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浪濤雖然臉上還掛著笑容,但是這個笑容已經開始有些扭曲了,他向李毅鑫說話的聲音也漸漸有些發冷:“哦?看來李處長這是不依不饒了?我們已經解釋過了,這隻是一場誤會,李處長又何必非要將事情鬧大呢?大家都在石頭城裏為大東亞共榮事業服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如果撕破臉了,對大家恐怕都不好看吧?”

在一旁的野村英樹雖然中國話說不利索,但是他還是能聽得懂何浪濤這番話的意思,看到何浪濤想要威脅李毅鑫,他生怕他和李毅鑫之間的走私生意被這個姓何的給察覺到了並且向特高課舉報。

因此野村英樹立即有種向殺掉何浪濤的衝動,他大喝一聲:“八嘎!”

然後將挎在腰間的軍刀刺啦一聲抽了出來,指著何浪濤大吼道:“你的,敢威脅李桑的,死啦死啦的幹活!”

就在這時,隻聽在關卡的外圍傳來了一聲日語:“野村君,冷靜!”

所有人這時才發現特高課的田中太郎中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到了這裏,之間田中太郎陰沉著臉走了過來,對野村英樹說道:“野村君,你怎麽在這裏?這件事情還是交給我們特高課處理吧。”

田中太郎的軍銜要比野村英樹高一級,在日本軍隊這種等級森嚴的組織中野村英樹不得不要聽田中太郎的勸告。因此他隻能恨恨地將軍刀放回刀鞘,同時說道:“田中君你來的正好,李桑的未婚妻被人汙蔑是反日分子,你想想這怎麽可能?李桑可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忠實朋友,現在為村上君擋子彈而負的傷都還沒有好,他的未婚妻受到這樣的侮辱,作為一名大日本帝國的軍官我是一定要幫助他的。”

“野村君,你說的我都知道。我就是奉藤田大佐的命令前來處理這件事情的,大佐閣下也很關注這起事件。所以我會很公正地對這起事件進行調查並給出一個讓大家都滿意的解決方案,也請你暫時不要插手這件事情。拜托了。”田中太郎專門向野村英樹回答道。

從內心來講,田中太郎對於這起事件中挑起事端的歐陽鬆是很不滿的,當然這也包含著對歐陽鬆背後的靠山何浪濤的不滿。由於何浪濤一向眼高於頂,對石頭城特高課中除了藤田大佐以外的軍官都有些陽奉陰違,因此田中太郎內心裏本人的態度自然是偏向於李毅鑫這方的。

隻不過在他來之前,藤田由紀夫大佐專門對他麵授機宜,要求他盡量將這起傀儡漢奸之間的內訌給平息下來,不要造成嚴重的衝突。因此他不得不在野村英樹抽出軍刀要對何浪濤動手的時候及時進行阻止。

畢竟這起事件中的雙方都是對大日本帝國在石頭城的統治是有作用的,一切的手段都要以維護大日本帝國對石頭城更好的統治這一最高目的服務。

李毅鑫是能聽懂日語的,因此田中太郎與野村英樹之間的對話他聽了個一清二楚,對與田中太郎口中所說的讓各方都滿意的解決方案,李毅鑫有著清醒認識的。

因為在田中太郎出現之前,李毅鑫並不知道特高課方麵對於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看的,所以在特高課的人沒有到達之前,他完全可以很高調地一定要追究歐陽鬆的責任。

但是,田中太郎到達以後的這種說法讓他不得不另做打算。因為一旦特高課非要決心調查證件事情,特別是老候和穆青婉,誰還能保證他們一定能蒙混過關呢?

因此李毅鑫此時心中已經有了決定,要在合適的時機自己下台,不能一直這麽強硬,即便是這次的退讓可能讓何浪濤認為自己無能也罷,他也隻能認賬。

當然,經過今天的事情以後,他與何浪濤之間就算是結下梁子了,以後還得另想辦法對付何浪濤這個漢奸特務。

而在表麵上,李毅鑫還得繼續強硬的表態,不能顯示出意思退讓妥協的跡象出來,如果他在田中太郎抵達後馬上就態度軟化,也許反而會引起別人的疑心,這樣反而就有些弄巧成拙了。

於是李毅鑫裝作很激動地用日語對田中太郎說道:“田中君,你來得正好,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簡直是欺人太甚了,我必須要回一個公道,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麽算了!”

田中太郎狠狠地盯著何浪濤和歐陽鬆看了一眼,走到了李毅鑫所坐的輪椅旁,稍微低下了頭溫和地回答道:“李桑,請你不要激動。藤田大佐閣下知道這件事情後很關注,不然也不會派我來這裏進行處理了。這起事件的影響十分惡劣,藤田大佐閣下對於特工總部石頭城分部的這種做法很是不滿,吩咐我將歐陽燊帶回去調查處理,同時也讓何桑親自去特高課向大佐閣下解釋。而李桑你由於傷勢並未痊愈,為了你的健康著想,你和你的未婚妻等人就不用去特高課了。你要相信我們特高課和大佐閣下一定會秉公處理的。”

說完,田中太郎安撫性地拍了拍李毅鑫的肩膀,然後指著此時瑟瑟發抖的歐陽鬆轉頭對他帶來的日本憲兵下令道:“將這個人抓起來帶走!”

何浪濤雖然聽不懂田中太郎下達的日語口令,但是他看到幾個如狼似虎的日本憲兵上來要抓歐陽鬆,就知道田中太郎也是不打算給他麵子直接要帶走歐陽鬆,他不禁小心翼翼地向田中太郎問道:“田中太君,這……這是藤田大佐閣下的命令嗎?”

“當然了!大佐閣下命令立即將歐陽鬆帶會特高課進行調查,同時讓我也通知何桑你也跟著我們回特高課,親自向他解釋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件!”田中太郎一向對何浪濤的陽奉陰違很不滿,於是很不客氣地說道。

歐陽鬆此時被嚇得尿了褲子,他一下子癱軟在地,因為他知道進了特高課能夠全須全尾出來的沒有幾個人,上一次能夠僥幸被放出來的還是王慶林、王慶福兄弟兩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那種好運氣也能夠完好無損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