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

衛英寒終於不能再在家裏守著羅兒了,因為家裏已經沒有一點吃的了,存的一點麵粉及野味已經全吃完了,衛英寒必須出去買點米麵了。

而且,這麽多天都平安無事的,衛英寒心想也許殘血門的人是從另外的路上走的,不會經過這裏了,於是也就放下了心。

這一天,衛英寒早早的出了門,準備去買點米麵,再多打點野味,大約三個時辰後,衛英寒扛了一大袋麵粉,手提一隻野鹿及數隻野兔匆匆趕了回去。

當他接近村子時,突然隱約聽到了一片喊殺聲,衛英寒的心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猛地將身上的東西都扔在了地上,風也似得跑進了村子。一進到村子裏,他便見到一大群黑衣人正在各家各戶的搶奪東西,衛英寒急忙看向自己的家門。

這一看之下,衛英寒的心涼了半截,因為他看到自己家的門已經被踢開了,大門碎落在地上。

衛英寒大吼一聲:“羅兒——”猛衝了過去,一個黑衣人見到了他,舉起刀就砍了過來,衛英寒閃電般的揮出一拳,正中那黑衣人的頭部,那個人的腦袋頓時被打得腦漿四射而死。

衛英寒見狀一愣,他沒想到自己的力量竟有這麽強大,但他來不及多想,再次往自己的家跑去,途中又碰上了兩個黑衣人,同樣被他一拳一個打死了。

衛英寒瘋狂的衝進家門,他,看到了最不願看到的事,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羅兒一絲不掛的躺在**,在她的胸前還插著一柄鋼刀,鮮血流滿了整張床,在床邊還有三個嘴角掛滿肮髒笑容的人,正在整理著各自淩亂的衣服。

“啊——”衛英寒痛苦的大吼起來,眼中充滿了血絲,一股無形的力量衝上了衛英寒的腦袋,衛英寒隻感到腦袋仿佛被撕裂了般,隨即,他的記憶全部被激發了回來,他,恢複了記憶。

狼魔回來了,曾經稱雄江湖的那個狼魔回來了。

“碎天——”衛英寒雙手如刀,狂斬九刀,九股鋒利無匹的刀氣自掌中發出,一刀不漏的斬中那三名黑衣人。“哇——”的一片慘叫發出,三人的胳膊、腿全被砍了下來。

衛英寒緊跟著飛身上前,怒吼道:“我要你們付出最慘痛的代價。”說話間,猛然出指對著三人的腦後大穴連點數處,三人頓時發出更加慘厲的叫聲,鑽心的疼痛慢慢撕碎了三人的神經,麵孔全部扭曲變形了。在他們看來,現在死恐怕是最好的解脫方法了,但是,三人就是想死也死不成,因為他們沒有手也沒有腳了,他們要一直承受這痛苦,直到神經最後再也忍受不住,全身血脈崩裂而死。這正是衛英寒自創的劈天掌和鑽骨無痕點穴法。

衛英寒低下頭看著羅兒,此時羅兒的瞳孔已經放大,眼睛中透出無比痛苦,氣息早已全無,顯然已經再也救不活了。

衛英寒見狀,眼中禁不住淌出了兩行熱淚,哽咽道:“羅兒,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都是我的錯!”

就在這時,門外衝進了數名黑衣人,當他們看到躺在地上那三個手腳全無的黑衣人時,不禁全都愣住了。

衛英寒想起這四年來,羅兒對他的無盡關懷和純潔笑容,隻感到自己的心痛得快要碎了。衛英寒身上的殺氣逐漸增大,狠厲道:“羅兒,我要你跟我一起把這群王八蛋全都剁碎了喂狗。”說著,衛英寒一把拔出了羅兒胸口的鋼刀,接著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羅兒穿上,然後將她背於背上,緩緩的轉過了身,雙目森冷的瞪著那數名黑衣人,射出駭人欲絕的殺氣。

那數名黑衣人被衛英寒的殺氣嚇得連退數步,然而,他們再怎麽退也避不過衛英寒的刀,隻見一片刀光閃過,血花四濺之下,那數名黑衣人全都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衛英寒背著羅兒大步跨出屋門,此時,一群黑衣人已經聞訊衝進了院子中,當他們見到衛英寒背著羅兒走出來的時候,禁不住連連後退,因為在衛英寒的周身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殺氣,使人禁不住心膽俱寒。

衛英寒雙眼如同兩道寒冰,看得在場所有人的頭皮都不由發麻。衛英寒緩緩走向他們,每一步都那麽沉重,幾乎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死亡的陰影。

所有的黑衣人在衛英寒強烈殺氣的壓迫下,都驚慌失措的跑出了院子,來到外麵的空地上,一個騎著高頭大馬,好似為首的刀疤漢子見狀,奇道:“你們怎麽回事?裏麵發生什麽事了?”他身旁的一個黑衣人結結巴巴道:“裏麵有一個人,他…他…”

他還沒有說完,衛英寒已經背著羅兒的屍體從院子裏走了出來,他渾身散發出的殺氣,使所有的人都嚇呆了。

刀疤漢子強烈的感受到衛英寒那股無匹的殺氣,乃他生平僅見,而他坐下的大馬也禁不住四蹄亂顫,幾乎將他從馬上顛下來。

刀疤漢子用盡全力將馬穩住,衝著衛英寒一抱手,道:“在下殘血門王悍,不知閣下高姓大名?”在他看來,他們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可能是眼前這個殺氣凜冽之人的對手,倒不如先自報家門,或許殘血門的名頭可以使眼前這個人有所顧忌。

但是,他錯了,如果說整個江湖中的人都會懼怕殘血門的話,那隻有一個人不會怕,他就是,狼魔衛英寒!

衛英寒猛地大吼一聲:“你們都給我去死——”聲未落,刀已起,衛英寒如同一頭怒狼,瘋狂的殺進了人群之中,手中的鋼刀就如同一道死亡之光,沒有人能擋得住,所有的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鋼刀將自己的生命徹底的粉碎掉,如同氈上的肉一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刀停了,慘叫聲也聽了,霎那間,整個山林寂靜了下來。

衛英寒鬆開了手中的鋼刀,轉身將羅兒從背上抱了下來,這時,羅兒那雙大大的眼睛,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閉上了。她還是那麽的恬靜、溫柔,就像是熟睡了一般。

衛英寒低下頭深深吻了上了羅兒那已經冰涼的嘴唇,眼中再次淌出了淚水。衛英寒抱著羅兒走了,身後留下了滿地的屍體及衛英寒那曾經住了四年的家。

與羅兒在一起的四年,是衛英寒一生中最平靜、舒適的四年,但是現在,衛英寒的平靜生活已經一去不複返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死了,以最屈辱的方式死在了殘血門的人手上。

現在的衛英寒心中所想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報仇,他發誓一定要將殘血門殺個片甲不留,以慰羅兒的在天之靈。

山丘上,衛英寒一身血衣,跪在兩個墳墓之前,其中一個墳墓是羅兒的,另一個則是羅兒的父親的,羅兒的父親在四年前救了衛英寒之後不久,便身染重疾,沒過多長時間就死了。在他臨死前曾千叮萬囑衛英寒一定要照顧好羅兒,一生一世都不可讓羅兒受到任何傷害,但是衛英寒還是沒有保護好羅兒,所以衛英寒現在完全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一道白影如同鬼魅般掠上了山丘,電也似的往衛英寒射去,來人正是龍天行。衛英寒眉頭一皺,隨手抓起一塊石頭,猛地一甩,石頭如同流星般砸向龍天行。

龍天行見狀一愣,閃身避過石頭,衝著衛英寒笑道:“衛英寒,看來你的武功已經恢複了,實在是可喜可賀啊!”衛英寒怒喝道:“你給我閉嘴。”龍天行一愣,臉上隨即收起了笑容。

衛英寒緩緩站起身,轉過頭冷望著龍天行,道:“在羅兒的墓前,我不準有任何的笑聲。而且,從今以後,這個山丘隻有我衛英寒可以上來,任何人隻要踏足這塊山丘,必死無疑!”

龍天行看了一眼羅兒的墓,略帶憂傷道:“羅兒的事情我知道了,而且我也是為此事來的。”衛英寒冷道:“你來幹什麽?”龍天行上前兩步道:“衛英寒,你難道就不想為羅兒報仇嗎?殘血門的勢力已經遍布整個江湖,連這種偏遠的小山村都不能幸免,你難道還想坐視不理嗎?”

衛英寒冷冷道:“羅兒的仇我當然會報,這不用你管,我遲早會屠光整個殘血門,決不放過一個人。”龍天行急道:“衛英寒,你想得太簡單了,殘血門的勢力之大,非同小可,一些隱居已久的邪魔歪道都被他們收攏了,你一個人去絕對是送死,我們必須一步一步來鏟除殘血門。”衛英寒冷然道:“我不用那麽費事,我隻需要拿回我的傲狼神刀,就可以直接殺進殘血門,不是我死就是他們亡。”

龍天行聞言,大急道:“衛英寒,你實在太莽撞了,你這樣去送死,還不如繼續在這裏苟且偷生呢!”衛英寒怒喝道:“你說什麽?”龍天行瞪著衛英寒道:“我說你與其去送死,還不如在這裏悄無聲息的活著呢!我想就算是泉下的羅兒也不會希望你白白的喪失掉性命。”

衛英寒雙目陡睜,拳頭攥得“哢哢”直響,大有動手之勢。而龍天行則絲毫不讓的與衛英寒對視著,顯然他已經被衛英寒的莽撞惹惱了。

衛英寒怒瞪了龍天行一會兒,雙拳緩緩鬆開,語氣平靜道:“你有什麽鏟除殘血門的方法嗎?”龍天行見衛英寒口氣放軟了,不由喜道:“有。”衛英寒緩緩道:“說來聽聽。”

龍天行道:“我們要鏟除殘血門,就必須先遏製住他們在朝廷中的發展,隻要將康熙帝的朝廷穩住,那殘血門的勢力就隻能局限於武林,那我們就可以逐步的擊破他了。”衛英寒想了想道:“我們怎麽才能阻止他們控製朝廷呢?”

龍天行道:“唯一的辦法就是你馬上入宮保護年幼的康熙帝,使他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另外,你要伺機宰掉輔政大臣鼇拜,因為就是他與殘血門勾結,企圖謀朝篡位的。”衛英寒沉吟片刻道:“保護康熙帝這不成問題,但問題是我怎麽才能進入皇宮呢?”

龍天行笑道:“這我已經替你想到了,十日後,康熙帝會納朝中禮部尚書楊正義之女楊若雨為妃,而鼇拜與楊正義素來不合,他必定會在半路上劫殺楊若雨的花轎的。而你隻要在適當的時候出麵救下楊若雨,那你進入皇宮就不成問題了。”衛英寒想了想後,道:“好,就按你說的辦吧!”說著,轉身又跪在了那兩座墳墓前。

龍天行見衛英寒又跪了下來,不由道:“衛英寒,你怎麽還不走?”衛英寒緩緩道:“我要在此為羅兒守墓七天,這段時間我哪裏也不會去,不過你放心,十天後,我一定會去救楊若雨的。”龍天行還想說什麽,但是見衛英寒動也不動的跪在那裏,心知再勸也是徒然,隻好道:“好吧!那你自己好自為之,我現在要去查探殘血門的各方勢力,以便於日後逐個擊破,你待事情了結後,便去狂龍山莊找我吧!”說著,龍天行一個騰身飛掠而去,眨眼間便消失蹤影了。

八天後,在洛陽的一條陽關大道上,有一個人正疾步如飛,此人一襲黑衣,剛毅的麵孔下散發出傲視一切的狂氣,此人正是衝出江湖的衛英寒。

衛英寒奔馳了整整一個上午,直到來到一戶大莊院前才停下腳步。衛英寒抬起頭看了看莊門之上的大牌匾,在那大牌匾上寫著氣勢磅礴的三個大字——煉刀門。

衛英寒二話不說便往裏走,門前的兩個護衛馬上走上前來,攔住衛英寒道:“站住,你是什麽人?想要幹什麽?”衛英寒冷冷道:“我來拿回我的刀。”那兩個護衛聞言,不由愣道:“拿刀?我們這裏怎麽會有你的刀?”

衛英寒冷笑道:“我的刀就在你們這裏,而且它就在你們門主歐陽詢的手中。”一個護衛看著衛英寒道:“你那把刀叫什麽名字?”衛英寒一字一句道:“傲狼神刀!”

那兩個護衛一聽,頓時嚇傻了眼,傲狼神刀是煉刀門的鎮門之寶,眼前這人竟然會說那是他的刀。

那兩個護衛看著衛英寒那張冷酷的臉,突然想到了什麽,發瘋似得大叫起來:“天哪!是狼魔,狼魔未死啊!”大叫中,連滾帶爬的跑進了門內。他們終於認出了衛英寒。

衛英寒冷冷一笑,緩步走進門中,還沒走多遠,便見到煉刀門門主歐陽詢帶著數十位佩刀高手匆匆趕了來。

衛英寒看了一眼歐陽詢那空蕩蕩的左袖,冷笑道:“歐陽門主,你的單手刀練得怎麽樣了?”歐陽詢在衛英寒麵前十餘米處站住,仔細打量了一下衛英寒,臉上不禁驚出了汗水,顫聲道:“狼魔,你…你竟然沒有死!”衛英寒冷笑道:“你還沒有死,我怎麽敢先死。”

歐陽詢渾身發抖道:“狼魔,你來我這裏想要幹什麽?”“哈哈…”衛英寒仰天狂笑道:“你問我要幹什麽?你說我要幹什麽!當然是要你的命,還有我的傲狼神刀。”話音才落,衛英寒已經拔地而起,如同閃電般暴衝上去,雙手運掌如刀,疾掃而出,無數的刀影迅猛的卷向眾人,威力無邊,此招正是劈天掌之破地。

僅僅一招,便使那數十名煉刀門的高手變成了一片散沙,衛英寒猶如虎入羊群般打得他們毫無招架之力,眨眼間便倒下了一半的人。歐陽詢見狀,怒急道:“衛英寒,我跟你拚啦!”說著,拔出腰間的傲狼神刀狂攻而上。

衛英寒不屑的一笑,道:“來的好。”身形如電,迅猛的迎上前去,在傲狼神刀就要劈上他時,一個閃身轉到了歐陽詢的身後,猛地拍出一掌,打得歐陽詢口吐鮮血,身體往前趴去。

衛英寒在他尚未趴到地上之時,猛地一把將傲狼神刀從他的手中奪了過來,緊跟著便對著空中猛劃了一刀,凜冽的刀氣割出“嗞嗞”的破空聲。

傲狼神刀突然發出“嗷”的一聲震鳴,仿佛在欣喜終於見到自己的真正主人了。衛英寒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歐陽詢,冷冷道:“今天看在傲狼神刀的麵子上就暫且放你一馬,以後你別再惹到我,否則我定將屠盡煉刀門。”說完,衛英寒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煉刀門,沒有人敢上去攔,也沒有人能夠攔得住。

衛英寒提著傲狼神刀先找了一條小河,仔細的擦拭了一番,然後便開始練自己已經四年沒有練過的滅神刀法,經過一整天的不斷練習,衛英寒終於熟練了這套刀法。

衛英寒待練完了刀法之後,便找了匹高頭大馬,馬不停蹄的往京城奔去,現在,他要開始自己血海深仇的第一步了。

京城外不遠處,一列花轎正風風光光的往皇宮行去。一路上吹吹打打,熱鬧非常。在花轎的前後左右跟隨著大約兩百多名士兵及幾十個丫環,將花轎圍得密不透風,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這支迎親隊伍正是康熙帝派出,迎娶禮部尚書楊正義之女楊若雨的。楊府與皇宮僅有三十餘裏地,但是,如果有武林高手存心劫轎的話,這三十餘裏地就將會是致命的。

花轎從楊府接了楊若雨之後,便浩浩蕩蕩的往皇宮行去,一直走了十餘裏地,依舊是平安無事。然而,該來的還是會來,就在迎親隊伍行至一處偏僻的小路上時,一排暗箭突然從四麵八方射出,數十名士兵紛紛中箭倒地,不一會兒便臉色發青,口吐鮮血而死,顯然箭上淬了劇毒。

就在迎親隊伍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大約五十餘名黑衣殺手從四麵八方湧了出來,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明晃晃的鋼刀,鋼刀上隱隱泛著藍光,顯然刀上也塗上了劇毒,足見這匹殺手不想放過任何一個人。

雙方一交手,便展開了激烈的交戰,但形勢卻呈現一麵倒的狀態,那二百餘名士兵平時都隻是練練力氣,功夫也全是些三腳貓,排兵布陣的打仗還行,此時與這群心狠手辣的殺手廝殺則完全不是對手,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那些士兵便被殺得毫無反抗之力了,而那些黑衣人甚至沒有一個傷亡的。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所有的士兵及丫環已經全都倒在了黑衣人的刀下了。所有的黑衣人開始緩步往花轎靠去,花轎裏的楊若雨此時恐怕已經被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