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銘濤離開以後,應向晚的生活又恢複到以前的摸樣。大部分的時間撲在工作和學習,小部分時間跟格桑桑、蕭遠、白磊和尹倩一起消磨美好青春時光。她又是那個張狂而不可一世的應向晚。

直到有一天,王顥打電話給她:“晚晚。我在你學校迷路了……”

應向晚感覺時間停止,隻有呼嘯的風聲帶著狂野的生命。

“晚晚?”

“你在哪裏?”隔了半晌,應向晚艱難地問道。

“圖書館。你來接我嗎?”

“站在正門口,我現在過來。”

站在圖書館前的王顥非常好認,因為沒人像他這麽悶騷招搖,一件塗鴉外套和熒光色大背包。

“你怎麽來了?”應向晚的確是心裏沒有太歡迎他。

“反正在家也沒事,就到處逛逛,順便來看你。”王顥倒也不在意,沒心沒肺的。

“你不是去銀行了麽?不用上班啊?”應向晚知道王顥是必然接他爸衣缽的,不然出國讀這麽幾年金融工程簡直是浪費錢。他爸王駿是h行的行長,在銀行界說話相當有分量,老早聽說他可以去總行,別的銀行也一直挖他,可他偏偏不願意離開霖城。

“哪啊,銀行又不是我家開的,我也得下半年參加招考啊。而且我還沒答辯呢,這學期答辯完才畢業。”

“噢……”

“誒。你是不是特忙啊。我記得你以前在學校成天特活躍,什麽你都要瞎參合。”

“你才瞎參合呢。我就是忙的要死!你也不挑點好時候來。”應向晚翻著白眼怒氣衝衝的樣子。

王顥心裏悵然,臉上依然掛著壞壞邪邪的笑,他伸手敲應向晚腦袋:“就耽誤你一天!明天早晨飛機走。”

“是又去英國嗎?”應向晚莫名冷靜下來,聲音異常清晰。

“恩。”

大家心照不宣一起熱鬧起來的氣氛就這樣沉默下來。

應向晚帶王顥到市區四處亂逛,榕城的確是沒什麽好玩的,全國城市都一個樣。最終,兩個人把整個下午都消磨在公園的長椅上。

這是他們自分手以後第一次這麽敞開心扉的談話。最開始,誰都很艱難。不知為何王顥突然說了一句:“向晚。我釋懷了。”

應向晚鬆口氣,“謝謝你。”

之前,王顥部落格裏全是因為分手的悲傷和對應向晚的不舍祈求,她滿心愧疚,無論那麽多日子他們是怎麽攜手相伴的,也無論那些曾經的甜蜜如今想起來有多美好,都不能改變這個故事無疾而終的現實。是的,無疾而終,是他們的結局。

“我一直都讓你這麽緊張,這麽……難嗎?”王顥有些自責和不好意思。

應向晚搖頭,“沒有。我就是害怕失去你。我不想失去這麽好的朋友。”

“傻!”王顥敲她腦袋。

“你才傻!”應向晚覺得眼睛濕濕的。

我也不想失去你啊……王顥在心裏說。

晚上,應向晚沒有回學校,跟王顥住快捷酒店。

前台問:“一個大床房是嗎?”

“兩個。”應向晚和王顥異口同聲,說完兩個人都笑了,前台則是微紅著臉有些尷尬。

王顥辦房卡的時候,柏銘濤正好來電話,應向晚接起來時候嘴角掛著不自覺的甜蜜讓他眼睛晃了一下。

“睡了麽?”

“沒呢。”

“晚晚這邊……”王顥拉著應向晚往邊上到層的電梯走。

“跟朋友一起?”

應向晚偷偷瞄一眼王顥,他也正看著自己,她不自覺縮了縮脖子,含糊地應:“恩。朋友來玩。”

“很遠來的?”

“是啊……”

“那要好好招待,別辜負了人家千裏迢迢來看你的心意。”

電梯很快到樓層,要進門前,應向晚還在打電話,王顥把房卡遞給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用他慣常寵溺的口吻說:“晚安。”

“晚安。”應向晚揮手,然後回身開門。

“這聲音好熟悉?”柏銘濤隨意地說,其實,他心裏已經有了很不好的猜想。

“王顥。”

“噢……”

“我要睡覺了。明天要送他去機場。”

“好。晚安。”柏銘濤頓了頓又莫名其妙地說了個:“好馬不吃回頭草。”

應向晚噗嗤就笑了,“吃個鬼回頭草。我們是好哥們。”

柏銘濤在電話那頭挑眉,很是不以為然,但又不好潑她冷水,隻好悻悻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