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是誰

他是誰

她的眼神頓時變得陰毒,輕生的念頭從腦中一閃而過,是恨意,讓她的求生欲望更加強烈。

隻要她還活著,隻要還能出去,一切都可以不在乎……

淩晨三點的報時響起。莫菲在一片黑暗中抱緊了自已。

她還是沒能見著親人朋友,被關在愛華醫院裏與世隔絕,成了護工們的重點看護對象。

那晚後,每一夜當三點報時響起,病房的燈就會熄滅,然後會有一個男人默不作聲地走進她的病房,不管她藏在哪裏,他都能準確找到她的位置,將她推在**,毫無底線地索取,但他的動作明顯比第一晚柔和,像在享受,並企圖將這痛快和她一起分享。

然而他卻像紅燈區的嫖客,獲得滿足後毫不憐惜地掉頭就走。

連接四天,夜夜複製,超脫不了,也沒有盡頭。

繁星下,愛華醫院充斥著神秘而詭異的氣息。

一堵高牆的陰影中,身材修長的男人深深抽了一口煙。

“今晚您不去了嗎,”身邊的院長對男人恭敬地彎著身子:“我聽說,她跟一個即將出院的病人聊上了,想盡辦法出去,您……”

她想走,他當然知道。

男人揚手打斷院長的話,冷冷道:“隨她所願吧,放她走。”

“是的先生。”院長乖乖聽從。

這晚神秘男人沒再去莫菲的病房。莫菲戰戰兢兢地一夜沒敢睡,第二天精神萎靡,加上多天來的折磨,本來暴瘦一圈的身體讓她看起來更加單薄。

一早,護士開門進來:“收拾一下,你可以出院了。”

聽後,莫菲紅腫的眼睛驚訝地瞠起,不敢置信地看向護士:“真……真的?是誰的意思?”

護士不耐煩,“我們院長的意思,有人來接你了。”

昨天莫菲跟將要出院的小妹說到北家,難道是北家的人?莫菲從驚喜中回過神:“好好,我很快收拾!”

她興奮地有些不知所以,後知後覺時自已已經淚流滿麵,她倉皇地擦去眼淚,才發覺這張臉瘦得好像隻剩下了骨架。

這個鬼樣子,和在精神病院所受到的非人折磨,她對北元來說還有價值嗎,北夫人還會繼續讓她依靠嗎?如果失去北元這座靠山,她所受到的種種不公,還有誰能幫她討回?

她換了一身剛進院時穿的休閑裝,剛走出病房,看到了來接她的人。

“跟我回家。”莫華繃著臉,好像站在麵前的是他莫大的仇人,恨她又出於某種目的不得不麵對,嫌棄地問:“沒把你怎麽樣吧?”他一對細眼上下打量著她,“你莫名其妙被人冒用我的名義送來這鬼地方,要說沒出事鬼都不信。”

有人冒莫華的名義送她進來的?

是不是他做的並沒有多大意義了,即便排除莫華,整件事她仍然想不通。

“說你呢,啞巴了!”莫華不輕不重地推她一把,差點把單薄虛弱的她推倒在地。

他的嘴臉莫菲早就看透,她不求能得到他的安慰,被刻薄也是情理之中吧,她轉頭避開莫華錐子般的目光,側身走了過去。

“你這是什麽態度?”莫華追上她,咄咄逼人地問:“把話說清楚了,免得我沒法跟周勵交代,你要是髒了,人家怎麽肯要你?”

莫菲加快腳步走在莫華前頭,緊咬牙根,拚盡全力忍耐著刺骨的傷,周勵和莫華這兩個對她而言最重要的男人,聯手粉碎了她所有的感情,她的心早就死了,她再也不要為他們流一滴眼淚!

“說話!”莫華緊跟著莫菲,不停地在她耳邊逼問,完全不顧旁邊還有工作人員經過,“我可警告你,回家後乖乖跟周勵複合,來的時候我跟他打了電話,他還說要幫你把這件事查清楚,這樣的男人你到哪去找。”

她苦笑,莫華真是個“好爸爸”。

莫華再次刷新了她對渣爹的認知,虎毒還不食子,他連個畜生都不如!

由著莫華喋喋不休地質問,莫菲一言不發地帶頭走出愛華醫院,上了馬路卻被莫華一把拉了回去。

“等周勵忙好手上的工作會來看你,”莫華放緩口吻,“你好好跟他說話,不管在愛華醫院發生了什麽,都別讓他知道,以後……”

“以後怎麽樣?”莫菲甩開他的手,眼眶通紅,“要不是我推開他,可能被車撞躺進醫院的就是他,就算他照顧過你和弟弟,那些情份我也都還的了,不要再把我跟他拉在一起。”

“你這是什麽態度,”莫華臉色一黑,“你是不是勾搭上別的男人了?”

“不關你的事。”莫菲轉身離開。

莫華不甘心地追上她,爭執中,莫菲擺脫莫華的拉扯衝上馬路,不料一輛黑色保時捷正好向她撞來。

刺耳的刹車聲響起,在即將撞上去的霎時保時捷吃驟然停下,車頭離莫菲的身體隻有兩三公分的距離。

驚魂未定,莫菲看了一眼這車,忽然五味雜陳,跟一旁怔愣的莫華輕笑:“是啊,我又勾搭了新男人。”

“你……”莫華氣得臉一紅,箭步走上去破口大罵:“你這個賤貨,跟誰在一起由不得你!”他一把扯住她的頭發,狠狠往旁邊甩去:“我是你爸,你跟哪個男人由我說了算!”

在愛華醫院裏折騰這麽久,身體早已虛脫,莫菲的反抗顯得力不從心,她忍著被撕扯的痛,極力地護住自已,耳邊全是莫華不忍猝聞的辱罵聲。

“是那天晚上的打我的野男人嗎,嗯?”莫華一巴掌抽在她頭上,猙獰地吼著:“跟你媽一樣犯賤,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我前幾年就把你賣了,**,浪蹄子!”

辱罵毆打莫菲都能忍,但她不能忍受那老畜生折辱媽媽!她永遠記得媽媽的不幸是因誰而起,要不是嫁給老畜生,媽媽怎麽會早死?

“你不配說我媽,你才是賤人!”她像一頭發瘋的豹子,不顧被他扯掉頭皮的危險拚命反抗,掙開莫華的束縛後一頭摔了出去。

就在她失去重心險些栽倒時,一隻手挽住她的手臂,扶起了她。

他的臉一如既往地淡漠、平靜,像永遠也融不進這個世界,一雙俯視的眼睛有些深,又有一種讓人看不出內容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