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心中卻還是不安至極

空地,看著這塊空地,我整個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原本的街道,酒吧,還有記憶中的樹,沒有一個存在。那就像是一個泡沫。

破了,所有東西都消失了。

之後的幾天時間,我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奔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之中,找尋我記憶中所有的東西。

卻發現,原本的街道,有消失,也有照舊,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和我的夢境重合。然後剔除了所有不完美的東西,任何負麵的記憶全部完全的消失。

不甘心的我,找到了沈重,開始去查張語這個人。沈重的關係脈絡特別的寬大,‘花’了一天時間,就查到了所有我想要的資料。

張語,青海西寧人,生於1990年,在2000年的時候,被綁匪搶劫,然後撕票。

所以,張語,已經死了十四年。

無神的躺在宿舍的‘床’上,看著上鋪的木板,我的腦中全是空白。

什麽是記憶,什麽是夢,鬼到底和人有什麽區別。

張語死了十四年,如果他是鬼,難道不應該保持他死亡當時的模樣,現在這個樣子又怎麽解釋?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我自己的想法被拘束,張語死了之後,知道人鬼殊途,不敢來找夏冰。

但是卻保留了當年那個手機號,等待著終有一天,那個電話號碼響起。

但是等到它響起的那一刻,卻是我告知了張語,夏冰的死訊。

怪不得張語出現之始,就是那股我沒有辦法看透,但是卻隱隱帶著悲傷的感覺。

酒吧裏麵的一切,就是很簡單的鬼‘迷’眼,隻不過我和晨研‘露’是當局之人,沒有辦法看清。

新酒舊夢,或者重新再過七年。我不經意間,已經吃過了一次後悔‘藥’,也得到了機會。

夢裏麵,一切不都是改變了麽?我嫁給了晨研‘露’,張語和夏冰在一起……

來到夏冰的墳前,卻是又有一炷香剛剛點上不久,我心中暮然一陣的放鬆,無論張語存不存在,但是總有人,還是記得夏冰。

我‘摸’著小腹,告訴夏冰,現在還是有人陪在你身邊,你其實是最幸福的一個人。

晨研‘露’從後麵靜靜的抱著我,我歎氣說:“晨研‘露’,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晨研‘露’僵直了一下身子,然後點了點頭。

盡管每天都有無數的人去流產,但是當輪到我的身上的時候,那種感覺真的是無法言喻的。

事情的確有些荒謬啊,流產完了之後,我整個人都像是脫力了一樣。

身體虛弱的就連喝水的力氣都沒有。

晨研‘露’還是在身邊照顧著我,我對晨研‘露’的熟悉,不止是這七年的記憶了,還有那七年,兩個人每一個細膩無微的瞬間。

我問晨研‘露’怪不怪我這個決定,他搖了搖頭說:“夢裏麵的事情,誰能說清楚呢。”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抱住了晨研‘露’的脖子,微微的啜泣了起來。

他輕拍著我的背安慰我不要哭了,一切都有他。

病‘床’上麵躺了七八天的時間,學校也沒有去,班主任發來的短信還有電話我都沒有回,也沒有接。

晨研‘露’每天都陪在我的身邊,我發現他的眼睛,就算是黑‘色’的時候,也是有神的了。

我‘摸’了‘摸’他的嘴角,喃喃的說:“要不要我們再去找一次佩老,看他到底有沒有辦法幫你再恢複一次。”

晨研‘露’點了點頭,‘摸’著我的手說:“霍米,我恢複過來的話,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我強忍著心頭的酸意,微微的啜泣了起來。

晨研‘露’以為自己說錯了話,立刻慌張了起來,然後手忙腳‘亂’的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我。

我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說:“你真美。”

晨研‘露’垂頭喪氣的說:“果然還是這樣。”

說著,晨研‘露’就抬起了頭,看著我說:“我不想去佩老那裏了。”

我問晨研‘露’為什麽,晨研‘露’輕歎說:“這個夢夠長了,我太貪心,其實能夠現在守在你的身邊,就已經足夠了。”

晨研‘露’頓了頓繼續說:“這段時間的經曆下來,見了那麽多鬼,有點超能力還能保護你。要是‘弄’沒有了,指不定萬一發生什麽事情?”

我搖了搖頭,堅定的看著晨研‘露’說:“不行,你總的回家吧,難道除了我,你再也不用真麵目見其它人了?”

晨研‘露’沉默了,他的沉默又觸動了我心中最柔軟的那處地方。

七年的夢裏麵,晨研‘露’就總是這樣沉默,我憐惜的看著他,輕聲說:“你恢複過來,我們就找個小地方,然後結婚吧。”

晨研‘露’猛的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霍米你沒有開玩笑?”

他說著說著就傻笑了起來,然後喃喃道:“霍米從來就不開玩笑的。”

我搗了搗他的肩膀,說:“還去不去佩老那裏?”

晨研‘露’臉都快要笑爛了,傻愣愣的點頭。

來到實驗室的時候,研究所的大樓還是那個老舊的模樣。佩老給晨研‘露’那麽貴的車,怎麽也不把自己的窩棚好好打理打理。

我有些嘟囔的看著剝落著鐵鏽的大‘門’。

晨研‘露’微微一笑,就拉著我走了進去。

隱隱把我護在了身後,這個時候,我好像又找回了學校時候,晨研‘露’把我護在身後,護在懷裏的感覺。

更加堅定了我隻要幫助晨研‘露’恢複之後,就和他隱居的年頭。

進入鐵‘門’之後,晨研‘露’的腳步忽然慢了下來。我也發現了不正常。

佩老的研究所,我來了不少的次數,而且晨研‘露’在這裏呆的時間比我長,他現在這個狀態。

明顯就是發現了有問題。

具體是哪裏,我也不能夠描述出來,總之,安靜,安靜的詭異。

甚至還有一股怪異的生化‘藥’水的味道。

腳下傳來撲哧的一聲響聲。

我一下子就跳到了晨研‘露’的身上,晨研‘露’猛地抱住我把我放到了身後,然後死死的看著剛才我站著的位置。

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原來剛才我隻是踩破了一隻蝸牛而已。

但是隨即我的心就懸了起來。

那隻明顯被我踩成‘肉’泥的蝸牛,竟然掙紮著又從地麵上爬了起來,粘稠的身體好像撕拉撕拉的響著。

我死死的抓住晨研‘露’的肩膀,指甲都陷進了晨研‘露’的‘肉’裏麵。

晨研‘露’上前用力用腳把蝸牛死死的踩進了泥土裏麵,還用力鑽了兩下。

我緊張的問晨研‘露’佩老不會出事了吧。

晨研‘露’明顯麵‘色’有些不安的說:“不太清楚,但是這裏和我走的時候,的確變化很大。而且……”

晨研‘露’話語未盡,忽然一個黑‘色’的影子猛的就從研究所的樓上墜落下來。

直接就落在了我和晨研‘露’的眼前。

黑影隻是閃現了一個瞬間,然後猛的就化作了一道黑‘色’的光線消失在了我和晨研‘露’的麵前。

晨研‘露’想追過去,但是礙於我還在他的身上,又停下了腳步。

我們兩個人回頭看向研究所的第一層樓‘門’,晨研‘露’拉著我緩緩的後退到了車上。

上車之後我緊張的看著晨研‘露’說:“你不進去看看?”

晨研‘露’麵‘色’凝重的說:“佩老以前提醒過我,如果我回來以後發現研究所出事的話,千萬不要進去,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躲開。”

最後看了研究所的大樓一眼,心中湧現淡淡的不安。

剛才那個黑‘色’的影子,還有那雙紅‘色’的眼睛讓我整個人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有人說情感和‘精’神的共鳴才會出現‘雞’皮疙瘩,那雙眼睛,和晨研‘露’的好像。

我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晨研‘露’,他這個時候還踩著油‘門’,一邊給我說:“我家在山裏麵?這段時間去你家裏避避?”

我點了點頭,應聲說沒問題。

佩老肯定出事了,但是晨研‘露’應該不會有事情,否則他不會說去我家裏避避。

今天來不及走了,我和晨研‘露’回到了住的地方。我流產之後,也沒有回學校讀書,晨研‘露’就找了一個房子,我們住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晨研‘露’很是不安,而且麵‘色’竟然漸漸的蒼白了起來。

我焦急的問他有沒有事情,他萎靡的躺在了‘床’上說應該沒有問題。

我立刻去廚房給晨研‘露’燉了一鍋‘雞’湯,我流產的這段時間,晨研‘露’在家裏備了不少的老母‘雞’,全部宰殺好了冷凍在冰箱裏麵,直接拿出來放了香料燉了就可以了。

晨研‘露’沒有吃東西,隻是喝了兩碗‘雞’湯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心中緊張,但是還是沒有抵過眼皮傳來的困意。

我詫異,我不是那麽粗心的人,窗戶這個東西,每天都是必須關閉的,而且晨研‘露’現在身體那麽差,我怎麽可能忘記關窗戶?

重新將窗戶關閉之後,我肚子有些餓了,去廚房找點吃的,卻發現昨天晚上的一鍋‘雞’湯,不翼而飛了。

裏麵隻剩下了一整個‘雞’架。

我大驚,在家裏來來回回的找尋,其它地方卻是沒有一點不對。

家裏不可能進賊,我們的防盜‘門’,都是三重的大鎖,而且還有報警措施,強力破壞的話,立刻就會聯網報警。

鑰匙隻有我和晨研‘露’兩個人有,不可能有其它人能夠進來。

而且這裏是十四層高的樓,雖然早上窗戶莫名的打開,但是也決然不可能有賊,能夠從窗戶外麵爬進來,除非,他是蜘蛛俠轉世,或者是真的蜘蛛俠。

隻能感歎,可能家裏進老鼠了,但是我自己也知道,不可能有那麽大的老鼠,能夠一次吃掉整個‘雞’。還把湯喝了,隻留下骨頭的。

重新從冰箱裏麵又拿出了‘雞’,還有其它‘藥’材,用文火慢熬。晨研‘露’醒來的時候,湯剛剛好。

但是我心中卻是不安,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可能那麽簡單,我怕成晨研‘露’擔心,所以就沒有說出來。

晨研‘露’就像是我身體裏麵的蛔蟲一樣,瞞過晨研‘露’不容易。但是他醒來之後,‘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吃了點東西又昏沉的睡下。

今天是沒有辦法走了,晨研‘露’一個大男人,我沒辦法扛動他,而且我們兩個人要走必然定機票,他這個樣子別說是上飛機了,就算是進機場的時候恐怕都會被攔下來。

苦思冥想沒有結果,我決定今天晚上不睡覺了,要‘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家裏麵呆了一天,我守著晨研‘露’,自己在玩手。

也不知道時間,終於忍不住困頓,‘迷’‘迷’‘蒙’‘蒙’的就閉上了眼睛,但是卻被一陣稀稀疏疏的響動‘弄’醒了。

我頓時就心中一緊,不敢大氣呼吸,慢慢的睜開了一條細縫眼睛,卻看見一個黑影,正在晨研‘露’的肚子上趴著。

我差點沒有直接把舌頭咬斷,這是一個怪物,渾身都像是泛著血水。我死死的趴在‘床’上,不敢有任何異動了。

那個怪物趴了一會兒之後,就從晨研‘露’的肚子上滑了下去,我們的房間‘門’開了。

這個時候,我才感覺到,腦後又是一陣微涼的風,扭頭看去,窗戶,大開。月光滲透了進來。

我麵‘色’蒼白的看著房‘門’,那個怪物,是什麽東西?我抑製不住心中的可怕念頭,難道就是從研究所樓上跳下來的黑‘色’影子?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一陣乒砰的聲音,立刻緊張了下來。

昨天的那隻‘雞’,恐怕就是被這個東西吃掉的。

我不敢去看,隻能趴在‘床’上,恢複了剛才那個動作。

就當我快要‘腿’腳麻木的時候,終於,房‘門’開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我不敢睜眼了,但是卻有一隻滑膩冰涼的手,似乎在我的臉上撫‘摸’了一下。身上全部都是冷汗。

當那股感覺消失之後,我悄悄的睜開了一條細縫似的眼睛,房間裏麵隻有我和阿月兩個人,那個怪物,離開了。

我心中的恐懼已經到了極點,現在還是晚上一點多鍾的時間,我立刻起身關閉了窗戶,拿出了家裏所有的防賊工具,還有鋼管一類,生怕那個怪物回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再沒有了異常。

晨研‘露’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精’神狀態好了很多。

我去給他‘弄’吃的,說和我一起,我找個借口搪塞了過去。這次他沒有拒絕,我發現,他的臉頰削瘦了一些,好像是陷進去了一樣,我不安的退出了臥室。

果然,廚房裏麵的東西又被翻得‘亂’七八糟,我將那隻‘雞’骨架塞進垃圾桶之後,慌‘亂’的收拾了廚房,然後給晨研‘露’做了吃的。

晨研‘露’看我的神態有些不對,問我怎麽了?我不敢告訴晨研‘露’昨天發生的事情,尤其是那個怪物趴在他的肚子上,我已經肯定,那個東西,就是研究所上麵跳下來的怪物了。

想不到終有一天我還是被鬼纏上了,是不是惡事終有鬼來收?

我立刻定下了飛往老家成都的機票,行李也不收拾,就要帶著晨研‘露’回老家。

晨研‘露’有些歎氣的說病的不是時候,要是被我媽媽看見我帶了一個病懨懨的男朋友回去,會不會把我們兩個人都趕出去。

我說,怎麽可能,我媽媽肯定心疼你還來不急,天天守著市場上的老母‘雞’,抓回來給你燉湯。

晨研‘露’被我說的逗笑,然後皺眉問我能待多長時間,我不確定的說:“誰知道呢,要是你喜歡那裏,我們一直留下都可以。”

晨研‘露’點了點頭,說:“謝謝你,霍米。”

我把頭輕輕的靠在晨研‘露’懷裏,說:“你犯傻了,我都答應願意嫁給你了,還故意取笑我?”

晨研‘露’嗬嗬的傻笑著,麵‘色’也紅潤了起來。

飛機上帶太多的東西麻煩,但是我老家在縣城,買東西又不方便,晨研‘露’建議我打包郵寄。

我立刻就撥通了快遞的電話,然後將所有的東西,全都塞進了兩個極大的旅行箱中。

快遞費不菲,但是咬咬牙也認了,誰讓我攤上了這個鬼事情?

來到機場的時候,我的心終於安穩了一些,晨研‘露’身體不好,我盡可能的摻著他走路。一個瘦弱的姑娘摻著一個高她一個半頭的男人走路,又引來了好多人的側目。

趁著送晨研‘露’垂頭的時間,我給媽媽發了短信,讓她做好準備工作迎接我和晨研‘露’。

媽媽心情好像很好的樣子,她是認識晨研‘露’的,就如同那個夢裏麵一樣,她曾經還勸過我和晨研‘露’談戀愛。

飛機之上,我咄咄不安的看著手機,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很快就到了深夜十二點。

今天,那個怪物找不到我和晨研‘露’,會怎麽樣?

我鬆了口氣,看著飛機外麵的夜空,但是心中卻還是不安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