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熱熱鬧鬧的年眨眼就過去。應向晚已經深刻體會到所謂的寒假,就是大年初一一來,就開始進入倒計時的假期。

也不見得多麽不舍得,她堅持不要梁音送,跟格桑桑兩個人自己拎著行李箱去機場飛榕城。

幾乎是一到學校,應向晚就立刻進入了狀態。學習和學生工作全部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到了下半學期,幾乎沒有什麽活動了,但隻一項院運會就要集體人仰馬翻,各個方麵都是折騰,就連應向晚呆的最閑的部門都不能幸免於難。

“白磊。院運會訓練的秩序維護方案,還有場地維護和後勤方案我全部都發你郵箱了。”應向晚把電話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邊跟學生會副主席說話,邊快速地點鼠標發郵件。

“行。我跟學長在外麵,晚上看了給你回複。”白磊準備接任下一屆的學生會主席,現在雖說隻是副主席,但每天都跟著主席學長幹著未來他要幹的事。

忙了一晚上,正準備休息會看部電影放鬆放鬆,輔導員就在qq上呼叫。

“新書記說這個學期開始要重視學院各宿舍的衛生檢查工作,你趕緊做一個院衛生檢查製度出來。”

應向晚看到消息後,又一字一句把這消息讀了兩遍,她思考的結果是一句脫口而出的:“臥槽!”

商學院是學校裏課比較多活動也比較多的學院,學生文化風風火火的,但這衛生檢查從來不是重頭戲,感情這新書記不懂院情麽?還是腦抽了。

“新書記教育學院過來的,你可以去打聽一下他們怎麽做。聽說有兩棟樓曾經是全國文明宿舍樓。”輔導員接下來這話,讓應向晚實在沒忍住,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敲出兩個字過去,還是她那句濃縮的心情——臥槽!

“我看了下你隻明天七八節還有晚上有課,方案明天下午兩點拿過來給我。”

“好。”應向晚忍著砸鍵盤的衝動回過去。

“加油吧。晚兒。”

這輔導員年輕幹練,思維超前,跟學生的關係很好,很多事情她也理解學生但不能說不能點破,隻是上傳下達以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對待結果。

“晚安婷姐。”應向晚發了個晚安的表情,然後點開了word文檔。

坐在桌前理了理思緒,然後立刻打電話給白磊讓他去弄教育學院的衛生檢查製度。

“沒問題,明天我幫你問。”白磊那邊一片嘈雜聲音,估計是在飯局。

“明天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現在!立刻!馬上!明天下午婷姐要看結果!關鍵時候,就看你了!”應向晚在大學真的交心的朋友沒幾個,白磊算一個,從大一開始一起在學生會裏搭檔並肩作戰過來的,跟他說話完全不用費腦子。

“好好好。我現在打電話。你qq在線的吧?”

“隱身。你一會直接qq聯係我。”

“好。”

白磊這人特靠譜,折騰了十幾分鍾就傳了一份word文檔過來,那綱綱條條甭提多清楚多有邏輯了,連變態的要求都是一環扣一環的。應向晚認真地看文件,再結合學院現在的年級衛生檢查情況,思忖了再思忖,最終隻是借鑒製度的大框架,裏麵的細節全部被應向晚修改得麵目全非,怎麽好放水怎麽來。開玩笑,這種製度一出台,本來就要被全院兩千多人唾棄,再不表現點誠意,以後隻管披著鋼盔再出門。

做到淩晨四點多,應向晚才做好初稿,但實在撐不住了,準備睡覺。睡前習慣性地看了一圈微信,qq和微博。柏銘濤竟然在微信上發信息來,兩點多發的。

“還沒睡?”

應向晚回過去:正準備睡。

沒想到柏銘濤很快就回複了:怎麽這麽晚?都不知道注意身體。

應向晚:學生會的事忙了一下。累死了。

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人會變得很脆弱,感情也會豐富起來。這樣疲憊的時候,竟然有人關心自己,情緒控製不住的湧動,便讓柔弱的地方暴露出來。三個在屏幕上冷冰冰的字,帶著小女生的撒嬌。我累,我想有安慰。

不知柏銘濤有沒有讀懂那三個字的情愫,信息裏一貫溫柔的話也算正中了應向晚最脆弱的地方。

他說:聽話一些,立刻去休息。我下星期回國,等我回來。

等我回來。

多曖昧的話,應向晚莞爾,正要回複信息,屏幕上又跳出一句話:氣色不好,沒有馬卡龍。長皺紋,沒得吃。有黑眼圈,沒得吃。變醜了,更沒得吃。我會在你麵前把所有的馬卡龍吃光。

應向晚裂開嘴無聲地笑,微弱的光線敵不過她眼睛裏晶亮的光芒。

她回複:我就去睡覺了。你也要注意身體,別亂吃東西。晚安。

按下發送鍵,想了想,又回複了一條:我等你回來。還有馬卡龍。

後麵半句話,像是欲蓋彌彰似的,柏銘濤看著信息笑,多想現在就回去,站在你麵前看你,擁抱你。

柏銘濤:晚安。好夢。晚晚。

其實,他這邊夜色才剛剛濃鬱,倫敦的夜生活還未徹底拉開序幕。但他心裏一片寧靜,所有的喧囂都與他無關。

應向晚看著手機屏幕,這麽簡單的晚安,不知怎的讓她整個人都鬆下來,像有了歸屬一樣覺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