,而且這毛越長越長,一個死了三年的女人,我怎麽可能感覺不到。

就像是地裏的那個大爺,可以說我感受的清清楚楚,沒理由我連活人跟死人都分不清楚。

她接著說:“可是神奇的是,在下葬的前一天晚上,她的屍體不見了,就在那天晚上,他突然來到了我家,敲我的窗戶。”

“從此以後,我就很少很少回來了,因為我怕。”

她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這不是笑話,也不是故事。

羅秀秀幾乎很少回來,有時候一年一次都沒有,而且她們家隻有她一個人,放假的時候大多數跟同學一起回去了。

我急匆匆的來到房間,見到瞎眼老婆婆。

老婆婆道法高深,而且神出鬼沒,我想請教一下她,便十分恭敬的問道:“婆婆,這村子裏是不是死人?”

婆婆卻無比冷漠的說:“你是在問我嗎?是嗎,我瞎難道你也瞎嗎?不會看嗎?”

砰!

一陣妖風,直接把她房間的門給關上,差點撞了我的腦袋。

不知道這大清早的,為什麽婆婆脾氣還這麽差?

而在我的堅持之下,我將羅秀秀拉到了小賣部,一定要好好的見識一下,我進門便問:“老板,我來找如霜,她回來了嗎?”

老板娘冷冷淡淡,平白無奇的說道:“沒呢,下午才回來。”

我又問:“老板娘,我昨天晚上好像見到如霜了呢?”老板娘卻一下子用這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看得我渾身一哆嗦,我剛剛進門的時候看到,昨天晚上那個阿姨,她的自行車已經停在了,小木屋旁邊的柴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