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出會客室,回到辦公室,阮豔把一個大本子放在她麵前說:“這上麵有所有需要買禮物的名單,你在名片夾裏找到資料,把你想到的給他們買的禮物寫在後麵。回頭給我看。”

應向晚:“好。”

做助理還真不容易呢,都是小事情,沒有什麽高大上的技術分析和經濟學應用,卻讓應向晚整個跟打仗一樣。

柏銘濤談完事情出來,看到小朋友皺著眉頭,食指一一指著名片上的字對資料,不禁莞爾。

他走到她桌前,敲敲桌麵:“回家。”

應向晚:“等會啊。這個弄完。”

柏銘濤:“……”

應向晚在柏銘茜名字的後麵寫上手工賀卡一張。

柏銘濤挑眉:“……”

應向晚:“姐為什麽是你們的客戶啊?”

柏銘濤:“噢。這裏記的是所有要送禮物的人……”

應向晚:“……”

會破產吧?這麽多……而且阮豔做事情超級細致,都列著表格,這個人去年生日送的什麽,前年結婚紀念日又送了什麽……全都記載得清清楚楚。

柏銘濤:“要不要走了?”

應向晚起身,嘀咕:“你送他們他們也送你,你的東西都哪去了?”

柏銘濤:“複式那套房子的雜物間。”

應向晚:“……”

柏銘濤:“下班不談工作。想吃什麽?”

應向晚:“去食堂啊回家那麽慢……”

柏銘濤:“行。那一起到食堂,一會你跟阮豔一起。”

應向晚:“你呢!”

柏銘濤:“我跟公司其他高層一起。”

應向晚:“噢……”

這個午飯吃得真的太蛋疼了。柏氏的食堂就跟外邊人均百來塊的餐廳沒什麽兩樣,全部自助。應向晚一路遭受視奸,明明很好吃的菜她都難以下咽。

阮豔:“你要適應這樣的環境……因為所有人都有八卦之心。包括我……”

應向晚嘴微張瞪大眼睛看著禦姐一樣的阮豔,簡直不敢相信這種人也有八卦之心!

阮豔笑道:“我也是凡人……”

應向晚:“不。你在我心裏永遠是神人……”

阮豔哈哈大笑,她喜歡應向晚這樣還未脫去稚氣的學生妹。充滿夢想,擁有力量,簡單卻又立場。

應向晚:“看在你這麽捧場的份上,我可以滿足你一個問題的八卦心。”

阮豔搖頭:“我不打聽上司的事情,除非他自己說哦……”

應向晚點點頭,笑嘻嘻地說:“謝謝姐姐放過我啊……”

阮豔:“嘴別這麽甜。我趕走了四個助理,連柏總都怕了我。”

應向晚聳肩:“時尚女魔頭?”

阮豔:“恩哼……”

一頓午餐,應向晚就這樣笑的如淬了三月陽光般,開朗又自信,絲毫沒有因為這樣的環境而難為情或者尷尬。

應向晚沒吃太多東西,情緒卻很好。柏銘濤在不遠處跟幾個總監一起吃飯,時不時瞟幾眼過來,小朋友狀態很好,隻是好像菜不大合她胃口。好久沒跟大家一起吃飯了,柏遠最難的時候需要他們,柏銘濤充分地聽他們的意見和想法。

午餐結束,應向晚跟阮豔一起坐電梯上樓,路上遇到很多同事,阮豔一一向她介紹,她很友好熱情地跟大家打招呼。

無論是什麽評價,大家都會因為她這樣的友好而增加對她的好感。

一回到辦公室,應向晚就坐椅子上玩手機。

阮豔馬不停蹄地又要出門。

應向晚問:“要幫忙嗎?”

阮豔哭笑不得:“我去休息室睡覺……”

應向晚:“噢……”

柏銘濤沒一會就回來了,看辦公室裏隻有應向晚一個人,問:“不去休息嗎?”

應向晚:“我在等你啊……”

柏銘濤笑的意味深長。

應向晚汗毛齊刷刷豎起來,抿著嘴笑得特別乖巧。

柏銘濤把她拉進懷裏,“裏麵有你的睡衣還有洗漱用品都有。”

應向晚:“恩……”

柏銘濤當然沒在中午獸性大發,隻是摟著應向晚睡了一個非常美好的午覺。明明情況還是很棘手,不知為何,看到她,就感覺也不那麽焦頭爛額了。

應向晚覺得很安心。她可以知道柏銘濤在做什麽。什麽時候自己這麽黏膩了?

兩個人奮鬥的感覺和一個人獨自奮鬥是不一樣的……

午睡起來,柏銘濤給她一個起床吻,低低的嗓音十分迷人:“加油寶貝。”

應向晚翻個身窩進他懷裏:“你也是。”說完又蹭蹭他,然後像蝸牛一樣慢騰騰地起床。

柏銘濤看著手機突然說:“竟然一眨眼就到年底了。”

應向晚咬著牙刷,嘴裏全是牙膏泡沫,她睡眼惺忪地點點頭。

柏銘濤心裏想今年的年估計沒那麽好過……

應向晚在想什麽時候回去,也不知道她們找的什麽工作了,一會要慰問慰問霖城那群人。

她趁著上班前的兩分鍾在微信群裏留言:你們工作找的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回霖城?

應向晚下午做完那個送禮物計劃後還翻了翻前麵的其他記錄,她看到近期給陳子怡送禮物的記錄,一串項鏈。她皺皺眉,看日期,是她的生日禮物……

“做好了嗎?做好的話去準備一下馬上要開始的會議,這個文件拿去影印室複印十五份,然後準備一下茶水。”阮豔雙手撐在桌麵上,幹練的樣子。

應向晚牽強地扯扯嘴角,用力快速地把本子合上,“好了。”

柏銘濤推門出來,一時聲響,應向晚眼睛瞟過去,正好跟他對視。她立刻把目光移開了。

阮豔把本子拿走,“我看好跟你說。”

應向晚:“好。”

一場會隻中間短短休息了十分鍾,其他時間會議室的大門一直緊閉。

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已經七點了。

柏銘濤進辦公室,經過應向晚的位置說:“準備回家。”

應向晚:“噢。”

坐在對麵的阮豔,衝應向晚說:“都沒問題,回頭按照這個表把名單準備好,記得按時把禮物寄出去。”

應向晚點點頭,“好。”

柏銘濤很快出來,看到阮豔還在,問:“要送你嗎?”

阮豔:“不用了。有人接。”

柏銘濤挑眉,笑笑,“那是好事。”

阮豔甜蜜點頭,“但願了。”

車上。

應向晚扭頭看著窗外一直不說話。應向晚翻了前麵所有的禮物贈送記錄,很多一看就知道是女伴的送了幾次就沒後來了,隻有陳子怡一直都有保持著聯係。

柏銘濤感覺到小朋友似乎不太開心,問:“不喜歡這個工作嗎?”

應向晚:“還好。”

柏銘濤:“沒關係。做一段時間實在不喜歡再換別的。”

應向晚:“你跟陳子怡還有聯係嗎?”

她知道在柏銘濤現在這麽忙這麽累的時候不該去扯這些事情,但是她就是克製不了。因為柏銘濤曾信誓旦旦地跟她說,他們再也沒有聯係了。

柏銘濤愣了一下,說:“很少。”

那就是有了。也不用多,還記得她生日就夠了。

應向晚心裏一痛,竟然勾起嘴角,空茫地看著窗外。

她知道什麽了嗎?柏銘濤腦海裏翻出來所有的記憶都沒覺得自己有露出什麽馬腳,他鎮定地說:“她家裏的餐飲公司跟柏遠也算有合作,比較特殊的日子都會送禮物過去表示禮貌。過幾天他們家公司二十周年慶典,你計劃了什麽禮物?”

應向晚沒回答,她回頭看柏銘濤問:“她送了你什麽?”

柏銘濤:“晚晚。你心裏怎麽想得就怎麽說。不要這樣……”

應向晚:“我在記錄上看到你前幾天給她送的生日禮物……”

柏銘濤的口氣就像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公事一樣,沒有任何起伏,“必要回禮而已。以後你就會知道,我還得讓阮豔記得送花給各種各樣的女士,無論是她們自己生日還是她們什麽結婚紀念日或者又什麽工作室怎麽樣,一點點事情,都要有表示。”

應向晚麵無表情:“我都沒找到我的名字。”

柏銘濤:“給你的每一件東西都是我自己去挑的。”

應向晚:“……”

柏銘濤握住她的手,“就因為這個事情一直悶悶不樂?”

應向晚鼓著嘴,眉頭糾結在一起,痛苦地點頭道:“恩。”

柏銘濤:“現在呢?”

應向晚悶悶道:“我覺得自己像個小心眼兒的家庭主婦……”

柏銘濤笑出來,“小家庭主婦,趁著紅燈快給我一個吻以示不信任我的道歉。”

應向晚坐起來摟著柏銘濤的脖子,在他臉頰上吧唧親了一口。柏銘濤手繞在她身後,摸了摸她的背。

綠燈亮起時,電話鈴聲大作。

柏銘濤戴上藍牙通話。

應向晚豎著耳朵聽,順便推理談話主題。

柏銘濤:“好……我知道了……恩……我馬上回去……”

應向晚:“……”她什麽也沒猜出來,但卻感覺到柏銘濤情緒起伏波動。

柏銘濤結束通話,跟應向晚說:“柏建病情惡化。我要回大宅。”

應向晚一時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隻好不停地說:“不會有事的,你別急。肯定沒事的……”

跟她比起來,柏銘濤的態度卻很沉穩淡然,“我沒事。這次可能要回去好幾天,我先回去整下行李再去機場。”

應向晚:“好。我給你訂機票。”

柏銘濤:“應該有一班十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