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漩渦
“記住，你如果能夠順利進入恒河世界，將會重生成為一具恒河生靈。”
赤色老者繼續道，“盡管你擁有現在的一切記憶，但在你的靈魂烙印之中，仍然會被烙上‘殺死一切混沌宇宙生靈’的本能。”
王須心中一震。
被烙印上本能？那自己以後豈不是永生不能接近混沌宇宙的生靈？
“你不必擔心，這隻是本能，並非強製的靈性。”白色老者說道，“生靈有渴望生存活下來的本能，但也有時會被意識所支配，做出超乎本能的事情，因此這一點隻需你的意誌足夠強大，就能抵禦本能帶給你的影響。”
聽聞此言，王須稍稍鬆了口氣。
的確，人對生存活著的本能有無限渴望，為了活下去，可以做任何事情。
但有的時候，人也會感情用事，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就像王須為了複活家人，能夠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這就是超乎本能的表現。
“前輩，不知您所說的真理種子，在恒河世界的什麽地方？”王須問道。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你必須將其銘記於心，印刻在靈魂深處！”
赤色老者鄭重道，“根據我們搜魂所得來的記憶之中，恒河世界分為‘恒河外圍’與‘恒河真理之域’兩個地方。”
“恒河外圍，正是我們現在所看到的恒河，由無數靈魂匯聚而成。將混沌與恒河世界完全阻隔開來。”
“而恒河真理之域，則算是‘恒河內圍’，於恒河的中心。有一棵非常龐大的巨樹，名為‘恒河真理之樹’，自恒河世界誕生以來，那顆樹就存在著，隻要是在恒河世界中的恒河生靈，無不受到過恒河真理之樹的洗禮。”
“恒河真理之樹非常巨大，它的根莖覆蓋整個恒河內圍。凡是它覆蓋到的地方，都是恒河生靈向往的聖地，因此。恒河內圍才會叫做‘恒河真理之域’。”
赤色老者目光一凜。
“你的任務，就是進入恒河真理之域，並想盡一切辦法靠近恒河真理之樹的中心，從其中得到‘真理種子’！”
“真理種子十分珍貴。在恒河生靈的眼中是至高無上的聖物。你必須得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一旦失敗，恐怕再也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隨著赤色老者說出的話語，氣氛霎時間變得無比緊張。
“我會盡力的。”王須認真道。
無論是為了混沌，還是為了他的朋友家人，亦或者是為了他自己，他都必須得到真理種子。
隻有這樣。混沌才能在即將到來的戰爭當中看到一絲希望。
“去吧，當你準備好的那一天。可以用它來跟我溝通，我們會將你帶往那條路徑。”
赤色老者一揮手，一塊七彩琉璃的圓盤落入王須手中。
隨即，王須行了一禮，赤色老者再度揮手將其送出了至高獄，從巍峨的圓柱上消失了身形。
“他有機會嗎？”
白色老者歎了口氣。
“沒有。”赤色老者搖了搖頭，“他的吞噬火種並非最強大的類型，雖說擁有遠古肉身，但根本無法與先前的吞噬強者媲美。”
“連‘第二古體’都未曾擁有，僅僅吞噬兩顆混沌之核，實在太過弱小，倒是上一個吞噬者‘真修’，他的實力是我見過眾多始祖境吞噬者裏最強大的，或許他還能有一絲機會。”綠色老者說道。
“祈禱吧，一切都隻能聽天由命了。”白色老者歎息。
……
王須一晃眼，他已經置身在震斧域都之中。
“前往恒河嗎？”
王須心中思慮。
這次的事件，雖然對他來說凶險無比，但卻有一個至高掌控者們沒有提到的好處——他能留得性命！
沒錯，一旦王須重生成為了恒河生靈，那他將不再是混沌的一員，自然不會受到恒河生靈的征伐，即便混沌破碎，他也能留存下性命。
“或許前麵答應此事的吞噬者，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答應的吧。”王須心忖道。
說是前往恒河世界尋找真理種子，為了混沌，可真正的目的，是為自身爭取一線生機。
“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護我的家人，哪怕不要這條性命，也必須讓他們活下來！”
王須心中的念頭無比堅定。
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混沌，為了家人好友！
他能夠忍受整個混沌都被屠戮一空，蕩然無存，但他無法接受家人好友死去離開……因此，這次任務，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至高掌控者們給了王須一點準備的時間。
在震斧域主的幫助下，王須隻花費了六百萬年便回到豐曳。
然而這一次，王須沒有驚動豐曳的任何人。
“將這些寶物都留給豐曳的後人吧。”
王須拿出身上所有的寶物，驚天秘藏，大帝秘藥，混沌元術等等，建築了一處遺落古跡，布下大帝陣法，設下一道道關卡，留給豐曳的後輩，讓他們得到這些寶物。
“我現在就跟當初的玄龍大帝一樣，留下所有寶物，孑然一身的離開……難道說玄龍大帝當年也是要進入恒河才會這麽做？”王須想起了玄龍大帝。
在刻旦混沌宇宙，玄龍大帝的離開一直是個謎。
沒有人知道他為何會放棄所有寶物，孤身一人趕赴混沌虛無，隻知道他在那以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玄龍大帝不是吞噬者，他怎麽能夠進入恒河？”王須疑惑。
可就算王須再怎麽費解，這些答案也找尋不到蹤跡。
設置好了一切。王須立於虛空之上，滿意看著自己留下的傑作。
“王須，你就真的要去恒河嗎？”幽寂的紅袍身影在他身邊顯現。一副嚴肅的模樣。
“我必須得去，並一定要帶回真理種子。”王須點頭，堅定道。
“可恒河之中太過殘酷了，而且那幫至高掌控者口裏說得那麽危險，實際上恒河生靈不知要過多久才能來，反正要死，倒不如在混沌盡情逍遙無盡歲月。真正到要死的那一天，我們再自盡不就好了？”幽寂說道。
王須啞然失笑。
他沒想到幽寂竟如此頹喪，腦子裏全是“過一天算一天”的想法。
“我知道你對這次前往恒河之事不看好。但我相信，一切都不會太糟糕的。”王須說道，“而且我不是一個逍遙之人，我喜歡看遍一切未知。踏遍所有神奇之地。如果我死之前還不知道恒河世界長什麽模樣，那就太遺憾了。”
王須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
幽寂則是留下一道悠長的歎息，重新回到王須體內。
他知道，王須心意已決，無法改變。
這一趟，必須得去了。
“爸，媽。你們等著我吧，我一定會回來的。無論如何，我哪怕付出性命做代價，也會守護你們，不讓你們受到任何一點傷害，我發誓！”王須目光眺望遠方，仿佛透過無盡虛空，看到了仙唐神宮裏快活自在的家人們。
……
呼呼呼
混沌虛無是一片黑暗之地，哪怕是能夠散發出無盡光輝的混沌宇宙，也被混沌虛無侵蝕掉了大部分光芒。
然而，就算混沌虛無能夠侵蝕混沌宇宙的光芒，卻也無法對恒河造成任何影響。
湛藍，一眼望不到邊際，仿佛流淌在時間軌道上的恒河，依然靜靜的存在著，無數光點在緩慢的流動。
但誰都沒有發現，順著恒河一直前行，直到連混沌宇宙都看不見的地方，那裏出現了異變。
“這是漩渦？”
王須站在恒河麵前，身旁白色老者佇立著，冰藍的火焰將他們倆環繞在其中，不受恒河那恐怖的靈魂氣息所傷。
而在王須麵前，湛藍的恒河忽然出現了一個“斷層”。
那是一個漩渦，光點呈螺旋狀移動，且移動速度比流動的速度快得多。
“這是斯恐發現的。”白色老者說道，“他是我們之中第一個以吞噬者身份成就永恒不朽大帝之人，也是第一個至高掌控者，也隻有他才能來到這，發現這一奇特之處。”
“結合我等多年的研究，加上搜取恒河真靈靈魂之中的記憶，能夠斷定，這是前往恒河世界的‘密道’，但這密道無法讓混沌的生靈進入，隻有最純粹的靈魂才能進入其中。”
王須細細打量著這個恒河漩渦。
“記住，一旦進入其中，一定要抵抗住強橫的撕扯之力，那時會有無邊的痛苦席卷而來，如果你實在無法忍受，就原路返回，千萬不要逞強，否則後果將會是灰飛煙滅，明白嗎？”白色老者叮囑道。
王須點頭。
片刻後。
“須蜀前輩，解開保護吧。”王須說道。
白色老者深深的看了王須一眼，隨即一揮手，環繞著兩人的冰藍火焰散開，一股無比可怕的冰寒氣息直擊王須的心神！
冰冷！
刺入骨髓，深入靈魂的冰冷！
冰冷程度，令王須的身軀都不自禁的發顫起來。
呼！
紅白火焰流轉而出，將王須渾身包裹，瞬間那股冰寒之意被卸去了大半。
“自解！”
王須凝神，皮膚上開始龜裂，鮮血迸濺，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成了一個活脫脫的‘血人’。
緊接著——
噗！
一聲輕響，王須渾身的血肉筋骨全都崩潰，隻留下一團紅白相間的火焰在嫋嫋燃燒。
“幽寂，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