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一會梁音要起來了!”應向晚推他。

柏銘濤起床沐浴洗簌,應向晚自覺任務已經完成便趴著繼續睡覺做春秋大夢。柏銘濤洗簌好出來,親了親橫在**的應向晚,便出門了。

這個世界真的不要太巧,他把房門拉開時,梁音似乎正好要敲門,她的芊芊玉手還舉著。

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尷尬。也好在了都是老練的人,很快就神色如常。

柏銘濤先開口:“伯母早。”

梁音挑著眉毛打量神清氣爽的柏銘濤,這要是大清早過來看女兒的她就把梁字倒過來寫,應向晚都膽子肥成這樣兒了?她似笑非笑地說:“早。”

柏銘濤:“晚晚昨天沒睡好。還沒起。”

梁音點點頭,又四下看了看,半晌才說:“下來吃早餐吧。”

柏銘濤:“好。”

他跟在梁音身後輕聲下樓。

兩人相對坐在餐桌邊喝粥。餐廳裏十分安靜,湯勺輕輕碰在碗邊的聲音回蕩好半會才慢慢散去。

梁音吃完東西,優雅地喝了一口玻璃方杯裏的清水漱口。然後,她兩手臂交疊放在餐桌上,開門見山問柏銘濤:“晚晚還這麽年輕,她做什麽事情都隨心所欲全憑開心。你呢?怎麽想的?”

柏銘濤不急不緩地放下湯勺,抽了一張紙巾輕輕印幹淨嘴,他毫不畏懼地看著梁音,十分坦然地說:“伯母。請你出山的時候,該說的話我都說了。”

梁音在牢裏時,他親自去看她,跟她解釋,亮明立場,求她配合自己裏應外合,他費盡心思把人撈出來。而後,又三番五次去求梁音出山幫自己,請她給自己和應向晚的感情一個轉機。

梁音當然還記得他說過的話,也覺得這個孩子確實難得,為了複合,做這麽多努力。知道兩個人同居,跟看到兩個人同居是不同的概念和感受。這種感覺就像是女兒已經是別人的一樣,不再敲打敲打心裏總不放心。

她說:“你跟我商量的條件,我都很隨意。但向晚,我隻有一個……”

柏銘濤打斷她:“伯母。今年年底我們應該就要訂婚了。”

梁音沒有想到事情發展這麽快,而且這麽重大的事情竟然不是應向晚親自告訴自己的。

柏銘濤:“我們說好的,她一畢業我們就結婚。大四她沒有什麽事情了,訂婚也不會影響什麽。我們兩個人現在這樣很不方便,總是要有個身份和立場會好很多。”

這個消息太具有衝擊力,梁音一下子還沒有完全緩過來,她微微發怔,跟了自己這麽多年的女兒就這樣準備好嫁出去了?這一天還沒來,梁音仿佛已經看到了披著嫁紗的應向晚,心裏複雜的情緒翻湧著,眼睛不覺已經泛紅。一眨眼,她便長這麽大了。

柏銘濤有些懊悔話說得不是時機,應該在晚晚在場的時候,一起開開心心地宣布這件事情,而不該在梁音跟自己要承諾的時候,像發布告似的做提前通知。

梁音喝了一口咖啡,說:“銘濤。你知道,我就隻有晚晚一個孩子,我做不到像一些母親一樣為孩子放棄自己的人生和選擇。但我跟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愛她是一種本能。”

柏銘濤的態度很堅定,這所有的一切在他眼裏都是必然,“伯母。我三番五次地去請求你,必然是想跟她一直走下去。我們不可能永遠在談戀愛,結婚對我們來說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梁音:“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不然也不會鬆口答應。隻是,你們要結婚了,但向晚還這麽小,你們有什麽具體的計劃嗎?”

柏銘濤老實道:“沒有……我們很滿足現在的生活。她還沒玩夠,我一直很忙跟她在一起的時間也不是太多,我們都不想要孩子來再分割我們的時間。但我們想結婚。”

梁音:“噢……事業呢?”

柏銘濤:“我自己的事業如何,你也是知道的。晚晚的話……我想讓她來做老板娘。但我還是尊重她的意願吧……”

梁音笑笑,道:“銘濤。你現在的事業是姓柏的,但多數不是你柏銘濤的。你兩個哥哥對柏遠和樂一虎視眈眈,說不定明天這些東西就從左手換到右手了。我們都是看多了商場上風風雨雨的人,感情確實很重要,但什麽都沒有的感情就是一場豪賭。晚晚賭不起。”

柏銘濤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這些東西是誰的,決定權不在我。但我能跟你保證,如果我跟晚晚走不下去了,但凡我名下的產業都歸她。”

如果是應向晚聽到這個話,立刻便要罵他神經病,說自己才不稀罕諸如此類。梁音不,感情是個好東西,但是靠不住。柏遠確實還不是柏銘濤的,但她知道柏銘濤一步一步如此用心在做什麽,就算現在鬧翻了脫離柏家,他的身家也不會太差。

所以她沒什麽好客氣的,出於自願原則,她還象征性說:“出口這麽豪氣,可不要後悔。”

柏銘濤至始至終都很堅定,即使現在拿出所有的身家,也絲毫不變顏色,“隻要你不後悔讓晚晚嫁給我。”

梁音嘴角微翹,笑得像女王一般矜持高傲,“我隻是幫她尋一個後路罷了。”

應向晚從**爬起來,迷迷糊糊地赤腳走到浴室裏洗簌,然後頂著蓬蓬頭跌跌撞撞地下樓。當她看到餐廳裏坐著的兩個人時,忍不住一個機靈,麵前轟然一道閃電把她驚醒了……

她立刻昂首挺胸,瞪大眼睛,提起嘴角,又扒拉兩下自己的長發,用盡可能淡定的姿態飄飄然走進餐廳,當作什麽都沒發生似的跟梁音打招呼:“早安。媽。”

梁音:“早安。”

說完又回頭衝柏銘濤說:“早安。你怎麽這麽早過來啊?”

柏銘濤:“……”

梁音眉峰高高挑起,看了看別處,也就姑且忍著應向晚這麽演技拙劣地裝下去。

應向晚拉開柏銘濤邊上的餐椅,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喝了兩口,又說開了:“媽你早上怎麽這麽早?”

梁音:“鍛煉啊,順便給你們買早餐。”

應向晚用筷子叉了一個海鮮煎包,咬一口,外脆裏香,味道美死了,她頻頻點頭:“嗯!超棒!所以你們兩路上碰見一起回來的嗎?”

梁音:“家門口碰見的。”

柏銘濤:“……”

這個一波三折的早晨告訴他,不要低估任何一個女人的演技。

應向晚鬆了一口氣,笑容超甜地看著梁音說:“媽。我覺得你可能是鍛煉的緣故,所以一直這麽年輕又好看。”

梁音很開心的樣子,笑道:“你別過得這麽糙,別過幾年看起來比我還老。”

應向晚皺著鼻子,拉著長音哼哼,又說:“受你遺傳天生麗質啦!”

梁音心花怒放。

應向晚美滋滋地給梁音夾了一個煎包,還夾一個放進柏銘濤碗裏,說:“嚐嚐。超好吃的。媽明天肯定會買灌湯包!你明天也可以早早過來吃早餐哦!”

梁音竟然也真的熱情邀請柏銘濤:“酒店早餐就這麽回事,這幾天都過來吃吧。過兩天出差了又吃不到這麽家常的美味了。”

柏銘濤看梁音意味深長的眼神和滿麵笑意,知道她是決心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瞞著應向晚,便應道:“嗯。好啊。求之不得。”

一頓早餐,其樂融融。

柏銘濤和梁音出去忙了,應向晚在家裏看書。柏銘濤本來想帶著應向晚一起去,梁音說不急在一時,有應酬帶她去就行了,白天還是好好準備保送考吧。應向晚本來就懶,在家裏一整天,磨磨蹭蹭,除非突然特別有狀態,不然她東玩玩西看看,一天讀不了四個小時。要再跟著他們出去,這簡直不要讀了。

柏銘濤和梁音去了應誌輝的基地,還考察了好幾家其他的企業。最終簽訂了一家全國有名的企業跟柏遠合作綜合體農場項目,應誌輝做高級住宅區居民農場項目。

應向晚知道結果還悶悶不樂,指著柏銘濤大叫:“你怎麽這樣!”

梁音坐在邊上,立刻厲聲教訓她:“女孩子怎麽可以這樣大喊大叫地說話。做生意怎麽能憑你心情和任性?”

應向晚撅著嘴一屁股用力坐在沙發上,特不高興。

柏銘濤捏捏她臉蛋,說:“應誌輝真的給柏遠十二萬員工提供一年的免費蔬果。這個人情在這邊。最重要的是,他提供的價格確實是最合理的,雖然他不是規模最大的公司,但也因為這樣,他能接受很多條件,做更多退讓。”

應向晚懶懶應聲:“噢。”

梁音:“收住你的情緒。”

應向晚跳起來,翻白眼:“我就不盼著他好。我受不了這情緒。”

梁音勸道:“你不能這樣子。他是你爸。”

應向晚:“我可不自作多情。人都沒覺得我是他女兒。我也沒這爸。別再提這件事情,影響我複習心情。”

梁音還想再說幾句,應向晚跳腳尖叫:“別跟我說大道理。我比你還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