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高甫攔路

“我渴了,涼的剛好下口。”盛晚月推搡虞敏去端花露。

虞敏無奈,隻好調頭去端桌上的花露給盛晚月喝。

盛晚月接過,幾乎是抿著唇瓣,一咕嚕就給吞沒了,喝完了一碗,打了一個嗝,舔了舔嘴角說,“謝謝你,虞敏。”

虞敏放下碗,拍了拍盛晚月的後背,“嫂子,歇一會兒,阿敏送你回楚館去休息。”

盛晚月應下,休息了會兒。

“我今天想去屍檢機構一趟,這兩個月,因為懷孕,經常缺席、遲到,這是對那些仵作的不負責任,進度都快趕不上了。”盛晚月伸個懶腰,說著,站起身來。

“哥已經以楚王的名義,幫你向盛國公告了產假,你去不去都行,不必太過勉強自己了。”虞敏扶著盛晚月,徐徐走出營帳。

影兵於前帶路,盛晚月思慮再三,還是說道:“我沒有經濟來源,不能一直靠你哥養著。”

“現在情況不一樣,你有孕在身啊。”虞敏阻止說道。

“我這肚子還沒大起來,去去倒是不要緊,日後走不動道了,再安下心來養胎。”

盛晚月走到黑馬車前,掀開轎簾走上馬車,邊走邊對坐在馬車頭的齊元說,“齊元,送我去屍檢機構。”

“不是回楚館嗎?”齊元好奇看著走過來的虞敏。

虞敏跟著上了馬車,“聽嫂子的,去屍檢機構。”

齊元猶豫了一下,駕馭黑馬車離開鬼樹林。

不想,馬車行駛到鬼樹林中部,也就是臨近蟲窟的一條隱徑邊上,突然碰到了一夥烏漆嗎黑、渾身是腦漿的屍人攔路。

屍人大概有四五個,他們的身影與地麵的落葉、土壤色融合為了一體,隻剩下一對散發著紅白光交織的眼珠子,在眼眶裏頭搖搖欲墜。

看起來,應該是從昨晚就開始埋伏在樹林深處了。

齊元停下馬車,吹口哨叫來附近駐守的影兵,並對虞敏說,“虞姑娘,外頭有四五個屍人,你保護好王妃,屬下得加快速度從包圍圈衝出去。”

“好,你小心。”

虞敏應了一聲,連忙抱住盛晚月的肩膀,將盛晚月的身子托得穩穩的。

篤篤篤!

馬蹄聲一響,黑馬車猛地震了一下,盛晚月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虞敏摸了摸盛晚月的後背,安撫說,“嫂子,沒事的,我們很快就會平安的。”

盛晚月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也並未多說什麽。

馬車依舊前行。

就在鬼樹林盡頭的一片平整杉葉林裏,馬車頂部突然“噔噔”的兩下,被一道從天而降的腳步聲震響。

“籲!”

齊元看到高樹樹上,一襲術師袍的男人身影飛到馬車頂,猛地停下馬車。

盛晚月慣性使然,身子前傾與虞敏抱成一團。

“齊元,怎麽回事?”盛晚月抬頭看著馬車頂,問道。

“屬下去看看。”齊元飛身上了馬車頂,卻是於下一秒,被一道黑色的掌力,一掌擊飛。

未及落地,馬車頂上的人已經飛身下來,駕馭馬車疾疾往右行駛。

右前方的道路非常顛簸,馬車震得比山崖落下的滾石還要厲害,仿若地動山搖那般。

盛晚月的身子,一左一右的搖晃,手臂被撞出青腫的淤傷,差點小腹也撞到了馬車壁。

“虞敏,想辦法帶我跳下馬車,我肚子經不起震,快疼死了。”

望見盛晚月小臉猙獰,虞敏恐懼壞了,身手極快護住盛晚月全身,下一秒,便抱著盛晚月的肩膀,疾疾從馬車的窗口一躍跳下。

啪啪啪。

虞敏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後背的衣裳全撕裂了,又怕壓到盛晚月的肚子,打滾的時候,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托著盛晚月的後背,好不容易,才把雙腳固定在地上。

“嫂子,你肚子有沒有受傷?”

“沒有。”盛晚月有驚無險,鬆了一口氣,從虞敏身上爬起來。

卻是還沒將身子繃直,一眼望見麵前站著兩個黑灰色的毒人,他們張牙舞爪,露出獠牙,看似好像要吃了她。

但是毒人沒有動,像是被人固定在了地上一樣。

毒人身後,一抹妖風陣陣的術師袍飛鸞而過,從毒人中間穿插而過。

人影靠得近了,盛晚月才看清楚那個人正是高甫,“高術師?是你?你想怎麽樣?”

“七月,聽說你懷孕了,誰的種?”

高甫上來就問的這句話,問完,從他眼眶裏,撕裂出來一抹歃血的陰森,仿佛要將清晨的光芒全部吞噬掉。

這兩個月,一直忙於煉製毒人、屍人,顧不上蘇沛容與盛晚月,若不是出巡醫館買藥,無意中知道了盛晚月問過大夫開墮胎藥,高甫還不知道盛晚月懷孕了。

高甫一直都想讓盛晚月嫁給虞爺,以此得到影衛軍的軍權,但是盛晚月竟然突然就懷孕了?

昨夜,查探到盛晚月來了鬼樹林,高甫於一整晚都在設伏,打算今早截馬車,改崎嶇不平的道路行駛,震馬車,以害盛晚月流產。

盛晚月聽聞,滿心的狐疑不解,不懂高甫為什麽要問這句話,卻也覺得,告訴高甫也無妨。

這樣一來,蘇沛容也能知道。

這兩人知道了,八成會被她氣死,嗬嗬了。

盛晚月想想,都覺得好玩,便道:“皇上。”

“怎麽可能?不應該是楚王嗎?”高甫震驚失色,都要膽寒了。

“不瞞你說。”盛晚月頓了頓,又動情聲色說道:“兩個月前,皇上對我下了藍毒,玷汙了我的清白。之後,皇上怕事情敗露,連夜把我送回了楚王府,日後也好對外界宣稱,孩子是我家王爺的。”

聞言,高甫雖臉色敗壞,對宇文墨動了殺心,卻還是敬佩的說道:“你真是個奇女子,尋常女人被玷汙了身子,一定會尋短見自盡,你卻表現得這麽冷靜,麵不改色的。”

“還不是有王爺做我的堅強護盾嘛。”盛晚月臉上斂著戲謔的笑容。

嗬,尋短見自盡?這事她當然想過。

可死了,宇文墨不就逍遙法外了?

她不甘心,也死不起。

“既知孩子是皇上的,那為何還要留著?”高甫疑心又頓起,看盛晚月的狐疑,已經達到了極致。

如果盛晚月喜歡楚王,就應該把孩子打掉,怎會留兩個月?

盛晚月故作輕鬆的笑道:“你傻嗎?當然是拿來威脅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