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2章 地毯式搜索

這風,一刮就是四天.

刮的是天昏地暗,溝滿壕平。

要不是薛郎備下了足夠的柴火,他們想再出去弄柴火都難。

他們的雪窯已經深深的被埋上,要不是留著值夜的,不時用木棍捅一下排氣口,他們肯定會一氧化碳中毒,最低限度也是缺氧性二氧化碳中毒。

每天,大家醒來就弄柴火,一家嚼一點壓縮餅幹,或者肉幹,那些正常五天的食物,他們計劃著十天吃,反正沒有大體力付出,少點也沒關係。

家裏,連續四天的狂風,刮得是直接順著雪坡就走上房頂了。

不少住平房的人家煙囪都埋上了,不得已,頂著狂風,扣煙囪。

至於屋裏,隻要關上燈,就漆黑一片,不論白天還是晚上。

因為,大雪已經把窗戶全部封上,連門也堵死了。要想離開房子,唯有使勁推來房門,卸開一條縫隙,慢慢扣掉門外的雪,在雪下扣一條雪洞,離開房屋。

街道,這會更不用說了,厚的地方足有兩米開外,薄的地方也一米多,根本無法出行。

風一停,所有單位全部開動,開始了最基本的清理,就是先清理出人走的道。

公路上,鏟車,推土機全部上道,開始了交通的梳理,這一天,將全部是積雪清理工作,搞不好,明天還要一天。

風雖然停了,卻並非一絲風沒有了,還有三四級的風刮著,隻是不大了。

山裏,同樣有風,但卻不需要清理什麽通道。

風小了,薛郎他們從雪下鑽出,熄滅柴火,全部上到了可以承重的雪殼上,呼吸著雖然冰冷,但卻新鮮的空氣,都一陣恍惚。

眼前,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雪麵極為平整潔淨,根本沒有雜草啥的。

薛郎看了眼四周,不由一愣,隨之笑道:“我們又回拉拉拐了。”

回拉拉拐了?

所有隊員檢查槍械呢,聞言一愣,四處看著,沒發現哪裏有熟悉的地方。

他們當然不會熟悉了,因為這裏地貌多處相似,除了多次進入這裏的薛郎能辨認出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哪。

薛郎看了眼身後的山頭,指著那裏說道:“走,先看看雪景。”

隊員們沒有什麽意見,也不覺得這是玩笑,這裏,的確能看到外麵看不到的雪景。

一行人快速行進,沿途,按著薛郎的指示,不斷的將看到的枯樹條子,風吹落的枯枝撿起,扔在腳印邊上。

看到薛郎說的槐樹條子,就用匕手砍斷,也扔在足跡上。

雪殼子並非他們想象的那麽堅硬,行走間,不時的踩塌雪殼,一腳下去就到膝蓋,讓眾人行走的速度一慢再慢。

用了足足半小時,一行人才爬到山頂。

找了個視野開闊的位置,薛郎舉起望遠鏡看向四外,看了足足十幾分鍾,這才掏出衛星電話,聯係了程衛國。

得知直升機已經起飛,這會應該進入了山區,遂指揮戰士們尋找幹柴,他則尋找了一處可以降落飛機的位置,叫過張明和幾個小組長,教他們如何編織雪鞋。

張明他們這會才知道,感情那些新鮮的樹條子不是用來燒火的,是用來跟編筐底一樣,編織出一個橢圓的東西穿在腳底的,用來雪地行走的雪鞋。

十幾分鍾的時間,幾個小組長都學會了編織這種雪鞋,隨之大家七手八腳的開始編這種一個片,橢圓形的玩意。

薛郎沒再管他們,因為,他聽到了發動機的轟鳴。

很快,耳麥響起,他接到了直升機同頻率的呼叫。

在隊員們忙碌中,他指揮直升機靠近,懸停著,他獨自一人翻身上了直升機,扔下了幾箱給養,升空而起。

隊員們在狂風升起後,將自己編的雪鞋套在了腳上,順著來的足跡,一路將那些幹柴,樹條子收起,扛著給養直奔雪窯。

薛郎坐在直升機裏,指揮著直升機貼著樹梢,將附近幾公裏內有可能藏人的背風處轉了一遍,又兜了幾個大圈子,將周圍十幾公裏範圍內全部看了一遍,這才讓直升機掉頭回去。

他沒有返回之前的雪窯,而是直接返回了軍營。

此舉,就是讓崔廣義不敢出來,不敢生火,困也要困死他,就算困不死,寒冷,也要了他的命了。

軍營裏,有一個活口,必須他去處理,這會已經過了魔鬼之吻的時效,他擔心對方再自殺。

至於崔廣義,他相信,對方離不開附近幾公裏內。

那時候風那麽大,就算走,也走不出多遠,就必須攬地背風。直升機的聲音就是告訴他,別惦記上到雪麵,隻要漏出足跡,那他就死定了。

他返回了,並不代表那裏不搜索了。

這會,又一架直升機在那一片盤旋,且帶著紅外掃描設備。

他們,會隔一倆小時去轉一圈,範圍,以薛郎他們住的地方為基準,地毯式搜索,一圈圈的,轉上直徑十幾公裏,再離去。

薛郎距離軍營就四五十公裏左右,直線還用不了,很快,他就到了軍營。

下了直升機,他直奔關押活口的房間,進去一看,兩名隊員親自看守,而且是貼身,遂下令倆人在外站崗,他要審訊了。

那人看到進來一個身穿軍裝,看著成熟,卻感覺歲數不大的人,抬了抬眼皮,就低垂了目光。

薛郎待隊員關上房門,抬手托起那家夥的下巴,檢查了嘴裏的所有牙齒,在那家夥鄙視的注視下,抽出金針,刺在了那家夥的耳後。

金針一下,那家夥陡然睜大了眼睛,恐懼的盯著薛郎。

他突然感覺自己又不能動了,同時知道了自己連眼球都無法轉動。

這會他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的麵孔,就是昨晚製住自己的那個人。

嗎的!這是什麽手段!!

他經曆過無數生死,在雇傭兵裏那是死過幾回的了,就算對方用刑,他也不會皺眉頭。

可這種手段他哪裏見過?怎麽感覺都後背直冒涼氣。

薛郎盯著這貨,看著他眼神的變化,當看到了恐懼,遂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身上不止一條人命,也知道你經受過抗拷問訓練,不過,在我這不好使,你隻有一次機會,那就是有問必答。”

那家夥短暫的驚恐後,很快戾氣戰勝了恐懼,目光漸漸變冷。就算眼球無法轉動,也不耽誤內心情緒波動的傳遞。

看到對方的變化,薛郎依舊雲淡風輕,笑了笑,拿起金針,兩手幻起一片虛影,數針呼吸間就完成了。

在薛郎站直身子的一刻,那家夥眼球突然鼓起,隨之臉部的肌肉開始扭曲,青筋根根墳起。

薛郎靜靜的看著他,等待著最效果出現。

那家夥憑著堅強的意誌,苦苦的抵抗著身體裏億萬個螞蟻啃食的刺痛和麻癢,心裏的恐懼越來越甚。

隨著時間快速流逝,漸漸的,他的意誌再也壓製不住一撥又一撥的非人折磨,就好像五髒六腑都被蟲子啃咬一般,恨不能伸手抓出內髒才舒服。

跟著,更加令他恐怖的感覺一**的襲來。

氣血逆行,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讓他徹底崩潰,臉突然張紅,青筋更是要掙破皮膚一樣。

他內心裏這會什麽堅強,什麽尊嚴,什麽打死不說全沒了,一遍遍的高喊,我說!我說!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薛郎見火候差不多了,揮手解開了他的萬蟲噬心,並解開了呼吸說話的限製,在他狂喘的時候,冷聲說道:“你隻有一次機會,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別懷疑我的能力,這隻是開胃小菜,至於想死,你連咬舌頭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咬舌自盡那是傳說。”

那家夥徹底崩潰,眼中滿是恐懼,盯著薛郎,劇烈的狂喘,汗水,瀑布一般的順著麵頰流淌,臉雖然不再是豬肝的顏色,依舊通紅。

他這會連說話都說不出,恐懼中,奮力點了點頭。

薛郎笑了笑,伸手拿出他嘴裏的舌托,抬手按下了錄音設備,說道:“從你如何加入死神組織到你回國住在哪裏,跟誰聯係,聽誰指揮,一樣樣的慢慢說,別讓我費二遍事。”

那家夥這會哪裏還能抗住?在聽到薛郎那不疾不徐的聲音時,他的感覺確是來自地獄般的聲音,讓他渾身冰冷。

他使勁狂喘了幾口,咽下口唾沫,顫顫巍巍的說道:“我說……”

這會,程衛國被擋在門外,他知道薛郎回來了,也知道薛郎在審訊,他很好奇,薛郎是如何審訊的,可是,平時都聽命與他的隊員,這會居然擋了他的架,讓他很不爽,但也沒強行喝令倆人讓開。

足足二十幾分鍾,薛郎推門而出,掏出電話邊走邊說道:“程大哥,願意聽進去聽錄音吧,想問點啥進去問吧。”

程衛國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眼裏麵那個頭發都濕透了,滿臉頹廢,垂頭喪氣的家夥,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拿起耳麥……

薛郎離開審訊室,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間,電話撥通,直接說道:“金大哥,突襲這幾個地點……”

金騰這會也正焦急等待消息呢,不知道趕去襲擊薛郎的回是什麽人物,是不是最後的首腦。

接到電話大喜,快速下令,突襲那家夥交代的幾個地點。

薛郎卻一點沒有欣喜的感覺,唯一讓他踏實了點的是東江,的確還有死神組織的力量。

可惜,這貨回國兩年,除了暗殺了兩個外省商人,將他們家全部洗劫一空,平時,隻聽死神的命令,且是單線聯係,連昨天跟他一起執行任務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唯一證實的是死神是個高手,第一次見麵,卻不知姓啥叫啥。

當看到薛郎手機裏的照片,他確認了,這就是一直聯絡他,指揮他的死神。

盡管收獲不大,起碼知道東江,就是死神組織的又一個根據地,或許是發源地。還有,就是崔廣義就是死神組織裏的核心成員,跟他弟弟一樣,都是首腦。

看來還要抓住崔廣義才行……

琢磨著,他起身離開了房間,在走廊裏看了眼關押犯人緊閉的房門,跟站崗的兩名隊員交代了下,轉身就走。

他沒等程衛國聽完錄音,直接趟著厚厚的積雪返回了小山村,跟爺爺們道了平安,讓大奎哥去軍營幫著教教剩餘這些隊員雪地行走生存的東西,跟著就坐上直升機返回了拉拉拐。

地毯式搜索這會雖然不用人,但他必須回去,能不能抓住崔廣義,才是決定死神能否告破的根本。

這會,他放棄了擊斃崔廣義的打算,隻要搭影,那就是活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