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初見蘇夜

三個人很快便被侍衛領到了禦花園。

侍衛向宇文墨隨行太監通報了聲,由屈衛代為轉話給宇文墨,宇文墨知三人來,一時好奇,便是同意了。

屈衛稟執浮撣,出來迎接三人,三人客套回禮,跟著屈衛一同進了禦花園的鳳凰水亭。

公孫琦玉最先向宇文墨和上官行曇行了一個禮,然是入鄉隨俗般,也不客套地就讓屈衛備坐了。

盛晚月這邊,方是入眼看去石桌眾人。

見宇文墨坐於鳳凰水亭的石桌主位。

而上官行曇,很好認,一頭虛白頭發緊緊箍著頭發,越緊,皺紋越深,他就坐在宇文墨之下。

而最東側的座位,正對宇文墨視線的,就是蘇夜。

盛晚月抬眸審視過去,初見蘇夜,竟是覺得,蘇夜長得與蘇沛容有幾分相似。

神似,卻不完全似。

不得不說,蘇夜長得很漂亮,比她漂亮多了。

可蘇夜氣色很難看,氣場也是暗黑係的,這很毀第一印象。

入眼看過去,蘇夜一襲雪白的天蠶絲衣加深,長長的裙擺,蔓延了半個鳳凰水亭,卻也正是這白衣,顯得她麵色更加淒白似鬼,雙唇也無半點血色。

整副軀體,佝僂、幹枯得形同一塊幹屍骨架一般,看著,就像是從地獄深淵裏爬出來的滅世之狐。

那般恐怖,那般扭曲。

漆黑卻形同沒有色澤的眉毛,深黑卻又墨染的眼眶,將一雙細長的眼睛上扭上揚到了極致。

也在舉手投足間,映出一股直麵慘淡的絕望,與冷眼看世間的冷靜決絕。

這樣的女人,看著可悲,看著淒慘,實際上卻很可怕。

盛晚月第一次覺得,有一個女人,會讓她覺得這般可怕。

初見宇文胤時,她對宇文胤的感覺,就是這般。

可是,蘇夜給她的感覺,也許比宇文胤還可怕。

宇文胤?

直到這時,盛晚月方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什麽。

視線遊移過去,終是望見,玉鑿的半方半橢的長長石桌,最西側的座位上,那抹熟悉的男人身影。

頎長直挺,正襟危坐於玉石凳上的男人,臉戴鳶尾麵具,一襲黑衣勁裝,孔武有力,隻微微透出側身,渾身上下便是布滿了騰騰烈焰,還夾雜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場。

就連蘇夜,望著男人,也都露出了含情脈脈的凝視與戀慕,眼眶裏幹澀沒有光點的瞳孔,因為情不自禁,而模糊了一星半點的淚光。

似星光。

盛晚月一瞬怔住了,蘇夜莫非是喜歡宇文胤嗎?

那雲驚寒算什麽?

盛晚月見宇文墨粗俗的目光,忙是收回思緒,不想失了禮數,很快福身向石桌眾人行禮,“七月拜見皇上。……給上官老將軍,琦玉公主,虞爺請安。……見過蘇夜姑娘。”

君離洛於身後抱拳作揖,一一跟上虛禮。

所見,宇文墨冷臉,揮手免禮,似是對那天藍毒之事動怒,想到自己沒有爽到盛晚月,心髒都滋滋痛。

上官行曇沒有看盛晚月,隻是專注讓蘇夜多吃點果子糕點。

倒是蘇夜,心思敏銳,很快就注意到了盛晚月身上穿著鳶尾服,即便心裏很忌諱,但於麵上,還是起身福身於盛晚月道:“怎敢勞煩楚王妃給蘇夜行禮,蘇夜這廂有禮了。”

“不敢。”盛晚月也不知道蘇夜說起來話竟然這麽官方,讓人聽不出一絲缺點來,仿佛完美得不像話。

蘇夜抿唇示意,稍又坐下,凝了一眼自始自終隻在喝禦前雪銀的宇文胤,“敢問虞爺,您何時將鳶尾服給了楚王妃?”

“鳶尾服?”宇文墨正兒八經地盯上了盛晚月的衣服,嚇了一跳,“你不說,朕還真給忘了。”

宇文墨說著,笑話般看著斜對麵的宇文胤,“虞爺啊,這鳶尾服是先帝賞賜給你父親的,你不是應該轉贈給你未婚妻做嫁妝嗎?什麽時候給的楚王妃?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這話一出,上官行曇方才將注意力轉移到盛晚月身上。

少見的是,上官行曇沒有大發雷霆,也沒有開口質問盛晚月,而是突然擰緊了眉宇,以一種看似知情,卻難以理解的目光打量了宇文胤一眼。

這之後,上官行曇收回了目光,摸了摸下巴的羊絡胡,注意到蘇夜微微動隱的情緒變化,便是刻意給宇文胤圓謊道:“虞兒,爺爺不是吩咐你,讓楚王妃把鳶尾服送進宮來給蘇夜嗎?你怎麽還讓楚王妃穿上了呢?”

宇文胤不語,目光卻是噬血得可怕,纖長的兩根手指撚著茶杯,一口一口抿著杯子裏的禦前雪銀。

這雷打不動的身形坐姿,仿若一座天神雕塑,染上了耀眼的光芒,不容人置喙。

盛晚月看到宇文胤一直喝禦前雪銀,心裏都擔心壞了,忙是跪下來向宇文墨解釋道:“皇上,上官老將軍,這是七月的錯,七月入東殿前,被兩個掌事嬤嬤辱罵,推進了蓄水缸裏,一身都濕透了,實在是沒有衣裳穿,便隻能鬥膽披上鳶尾服入東殿。……這事,君將軍可以為七月作證。”

盛晚月說著,抬眸與君離洛打了一個眼神示意。

君離洛理解得很快,知道上官行曇在幫宇文胤,忙是跪下來,接上盛晚月的話道:“回皇上,蘇姑娘的話,末將方才入宮找公孫會長稟明要事,入得東殿前,見楚王妃被兩個掌事嬤嬤摁在了長廊的蓄水缸裏,一時打抱不平,便出麵救了楚王妃,讓楚王妃先穿上鳶尾服入東殿登記。不想,那兩個掌事嬤嬤竟蓄意報複,不讓楚王妃入禦花園,要不是琦玉公主出麵相助,楚王妃恐不能把鳶尾服送來與蘇姑娘了。”

君離洛這話,算是成功把矛頭轉移到了公孫琦玉身上。

公孫琦玉不太清楚盛晚月與君離洛入東殿前發生了什麽,現在聽君離洛這麽一說,好像的確是那麽回事,一下子都懵了。

宇文墨也好奇了,便問公孫琦玉,“琦玉,那兩個嬤嬤真的對七月做了那種大逆不道的事嗎?”

公孫琦玉一瞬語結,再次看了一眼盛晚月,見盛晚月看著她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頓時明白過來,敢情她竟然被盛晚月給耍了一道。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