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英寒緩步走回去,神情木然的抱起紫湘兒的屍體,緩緩往前走去,楊若雨三女見狀,摸了摸臉上的淚水,跟在衛英寒的身後也緩緩往前走去。

衛英寒將紫湘兒安葬在了那個山洞之中,他沒有再說一句話,終日守在墓前,眼睛呆滯的看著紫湘兒的墓碑。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感到如此痛徹心肺的愧疚,如果上天給他再來一次機會的話,他一定不會對紫湘兒那樣冷漠,那樣的無情,然而,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衛英寒隻能默默吞下這顆苦果。

一直以來,紫湘兒對衛英寒都是柔情似水,處處都為衛英寒考慮,甚至連這次來月海城,她都勸龍晶晶親自給衛英寒帶路,一路上遇到無數的危險強敵,她都沒有離開衛英寒,就隻是這份關心,也足以證明紫湘兒對衛英寒的深情厚意了。

然而,衛英寒卻並不知道紫湘兒真正的性格。紫湘兒雖然平時總是笑吟吟的,但是她對任何男人都是不假辭色的,如果有人敢對她出言輕薄,她會立時毫不留情的將對方斃於掌下,這也是她稱為魔龍的原因。

直到遇到衛英寒,衛英寒身上那股藐視天地,唯我獨尊的霸氣才深深地打動了紫湘兒的芳心,使紫湘兒情不自禁的愛上了衛英寒,然而,衛英寒卻隻是認為她隻不過是一時衝動,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喜歡他,現在,衛英寒終於知道紫湘兒對自己的感情了,但是,已經晚了。

衛英寒一直呆在山洞中,不吃不喝,就算楊若雨等人怎麽勸他,都沒有用。直到第五天,衛英寒突然自己從洞中走了出來。

出洞之後,衛英寒便拔出傲狼神刀,狠狠地砍在了洞頂上,洞頂上的石頭頓時“稀裏嘩啦”的掉了下來,衛英寒連劈數刀,一直將整個山洞都死死的堵了起來,才緩緩收回傲狼神刀,衝著封死的山洞道:“湘兒,你以後就在這裏安息吧!沒有人可以再打擾到你了。”說完,衛英寒緩緩轉過身,一步一步的離去了。

衛英寒來到冼如風的石屋,大踏步的就走了進去,院子中,楊若雨三女正坐在一起商議怎麽把衛英寒從山洞中勸出來,見到衛英寒自己回來了,不由均驚喜著跑上前去,道:“謝天謝地,衛大哥,你終於出來了。”

衛英寒衝著楊若雨及龍晶晶道:“收拾東西,咱們走。”楊若雨聞言一愣,道:“走?去哪兒?”衛英寒一字一句道:“中原!我要讓殘血門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龍晶晶強烈的感受到衛英寒身上的殺氣,不禁道:“衛大哥,我看咱們還是先去少林寺找我爹吧!”衛英寒冷冷道:“找他幹什麽!我自己的仇我會自己報,不用他!”龍晶晶急忙道:“衛大哥,我知道湘兒姐姐的死對你打擊很大,我們也是一樣傷心,但是我們不能妄動,殘血門勢力太大,並不是憑一己之力就能鏟除的。”

衛英寒怒瞪了她一眼,冷道:“你愛走不走,你不走我帶若雨走。”說著,轉向楊若雨道:“若雨,你收拾一下東西,咱們現在就走。”龍晶晶見狀,急忙道:“衛大哥,我是為你好啊!你如果一個人硬闖殘血門,那隻是去送死,殘血門中的高手簡直多不勝數,你就算是再厲害,也抵不住對方人多勢眾啊!”衛英寒冷“哼”一聲,顯然對龍晶晶的話並不放在眼裏。

龍晶晶見衛英寒心意已決,不禁大為苦惱,突然,龍晶晶靈光一閃,想起衛英寒曾答應為她做三件事,不由急忙道:“衛大哥,你還記得你曾答應過為我做三件事嗎?”衛英寒冷冷道:“那又怎麽樣?”

龍晶晶笑道:“我要你聽我的,先去少林寺找我爹,然後再商議鏟除殘血門的計劃。”衛英寒聞言,不由憤怒的轉向龍晶晶,眼睛中射出怒火,直把龍晶晶嚇得連退了兩步。

過了好一會兒,衛英寒的眼神才緩緩平靜下來,看著龍晶晶淡淡道:“你什麽時候長大了?”龍晶晶聞言一愣,道:“什麽意思?”衛英寒淡然道:“我記得你一直都是一個頑劣、不計後果的小女孩,怎麽突然之間變成了一個女人了?”龍晶晶聞言,臉上一紅,怒斥道:“你這頭臭狼又說我不是女人,看我不收拾你。”說著,抬腿便踢了過去。

衛英寒輕輕揮掌隔開龍晶晶的腿,淡淡道:“好了,別鬧了,咱們就先去少林寺。若雨,晶晶,你們快去收拾東西。”說著,又對著冼冰兒道:“冰兒姑娘,如果我可以活下來的話,我一定會來這裏找你的,畢竟我曾經答應過冼前輩,要照顧好你。”

冼冰兒聞言,眼中突然淌下兩行淚水,衛英寒見狀一愣,道:“冰兒姑娘,你怎麽了?”冼冰兒哽咽道:“衛大哥,你要丟下我嗎?”衛英寒忙道:“不是的,我答應過你父親要照顧好你,怎麽會丟下你呢!”頓了頓,又道:“隻不過我有深仇大恨要解決,實在無法呆在這裏照顧你。”

冼冰兒急忙道:“那我跟你去好嗎?”衛英寒忙搖頭道:“絕對不行,這一路上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受這樣的危險。”冼冰兒道:“我不怕。”衛英寒堅決道:“不行就是不行,我答應過你父親要照顧好你,如果我帶你走,那就成了害你,這是絕對不行的。”頓了頓,又道:“冰兒,你就好好的呆在這裏,如果我能活下來的話,我一定會回來的。”

冼冰兒見衛英寒話聲決然,知道再說下去也是徒然,隻能輕輕的歎了口氣,黯然的低下了頭。

一旁的楊若雨見狀,不由對著衛英寒道:“寒哥,不如就帶著冰兒姐姐走吧!冼伯伯已經去世了,在這裏隻剩下她一個人孤苦無依的了。”衛英寒聞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冼冰兒,再次搖頭道:“若雨,我不讓冰兒跟著我,正是因為我怕她受到傷害,我這次去與殘血門決一死戰,根本就是九死一生,如果再帶著冰兒,非但照顧不了她,反而會使她徒受傷害,這絕對不可以,我不能辜負冼前輩對我的遺願。”

楊若雨見衛英寒如此說,也不能再說什麽了,隻能與龍晶晶去屋中收拾東西,準備與衛英寒離去。

冼冰兒幽怨的看了衛英寒一眼,眼神簡直能攪碎世界上任何的東西。衛英寒不禁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他沒想到他這一生竟然還會得到如此多的女人的青睞,不過,這對他來說絕對不是桃花運,而是沉重的擔子。

衛英寒輕撫了一下冼冰兒的秀發,緩緩道:“冰兒,等我除掉殘血門後,定然會回來找你的,決不食言。”冼冰兒鼻子一酸,“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緊接著便撲進了衛英寒的懷裏,她已經失去了父親,現在又即將失去眼前這個可以給她無比安全感的男人,她隻感到這個世界上好像就剩下她一個人了,到處都充滿了孤獨、寂寞。

衛英寒帶著楊若雨及龍晶晶走了,冼冰兒沒有去送他們,而是自己躲進了院中的那個地道,她不想看到衛英寒他們走,更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哭得稀裏嘩啦的淚水。

八天後,衛英寒帶著楊若雨及龍晶晶來到了嵩山少林寺,甫一進入少林寺的地段,衛英寒等人便感受到一種古意盎然的氣息,衛英寒對這種感覺甚是不爽,隻想趕快找到龍天行,然後便去鏟除殘血門。

一行三人來到少林寺門前,衛英寒上前敲了敲厚重的木門,不一會兒,門裏麵便走出一個小沙彌,見到衛英寒先是一怔,繼而雙手合十道:“敢問施主,可是來上香嗎?今天敝寺不接受香火,請施主改日再來吧!”說完,就要關上大門。

衛英寒伸手頂住門,冷道:“誰他媽的要來上香,我是來找龍天行的。”小沙彌聞言一愣,道:“找龍莊主?請問你是?”衛英寒冷冷道:“衛英寒!”

那小沙彌一聽,嚇得差點摔倒,指著衛英寒戰戰克克道:“你…你就是衛英寒?”衛英寒雙眉一皺,冷道:“少廢話,龍天行在不在寺內?”小沙彌完全被衛英寒的氣勢嚇倒了,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衛英寒一怒,一把提起小沙彌就要狠狠揍他一頓,衛英寒身後的龍晶晶見狀,急忙上前拉住衛英寒的手道:“衛大哥,你讓我來跟他說吧!”衛英寒看了看她,一把將小沙彌扔到一旁。

龍晶晶扶住小沙彌道:“小師傅,我是龍天行的女兒,龍晶晶,我爹在不在寺裏啊!”小沙彌看到龍晶晶,稍稍鬆了口氣,道:“龍莊主已經在三天前趕回狂龍山莊了。”

龍晶晶聞言,稍微一愣道:“不對啊!半個月前,我爹讓我帶衛大哥來這裏找他,他怎麽會走了呢?”小沙彌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對了,龍莊主好像給方丈主持交待了一些事情,可能是關於龍姑娘你的。”

龍晶晶聞言,立即喜道:“那我可以進去找主持方丈嗎?”小沙彌笑道:“當然可以。”龍晶晶轉過頭,對著衛英寒道:“衛大哥,咱們進去吧!”衛英寒淡淡的點了點頭,與龍晶晶往寺中走去。

在二人身後的楊若雨見狀,也跟了上去,然而,那小沙彌卻突然攔過來道:“女施主,敝寺不招待女客,請女施主止步。”楊若雨一愣,道:“那為什麽龍姐姐可以進去呢?”

小沙彌笑道:“龍姑娘是龍莊主的千金,自然可以受到敝寺極高的禮遇,但姑娘你…哇——”小沙彌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痛叫一聲,整個人飛撲出十餘米,摔在地上跌了個狗吃屎,在他的屁股上還有一個非常明顯的腳印。

衛英寒收回腳,衝著小沙彌冷道:“王八蛋,臭和尚也會狗眼看人。”說著,拉起呆愣的楊若雨便走進了寺中,龍晶晶看著爬不起來的小沙彌,臉上不禁露出同情的一瞥,惹誰不好,非要惹衛英寒,實在是給自己找不痛快。苦笑著搖了搖頭,也走進了寺中。

衛英寒與兩女進入寺中,頓時引來無數禿和尚的側目,他們沒想到竟然會有女眷進入寺中,一時間議論紛紛。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袈裟的老僧帶領著十餘個持棍武僧匆匆趕了來,見到衛英寒與兩女,先是打了個稽首,然後便朗聲道:“不知諸位何人?來少林寺所謂何事?”

龍晶晶上前幾步道:“大師,小女子乃狂龍山莊龍莊主的女兒,前來找貴方丈有些事情,還望大師通稟一聲。”老僧聞言,臉上頓時顯出敬意道:“原來是龍莊主的千金,實在是失敬失敬。”

龍晶晶淡笑道:“大師,請問貴方丈在哪兒?”老僧笑道:“敝寺方丈正在禪房參禪,如果龍姑娘有要緊事,老衲這就去通稟一聲。”龍晶晶笑道:“有勞大師了。”

老僧笑道:“不用客氣。”說話間,飛快的轉身略往後院,不一會兒便不見了身影。那十幾個武僧麵麵相噓一眼,不約而同的看向龍晶晶,畢竟這龍晶晶乃是天下第一劍龍天行的女兒,身份自是不同。

衛英寒瞥了瞥這十幾個武僧,隻覺他們太陽穴突起老高,渾身上下充滿了勁道,顯示出極強的內家功力,不禁暗道:“這十幾人恐怕就是少林寺鼎鼎有名的十八羅漢了,現在看來,功力果然非弱。”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一個身著紅黃袈裟的白眉老僧匆匆趕了來,在他的身後則跟著剛剛的那個老僧,兩人快步來到龍晶晶麵前,白眉老僧不禁笑道:“龍侄女,別來無恙啊!”龍晶晶笑道:“見過芸葉禪師。”

原來此人就是少林寺的方丈,芸葉禪師,當年被衛英寒劈斷一腿的芸徹長老乃是他的師兄。

龍晶晶笑道:“芸葉禪師,我爹怎麽會走了?他不是說在這裏等我與衛大哥嗎?”芸葉禪師聞言,眼睛冷冷的掃了衛英寒一眼,寒聲道:“難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狼魔衛英寒嗎?”他將“狼魔”二字說的極重,顯示出他對衛英寒的敵意。

衛英寒不屑一笑道:“你就是少林寺的方丈?看起來可真不怎麽樣!”一旁的十八羅漢聞言,頓時臉現怒容,雙手擎棍,隻等芸葉一句話,他們就會狂攻而上。

芸葉衝著衛英寒冷冷道:“狼魔,當日你殘忍的斬斷我師兄的右腿,我們少林寺會永世不忘的。”衛英寒冷笑道:“我呸!當日芸徹那個老禿驢連同歐陽詢、玄靈、蕭蘭等十大高手,使用卑鄙的手法把我打下山崖,這筆仇我遲早是要報的。”

芸葉等人聞言,不禁皆是一怔,麵麵相噓一眼,芸葉衝著衛英寒冷喝道:“狼魔,你竟然在這裏血口噴人。”衛英寒冷笑道:“滾你娘的,我衛英寒這輩子從來沒有說過半句不實之話,看來芸徹那個老禿驢沒有對你們說實話,如果你們不信,那你們就把芸徹叫出來,我看他敢不敢在我麵前隱瞞當日使用卑鄙手法對付我的事情。”

芸葉聞言,臉上頓時一黑,冷道:“狼魔,芸徹師兄已經於兩年前死於自己屋舍之中,至今死因不明,你竟然想在此時把芸徹師兄叫出來對質,你實在是太陰險了。”

衛英寒聽到芸徹已經死了,不禁為之一怔,腦中閃過一片念頭,凝重道:“芸徹死了,那華山陳宗飛、煉刀門歐陽詢、蒼天一鷹古雲、逍遙浪子施亞等人呢?”

芸葉聞言,先是一愣,繼而道:“陳宗飛掌門在三年前死於意外,蒼天一鷹古雲在年前暴斃家中,歐陽詢則在一個月前莫名其妙的死在了一家酒莊之中,腦袋都被砍了下來,死狀甚慘,至今不知凶手是誰。而逍遙浪子施亞則是完全不知所蹤,沒有人再見過他,他就像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衛英寒聽到芸葉的一席話,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沒想到當日圍剿他的這些人竟然是死的死,失蹤的失蹤,這難道與他當日被打下山崖有關嗎?

衛英寒思緒正在飛轉間,一旁的芸葉已冷冷道:“狼魔,這些人恐怕就是你殺的吧!”衛英寒冷冷的瞪了芸葉一眼,怒道:“滾你的蛋,我倒是真的想宰了這些人,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有人幫了我的忙。”

芸葉被衛英寒接連的罵在臉上,不由臉上掛不住,冷冷道:“狼魔,你嘴裏給我放幹淨點。”衛英寒冷冷一笑,道:“我就是想罵你,你他娘的能怎麽樣?”

芸葉這一次再也忍不住了,怒喝道:“狼魔,少林寺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今天老衲就好好的教訓教訓你。”說話間,騰身而起,少林龍爪手暴撕而出,狂猛地抓向了衛英寒。

衛英寒冷冷一笑,攥緊雙拳就迎了上去,劈天蓋地的鐵狼拳暴打而出,隻聽“嘭嘭嘭”數聲過後,芸葉被衛英寒的拳勁給轟退數丈,差點一個跌咧坐在地上,雙手上已經被衛英寒的極寒拳勁打得滿是寒霜,凍得他為之一僵。

而衛英寒的身形僅僅是一晃,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顯然是芸葉的龍爪手對衛英寒根本就沒有構成威脅。

衛英寒不禁冷笑道:“你的武功比起芸徹那老禿驢來更差勁,真不明白你是怎麽當上這個少林寺方丈的。”芸葉聞言,臉上不由一陣兒青紫,突然衝著站在一旁的十八羅漢喝道:“布十八羅漢陣。”

那十八羅漢早已經是蓄勢待發,得令之後,頓時縱身跳了出來,將衛英寒團團圍在中心,一旁的龍晶晶見狀,急忙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大家有話好好說嘛!”然而,她的話音才落,衛英寒的傲狼神刀已經“嗷”的一聲,拔出了鞘。

隻見傲狼神刀猛地一旋,緊跟著便凜冽的劈向了正前方的三個羅漢,那三羅漢感受到傲狼神刀的無匹壓力,頓時發出一聲尖嘯,十八羅漢陣頓時暴展開來,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直把衛英寒晃得眼睛為之一暈,十八羅漢陣能夠成為少林護寺之陣,威力自是不俗。

衛英寒連劈數刀皆是無功而返,反而是被十八羅漢的攻勢攻得應接不暇,衛英寒心中一怒,身上殺氣頓時暴漲,不再留情,大吼一聲:“無量幻變。”身形猶如瞬間大挪移般,連現數道幻影,最左邊的兩個羅漢隻覺得眼前一花,胸口頓時傳來一陣兒劇痛,鮮血暴噴而出,倒摔出去。

這兩個羅漢一被打飛,十八羅漢陣頓告瓦解,被衛英寒猶如秋風掃落葉般全都打飛了出去,死的死,傷的傷,一片慘狀。

芸葉見狀,整個人都不禁被嚇傻了,怔怔的看著衛英寒,不知該怎麽辦才好,這時候,少林寺的警鍾也響了起來,無數的僧眾從四麵八方趕了過來,將衛英寒等人圍了個水泄不通,一片肅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