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天不懂情,千裏追妻為哪般?(八)

鐵木真怒吼道:“夠了!你真當我聽不懂嗎?你不就是想說,我不分黑白不辨忠奸嗎?準備上路吧。”鐵木真剛剛轉身要走,元淮歌在背後冷笑。

“大汗,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當然,這就是帝王,要想成就一番霸業,自然要犧牲一些人。”

“你這樣說,無非是想讓我饒了你的性命,不是嗎?”

元淮歌笑道:“不是!康熙可以殺了自己的兒子,你也可以殺了你的妻子,甚至是你妻子肚子裏的孩子。盡管在我們這些俗人眼裏,你們是殘暴的,但是曆史總是美化你們,說你們是一代天驕,說你們是千古一帝。可是,誰不知你們的江山,你們的皇位是踩著多少人的屍骨得到的?”

“住口!如果你再提這個孩子,我忍不住現在就親手殺了你!”說完鐵木真就氣呼呼地離開了。

明天早上,鐵木真就要將元淮歌斬首示眾。晚上,眾人怎麽勸都勸不住。任憑赤老溫博爾忽等人哭諫,任憑孛兒帖苦苦哀求,任憑拖雷不停哭喊,鐵木真就是不動心。

眾人一商議,大汗現在軟硬不吃,隻有來絕的了。

“慕容公子,你救出我義妹後,準備去什麽地方?”

慕容依風說:“我當然是要帶龍妹回中原了。不過我想先到我家裏避一避,過了風頭再送走。星湖派,鬼醫,靈山山莊都在中原,龍妹去那裏,認識的人也多,也好照顧她。”

博爾忽說:“那麽,我就一路護送義妹到你們家裏吧。”

孛兒帖感慨地說:“元娘娘這一走,恐怕今生的都很難見著她了。中原地域遼闊,元娘娘隨便找個山溝裏隱居,就是大汗想找她恐怕都找不到了。”

慕容依風說:“皇後娘娘,您一定要記住,從今天起,蒙古再也沒有什麽元娘娘了!元娘娘已經被大汗問斬了!”

“好了,慕容公子,我知道了。”孛兒帖哭道。

“大汗既然對我龍妹不仁,也別怪我對他不義了!”

博爾忽也附和道:“是啊,大汗也別怪我對他不忠了!”

赤老溫歎道:“從今天晚上起,我們這裏所以的人,恐怕都要對大汗不忠了啊!”

牢裏,元淮歌看見兩個女奴走來,端上一身新衣服。元淮歌待要問時,隻聽她們兩個說:“元娘娘,這是大汗交代的。”

元淮歌冷笑:“哼哼,死都死了,還穿什麽新衣服?反正明天哢嚓一刀,就是天上仙女的衣服,也要染上一塊紅。”

兩個女奴不敢吱聲,元淮歌說:“算了,你們放下吧。”

女奴走後,元淮歌瞟了一眼,心裏一陣陣酸楚。這件玫紅色的蒙古裝,正是自己當年穿越來時穿的。然而物是人非,一晃已經過了整整七個年頭了。看來大汗是別有用心,自己怎麽“來”的,就讓自己怎麽“回”。

正發呆時,元淮歌聽見一陣陣腳步聲,抬頭一看,是孛兒帖和慕容依風。

“你們兩個來和我做最後的告別嗎?”元淮歌問。

孛兒帖道:“元娘娘,是,但也不是。”

慕容依風說:“好了,皇後娘娘,您就別在兜圈子了。龍妹,我們這次是為了救你而來的。”說完慕容依風就將全部的計劃說給元淮歌聽。

元淮歌聽後大吃一驚,道:“什麽?!這怎麽能行?我絕對不能讓你們冒這麽大的險!我生死是小,可是因為我一個人連累了這麽多人,我良心怎麽過得去。你可知劫獄的罪名有多麽大?如果不成功,大家都要人頭落地,就算僥幸成功了,那麽,那麽還是要有很多人為我陪葬!絕對不行!”

“哎呦我的龍妹啊,怎麽現在了你還這麽糊塗啊?!大汗他聽信讒言想要你的命,我們大家怎麽哭怎麽勸都沒有用。現在唯一能救你的就隻有這個辦法了!”慕容依風急切地說。

“那我也不能讓這麽多人為我冒險!”

孛兒帖握住元淮歌的手,說:“元娘娘,就算我求求你了行嗎?以前都是你為我們出謀劃策,這次你就聽我們一次吧!為了救你,我們不惜犧牲生命,大家都是信任你的,可偏偏就是大汗不信任你。隻要你能獲救,我們在所不惜。”

“龍妹,什麽都不要說了,就這麽定了!我們現在就去準備。大概四更天的時候,我們就會動手了,你先小小休息一下,不要睡死啊!你武藝高強,到時候機靈點兒啊!”說完慕容依風就和孛兒帖出去了,弄得元淮歌不配合都不行。

此時,元淮歌心情異常複雜。不走吧,大家費盡心機,到時候事情敗露了,都逃不了,再說鐵木真又非要自己死不可。走吧,這麽多人都參與了這件事,大汗萬一絕情,要殺他們怎麽辦呢?大汗啊大汗,你非要看到血流成河你才甘心嗎?

元淮歌忐忑不安地換好衣服,靜靜地坐著。心想,這一次一走,恐怕今生都回不來了。上次鐵木真隻是“忘情”,還有可以挽回的餘地,最不濟也可以從新相愛。可是這次,鐵木真是“絕情”,什麽海誓山盟,什麽夫妻情深,什麽骨肉血脈,通通都不管用了。

大約天蒙蒙亮的時候,元淮歌聽見外麵突然傳來廝殺的聲音,元淮歌想一定是慕容依風他們動手了。一會兒,博爾忽就帶著人打了進來,博爾忽大喊:“快走啊!”

元淮歌一個反手扣住牢頭,順手摘下他的鑰匙開了門,和博爾忽一起,一邊殺一邊跑,逃出了大牢。

遠遠地,孛兒帖準備好了馬匹幹糧等在那裏。

孛兒帖哭道:“元娘娘,他們順利把你救出來了啊!什麽都別說了,趕緊上馬逃命去吧。”

“皇後娘娘,怎麽能讓你冒這麽大的風險呢?”

“元娘娘,是我們蒙古人對不起你!你這一走,恐怕山高水長,再見麵的日子不多了。你要保重!”孛兒帖說。

元淮歌哭道:“皇後娘娘,帶我向他們告別,就說我來生再與他們相會。還有拖雷,就說我會永遠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