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多數周末對於應向晚來說有跟沒有也沒什麽太大區別,但每到周五她依然有著要迎接周末的喜氣洋洋。

晚上從圖書館回來,才走到宿舍門口,就聽到裏麵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體測安排出來了!啊!八百!我死定了。”

“啊啊啊……真的嗎我看看我看看……”

“啊啊啊啊!為什麽要側仰臥起坐啊!”

“……”

應向晚推門而入,淡淡地說:“放心。我陪你們一起死。”

不久以後,不僅僅是應向晚的宿舍,整大二宿舍樓哀嚎聲此起彼伏,比給鬼片配音還給力。

應向晚鼠標點開體測安排,還是跟去年一樣。年級統一帶過去,測驗時候以班為基本單位再在裏麵分組。白磊和蕭遠都是金融1班的,他們一組。應向晚和尹倩雖然都是經濟學專業的,但她在2班,尹倩在1班。格桑桑讀的是工商管理。

應向晚歎氣,不知道自己死在操場的時候,他們能及時過來讓自己倒下的姿勢好一點兒麽。

“跟去年一樣。我跟蕭遠先跑完然後去接應你們兩個。”白磊在群裏開始戰略部署。

蕭遠幸災樂禍地說:祝你們好運。

格桑桑和應向晚:滾。

格桑桑:我明天穿網球裙,不給過就秀大腿!用色誘!

蕭遠:嗬……問題是你那是腿嗎……其次是,你有色嗎?

應向晚一口水差點吐在屏幕上,然後很不義氣地發了一個:讚。

格桑桑:我一雙美腿又白又嫩又細又長。人家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白磊&蕭遠&應向晚集體發了一個嘔吐的表情。

格桑桑:明天體測完也沒事,正好大家一起吃頓好的慶祝一下我們順利從慘絕人寰的煉獄裏獲得重生。

蕭遠:你就這麽確定你能順利重生?

格桑桑:你!

白磊:可以啊。那就去市區吧。

應向晚:我有約。

蕭遠&格桑桑&白磊:!

格桑桑:我也要去。

應向晚:人家又沒請你……

格桑桑:柏銘濤?

應向晚:恩。

格桑桑:反正也認識,不要緊啦。

應向晚&白磊&蕭遠:……

應向晚:位置不夠坐。

格桑桑:沒關係,我自己搬個小凳子去。

應向晚&白磊&蕭遠:……

他們三個人再也受不了格桑桑,幹淨利落地集體詐屍。應向晚正準備關機,電話就響了。竟然是陳曼。

他們一圈子人有種奇怪的習慣,一旦離開霖城,非大事不聯係。平時了解對方生活動態和溝通都是通過空間、微博或者朋友圈。格桑桑是正好跟自己同校同院,所以才可以繼續每天瘋在一起。

當下,看到來電顯示上閃爍著陳曼的名字,她的預感就很不好。

“曼。”

“向晚……”

應向晚聽到她的聲音驚住了,立刻拿著電話走到拐角那邊的走廊。

陳曼在電話裏失聲痛哭。

“曼?”

“恩……”陳曼應聲後依然不說話,隻是哭。

應向晚沒有說話,耐心地聽她哭,直到她最終開口:“我沒事了。晚安。”

“晚安。”

至始至終應向晚都沒有問一句為什麽。電話被掐斷的聲音刺進心裏,她難受得無處發泄。

她給吳熙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沒有人接。她給他發了一通信息就睡了。

第二天早晨應向晚一直賴在**不起來。瞪著天花板出神半天才回魂,伸手摸到電話開機。有幾則短信。

陳曼:我沒事。不要擔心。

吳熙:她昨天晚上當著所有親戚的麵,幫她爸媽算賬,一分一毛是誰的都不許差。我已經飛機趕回來,放心,我會照顧好她。

應向晚捧著手機的雙手手指發白。她想起高三那次,陳曼臉色差得嚇人,眼裏蓄滿淚水卻倔強地不肯讓它們流下來,她就這樣站在應向晚麵前,還帶著微笑說:“昨天所有的親戚都在我家,我拿著計算器在眾目睽睽下對三本帳,小數點四位以後才可以四舍五入。我想好了,以後學會計。”

那時候,應向晚心裏真是難過。

這三本帳算了這麽多年,還是沒算清楚。而陳曼,從這三本賬本裏成長起來,理智和淡漠漸漸跟她如影隨形。

應向晚想起來,還是心情很複雜,為什麽要長大呢,小時候,他們一圈子人邀在一起走路都巴不得橫著走,歡聲笑語,肆意妄行。誰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的快樂是被最親的人親手撕裂的。也沒有人想過,每一個人成長的代價,都是遠去。

……

最後一條信息是柏銘濤的。

“我傍晚來接你。”

應向晚回複:四點半。田徑場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