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4章 測試

薛郎沒有在東江市耽擱太久,他著急返回鬆江市,以應對有可能的報複襲擊.

他哪裏知道,此時,崔廣義真的如驚弓之鳥,就算逃離了鬆江市,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能幹掉納蘭山嶽意味著什麽,能找到弟弟崔廣坤又說明了什麽,這些都說明對方不是普通的警察,特警,而是國家機器運轉了,否則,如此結構隱秘的組織,斷然不會就這麽被摧朽拉枯的摧毀。

這讓他很緊張,尤其是在境外的時候,讓他感覺到了害怕的那種危機,心驚肉跳的危機,讓他更加擔心。

而且接下來自己被支援,裂縫口那裏被支援,對方的槍法精準,攻擊狠辣,卻絕不是自己這邊的人,讓他更加的心驚膽戰。

對方能力粗略估計不比自己差,而且有可能是越境追擊,卻在能擊斃自己情況下沒動手,那說明對方要生擒自己。

雖然他有自信,自信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威脅到他,但泱泱大國,怎麽可能不藏龍臥虎?

在薛郎揪心他的存在,有可能采取報複的時候,他將自己深深的隱藏了起來,沒有搞清楚對方根底的前提下,他不會動了。

這就有點老話說的味道了,麻杆打狼兩頭怕了。

薛郎的擔心當然不會出現了,在他離開東江市,驅車返回鬆江市,雖然已經是晚上七點了,雖然一路都擔心,但家裏卻一切如故,絲毫沒有變化。

返回鬆江市,他直接回了住處,連廠裏也沒去。

雪鳳她們剛吃完飯,聽說薛郎再有半小時就回來了,幾個美女再度忙碌,在薛郎進屋的時候,已經是一大桌子的菜了。

薛郎一進屋,崔穎和白小歸就帶著卡通的圍裙蹦跳的過來,一家抱住薛郎一隻胳膊說道:“快去洗把臉,飯菜都好了。”

說完,倆人也覺得太默契了,相互看了眼,異口同聲說道:“少學我!”說完,倆人也忍俊不止,笑著拽著薛郎就走,弄得薛郎也覺得有意思,滿臉的笑意。

雪鳳從廚房門裏探頭看了眼,見怪不怪,夏梓憶卻沒太搞明白,感覺雪鳳地位最高,崔穎和白小歸卻更近乎,而且三人跟薛郎相處她看不到一點醋味,女人的敏感,一旦有這方麵的味道,她是能知道的。

其實,她也不排斥薛郎,感覺他有時候像個大男孩,陽光而沒有心機,有時卻老謀深算,跟個老狐狸一般,有時卻沉穩的跟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一樣,遇事波瀾不驚。

其實,她這是沒見過薛郎跟人動手,或者動手前,動手後的狀態,見過的話,她會有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的,就跟崔穎和白小歸一樣,跟薛郎在一起,能感覺比家裏都安全。

雪鳳何嚐不是?她可是親眼目睹了薛郎放倒二龍哥倆和那十幾個痞子的,當然同樣有著安全感。

晚飯,就薛郎獨自一人表演,四個美女雖然也坐在桌子上,卻成了給薛郎夾菜的服務員,不斷的夾菜給薛郎,方便他吃。

薛郎也沒客氣,風卷殘雲,一桌子的菜,他僅僅用了半小時就全部搞定,就剩點盤子底的湯汁了。

幾個美女也不驚訝,見的多了,也就不新鮮了。在薛郎放下筷子的一刻,七手八腳的開始收拾。

人多好幹活,隻幾分鍾就洗完了碗筷。

薛郎對這種氛圍還不是很適應,有種被人伺候的趕腳,吃完,就進了客廳。

不一刻,幾個美女忙活完,摘掉圍裙也進了客廳。

待所有人進來,薛郎將茶杯都倒滿了茶水,一一推過去說道:“還有個把月過年了,原本年後開始的基金恐怕要提前了,來,大家參謀下,看看怎麽弄。”

白小歸一直搞這一塊,聽完不由問道:“基金成立倒是簡單,你不是說要建博物館來維係資金鏈嗎?怎麽這會要開始了?”

崔穎也覺得奇怪,跟著問了句:“就是,這會開始的話,是不是要從小龜現在的基金裏撥款啊,還是向社會募集?”

雪鳳和夏梓憶沒有吱聲,但也覺得薛郎變化太快。之前兩天弄得緊張兮兮的,這會回來了就要搞基金,有點跳脫。

薛郎沒有說話,將已經準備好的艾派德插上了數據線,隨即,打開了電視電腦一體機,跟著,畫麵一閃,出現了譚軍父母圖文並茂的資料。

幾個美女隨著觀看,眼圈都紅了,崔穎更是無聲的落淚。

那上麵的畫麵雖然是照片,卻是獵狐這兩天才拍的畫麵,真實,看著心酸,甚至還有老人家裏的照片,那些智障,癱瘓的孩子,看到生人那迷茫好奇的眼神,看向窗外,向往外麵世界的渴望,一覽無遺。

雪鳳看著一幅幅畫麵雖然心酸,但很平靜,待全部播放完,她率先打破沉悶的氛圍說道:“薛郎,你準備怎麽辦?”

所有人都看向了薛郎,都想知道薛郎準備怎麽辦。

薛郎笑了笑,關了電腦,拔下艾派德,這才說道:“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愛,缺少的隻是彼此間的信任,和即將失去的美德傳承。”

幾個美女聞言都點頭。薛郎說的的確是那麽回事,媒體為博眼球,什麽新鮮,什麽邪惡就報道什麽,連一些家長也無奈的教育孩子做好事前,要先保護好自己,別被訛著,讓善良被蒙上了灰影。

薛郎繼續說道:“譚爺爺奶奶歲數已經大了,他們撫養的孩子總數超過六十,目前還能回到這個家的占大部分,有些的確沒能力,但也每月匯來一二百塊貼補家用。

這就是一種愛的接力,這些被救助,被撫養的孩子們學會了愛別人,學會了堅韌,學會了自強,這是一種即將失去的美德,雖然還有很多正常家庭的孩子也懂這些,但卻沒有這個特殊家庭的孩子理解的更深,做的更好。”

幾個美女靜靜的聽著,都沒有人感覺奇怪,這些是從一個剛二十歲,還是在山裏長大,沒有上過學的大男孩嘴裏說出的,覺得薛郎似乎就應該能理解這些。

薛郎早在一路返回的時候就捋順了思路,他沒有管幾個美女,接著說道:“為了讓這種大愛有個延續,有個傳承,我的想法是在不挪動譚爺爺奶奶,不讓他們離開生活了一輩子的熟悉環境的情況下,在他家附近,找一個更大的環境,做一個收容的項目,前提是以譚爺爺他們為載體開始,派駐義工貼身照顧這個特殊家庭,擴大,建立醫務室,康複室,收治更多的有殘疾的棄嬰,在老人們老去後,以保證他們一手建立的家庭還會延續,讓他們曾經收留的孩子有個回饋的環境,讓這種大愛繼續擴散傳播。”

白小歸一直在做慈善這塊,在薛郎結束自己觀點闡述後,接過話頭說道:“薛郎的想法我讚同,非常成熟,這樣一來,那些愛心人士,愛心企業就會有足夠的信任來資助,對於募集社會資金這一塊有很大的幫助,畢竟有一個直觀的環境在那,不同於網上,信任度不高。”

雪鳳跟著說道:“前期我們隻做,不說,不做媒體的炒作,我們不是作秀,不需要打廣告,但要找媒體公布慈善基金的賬號,聯絡方式,監管機構等信息,等一切走入正軌了,會有媒體跟蹤報道的,也會有更多的誌願者慕名而來,這樣就做穩一塊了。”

夏梓憶插嘴問了句:“那到時候這個新成立的基金隻做這一塊,也就是殘疾兒童救助中心這一塊嗎?”

夏梓憶的問話讓幾人再次看向薛郎。

薛郎點了點頭說道:“在博物館建成之前,米業注入資金五千萬,先一步運營,召開發布會,公布賬號和聯絡方式,起步之初,根據精力來做,不論是失學,重大疾病,還是殘疾兒童,智障的靜語者,都在救助範圍之內,新基金包囊所有慈善項目,隻要資金做的過來,都不拒之門外。”

薛郎說完,白小歸阻止了崔穎說話,搶過話頭說道:“計劃書我一會就弄,明早拿出詳細計劃,要是可以,明天就可以先出發去東江市,為在那建立個中心做鋪墊,也先解決譚爺爺們的現狀。”

薛郎和雪鳳他們剛點頭,崔穎就急忙說道:“新基金要是沒有人選呢,我毛遂自薦,小歸那一攤子都忙不過來,再鋪開攤子她更忙不過來了,而且我的銷售廠裏可以找人來做,但慈善基金的資金出入不能單靠外界監管,所以,我覺得目前我比較合適做新基金的部門領導,而且我還給小歸幫過忙,了解基金運作的一些步驟。”

“官迷!”

雪鳳笑著用指頭戳了下崔穎的腦袋,讚同道:“崔穎說的對,公益基金別管你為社會做了多少,一次賬目醜聞就會將之前所有功勞抹殺,再也吸收不到社會資金不說,還會因此不斷的麻煩,所以,掌控的必須要信得過,崔穎也的確是目前的最合適人選。”

“好!就這麽定了。”

薛郎又拿出了他的大咧咧任命姿態,大手一揮說道:“公益基金的名字你們自己想,今晚崔穎和小龜就拿出方案,做好計劃書,明天召開發布會,天黑趕往東江市,但在那不能多停留,我也去,最多兩天就返回,具體的年後再實施。”

“好。”

小龜和崔穎異口同聲的答應著,這事就算這麽定了。

薛郎扭頭看了眼夏梓憶說道:“梓憶,安士衝那裏你要多關注,你這裏也做個計劃,清源米業不影響發展的情況下每年要拿出多少注入新基金,至於安士衝那裏,他的盈利部分除了必要的擴大生產資金留存外,其他的都打入小龜的基金,不做盈利。”

不做盈利……

夏梓憶吃驚不小。

一個做全國市場的企業,一年的利潤過億是正常,居然不做盈利,全部拿來做公益!

雪鳳和崔穎還有白小歸沒啥趕腳,她們已經習慣了,對於薛郎不差錢的毛病也適應了,慢慢對錢沒了概念。畢竟短短一年,去年這時候還在算計百萬資金的缺口,今年,就變成了豪擲千萬而沒趕腳了。

光是白小歸那裏,這一年就用去了三千多萬,花錢如流水一般。所以,她們也不去想資金的問題了。

薛郎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頭說道:“對了,雪鳳,你這裏有計劃招收多少學員了嗎?”

雪鳳見基金的事就算敲定了,整理了下思路說道:“計劃是再招五百學徒,這是即便不能成為雕刻師,也能成為雕刻工人的基數,就這些,也不知道多少能篩選出來,剩餘的幾十人,按古老他們的意思,難成大器,頂多是勤能補拙,成為合格的工匠,做不了流派傳承。”

這麽苛刻……

薛郎有點詫異,琢磨了下問道:“淘汰那些也不能全部成為雕刻工人嗎?”

雪鳳搖了搖頭說道:“古老他們在看過每個人試著雕刻的小物品後作出的篩選,他們幾個老人都親自在現場觀察,最後跟我說,這些人的抽象思維能力都偏弱,下刀的時候,腦海裏沒有要雕刻的整體輪廓,所以下刀猶猶豫豫,不適合學習雕刻。”

這樣啊……

薛郎雖然沒研究過雕刻,但理解雪鳳說的了。

想來,玉雕家首先要具備的要素就是抽象思維能力,能憑空想象出某種形狀,色彩,在加上手的靈活展現出來,就是精美玉雕了。

看來之前自己想的簡單了,要不玉雕流派怎麽有點凋零的趨勢了呢,估計就是擇徒的關係限製,不具備能力的,根本不會進行培養,甚至都不會留在玉雕廠。

抽象思維能力……

薛郎對這個不陌生,他們在進入雪狼特戰隊選拔之初,也是要測試各種能力的,甚至心理測試都做,以決定是不是在某方麵有缺陷,影響到以後發展,遇到重大事情難以保證完成任務啥的。

思索著,他拿出手機,直接撥給了程衛國。

程衛國已經回到基地一天了,在路上跟薛郎通過話,告訴他煙炮來臨的時候他一定要到位,這是訓練最關鍵的環節,弄不好會凍死人的。

接到薛郎的電話,程衛國不知何事,問道:“怎麽了兄弟?”

薛郎沒有回答,而是問道:“程大哥,年後招的這批人方便做一些測試嗎?”

“測試?”

那頭程衛國愣了下,問道:“不就是種地的,和一些工人嗎,測試什麽?”

薛郎知道他會迷糊,沒回答,接著說道:“玉雕廠的五百人八成不合格,剩餘的幾十人還難成大器,最多就是個工人。所以,為了避免到這淘汰率太高,我想先做測試,這樣,來了成不了大器,起碼能成工人不是?”

這樣啊……

那頭程衛國沉默了。

測試,就要由當地武裝部來進行了,那麽,人員的投入,趕去測試的路費什麽的,繁瑣不說,資金也沒地方來啊!

薛郎知道程衛國擔心的是什麽,沒等他斟酌好怎麽說,打破沉默說道:“程大哥,這事是有點麻煩,單單協調這一塊你這就撓頭,這我知道,先打電話給你,就是問問你,你覺得原有預定的這些年後來的,要是全部做測試,可行嗎?不要考慮資金問題,隻是協調這一塊。”

程衛國想了想說道:“資金不是大問題,如果有命令,有任務,地方會配合,至於路費,都距離不遠,一家掏出百八十的也窮不了,麻煩的就在協調上,我可沒那麽大能量。”

薛郎笑了,他就是想知道有沒有這種可能,讓武裝部通知,並實施測試。隻要可行,他就有辦法了。

待程衛國說完,他直接說道:“程大哥,這事你可以打電話給白梁東啊,將我的意思說一下,測試,隻是測試抽象能力,一點不麻煩,優秀者保證安排工作到玉雕廠,去玉雕廠的,工資起步就比其他工種高百分之二十,並在城市裏生活,滿一年,同樣可以申請家屬樓,帶家屬過來,也可以在這成家。”

“那你怎麽不……”

程衛國說了半截,猛然醒悟。

薛郎不是不能直接打電話給白梁東,他親自打,想來比自己要好用的多,此舉隻是讓自己跟上麵盡可能多接觸吧。

明白了,立刻說道:“好,我這就打電話,一會給你答複。”

“等你信。”

薛郎說著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才發現四人都盯著自己呢。

被美女盯著看,他也沒在意,厚著臉皮說道:“讓你們看的都不好意思了,行了,臨時會議就到這吧,小龜和崔穎還有梓憶要準備計劃書和方案,你們先去忙吧,我解決下招收學徒的事。”

且,就是個甩手掌櫃子,還解決……

幾人不置可否,暗自腹誹著,也不搭理他,笑著就站了起來,直接上樓,回房間了。

薛郎看著消失在樓梯上的背影,眨巴了眨巴眼睛,不知道這幾個美女幹嘛剛才還相當熱情,這會連個招呼都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