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無法無天()

話說這金媚兒竟然是許多年不曾看到過像藏蘭這般標致俊美的人物了,不覺少『婦』之心『蕩』漾,總忍不住想要施展她的狐媚之術勾引一番,卻怎奈她已然衝著這帥哥放電放了一早上,這帥哥卻壓根兒不為所動。

這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意思嗎?

金媚兒不能容忍,她苦練了十九年的媚功,自成一派,勾盡秀城男子無數,可曾有哪一次是落了空的?原本這金媚兒是打算將這自成一派的媚功著成秘籍,然後流傳下去,流芳百世,培養成一批又一批媚『惑』天人的極品狐狸精禍害人間。誰想這屢試不爽的“金氏媚功”卻在今日裏吃了癟,這讓指望著自己秘籍成名,桃李滿天下的金媚兒小姐怎麽能夠受得了?

“幹什麽?”看到金粼兒湊過來擋住了自己的視線,金媚兒便極為不痛快地皺起眉頭,怒視金粼兒,“別擋著我跟帥哥溝通感情。”

“溝通感情?”金粼兒立刻笑噴了出來,“拜托你,老姐。人家美人溝通得那叫勾魂兒,你這溝通得完全要索命,誰敢理你啊?你瞧,你瞧瞧,你竟然硬生生的把一個直男『逼』成了眼觀鼻鼻觀心的和尚樣。嘖嘖,此乃功德一件,佛門幸事啊。”

“呸!”金媚兒氣得“唬”的一聲跳起來,指著金粼兒大怒道,“你這死妮子竟然膽敢這樣說我?我金媚兒乃秀城第一美女,豈容得你在這裏搗毀我的美貌?”

“啊唷,”金粼兒壞心眼地做了個誇張的動作,道,“你還真是美哎,美得觸目驚心,美得臉上每一個大皰都閃閃發亮。哎呀呀,真是美死個人了。”

說罷,便不顧金媚兒那恨得牙根癢癢的抓狂尖叫,站起身來直奔向藏蘭。

“哎,”金粼兒平素裏最看不慣兩種人。一種是裝腔作勢,喜歡拿腔拿調古裏古怪的家夥――比如剛才那個躺在**的“佟七公子”;還有就是悶葫蘆悶到八棍子也打不出個屁來的家夥——比如眼前的這個沉默著一聲不吭的家夥。天可憐見,她金粼兒也不知道得罪誰了,把這麽兩個天下難得的怪胎扔到自己家裏來折磨她。難道人生真的是如此充滿了驚嚇麽?“哎。”金粼兒不耐煩地用腳踢著那像是變成石頭了似的藏蘭,“你的魂兒被我大姐勾跑了?”

“我不叫‘哎’。”藏蘭終是無奈地睜開了眼睛,抬起頭去瞧金粼兒。這個包子臉的小妞兒總有著能夠讓人停下事情被她吸引注意力的能力,說起來,還真是覺得奇怪。

“哦?”金粼兒怔了怔,隨即便不耐煩地揮揮手道,“你叫什麽對本姑娘來說都無所謂。那個什麽誰,你,先付些訂金給我罷。”

“訂金?”藏蘭微微地怔了一下,“還要先付訂金?”

“那是自然!”金粼兒煞有介事地瞪向藏蘭,“我給你主子看病抓『藥』不花錢啊?你不付訂金,我拿什麽給他抓『藥』,拿什麽供你們吃喝?”

“這………”藏蘭歎息一聲,然後自懷中取出錢袋,也不清點,徑自遞給了金粼兒,“這裏大概有一百個金珠,你拿去用,先救我家公子要緊。其他的等公子醒了會一並給你,隻希望你好生照顧我家公子。”

金粼兒忙不迭將錢袋接了過來,樂得一雙眼睛爍爍生輝。

發財了,發財了!

金粼兒的一顆心都要飄到雲彩上了。

看到這滿滿一大包金珠,在一旁的金媚兒立刻雙眼放光。介,介不是個普通的帥哥啊!這是個多金的帥哥!這種相貌在秀城可是萬裏也挑不出一個的,這種拿出一百個金珠眉頭也不皺一下的氣場,簡直……簡直讓人興奮到抽搐!介不就是傳說中的金龜婿嘛介!金媚兒激動得難以自持,恨不能現在就將這金龜婿踩在她的石榴鞋下。

金粼兒捧著這袋金珠,笑嘻嘻地拍了拍藏蘭,道:“放心,放心。你們家公子在我這裏肯定會得到最好的照顧,我會把他照顧得舒舒服服的,讓他像皇宮裏的王爺一樣享受貴賓級的待遇。就這樣吧,啊。”

藏蘭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輕輕地跳動,可是多年以來處變不驚的『性』格卻讓他習慣『性』地牽動唇角,扯出來一個看上去十分僵硬的笑容。金粼兒的懷裏隻要有了錢,就會覺得這個世間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所以她十分欣慰地抱著金珠走向內室,關門前還十分警惕地瞧了一眼金媚兒。然而彼時的金媚兒的注意力卻根本不在金粼兒的身上,那區區的一百金珠算什麽?隻要能把這個美男子謀劃到手,那什麽金珠銀珠銅珠,統統go my home。

這金粼兒萬分斟酌,方才選了個極妙的藏錢之處,然後便歡歡喜喜地走了出來。彼時,金鯉已然替那東方鷙喂好了『藥』,換上衣裳準備去書苑了。

“學費可有帶好?”金粼兒匆匆地跟上金鯉的腳步,問。

“帶了。”金鯉點頭。

“好,那要慢慢的走,不要話,不要被人占便宜,不要被人吃豆腐,明白了嗎?”金粼兒一邊送金鯉出門,一邊囑咐。

“好。”金鯉居然很有耐心地點頭,道,“那你也不要隨便和陌生人男人**,不要摘人家的麵具,吃人家的豆腐,占人家的便宜,明白了嗎?”

金粼兒頓時有如雷擊般定在了那裏,舉起的腳步遲遲沒有放下。

“姐,我走了,你要乖。”金鯉低下頭,伸出手『摸』了『摸』金粼兒的頭。明明是個不過十三歲的少年,眼神裏卻『蕩』漾著叮嚀與寵溺的味道,竟是硬生生讓金粼兒徹底無語在了那裏。

吃什麽豆腐,占什麽便宜?

對啊,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本姑娘吃誰的豆腐,占誰的便宜了?吃虧上當被占便宜的是她金粼兒自己好不好!

直到金魚那少年特有的清瘦挺拔身影消失在巷口,金粼兒這才攸地反應過來。她一腳門裏一腳門外地雙手叉腰站在那裏,忍住胸口裏翻騰的怒火,憤憤想道:這臭小子竟是一日比一日功力深厚了,若是照著這樣子下去,沒準自己日後就會壓不住管不了他了。真是無法無天,無法無天!

正待此時,卻突然瞧見金鯉急匆匆地自那街口又奔了回來,神『色』略略有些慌『亂』,一個勁兒地衝著自己擺手。

有情況!

金粼兒的神『色』大變,衝著金鯉做了個|“我了”的手勢,緊接著迅速地撤回門裏,“咣”的一聲將大門關上了。

金鯉見之,便放慢了腳步,瞧著那間雖然並不氣派卻十分精致的小小院落輕輕歎息一聲。人家都道長兄如父,金家卻沒有長男。身為長妹的金媚兒卻也是個壓根兒指望不上的角『色』,自己的這個二姐,則像是一個家長般,承擔起了整個金家的責任。為了支付自己昂貴的學費所付出的一切,金鯉又如何不知道?

隻是那個男人……

想到那個麵具男,金鯉的心裏就會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想起今天早上金粼兒臉上的那股子詭異的紅暈,金鯉就渾身的不痛快。他不自覺地伸出手,『摸』了『摸』心髒的位置。就是這裏,這裏有那麽一點點輕微的疼痛,但等到金鯉伸手想去『揉』時卻又突然間消失了。這是……怎麽一回事呢?

金鯉那若墨染般的濃眉微微地顰著,秀美的麵龐『露』出些許的『迷』『惑』之情。

“唷,金童生。”不遠處傳來一陣朗笑,金鯉看到一個魁梧的年輕武官哈哈大笑著走了過來,“金童生倒是出落得越來越俊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