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銘濤無視僵硬的氣氛說:“那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口氣像是戰後,戰勝國對戰敗國的大權在握。

領導們表示,一定一定,一定幫好老師正名。

柏銘濤和應向晚現行離開辦公室,他要忙,但晚上又想跟應向晚吃飯,隻好把人帶到公司,自己又去辦事情。

應向晚翻完概率論的最後一章,數學算是終於鞏固過一遍了。想來無事便百無聊賴地上網刷微博,話題依舊很熱,還是有人不相信她和盧宇。隨便吧……

微信裏熱鬧得要命,霖城的朋友在群裏各種調侃她。連王顥都發來一句:我真要羨慕死了。

應向晚:那快死吧。

王顥:我剛剛才發一筆橫財舍不得死。

應向晚:股票大賺了啊?

王顥:不止。

應向晚:喲。大款。恭喜發財啊。

王顥:什麽時候回來,我請你吃飯。

應向晚:這種話都太假,有誠意就匯人民幣。

王顥:美元吧。

應向晚:才不要。天天在貶值。

王顥:那歐元吧。人民幣真的太俗氣。

應向晚:……

柏銘濤忙完推門進來,應向晚從沙發上跳起來,過去吊在他身上。柏銘濤喜歡她這麽主動的親密,伸手摟住她的腰,低頭親昵地吻她。

親密一會,兩人便分開了。

應向晚手機又是震動又是提示音,柏銘濤搖搖頭:“哎!比我還忙。”

應向晚坐沙發上看短信,當她確定那不是詐騙信息後,腦子裏隻剩下一堆感歎號。

微信裏,王顥說:6666,給你封個吉利。保送考加油。

這大幾千歐元得有好幾萬人民幣呢,應向晚:你瘋了!

王顥:畢業禮物。現在都沒空去挑東西了,包紅包比較實在。

應向晚:……

柏銘濤坐在她邊上,真的不是故意要去偷看的,隻是視線斜過去不小心就瞄見了,一時間臉色鐵青。他極力控製住男人的控製欲和占有欲,盡量平靜地問:“他老婆不會發現家用少了6000多歐元嗎?”

應向晚:……

她本想爆發柏銘濤為毛偷看自己聊天,結果看到柏銘濤一張冒著寒氣的臉連氣兒都不敢出了。她發信息給王顥問:你老婆不會發現家用少了6000多歐嗎?

柏銘濤:……

雖然無語,但心裏得意極了。

王顥:我每個月給固定家用。你現在還沒為人妻,你不懂。男人心裏多著小九九。

柏銘濤:……

應向晚:比如說?

王顥:就像你不會知道柏銘濤真的有多少身家一樣。你不問,他也不會主動告訴你。我也一樣。

柏銘濤真的寧願剛才沒有瞄到那幾眼聊天記錄,順便表達自己的心情……

應向晚:他也不知道我有多少身家(大笑)。

王顥:你知道你很難搞嗎?

應向晚:……你會用詞嘛。

王顥:跟舒芙蕾一樣……超難搞。

應向晚:……

王顥:你能有點心眼嗎?一定要握住你男人有多少身家!

應向晚:為毛。

王顥:至少可以握住這個人。

應向晚:走到這一步,這個人我就不要了。為毛你結婚以後的思想像古時候的婦女?

王顥:……我隻是站在自己婚姻的角度,為你出謀劃策。

應向晚:管好你自己吧。二百五。我不在乎這些。

王顥笑,確實是,應向晚隻在乎她內心喜怒哀樂,她不一定會在意到這些形式,她還不懂儀式感很重要。因為她在乎的東西太珍貴,所以她是舒芙蕾,他覺得沒人能真的拿捏得住她。所以他跟應向晚說:你不在乎我就放心了。

應向晚莫名其妙:為毛。

王顥:無欲則剛。

應向晚:……我跟你溝通不下去了。

王顥:我跟你一直溝通有障礙。出去了啊。晚上海森。

應向晚:滾吧。

柏銘濤調色盤一樣的臉和複雜的心情。王顥那句無欲則剛,他看懂了。應向晚她隻要感情,她不在乎別的,而人最給不起的往往是長久的感情。所以,三心二意的人拴不住應向晚。

應向晚把腦袋枕在柏銘濤身上,問:你跟師兄他們說了薛凱那事了麽?

柏銘濤:我不喜歡你跟他這麽親近。

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對話。

應向晚:過年時候他要來家裏拜年你不是還說你特有度量麽。

柏銘濤:現在沒了。

應向晚:隨你。

柏銘濤:答應了?

應向晚:你想得美。我跟他青梅竹馬,兩小再也無法互相猜。什麽好不能說話不能往來啊。

柏銘濤:……

應向晚:我兩這麽久了也就昨天出事他才聯係我。你把心放肚子裏吧。我沒這麽大魅力。要有這麽大魅力,他哪能還去海森啊,非得跟我聊到我說不聊了為止。

柏銘濤:……

應向晚:我們感情太好了。你想吵架是嗎?

柏銘濤當然不想吵架,隻是被王顥句句說到要害的感覺不太好。他低頭吻住應向晚,然後把人抱進臥室,既然人還在自己懷裏,就用心珍惜愛護。

晚飯的時間不覺過去,兩個人相擁著肌膚相貼,用盡力氣纏綿親近,一定是愛到極致,便才如此互相索求給予滿足。

柏銘濤把臉埋在應向晚脖頸裏舔舐她。應向晚一臉滿足愉快的神情,輕輕摸他柔軟的頭發,時不時側臉親吻他。她低聲說:“怎麽了?”

柏銘濤有點委屈和不滿:“舒芙蕾。”

應向晚:“哎……從來沒見過能接受曾經不停流連花叢的舒芙蕾。”她扶起柏銘濤的臉,她微抬起身子,揚起下巴在他嘴上輕輕一吻,整個人便又躺到了**,她看著他的眼裏全是愛意,低低的直率的聲音:“我愛你。”

柏銘濤先是皺眉擔心,然後便低低笑出聲。

——

微博風波就這樣過去了,盧宇老師和師母至始至終都沒有公開說過一句話,對於應向晚最後的決定,柏銘濤表示尊重。

他了解應向晚。

要給薛凱留退路,這樣的結果對雙方都好,他可以順利畢業以後還可以重新開始。而老師的師門也留下了寬容的好名聲。對於她自己來說,並沒有造成什麽實際性的傷害自然小事化了,不想糾纏了。

柏銘濤沒有再去找薛凱算他曾經把應向晚小腹踢得烏青的帳,寰宇杯威脅她的事情也就這樣過去了。但在大陸,他和師兄們權力範圍所在的地方,一定不會有薛凱可以立足之地。應向晚知道這個後果,也沒有再為薛凱求情。

因為無論怎麽樣,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

應向晚問柏銘濤需不需要跟盧宇老師說一些什麽,覺得自己是造成這件事情的一部分原因。

柏銘濤說:“不需要。老頭子正在美國開會。他根本不在乎這回事。”

應向晚:“師母呢?要說點什麽嗎?”

柏銘濤:“第一張照片裏,那時候師母不是坐在車上嗎?你要解釋什麽?”

應向晚:“……”

柏銘濤:“晚晚。這隻是一個小風波,它已經過去了。沒有人會真正放在心裏,包括師門的師兄。今年收新徒弟的時候會有師門聚會,你會發現一切都跟以前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會開始調侃我們,並且關心我們什麽時候結婚。”

應向晚:“……”

柏銘濤:“事情都過去了。別想了好嗎?”

應向晚點點頭,“真好。大家都這麽好。”

柏銘濤:“這件事情師兄們沒再追究,是大家其實都知道你什麽想法。薛凱有他自己的痛苦,可實際上每個人都有痛苦難言的時候,想要得到什麽就要付出什麽。好運氣和好的人,都是要靠平時的善良和真誠來耕耘的。”

應向晚:“知道知道。別跟我說大道理。”

柏銘濤笑笑,“不跟你說。你早點睡。我要出門了。晚安。親愛的。”

應向晚:“一切順利。”

柏銘濤在英國談酒店並購的事情,柏遠城市綜合體所需要擁有的一切,他都在努力自己擁有,好讓它本身變成一個強大的帝國。

加油吧!應向晚心裏說。為他,也為自己。

保送考安排在星期六,應向晚神清氣爽地起床,坐在椅子上看完了所有人發來的鼓勵信息以後,心情倍兒好地去考試了。

騎著熒光色的死飛,耳機裏放著maroon5,她那麽神采飛揚地從校道中穿過。

到考場的時候已經有好些人了,應向晚的到來總忍不住讓人多看兩樣。這樣像小說裏幸運,美好,又聰明的女孩子當然讓人羨慕。更讓人嫉妒的是她的自信。

這樣的考試總是讓人緊張,應向晚一邊啃著三明治一邊玩2048。有人問她,你不緊張嗎?

應向晚一臉驚悚地說:“我緊張啊!所以我再也不想看題了,發現一題不懂我就會覺得我還有很多不懂,然後腦子就炸了……”

尹倩坐在邊上默默地翻書,特別沉著穩重的樣子,應向晚知道她緊張死了,便靠過去說:“考完去燒烤吧?蕭遠說走之前給咱們烤一頓羊腿。”

尹倩:“考完再說……我這……”

應向晚還沒等她說完拍拍她說:“行行行。加油!”

數學考試的難度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變態。高級詞匯:非常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