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向晚不禁感歎:真是因禍得福啊。正要畢業呢,恰逢時機。回頭得好好謝謝爆微博的人。

白磊和蕭遠都覺得柏銘濤男人極了,尤其是蕭遠,突然間就有了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林語嫣那家夥一時間沒忍住就把看燈盞時候偷拍的照片全發微博上了,大大咧咧地說:我憋了兩個世紀的秘密,終於可以說了。柏老師要一直對向晚這麽好噢!加油!

很多人看了那組照片都大呼感動。甚至已經有人挖出來那是今年元宵通州的燈盞。

應向晚吃車輪餅時候,柏銘濤幫她擦嘴角和手指,動作細致眼神寵溺的照片被瘋轉。羨煞一大群人。

尹倩如她向來的淑女作風一般,用默默地點讚表示支持。

應向晚用自己微博轉發,評論:那家車輪餅真的好好吃。

話題已經一輪一輪地翻,最終翻到了那家車輪餅在通州哪裏還可以吃得到。

一直沒有出現的梁音,突然用v微博搶占沙發留下驚世駭俗的言:女孩子吃東西怎麽這麽不淑女。

應向晚看到這句話當場就要給跪了。不用說底下機智的網友們也跪了一片,神評論一個比一個經典。

網絡上的風波至此也算有驚無險地和平結束了。

蕭遠開了一瓶紅酒慶祝今天意外的大事件。希望柏銘濤和應向晚能一直這樣走下去,一直幸福。

公寓裏四個人一起舉杯相碰,紅酒在水晶杯裏搖曳出別樣魅力的顏色。

柏銘濤晚一些的時候打電話過來,應向晚甜蜜蜜地接起來,“親愛的?”

柏銘濤挑眉,心情顯然也愉悅了很多,“我們訂婚吧。”

應向晚:“……”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麽突然?應向晚被這種……這算求婚嗎?反正就是刺激得有點回不來話。

柏銘濤沒得到回應,顯然有些沮喪,“你不願意嗎?”

應向晚笑道:“當然願意呀。但也得等我考試完哪……而且我又跑不掉你那麽急做什麽?”

柏銘濤:“不想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應向晚:“沒關係的。人正不怕影子斜。”

柏銘濤:“對不起。今天這麽晚了才回應。都是被時差給鬧的,昨天很累睡得早。”

應向晚:“沒關係啦……反正事情解決啦。”

柏銘濤:“還沒解決呢。你好好考你的試,其他的我來解決。”

應向晚詫異,問道:“你知道是誰?”

柏銘濤:“難道你不知道?”

這人柏銘濤老早就想收拾他了,看著他一個小孩子,便一直忍著看,沒想到還真能幹大事。

應向晚:“我當然知道……”

柏銘濤:“還有兩天就考試了,你別受這個事情影響。”

應向晚:“嗯。知道啦。”

老窩在蕭遠家裏也不是個事兒,在這裏過了一夜,吃飽睡爽了,蕭遠開車送所有人回學校。應向晚還是要接受別人的指指點點,有的隻是單純的八卦,有的是輕蔑鄙視,有的是不相信。格桑桑深怕應向晚發飆,怎知她十分淡定地說了一句所有人聽到都會恨不得拿高跟鞋敲死她的話:“這些長舌婦一輩子也沒有機會跟柏銘濤這樣的白馬王子親近,就讓她們意**一下自己是辛格瑞拉吧……”

格桑桑:……

應向晚:“八卦之心人人都有,作為一個合格的八卦人隻能有可愛的好奇心。評論詆毀當事人是不對的。”

格桑桑:……

應向晚大搖大擺地去圖書館自習,照例關機。

網絡上餘熱未退,隨便網絡上怎麽扒出了事實的真相,都丟給柏銘濤去管吧。相信他就好。

坐在應向晚對麵的同學時不時拿眼睛偷偷瞟她,還跟旁邊的同伴不知道在竊竊私語什麽。應向晚抬頭,視線從一行行字中抬起來,正好跟對麵的同學視線相撞,她笑笑,她也笑笑。

應向晚:“有事嗎?”

她:“沒……沒有……”

應向晚點頭:“開學愉快。”

她:“……”

過了一會兒,對麵伸過來一張紙,那女生怯生生地說:“學姐。能請柏老師給我簽個名嗎?我也是商學院的。上次講座錯過了……”

應向晚笑著說:“可以啊,不過他現在在巴黎。你給我留電話,等他回來簽好了我拿給你。”

她:“學姐你超好!”

應向晚:“謝謝。”

圖書館外麵的人工小林子,也有了點夏末秋初的味道,不再像叛逆期的小孩那樣暴烈,一切都柔和下來,斂去張揚,不知不覺便換上了溫柔可人的恬靜。

學院發出聲明對於學生之間的惡性競爭和誹謗老師事件將嚴肅處理。發微博的人被挖出來了,不出人意料,是薛凱。應向晚被請去院辦公室。

第一次,柏銘濤回來,兩個人在書記辦公室裏見麵,沙發上坐著其他幾個領導和輔導員,氣氛沉悶詭異。

他衝應向晚招招手,她窘迫,這麽多人呢……

柏銘濤看她,她躲閃。

他說:“晚晚。過來。”

眾人&應向晚:“……”

薛凱眼神怔忡地看著不知道什麽地方,雙手絞在一起,嘴唇被咬得發白。應向晚看著他,沒有一點勝利者的滋味,因為他手裏還握著一個秘密。

書記一臉嚴肅地說:“薛凱,你說下這件事情的經過。”

薛凱:“都是我做的。我承認。”

書記問他:“為什麽這麽做?”

薛凱的臉突然變得扭曲,痛苦。他是從鄉村走出來的孩子,整個村都指望他成才發達。從大一開始他就一直很努力,但不知為何盧宇就是不接受他,明明給他指導了論文,請他去參加師門聚會,最後無論他怎麽找盧宇聊,盧宇都是說他可以推薦學院裏別的好老師。他為什麽這麽執著這個師門呢?因為這個師門有他想要的成功,金錢和權力。那些人脈是他從來不敢想的。為什麽應向晚明明成績沒他好,學術能力也不如他強,就可以把事情變得這麽輕而易舉,她明明看起來滿不在乎的樣子,她怎麽能用這樣的態度就得到了別人怎麽努力都求而不得的東西還這麽理所應當!他從大一就開始不停跟盧宇溝通,主動幫盧宇做事情,做了很多很多工作。別人怎麽能想象其中艱辛!應向晚會的他都行,憑什麽結果是這樣?

應向晚聽完他說的這些話,滋味複雜難擋。每個人能看到的都浮於表麵,我們看到是一個人最普羅大眾的一麵,你不知道這個人心裏是不是千瘡百孔,或者住著一隻隨時要讓他痛苦致死的魔鬼。我們都是憑感覺喜歡或者討厭一個人的,不會去深究這個人讓人討厭的根源在於他的痛苦。

應向晚從小習慣了活在優越的位置,不一定是最光芒四射的人,但總要有不離身的目光。梁音在她小時候就花盡力氣培養她的各個方麵,她有優渥的條件,再加上從小的積累,很多事情做起來輕而易舉,得到的很多,能選擇的也很多,所以很少對什麽東西特別在乎,便很無所謂。從她內心散發出來的自信已經足以打敗無數的對手。而正是她這種自信和無所謂,深深刺傷了那些隻能靠自己走出一片天的人。他們沒有好的家庭條件,沒有一個像梁音那樣高瞻遠矚的媽媽,沒有像王顥陳揚顧言蕭遠那樣家庭顯赫的朋友,也沒有遇上柏銘濤這樣助她成長的愛人。

應向晚很努力嗎?是的,她覺得自己很努力了。

但是,她跟別人的起跑線是不同的。

她敢這樣囂張張揚,說到底,不過是因為比別人多了幾分投胎時候的運氣。

領導們還在嚴肅教育薛凱,他們問柏銘濤的處理意願。柏銘濤今天不僅僅是來幫應向晚處理這個事情的,更是師門代表。盧宇師門根深葉茂,幾個大弟子名聲在外,學院多多少少有些顧忌,希望這件事情能緩和地處理,不要鬧得學校和學院名聲都不好。

這個事情,師門裏的師兄把柏銘濤給調侃了不是一通兩通了,看你藏看你掖,這會把老爺子和自己心頭肉給犧牲了。自己搞的事情自己解決!

柏銘濤的意願是師門裏絕大多數師兄的看法,提起法律訴訟。

大家在等柏銘濤說話的時候,應向晚忽然說:“薛凱,你在微博上澄清事情經過,並且道歉。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領導們的意思也是這樣,法律訴訟什麽的太傷和氣了。薛凱個人道歉,那麽這件事情就跟學校的教育質量沒太大關係,旁人也不會把帽子都扣到學校和學院上,純屬他個人問題。

柏銘濤沒說話。

領導們便開始說,年輕人需要一個機會,法律訴訟太傷和氣了,你也是學院出去的,這樣對學院名聲不太好雲雲。

柏銘濤沉默半晌,微揚著下巴說:“可以。”

領導們才鬆一口氣,柏銘濤就繼續說:“希望學院也發一份聲明好好幫盧宇老師說說話。”

眾人:……

太黑了!這是在提醒他們中的某些昨天沒有即時出麵公關解決事情,而是開會討論要怎麽嚴肅處理好落井下石的人。最好自己警醒一點,別再去糾纏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