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闌幽水,解藥

宇文胤手中的劍,狠狠的刺進了蘇沛容肩頭,看著鮮血染紅衣裳,他眸中的怒火騰騰燃燒,“不幹淨是什麽意思!”

蘇沛容陰笑,什麽都沒有說,忍著肩頭的刺痛,大聲地衝窗外呼喊著:“七月!七月!王爺他要殺娘親,你快來啊!”

聽到蘇沛容的呼叫聲,盛晚月從睡夢中驚醒,大聲回了一句,“媽,怎麽了?”

“晚晚……”

宇文胤挑了挑眉,有些錯愕,怕盛晚月看見生他氣,隻得運力收劍,立刻跳窗而出。

他想,既然蘇沛容不想要闌幽水的解藥,那他幹脆就等著看蘇沛容功力全失,變成廢人好了。

卻是不想,他的一雙頎長的雙腿剛剛落於地麵,身下便堵了一道瘦小的女人身影。

盛晚月就站在他的身下,染上焰火和失望的眸子,迷茫地盯著他看。

“晚晚,你怎麽醒了?”宇文胤說這話時,心中有一種預感,他覺得,此時此刻,他在盛晚月心中的形象,可能是有史以來最狼狽的。

狹長的眸子深深陷落,兩道眉宇也隨之猙獰成了寒潭裏的漣漪,似要啟動的唇角,蠕動了一下,想繼續說什麽,又立刻沒有下文了。

盛晚月就這樣一直凝望著宇文胤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早就心照不宣地理解了宇文胤今晚的行為。

實際上,晚飯那會兒,宇文胤在她的飯食裏加東西,她早就看出來不對勁了。

她覺得,今晚應該有事發聲,就沒怎麽吃。

假吃蒙騙了宇文胤和蘇沛容兩個人。

沒想到,半夜裏蘇沛容的房間真就出事了。

她怕被宇文胤察覺,隻敢躲在遠處偷聽。

宇文胤和蘇沛容剛才在房間裏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一個字都沒落下。

聽完,她怔了。

玲瓏血是什麽?

同化,又是什麽?

十年前在南疆被汙染,又是什麽意思?

這兩個人,究竟還有多少事,是把她蒙在鼓裏的?

不管有多少事,至少她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從兩個人的對話裏,她終於理解了宇文胤的良苦用心,也終於知道,蘇沛容的演技有多高。

懂武功,卻裝作不懂。

心懷目的接近她,竟然還要擺出一副慈母心腸。

她,向來討厭欺騙!

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她接下來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蘇沛容演戲,給蘇沛容製造一種她誤會宇文胤的假象,以此來步步的接近真相。

想到這裏,盛晚月故意把臉上的失望放大,冷冷地質問宇文胤道:“我會醒,你很意外是嗎?”

盛晚月說著,就把宇文胤下在茶杯中的紫色藥水倒在了地上。

看著紫色透明**落地後冒著異樣的泡沫,宇文胤的心頭,竟是微微顫了一下。

他倒是沒想到,盛晚月竟會發現杯裏的藥有問題。

是他疏忽了。

但他這麽做,隻是想替盛晚月整整蘇沛容。

盛晚月為了賺錢孝敬蘇沛容,被歐陽路誤會,關在胭脂鋪裏,回環形小院後,蘇沛容半點不體諒盛晚月就算了,還硬逼著盛晚月罰跪。

加上傍晚時候,盛晚月隱身在綢緞鋪偷布料遮身,差點被禦衛和雇傭工抓住,他心裏對蘇沛容的厭惡,簡直到了極致。

所以,他便想到用換血的事,威脅蘇沛容,讓蘇沛容長長教訓。

如若換血成功,盛晚月還能學習她夢寐以求的憐幽劍法,豈不一舉兩得?

想法,固然簡單,後果卻很嚴重。

宇文胤收回了目光,喃喃問盛晚月,“你都聽到了多少?”

“我聽到我媽說,王爺要殺娘親,我還聽到,我媽喊我過去救她!她一直在喊七月!七月!”

盛晚月死攥住宇文胤的衣領,故意說得很大聲給蘇沛容聽道:“宇文胤,我都說了她是我媽,你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她,你是不是想讓我恨你一輩子!”

這句話在蘇沛容聽來,算是一個勝利的果實,還不錯。

然,卻見宇文胤眸光深陷,沉默不語,好似陷入了自責的狀態。

宇文胤心裏清楚,如果盛晚月沒有喝紫色藥水,就無法抵禦玲瓏香,對蘇沛容的執念就會加深,也會更反常地忤逆他、反抗他。

所以,他就更無話可說了。

事實上,宇文胤並不知道一件事,盛晚月畢竟是現代人魂穿到古代的,就算行為上會被玲瓏香同化,至少靈魂不會。

玲瓏香不會同化盛晚月的靈魂,也就意味著,以後不管發生什麽同化風波,盛晚月的心都會一直向著宇文胤。

許是不忍心看著宇文胤自責的樣子,怕自己的演技會破功,盛晚月不敢再看宇文胤了,急忙收回了視線,扯著宇文胤的衣領,把人拽進了蘇沛容房間裏。

宇文胤鬼使神差被拽了進去,竟是不知為何。

盛晚月醞釀好情緒,撲到了蘇沛容懷裏,看到蘇沛容肩上的劍傷後,眼眶紅了一片,“媽,晚月去給你找藥。”

盛晚月離開蘇沛容的懷抱,躲在門外,從初級空間取出了一些急救工具,便是立刻回到了蘇沛容身邊。

正要包紮之時,蘇沛容突然拉住盛晚月的手說,“七月,王爺他在劍上下了毒,你再幫娘親診治一下,娘親不想死。”

“嗯。”盛晚月應了一聲,然後開始裝模作樣地在蘇沛容肩上檢查。

闌幽水是專門對付學武之人的藥,如果她診治出來,就是在打蘇沛容的臉。

於是,過了一會兒,她便皺著眉說,“媽,晚月醫術不精,診不出來是什麽毒。”

說完,她氣憤了然,起身又去了宇文胤身邊,抓著宇文胤胸膛的衣裳,逼問宇文胤道:“宇文胤,你說,你到底給我媽下了什麽毒,快把解藥交出來!”

“晚晚,你真要這麽跟我說話嗎?”宇文胤表麵上任由身下的女人瞪他泄憤,可他的聲音,還有內心早就壓抑地失去了重心。

盛晚月的心也跟著痛了一下,可沒辦法,做戲就要做全套,她心一狠,又是怒說,“如果你不交出解藥,從今以後,你就再也別踏進這院子半步!”

宇文胤聞言,狠狠地甩開了盛晚月的手。

任由盛晚月摔在地上,他也不去服。

很快,他手中衘著的一枚解藥,便擲向了盛晚月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