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5章 尋蹤

白梁東雖然已四十五六了,但並不老氣橫秋,就算級別最高,也沒有丁點架子,在飯菜上來,酒搬來後,居然吆五喝六,大杯的跟薛郎他們灌了起來,很是豪爽.

酒局之初還有些許拘謹,畢竟程衛國級別太低,兩名複員兵雖然已退役,但還是會緊張,放不開。

可也就兩杯酒,七八兩的樣子,酒席再沒隔閡,倆人甚至擼胳膊挽袖子,跟白梁東叫板,這可真是少有的暢快。

薛郎也放開了量,至少喝了一斤半以上的五十度,到下午酒局散了,已經有些搖晃。

二號三號更不堪,早早的就噴了,這會醉倒,已經找周公喝茶去了。

席間,大家讓薛郎講述入境的過程,當聽到他們麵對的是三百餘有一定戰鬥能力,甚至還有短程火力打擊能力的部隊而悍然開槍時,一個個興奮的嗷嗷叫。

當聽到三人帶著倆個撿來的家夥,藏在樹根下一周的時間,距離敵人最近的時候就一兩米,而且一直在幾十米外的敵人眼皮子底下潛伏,還是冰天雪地的情況下的潛伏,一個個都驚為天人,連程衛國二次聽說,依舊掩飾不住震撼。

這讓白梁東更加迫切的想見到那些被特訓的人員,想知道他們現在水平如何了。要是這種雪地生存,不借助任何現代化手段,部隊裏,還真沒有這樣係統的科目訓練。

根據薛郎的講述,和兩名隊員在旁邊訴說自己的真實感受,白梁東徹底打消了要留下薛郎的打算。

薛郎穿不穿軍裝有那麽重要嗎?

這會,就算沒穿,還不是做著軍人的事?

他可沒有杜飛金騰那些彎彎繞,畢竟不是一個口,不會去擔心薛郎屬於危險人物,就算不控製住,也要控製到一定範圍內,避免給社會造成難以估量的破壞。

隻要薛郎用心給部隊培養人才,那麽,穿不穿軍裝,真的不重要。

但,他還是做出了一個動作,醉醺醺的摟著薛郎的肩膀,將已經準備好的證件塞進了他的兜裏,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兄弟……我不指望你穿上軍裝……也不會強製你來穿,這個,在你需要的時候……比金騰那個……好使……”

薛郎當然明白這個證件意味著什麽,就算不述職,一旦需要,可不是要比獵狐的證件好用?畢竟獵狐跟公安有關聯,屬於地方,而軍人,除了當場被抓住正在實施犯罪的,反抗可以擊斃外,就算抓住,也沒權利審理,要交到軍方。

而結果,軍方並不一定會一點不拉的告訴地方,這是兩個係統,不存在交集。

但他不希望用到,因為,隻要使用了,就會欠人情,人情債看似不壓人,實則卻是需要付出更高代價的。

酒局散了,金騰直接走了,因為沒他啥事了,他就是來避免薛郎有麻煩的,他還一屁股事呢。

程衛國也醉醺醺的走了,他本來就抗命多留下了幾天,而沒返回訓練基地,要不是薛郎帶來的禮物,他也要受到點處分。現在,功過相抵,況且這事是秘密,也沒法表彰。

但程衛國也不是那種往上爬的人,要不這會絕對不是正營級那麽簡單。

薛郎在白梁東最後離開,並送還所有裝備,給了他直升機後,帶著兩個還有點迷糊的隊員也走了。

邊境,再次恢複平靜。

不過,在他離開的同時,這邊跟那邊進行了溝通,說昨晚擊斃了五個非法越境的,是某個恐怖組織的成員,擁有著米式裝備。

不管對麵信不信,起碼,之前他們在大裂縫那裏見到了各種膚色的人員,也就想當然的以為就是那些殘餘,不信也信了。隻是奇怪這五人如何堅持了一周而沒被搜索到。

薛郎天黑就到了黑風口,下了直升機,他馬不停蹄的召集隊員,檢查這些天的訓練情況。

得知程衛國還沒回來,他也沒多問,他估計是需要配合調查一些東西,但這事跟他無關了。

連續兩個多小時,隊員們完成了各項訓練動作後,薛郎還是很滿意。

這些都不是菜鳥,訓練相當的努力。

結束訓練,薛郎將張明和部隊負責人,武警特警負責人叫到一起,就接下來的訓練,詳細的說了下重點,就快刮煙炮了,他必須要讓隊員提前有個準備。

他之所以如此,實際上這些天他不會在訓練基地了。

就算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崔廣義是雪狼突擊隊覆沒的元凶,沒有供詞說明他是死神組織的人員,薛郎也已經認定,認定雪狼突擊隊的覆滅,就是他所為。認定,他就是死神組織裏的成員。

這些天,他的心一直在滴血,強忍著心痛潛伏,強忍著心痛返回境內,一直到現在,他必須要弄清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要親自問問,問問崔廣義,為什麽這麽幹。

一直到半夜,跟幾名骨幹交代完訓練重點,薛郎連夜直奔小山村。

還沒靠近家,幾條凶犬就悶聲不響的撲來,接著認出是薛郎,搖頭尾巴晃的圍著薛郎打轉,在薛郎撫摸它們的頭時,喉嚨間還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看著一個比一個高大威猛的大家夥,薛郎難得的跟它們鬧了會,卻被兩個足有二百斤的高加索犬撲倒,添了他一臉的涎水。

當然,這也是薛郎沒有使全力的關係,否則,徒手擊斃它們,就算付出點代價,也不會太高。

不過,經過驗證,薛郎了解了這五條凶犬的真正實力,知道不是碰到頂尖高手,一般的人真的對付不了它們。就憑悄無聲息的靠近,就不是一般人能發現的,絕對有獅子,獵豹的潛質,更別說還會配合,設陷阱了。

鬧了十幾分鍾,薛郎拍了拍幾條狗的脖子,讓它們散去,自己獨自走向家門。

剛一進屋,爺爺就打開了燈,問道:“小狼,怎麽這個點回來了?”

“爺爺。”

薛郎一邊脫掉外罩,一邊說道:“山裏的訓練暫時沒啥緊要的了,我要回廠裏一趟。”

爺爺披著大衣站在裏屋門口,看了眼薛郎,在他脫鞋的時候突然問了句:“小狼,發生了什麽事嗎?”

“沒啊。”

薛郎奇怪的看了眼爺爺,不知道他幹嘛這麽問。

爺爺並不滿意薛郎的回答,說道:“小狼,不要瞞著爺爺,你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真沒事啊爺爺。”

薛郎不想爺爺擔心,當然不會說自己去了境外。這不關乎保密條例。

爺爺臉沉了下來,說道:“爺爺歲數大了,可沒糊塗,你一身的血腥氣,眼中濃濃的殺氣,心中翻滾的怒意,你居然說沒事?到底怎麽回事?”

這也被看出來了……

薛郎很無奈。

自己掩飾的應該還可以的,怎麽就被爺爺看出來了呢?

見要是不說,爺爺肯定不會放棄追問,不想爺爺心裏不舒服,他笑著扶著爺爺坐到桌子邊上,說道:“爺爺,這您也能看出來啊,是不是瞎猜的。”

爺爺抬手象征性的打了他腦袋一下說道:“爺爺也是血水裏滾過的,這你能瞞得了?”

“好吧……”

薛郎見躲不過去,遂幹脆原原本本的將這些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當說道三人殺了三百人的時候,爺爺撫掌大笑:“好!好孫子!那些王八蛋就應該殺光!想當年,可沒少受他們的氣,現在還占著著咱們大片土地呢。”

薛郎沒想到爺爺居然還有這種情懷,不同於憤青的情懷,但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當然,也沒有提崔廣義。

這是他的秘密,就算爺爺,也不會被告知。這太匪夷所思了,他都懷疑,自己會不會一覺醒來,發現這是個夢。

說出來誰信啊!穿越,那不是扯淡的事情嗎?

爺爺也以為薛郎的怒氣是沒有逮到死神組織的那個狙擊手而來,當薛郎講完,他說道:“人在做,天在看,他能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隻要還活著,就少不了留下線索,隻要還為惡,就會露出馬腳。”

“恩,我知道爺爺,我也不指望馬上能找到他,回來,也是跟你們說一下,上山溜套子夾子別跑單幫,記著帶著大黃它們。”

爺爺知道薛郎的擔心,滿臉的折子堆積,笑道:“小狼,別弄的優柔寡斷,瞻前顧後的,爺爺們雖然老了,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被幹掉的,之前是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還考慮是不是需要留手,現在不會有這想法了,敢來,我們這些老骨頭就算老矣,也不那麽好啃,放心吧,去做你該做的。”

“恩。”

薛郎重重的點了下頭。

他知道爺爺說的沒錯,就算麵對現在的手段,狙擊,他們的經驗,他們對危險的預知能力,也真的不是那麽好對付。

爺爺並不介意薛郎跟殺星一般殺了幾百人,在他看來,就算建立邦交,建立唇齒關係,那些舊恨也無法填平,有機會出出氣還是不錯的。想來他們是體會過老大哥醜惡嘴臉的。

得到了薛郎的回答,了卻了心裏的疑問,爺爺沒再多囉嗦,也沒問那兩個機關盒,在起身回屋的一刻,頭不回的說了道:“小狼啊,爺爺歲數大了,抓緊時間讓爺爺抱重孫子,那幾個都不錯,別挑了。”

又來……

薛郎看著爺爺老態盡顯的背影,沒有抵觸,但也不會真的現在就找個人把自己嫁了。就算對雪鳳,對崔穎,對白小歸感覺都挺好,連夏梓憶也不排斥,可也隻是心動了下的程度,還沒有到要娶誰的那一步。

就算不到法定年齡,在現如今不必辦證,睡在一起已經是社會常態的情況下,他也不會隨隨便便的就跟哪個女孩子邁過這個門檻,禽獸不如就不如吧,暫時,他還不考慮這事。

搖了搖頭,薛郎衝著爺爺的背影說道:“別急,爺爺,我慢慢挑,我帶回來的那個大鼻子也相當漂亮,哪天領來您看看。”

剛要進門的爺爺一下子站住了,扭頭說道:“你還喜歡大洋馬?一生孩子就走樣了,尤其歲數大了更難看,不好,還不如高麗棒子和小腳盆呢,這兩種做媳婦絕對極品。”

額……

薛郎沒想到爺爺會這麽說,他也隻是沒話找話說上一句,算是回答,卻不料,爺爺似乎對各國的女人有過研究。要知道,就算當兵,他們之間也流傳著男人的yy觀點,那就是小腳盆的媳婦,高麗棒子那啥。

爺爺不會年少的時候沒少睡過女人吧……

撇了撇嘴,薛郎沒敢繼續話題,笑著說道:“爺爺,我有數,我一會就走了,您先睡吧。”

爺爺見薛郎不願意多提,也沒緊追不放,擺擺手,扭頭進屋了。

薛郎坐在那裏,想到年輕時爺爺也許很風流,不由笑了。

坐了幾分鍾,他開始更換衣褲,脫掉軍裝,換上羽絨服,換上休閑褲,穿上棉皮鞋,又琢磨了下,拿出櫃子裏的手槍匕首,又將喪門釘綁在了腰間,這才離開了家,來到塑料扣的暖棚那裏,開出了自己的車,那輛b7級防彈路虎,在淩晨的寒意中,驅車離開了山村。

這會,什麽死神組織,什麽廠子公司,什麽訓練基地,這些,都沒有他要找到崔廣義重要。

他已經想好,崔廣義是有家人的,就算第一次去看望戰友的家,唯獨沒有見到崔廣義的家人,但他相信,崔廣義的家人就算是他接走的,也會留下線索。

從而能找到崔廣義。

隻要找到,他就有把握生擒崔廣義。

就算崔廣義在當年身手不比他差,尤其搏擊和使用刀具上,甚至還強一線。

現如今,他可不是當年的自己了,學自爺爺們的這些東西,不說已經是武術大家,起碼,崔廣義並不比郭泰強的身手,就不是他的對手。

一路在山林裏勻速行駛,他率先打電話給了雪鳳。

他知道幾個女孩子都住在一起,除了白小歸應該已經去跑助軍項目了以外,起碼崔穎和夏梓憶應該都在。

電話一通,雪鳳略帶慵懶的聲音響起:“什麽事薛郎,才兩點呢,有急事嗎?”

薛郎一邊開車一邊問道:“小龜和崔穎都還在家吧。”

“在。”

雪鳳一下子精神了。她知道,恐怕又要有什麽事情發生。

薛郎平靜的說道:“那好,最近讓她倆先幫你和梓憶吧,馬上過年了,別可哪跑了,路上擁擠。”

“好。”

雪鳳簡單的答應著,等待下文。

夏梓憶和崔穎,還有白小歸也都醒了,盯著雪鳳,不知道大半夜的幹嘛那麽嚴肅。

哪知,薛郎話鋒一轉說道:“玉雕廠怎麽樣了?”

雪鳳被問的一愣,就這點事,沒了?但她還是說道:“殘疾的學徒都入門了,已經可以試著雕刻東西了,剩餘學徒刷下來了一大半僅有三四十了,那些都不太符合標準,剩下的古老他們也不是很滿意,我還想,是不是再招一批?”

“行,這事簡單,再招一批,讓古老他們一定要精挑細選,人員有的是,淘汰的,玉雕廠用不了的,你讓他們找邢遠報道,那裏大批人等著進入呢,就算他們提前去了。”

“好。”

雪鳳答應著,隨即不放心的問道:“薛郎,是不是又有什麽事了?”

薛郎沒有正麵回答,說道:“告訴梓憶,正常進行全國市場的鋪墊,別著急,也別忘了監控著鬆江米業,剩餘的事你做主,我三幾天就回鬆江市。”

“好!”

雪鳳回答的很幹脆,但心裏還是隱隱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