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看不見的老頭

我有些狐疑的看了看老和尚,這位空聞大師可不是什麽老糊塗!

執掌了千葉寺20餘年,在國內佛教界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

今兒個這是怎麽了?剛剛說到千葉寺的興盛繁榮,轉頭又說到我的身家性命。

這可有點兒八竿子打不著的意思!難不成這老和尚要勸我出家當和尚?再給我弄個衣缽傳人啥的?

這可不太好?我雖然算不上正經的道家人,可咱也有傳承啊!

不說生是雲霞觀的人死是雲霞觀的鬼,也差不多吧!

我要改行當了和尚,都不用等我大限到了!明虛那老頭就能來掐死我。

看著我有點疑惑,空聞老和尚笑了。

他捋了捋雪白的胡子說:“無需惶惑,老衲的意思,是不管做人還是事業都需要專業的人才,更需要明白人來指點,就如同你師侄,小小年紀壽數不永,不也是盼著人指一條明路嗎?”

我一聽這話就激動了,那是自然,誰也不想死不是?

我兩手一拱向著老和尚行了一禮:“還請師叔賜教!”

空聞老和尚說:“賜教不敢當,不過人生於天地之間,不應該苟苟營營,做人還是應該有擔當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說:“那是自然!”

老和尚又說:“你果然是個聰慧的人,聽了老衲一部金剛經就應該明白,佛亦有怒,除魔衛道亦是佛家的功德,鳥師侄不應該衛道降魔,為自己多機修些功德才是嗎?”

我摸了摸鼻子,暗地裏吐槽,這老和尚今天是給人來當說客的,偏偏他還留了一個後手,容不得我不上鉤啊!

我兩手一拱:“多謝師叔指點,昨天小侄兒犯渾,如此楊大人的差事我接下了。”

老和尚露出欣慰的笑容,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揮了揮手:“明白了就好,那你去吧!”

我翻了翻眼皮,心裏吐槽說:“老和尚也太狡猾了!忽悠著我答應了就想把我甩開,沒那麽便宜!”

我咳嗽了兩聲:“他那個師叔,您還沒有指點我那條明路呢!”

老和尚莞爾一笑:“就知道你是個難纏的小子,老衲也不和你打啞謎了!你的明路我指不了,你師傅讓你到此也不是為了讓我指點你。”

我一聽有點著急,也就不顧臉麵了!我說:“您都指點不了,那還有誰能指點呢?”

老和尚說:“自然是比老衲更高明的人!”

我恨的牙根直癢癢,要不是心裏沒底,打不過這個老和尚,我一準兒把他拎起來操練操練。

我恭恭敬敬的行禮:“師叔您就指點指點吧!也好讓小侄兒安心的去幹活。”

空聞老和尚哈哈大笑:“你個臭小子,我要不指點你還不好好幹活是嗎?我不成,我不還有師兄嗎?”

“空見大師!”“沒錯!師兄他功德即將圓滿,返回靈山時,我讓他見你一麵,想必師兄自然會指給你一條明路。”

我出了千葉寺,頭還暈著,不是因為生病,而是因為興奮。

是啊!我在千葉寺呆了這麽久,怎麽就沒想到空見大師呢!

空見大師是佛界數百年來少見的奇才,堪比當年的唐三藏。

年輕時周遊列國,學習佛法,上了歲數才返回千葉寺著書立說,佛法精深到了不可預測的地步。

近些年更有傳聞說空聞大師已經證得佛果,隨時都有可能成佛成聖。

要是能在他西行之前,得到他的指點,興許我還能保住小命一條。

我說師傅那老頭讓我下山之後一定要住在千葉寺,原來是有這個打算。

不能不說,這老頭真是狡猾狡猾滴呀!我這個弟子還真是讓他操碎了心!

原本我一直認為師傅是不怎麽待見我的,自從跟著他回到山上,他就沒正經教過我東西。

我在山上就幹了兩件事兒,一個是給他老人家做飯,另一個就是進藏經閣看書。

想不到,最終師傅還是為我考慮,把我安排到了千葉寺,可以說是煞費苦心!

此生此世是報答不完了,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好好孝敬孝敬這老頭。

不過師傅一定會說:“要報答就在現在,你個臭小子一竿子支到來世去了!很明顯的不誠心。”

我也有點語無倫次了,小激動啊!小激動!

這個高興的事兒跟誰去分享一下呢?對了就去找黃毛。

我坐上公交直奔將軍公園,是的,我沒有上平房區。

黃毛雖然被我標榜成平房區扛把子?,但他實際上並不是黑社會。

隻不過他自小在平房區長大,流浪的日子裏結識了很多同齡的朋友。

現在他大了一點,平日裏又好勇鬥狠,一些朋友有事兒就找他去幫忙。

結果自然不用說,一定是以武力收場。

偏偏這小子戰力爆表,就算是,有些自以為混社會的主也幹不過他。

時間一久,大家夥就都說他是平房區的扛把子。

實際上的他是一個小弟也沒有,這個時間他多半在將軍公園。

要說一個半大小夥子去哪兒都正常,不過要是天天在公園裏泡著就不正常了!

這是個秘密,黃毛始終以為我不知道,我也由著他去。

公交車到了道裏區,我在兆麟街下了車。

我沿著馬路轉了幾個圈子,就繞到了將軍公園的後麵。

四下裏看看沒有人,我一飄身上了牆頭。

運氣不錯,圍牆下麵也沒啥人,我一片腿兒就跳了下去。

到公園裏邊,我就放鬆下來,這時候自然不會有人拉住我查票的。

七拐八繞就到了小天鵝湖邊,湖邊上有個涼亭叫做觀湖亭。

亭子下麵有一片空地,黃毛兒白天基本都會泡在這裏練功。

離得很遠我就仔細看,可是一直等我走到亭子下邊也沒見著黃毛。

我正四下尋找,亭子裏有個人探出頭來說:“烏鴉小子你別找了,黃毛他不在這兒,他被我打發出去辦事兒了!”

我看了看那張青灰鉛綠的臉,回了他一句:“該不會又是您老人家算好了吧?”

那人一笑:“算好了怎樣?算不好又怎樣?你上來一趟,我有些事兒要跟你說說。”

我狠狠的揉了揉鼻子,真心的不想和這人打交道。

看在黃毛的麵子上我還不能不理他,我邁步走上了涼亭,在那人對麵坐下。

那人剛要開口,我就先說話了,我說:“你還是把路封起來吧!我可不想被人當成神經病,再嚇著幾個不經事的娃娃,觀湖亭有個看不著的老頭就傳的更厲害了!”

那人大笑:“傳的厲害,就傳的厲害點兒吧!我老人家正閑得慌,沒事,跟他們逗逗悶子也是挺有趣兒的事兒!”

我直接站了起來:“那您自己玩兒吧!我可不想被誰送到念慈裏去,那些病人可是真瘋啊!”

那人揮了揮手:“行了!就你小子毛病多,黃毛可沒你這些囉嗦!”

我坐回去說:“那是當然,他敢嗎?他要敢甩臉子,你還不扒了他的皮。”

那人猛的咳嗽兩聲:“行了,咱也別兜圈子了!水賊過河,甭使狗刨!誰心裏咋想的,大家都清楚!我也沒別的事,黃毛那小子不肯去特勤處當顧問,你幫我勸勸他。”

我搖了搖頭:“人各有誌,這事兒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那人臉部一陣抽搐,瞬間幻化了五個顏色。

我擺擺手說:“收起您的這一套吧!嚇唬嚇唬別人還成,這對我沒用。”

那人無可奈何的瞪起了眼,憤怒的大聲說:“你小子辦事太不地道了!人前一套背後一套,你不讓黃毛去當顧問,自己卻屁顛兒屁顛兒的要去給楊大人效勞,做人不能夠這麽無恥,虧的黃毛還把你當成哥哥。”

我歪著脖子看了看那人,過了半晌我才說:“老鬼,你該不是跟千葉寺一夥的吧?”

那人一拍麵前的石桌,鋼筋水泥結構的桌子居然動了一下。

他站起身來說:“狗屁!老子是道家中人,跟那些光頭沒一毛錢的關係。”

我也瞪起眼睛說:“別撇的那麽清,要是沒關係你怎麽知道我要去幹那個顧問了呢?”

那人撇了撇嘴說:“那是你少見多怪,孤陋寡聞,道爺我的紫薇秘術有什麽算不出來的!”

我啪啪鼓了兩下掌:“這牛皮吹的響,你接著吹,你那紫薇秘術那麽牛他怎麽就算不出來我身體裏是什麽呢?”

那人清白的臉色又劇烈的幻化起來,怒聲說:“那不是道爺算不出來,是道爺不想給你算。”

我冷笑了一聲:“是嗎?恐怕不是你不想給我算,是你不敢算吧!”

那人一屁股坐了回去,半晌無言,過了很久他才說:“你的爛事兒我管不了,不過黃毛的事兒你必須給我擺平了,這孩子不容易,有個正經的晉身之途不能毀在你的手上。”

我歎了口氣:“這話不用你說,黃毛是我兄弟,能考慮的,我自然會為他考慮。要是沒別的事兒我就走了!”

那人長出了一口氣:“這事兒黃毛可以去,你去就不太合適。”

我摸著鼻子半晌無言,他說的對,我也知道我去不合適。

那人又說:“這事兒你還真得考慮清楚了,你也應該知道,一旦幹了那個顧問,每天要麵對的都是什麽。

連我你都不願意打交道,就不用說那些邪氣至極的家夥了!

在其位就得謀其政,你的那種能力,每用一次,那東西入侵你的身體就更進一步。

我也不知道你師傅和千葉寺那幫和尚是怎麽想的,這不明擺著想把你往火坑裏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