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你想睡我?

秦家的人如臨大赦,渾身都舒坦了,餘書成仿佛看到在這房間的上空,有種名為鬱氣的輕煙飄了起來。

秦勇軍的臉上的神色,像是憋了十分鍾的氣後突然能呼吸了,他腳下一動,就閃出了房間。

秦詩淼走了過來,拉了拉餘書成和小彩琪,三個人順著人潮,一起往外走去。

“淼淼。”

走出房間後,一個中年女人喊住了秦詩淼,她和秦詩淼一樣都是絕美的麵容,歲月在她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有多少痕跡,不過她的氣質,和房間裏絕大多數人一樣,充滿了帶著壓迫力的威嚴,她一出聲,秦詩淼的臉色就變了。

“我媽喊我,我先去一下。”

餘書成點了點頭。

秦詩淼走向了她的母親,秦母的視線從秦詩淼的肩頭上掠過,射在了餘書成的身上,看了兩眼之後便收了回來,拉住了秦詩淼的胳膊,母女倆一起走進了另一間小屋。

餘書成和小彩琪沒有秦詩淼陪著,顯得有些局促,餘書成的眼睛四下張望著,看到秦勇軍靠在牆角處抽煙。

秦勇軍此時正好也抬起頭,看到了餘書成的目光,哼了一聲,把手中的煙盒對著餘書成揚了一下。

“不會,謝謝。”

餘書成拒絕了,身為運動員,他要嚴格要求自己,絕不沾煙酒。

秦勇軍把嘴一咧,順手把煙盒塞進了上衣口袋,繼續吞雲吐霧,這時秦父的聲音從一旁傳了過來。

“把煙滅了!在爺爺這,你也敢抽煙!”

秦勇軍嚇了一跳,一下子就從靠著的牆上彈了起來,訕訕的把煙頭給掐滅。

餘書成和小彩琪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了,這秦勇軍別看他是個海軍將領,見到他老子,就像是老鼠見到了貓。

秦勇軍聽到笑聲,不滿的瞪了餘書成一眼,嘴裏嘟噥了幾句,走到了飯桌邊上,他靠著自己的位置,卻不坐下。

“來客為上,兩位,你們坐上座。”

餘書成和小彩琪推辭了幾下,見對方堅持,便往上首坐了,中間留了一個位置,是給最大輩分的,也就是秦詩淼的爺爺坐的。

兩人坐下之後,卻驚訝的發現秦家的人都沒座,而是都像秦勇軍那樣,恭敬的站在自己的座位旁邊,整個餐廳裏,就他倆是坐著的,心裏不免有些奇怪,又有些別扭。

沒一會,秦詩淼和他的母親兩人出來了,秦詩淼直接往餘書成身邊坐下了,而她的母親,卻是跟其他人一樣站著。

秦父眉頭一皺,道:“淼淼,爺爺還沒坐,你先站著。”

秦詩淼卻沒動,道:“我今天是客人,可以坐。”

秦父微有動怒,正要斥責,秦母卻攔住了,“難得回來一次,還有兩位客人在,你就少說兩句,孩子都這麽大了,難道你還要上家法?”

秦父隻得作罷,無奈道:“婦道人家,隻懂護短。”

這樣一來,餘書成和小彩琪就更加尷尬了,餘書成也終於是懂得,秦詩淼為什麽會如此反感這個家庭,好在秦詩淼的母親看似嚴厲,卻跟搞婦女工作的人一樣,都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她不斷跟餘書成和小彩琪聊著天,化解了兩人的尷尬。

小彩琪對秦家人來說,是比較熟悉的,因此在座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餘書成的身上,一個年輕後輩笑嘻嘻的道:“餘冠軍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跟表姐倒是挺配。”

“你小子胡說什麽!”

秦勇軍突然怒斥了起來,“淼淼談對象,是能隨便配的嗎?”

那年輕人被訓得臉一陣紅,不再作聲。

秦父看了一眼餘書成,沒有說什麽,他對女兒搞花滑就很不讚同,因此對餘書成也沒多少好感。

秦詩淼聽了這話卻不幹了,提高了聲音反問道:“談對象一定就是要配嗎?你當是給雞鴨配種呢?那以後你娶老婆,就讓媽去菜市場給你配一個好了。”

“你……”

秦勇軍被搶白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萬萬想不到,分別了三年的妹妹如今會變得如此伶牙俐齒,而他手上功夫練了不少,嘴上的卻根本不行。

“行了行了,都這麽大了還跟小孩一樣鬥氣,也不怕人看了笑話。”

秦母這時候插話了,她笑眯眯的看著餘書成道:“你是淼淼的滑冰搭檔,你們一起為國爭光,就是一個戰場上的戰友,是一起奮鬥進步的同誌,互相幫助,互相監督,這是純潔的革命友情。”

餘書成心想這位阿姨真是明白人啊,一語就化解了我的尷尬,一不留神就滿嘴跑火車了。

“是是,我也是這麽想的,秦詩淼我可是把他當兄弟來看的!你們老革命不也這麽說嘛,同誌是不分男女的……”

小彩琪聽到這裏噗哧一笑,賊兮兮的用胳膊肘捅了秦詩淼一下,秦詩淼的表情很是怪異,又像是笑,又像是生氣。

秦母聽了先是一愣,然後咯咯笑了一聲,點頭道:“你說的對。”

餘書成背後出了意思很冷汗,終於是把話給轉回來了,這樣是讓秦家人誤會他對秦詩淼有什麽非分之想,恐怕自己今天是沒法活著走出去了。

不料秦詩淼卻道:“革命也不見得就不能擦出愛情的火花,我可不反對餘書成當我的男朋友。”

這話一說出,秦家人還在愣神,餘書成先是一個噗通,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

不是大姐,你這是話什麽意思啊,能整明白點麽?

剛剛咱不都說得很清楚了嗎,咱們革命友情,同誌情誼,多麽純粹多麽偉大,你幹嘛非要搞的那麽纏綿?

還你不反對,搞的好像有人要把你許給我似得。

我拿你當兄弟,你居然想要睡我!

這朋友,沒法當了!

在場的秦家人一個個都懵了,他們臉上浮現出各種精彩的表情,有的詫異,有的不解,還有的是憤怒。

秦母瞠目結舌了半天,才道:”當真?“

秦詩淼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類似報複後的快意,道:”不當真,我隨便說說。“

秦母似是鬆了一口氣,勉強笑道:”你這孩子口沒遮攔的,叫你朋友聽了笑話。“

餘書成是聽出點道道了,秦詩淼這是在叛逆呐。

家裏麵給她訂了一門不想要的親事,她就以她的方式,來表達她的抗拒。

三年不回家是她的方式之一。

賭氣要拿奧運冠軍也是。

隨口說要想和他談對象也同樣是為了挑戰家人的忍耐度。

想到這裏,餘書成不禁為秦詩淼,感到一絲悲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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