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鬆點……晚晚……”柏銘濤幾乎是在她耳邊吹著氣,“寶貝……手鬆開……”

最後,柏銘濤把流理台上的東西全都揮到了地上,應向晚的毛孔在陽光最美的時候舒展開來,美的不可方物。

在這樣光亮的地方,四處透明,應向晚很不適應。她心裏有濃濃的不安全感,深怕窗戶外麵有人看得見這裏的一池春色。纏綿過後,一整張臉燙的可以煮雞蛋。

“晚晚……晚晚……”柏銘濤低聲喚她。

“……”應向晚梗著脖子,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柏銘濤笑笑,把人扛到房間裏,要給她套衣服。

“我去洗澡。你下去做蛋糕吧。我一會下來……”應向晚垂著腦袋低低道。

“恩。好。快點……別著涼……”柏銘濤柔柔她的腦袋,留下一個吻便下樓了

應向晚收拾清爽後下樓,看到廚房一片混亂不由得整臉又是通紅。柏銘濤道是毫不在意,氣定神閑地把最後一爐曲奇放進烤箱,然後才慢條斯理地收拾東西。

“是不是認真的男人都最帥?”柏銘濤突然抬頭說了一句,應向晚的表情驟然僵住。

“……”

“不然為什麽一直看我看得出神……”

“……”

“沒關係,要看一輩子。以後你就習慣了……”柏銘濤非常淡然地總結道。

應向晚一臉無語的表情,趁著他蹲地上撿烘焙模具,她突然一把整個人壓住他不讓他直其腰來,手還伸手去掐他臉,“我看看你這臉皮到底有多厚。”

柏銘濤掙紮著也鬧她,兩個人動手動腳,推推搡搡,不知怎麽的就變成應向晚跨坐在柏銘濤身上,雙手抵在他小腹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人。

“寶貝……表情溫柔一點……”柏銘濤看著跟小野貓似的應向晚,笑道。

“你腦子裏成天都裝的什麽東西啊!你能好好上班處理事情嘛!”應向晚食指用力戳在柏銘濤的小腹上,不痛卻很癢,他笑得幾乎要喘不來氣兒。

“不許笑!”應向晚唬著臉,“你說你!”

柏銘濤突然腰上一用力,整個人坐了起來,對著應向晚的臉近在咫尺,他摟著她的腰,笑道:“說我什麽?”

“嘖!挪開你臉!”應向晚一掌推開他的臉,特嫌棄。

“不挪。”柏銘濤說著便吻在她脖頸上,“我就不挪。氣死你……”說著口氣委屈得跟大孩子似的,還特理所應當。

“……”

柏銘濤又熱烈地吻過來,手也開始遊離,應向晚立刻伸手正住他的臉,低聲道:“昏君。我餓了。烤箱裏的蛋糕好香……”

“冷卻一下蛋糕的味道才好……”柏銘濤伸出舌頭舔她的唇,低垂著眼眸,輕嗅著她的臉。

“……”應向晚受不了他這樣,孩子一樣的祈求,迷戀的眼神和吻。

兩人又在廚房地板上滾了一滾。纏綿完後,應向晚痛苦地伸手捂住臉。

“怎麽了?”柏銘濤輕輕咬著她的耳垂。

“沒有……”後麵的話應向晚支支吾吾沒好意思說下去,就覺得害臊極了。大白天了,這麽膩來膩去的。還是在廚房,被人看到那真是不要做人了。

柏銘濤笑,小朋友麽。害羞也很正常。他幫應向晚整好衣服。

奶茶很香,蛋糕很鬆軟。應向晚吃得特別滿足,整臉笑眯眯的。

“吃完我們去買東西,你最好列個單子。要買的東西都寫下來。”

“上網買吧。我自己可以出門,你跟我怎麽出門?萬一被拍到呢?我可不想被全校師生知道我們兩師生戀!”

“我戴口罩。”

“……”應向晚一瞬間就皺著眉,特別沒興致的樣子。

“對不起。”柏銘濤伸手揉揉她腦袋。

“對不起什麽呀!”應向晚瞪他,“真煩人!”

“晚晚……”

“別吵!我列單子!少了一個你負的起責任嘛!”

柏銘濤閉嘴了,隻是心思都不敢叉開,就關心著應向晚是不是心裏又磕著陳子怡的事兒情緒不好了。

應向晚平時就是個丟散落四的主,她列了長長的清單給柏銘濤看,柏銘濤依然能添不少樣她落的東西。

“晚晚……”

“恩?”應向晚一邊看著單子一邊道:“你也不是太昏君。神智挺清醒。我就說我落了什麽……”

“對不起……因為之前的事情,現在讓你生活有這麽大困擾。”

“我沒啥好困擾的。”應向晚莫名地看著柏銘濤,“要困擾也是你困擾。我到哪兒都沒人懂得我,我從小梁音就不讓媒體介入家裏,有什麽好困擾的。”

“陳子怡那件事情……”

應向晚即刻製止柏銘濤再說下去,“我一個人真沒什麽好困擾的。你自己是公眾人物,我還在學校裏,所以我不想我們兩有什麽被公開,我很不喜歡私生活被搞得一團糟的感覺。梁音出事那會,媒體鋪天蓋地地說,我已經受夠了。”

“對不起……兩件事情都讓你這麽……不開心……”

“別再說對不起了。過去的事情為什麽要一直拿出來糾結,弄得兩個人心情都不好?”應向晚的情緒已經開始轉陰,那些事情她是不計較了,但她真不喜歡一直一直去探討那種會傷害兩人感情的事情。

柏銘濤走過來擁住她,“晚晚對不起……對不起……”

“別再說對不起了!”應向晚推開他,她眉心皺在一起,“過去的事情讓它過去吧。好不好?”

柏銘濤深深呼吸,看著她問道:“這段時間你跟我出門都要躲躲藏藏,你真的不在意嗎?”

他希望應向晚在意,希望她在意自己躲躲藏藏,希望她說那我們別躲了,就讓大家知道吧。

但是應向晚說:“我在意。所以我們兩個別一起出門了……”

“晚晚……總有一天是要讓別人知道我們兩個在一起的……如果以後,我是說萬一……其實這種情況也很正常……比如說公司有什麽重大事件,我總是透明的,總是暴露在公眾裏的。我們不可能這樣藏一輩子……”

應向晚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她閉了閉眼,道:“以前我們兩不也隨意出門麽?隻要避開學校裏的人其他我都無所謂,我會跟你去見朋友,也讓我的朋友知道你。現在你是熱點人物,我沒法接受被挖出來,然後在學校裏被八卦。這樣被曝光跟讓周圍的人知道我們一起是不一樣的。但是等到以後,當然……如果我們能有以後,我總是要跟你一起麵對很多的事情,包括媒體。現在我做不到。我勇氣不夠。”

她說完陡然一笑,不知為何臉上劃過一絲蒼涼,柏銘濤幾乎要以為自己看走眼。

“銘濤……我能付出的一定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應向晚頓了頓,道:“隻是有些事情我覺得不到時候。”

“會有以後,我們還有很久的以後……我一直很想讓所有人知道我們在一起,這樣就不用每次隻能在北門等你,不用在學校裏約會要小心翼翼。是我想要太多了,沒為你考慮。”柏銘濤緊緊抱著她。

每次碰到問題,應向晚都很理智,她可以迅速分析好問題的經絡,給出她自己的選擇。那些選擇,柏銘濤私自覺得其實還是偏向了他,她肯跟自己麵對很多的,但學校這個環境真的太特殊了。自己怎麽能這樣逼她……

“從在一起到現在我們之間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我就是希望盡量不受外界困擾,相處得都開心一些。”應向晚回擁他,她真的能理解柏銘濤,他現在的樣子就跟那會王顥在國外不穩定的時候一模一樣。隻是柏銘濤向來思路明晰,什麽都從容篤定,唯獨每次處理他們兩之間的問題常常亂七八糟毫無邏輯,衝動得像個剛經曆初戀的小男孩兒。他過分緊張很多事情,什麽都太急。

應向晚也很頭痛,自己足足小了他七歲,還要跟他講道理,“你在學校關係這麽廣,如果被媒體曝光,全校多少人都在盯著我們一舉一動,這跟平常的八卦被大家盯著是不同的,我就活在同學之間,小到我晚歸,大到我跟什麽老師做了什麽課題,所有人都會扯到你……然後深入點就會再發現我是梁音的女兒……我簡直不敢想象這些亂七八糟的,在學校裏要怎麽弄。那些老頭老太都清高的要命自以為是得要死,你的項目還在學院裏。這麽複雜……我們應付不來的……”

她才22歲,幫自己一個快三十的人想這麽多這麽多,柏銘濤剛才問出那些話的時候,就是逞一時口快,想要她滿足自己,甚至都沒有去想這些複雜的關係。他低頭吻懷裏的人,怎麽親昵都沒法完全表達出自己的感情。

“對不起……晚晚……對不起……”

“別再說對不起了!”應向晚口氣都有些急了,她抬頭伸手正著柏銘濤的臉認真道,“你說了這麽多句對不起,但其實我覺得這些事情沒什麽對不起我的。我們一起想辦法讓事情好點就行了。別再說對不起了!”

“恩。”柏銘濤的額頭抵在應向晚的額頭上,他閉著眼睛,覺得所有的壓力都煙消雲散,有這樣一個體諒自己為自己想的人,他不需要再分很多心過來擔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