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一個說服的理由

用力的扯回她的手,她想把手上的那枚戒指給取下來,卻又遭到季春榮的阻擋。季春榮看著她,眼裏閃爍著熾熱的光芒,認真道,“落晴天,你敢取下來試試看!”

春榮這個人很少開玩笑,落晴天聽到他威脅的話,手上的動作一滯,抬頭去看季春榮。季春榮雙眸卻似著了火似的,嘴角牽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你今天要是敢把戒指取下來,那我也敢把囡囡送走。反正囡囡的媽咪不要她了。他爹地又追不到她的媽咪,以後囡囡長大了,肯定要問她媽咪的事情。那你讓我怎麽回答她?與其這樣,還不如在她還不懂人事之前,把她送給別人。這樣說不定她還會有個幸福的生活。”

季春榮這話很明顯是在威脅落晴天。他威脅的手段不是很高,或者說他真不知道該拿什麽來讓麵前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服軟。

可落晴天聽了他的話,心裏倒像是被針刺了般,疼的她難受的很。

她想到自己的童年,爹地疼她,還有個乖巧的弟弟護她,十八歲之前,她的生活都很幸福,像極了童話裏公主。她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養父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可是許紅雲卻說,她是個孽種。她的親生母親是被她的親生父親害死的。而許紅雲也是從頭到尾把她當做一個入侵者來看待的。

在M國的時候,她也讓人查過信哥。調查的結果自然是……和許紅雲所說的吻合了。在信哥還是小混混時,的確曾經有跟一個高中的女生在一起過。後來那個女生被信哥的死對頭抓去,然後被……再在後麵,那女生跳樓自殺了,女生的哥哥也緊隨著妹妹而去了。

落晴天剛看到這個報告時,她心中升騰起一股慍怒,恨不得就將信哥給殺了。那個男人,他從頭到尾,都是一個沒有責任感的男人。這樣的男人不配當她的親生父親。她的心中永遠隻承認蘇遠稹才是她的爹?。其他的人,休想取代蘇遠

“季春榮,可能你要覺得我矯情了。可是我們兩真不配。我根本不是蘇家的親生女兒……”落晴天垂著眸,目光定定的看著手中的那枚鑽石戒指。

鑽石的光芒很耀眼。

可她真的有資格戴上它嗎?

她心裏躑躅、懷疑,忐忑……

但季春榮卻沒有給她多少猶豫的時間。他突然鬆開落晴天的手,雙手抱胸,麵色沉穩,勾著嘴角道,“我知道,你根本不是蘇遠稹的女兒。當然,蘇未瑾也不是。但你的出生,跟我們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多大的衝突。如果我真的在意你的出生。那我完全可以去找那些上層名媛、千金小姐啊。”他的聲音如冬日裏暖暖的陽光,融化落晴天內心最深處的堅冰。

“落晴天,你總是喜歡瞻前顧後,把自己的內心武裝起來,不讓人知道你內心裏到底在想什麽。你害怕會被人傷害。可是你這樣一直把事情悶在心裏,最後受傷害的還是你自己啊。結婚是我們兩之間的事情,隻要你肯,我有能力養得起,我們就能組建一個自己喜歡的家。別的人看法真的那麽重要嗎?”

說的,胸口起伏的厲害,一顆心“砰砰“的強烈跳動著,她何曾不想過平靜的日子。可是這樣的日子太奢侈。就像現在,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好,她如果答應了季春榮,那後麵的事情她該怎麽辦?

她還要聯合凱恩將季家拖進政治的泥沼中。她還想讓害她親生母親一家的罪魁禍首信哥受到懲罰。她還想在A市靠自己的實力打拚出一番事業來。如果他現在答應了季春榮,那以後的事情呢,怎麽辦?

她有太多的理由說服自己不要答應季春榮了。

但隻有一個理由勸服她要接受季春榮。

他愛她!

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叫囂著,她低頭,不經意的摩挲著手中的戒指,最後,終於深吸了口氣,咬了唇辨,輕聲道,“好啊,我答應你。”隻是我不能保證,我能用一輩子來遵守對你的承諾……

午後的陽光照在莊園裏,潘剛穿著一件幹淨的T恤,下身是洗的發白的牛仔褲正從莊園裏的酒窖裏走出來。路上偶爾碰到幾個在莊園裏打工的年輕女孩,那些女孩看到潘剛,被他那俊逸帥氣的外貌給迷住了,皆是羞澀的給他打了個招呼,然後飛身離開。潘剛一一禮貌的回應著她們,臉上露出堪比鑽石還要璀璨的亮光。

“湯姆!園主讓你去見她一下。”專門負責管理紅酒銷售的秘書看到潘剛後,友好的笑著對他道。

潘剛聽到自己的母親再找他,他脫下身上的工作服,回頭跟秘書說了聲謝譜後,便往辦公室的地方走了過去。

辦公室裏,潘剛的母親劉倩剛剛招待完一批客人,剛有時間停下來喝口水,接著便看到她的兒子。她朝他揚起個大笑臉,問道,“咖啡還是tea?”

“咖啡吧!”潘剛見自己的母親要給他泡水喝,頗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他今年剛考上M國最好的麻省理工學院。不過,她媽咪也跟許多美國家長一樣,言明她是借錢給他讀書的。而作為條件,每年的假期,他就得來葡萄園幫忙。

法國是個浪漫的國度。但法國人的浪漫是離不開紅酒的,他從M國來這裏來打暑假工。每天想要多見自己媽咪幾次麵都是奢侈的,當然了。在這個莊園裏,沒有人會把他當做少爺來看。他的工作要是不努力、或者是沒有做好,他一樣要被扣工資,要遭到他媽咪的教訓。

劉倩是個非常注重生活品質的人,所以即便隻是泡咖啡。她也是拿先磨的咖啡來泡的。咖啡豆被碾壓成粉末,接著各道程序也是嚴格的按照規章來的。當咖啡被送到潘剛的麵前,潘剛有些癡迷的聞了聞空氣中彌漫的咖啡問道,揚唇一笑,“在我沒有找到老婆之前,果然還是媽咪牌咖啡最好喝。”

劉倩優雅的坐回大班椅上,她端起麵前精致的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一張臉都蕩漾著幸福。“你個臭小子,就會拿話來哄我。要知道你現在是這副模樣,我當初就該生個女兒啊。女兒多好,是貼心小棉襖。可我這肚子怎麽就這麽不爭氣。生了你這樣的一個兒子啊。”

潘剛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繞道辦工桌後,伸手揉著劉倩的肩膀,又“油嘴滑舌”道,“媽咪啊,我剛才好像沒有說什麽惹你生氣的話啊,你怎麽又把怒氣遷怒在您這個聰明、帥氣、睿智、陽光……的兒子身上。來,告訴你的寶貝兒子,是不是潘仁軍那個老家夥又打電話欺負你來著了。”劉倩要提出離婚,潘仁軍不肯。兩人的關係便一直僵著,劉倩準備三年後,以“夫妻事實關係破裂”為由,到時候向法院提出離婚。但這些日子裏,潘仁軍是經常會打電話來“騷擾”劉倩的。所以潘剛才會這樣直說。

劉倩“噗”的一聲忍不住就笑了起來,臉上的幸福怎麽藏都藏不住,“潘剛啊,你剛才那話要是被潘仁軍聽到了,他非得又揪著你的耳朵教訓幾個小時。哪裏有像你這樣直呼自己爹地名字的兒子啊。”

潘剛手中的動作沒有停止,依舊非常嫻熟的幫著劉倩揉著雙肩。但是他眼裏的幸災樂禍卻是怎麽也藏不住。他彎了彎眉眼,笑的如一隻狡猾的狐狸一般,哼哼唧唧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誰讓他先前罵我是廢物來著,現在見我靠上麻省,成績又不錯。他老顧這才覺得我給他長臉了。裝模作樣的來給我裝父愛深情了。哼哼!可惜我已經過了需要父愛的年齡。他那點廉價的父愛加上他那顆玻璃心還是留著用到別的人身上吧。”

潘仁軍當年對他們母女做的那些事情,是潘剛永遠不能釋懷的事情的。

劉倩眼裏也快速的掠過一抹幽暗,但下一刻,她嘴角又浮起一抹真誠的欣慰。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兒子,仰頭去看他的臉,陽光投射在他的臉上,他的臉上還有淡淡的絨毛沒有完全褪去。這些日子裏,她很慶幸,有這樣一個懂事的兒子一直在背後支持著她。

隻是,他身上流的畢競是潘家的血。

換而言之,她和潘仁軍當年可是一起打拚才有現在的潘氏的。

雖然她要跟潘仁軍離婚,但她也不想讓她的心血落到別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