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在暗處不禁冷笑,戲演得差不多,也該是快到收尾階段了。

見敵人逃跑,定靜師太心係弟子安危,怎肯輕易罷休,趕忙持劍疾追。

定靜師太剛跳下屋頂,忽然迎麵風聲響動,十多枚暗器竟然同時向她襲來。

定靜師太大驚,連忙停身,舉起長劍,隻聽叮叮之聲連響,襲來的暗器紛紛被她打落。

可惜給敵人的暗器這麽一耽擱,定靜師太頓時落後了一大截,七人卻是逃得遠了,轉眼便被夜色淹沒。

定靜師太正待繼續追趕,這時隻聽得身後嵩山派有人叫道:“恒山派萬花劍法精妙絕倫,真是讓鍾某大開眼界。”

定靜師太聽出正是剛才臨危施救之人,想到窮寇莫追的道理,又思及不能怠慢嵩山派之人,於是便隻能無奈作罷,回身雙手合十行禮道:“多謝鍾師兄解圍。”

原來,定靜師太認得姓鍾的男子,當年泰山日觀峰五嶽劍派大會,定靜師太曾和他有一麵之緣。

這人姓鍾名鎮,外號人稱“九曲劍”,乃是是嵩山派左掌門的師弟。

另外,其餘的嵩山派十餘名人物中,定靜師太也還認得好幾人,隻是都沒打過什麽交道而已。

鍾鎮趕忙抱拳還禮道:“我們五嶽劍派乃是一體,定靜師太無須客氣。師太剛才以一敵七,力鬥魔教‘七星使者’,劍法當真高超,在下佩服之至。”

定靜師太聽聞七星使者名頭,卻是從未聽說魔教有這七號人物,隻是她不願在嵩山派麵前顯得孤陋寡聞,便沒有多問,隻待日後再行打聽。

這時,嵩山派諸人也紛紛上前跟定靜師太見禮,有兩人是鍾鎮的師弟,其餘都是低一輩的人物。

定靜師太一一還禮,心想嵩山派這些人早就埋伏在附近,卻要等她氣衰力竭這才出於相救,再加上剛才那七人逃離的時候,他們根本就沒想去追,不知他們安的什麽心,心中十分不悅。

另外,她又回想之前耳畔忽然聽到吳明的傳音,似乎其中另有蹊蹺,心中越發驚疑不定。

隻是數十名女弟子突然失蹤,茲事體大,定靜師太哪敢大意,不得不向他們打聽一番,於是當即說道:“鍾師兄,說來慚愧,老尼這次帶出來的幾十名弟子,在這廿八鋪鎮上忽然失蹤了。鍾師兄你們幾時到這廿八鋪鎮的?可曾發現什麽線索?”

鍾鎮卻是不提線索,轉移話題道:“魔教妖人詭計多端,知道師太武功高絕,便設計將貴派弟子先行擒下。不過,師太也不用太過著急,魔教雖然膽大妄為,料來也不會馬上加害貴派眾位弟子。咱們這就去客店商談救人事宜便是。”

說完,鍾鎮便前頭引路,讓定靜師太跟隨他到前麵客店。

前麵那客店叫“仙安”,定靜師太猶還記得最早她們曾叫過門,裏麵根本沒人,那鍾鎮他們又是什麽時候住進去的呢?

定靜師太總覺得嵩山派這些人出現得太過蹊蹺,正待停步的時候,耳畔忽然又響起了吳明的聲音道:“謎底馬上就要揭曉,師太無須多慮,跟著他們去仙安客棧便是。”

定靜師太不比定逸,要沉著冷靜的多,此時聽到吳明的傳音,想到他似乎對自己師妹手下那個叫儀琳的弟子尤其關注,現在他如此淡定,顯然應該沒事,可見這一切或許都在他的算計當中。

於是愣了一愣之後,定靜師太便當作什麽事都沒有,跟隨著嵩山派一行人來到了仙安客店。

到了客店後,鍾鎮和兩名師弟便引著定靜師太走進一間寬大的上房,點好蠟燭,三人分賓主坐下。

鍾鎮的兩名師弟一個叫“神鞭”鄧八公,另一個叫“錦毛獅”高克新,武功都是極為不俗。

定靜師太心中一直想著吳明剛才的傳音,又回想仙霞嶺的埋伏,心中越來越懷疑這一切都是嵩山派搞的鬼。

這時,鍾鎮道:“師太劍法恒山第一,我們……”

鍾鎮討好的話還沒說完,定靜師太當即搖頭道:“不對,我劍法不是恒山第一,掌門師妹和定逸師妹都絕不在我之下。”

鍾鎮微笑道:“師太過謙了。我和兩位師弟仰慕師太劍法,看得酣暢淋漓,以致剛才救援來遲,其實絕無惡意,謹此謝過,還望師太不要見怪。”

定靜師太心中冷笑,這話騙鬼呢,隻是為了等待吳明所謂的真相大白,見三人站起來抱拳行禮,便也隻好起身還禮道:“好說,好說。”

等定靜師太坐下後,鍾鎮又道:“我們五嶽劍派結盟之後,同氣連理,相互扶持,原是不應該再分彼此。隻是近年來大家見麵時間少,好多事情又沒法聯手共為,以致讓魔教坐大,氣焰日甚……”

頓了一頓,鍾鎮又道:“我左師哥經常提到合則勢強,分則力弱。我們五嶽劍派若能合而為一,魔教肯定不是咱們的對手,便是少林、武當這些享譽已久的名門大派,聲勢也將遠遠不及咱們了。左師哥他老人家有個心願,便是想將咱們這有如一盤散沙般的五嶽劍派,歸並為一個‘五嶽派’。到時大家齊心協力,人多勢眾,便可成為武林門派之冠。不知師太以為如何?”

聽到這裏,定靜師太已然明白了嵩山派的用意,心中暗暗冷笑,看來這一切十有*是他們搞得鬼。

定靜師太長眉一挑,搖頭說道:“老尼在恒山派中乃是閑人一個,素來不理派中之事。鍾師兄所提的大事,該當去跟我掌門師妹說才是。另外,眼前最要緊的是救出蔽派被抓女弟子。至於其它的,盡可慢慢商議。”

定靜師太也實在能夠沉得住氣,要換做是定逸的話,說不定早就拔劍質問鍾鎮了。

鍾鎮微笑道:“師太放心。這件事既然讓我們嵩山派遇上,我們自當盡力營救,說什麽也不能讓你們恒山派的弟子吃苦受難。”

鍾鎮的話音剛落,忽然門外冷笑道:“嵩山派左冷禪好算計,隻可惜你們碰到了我。”

緊接著門被推開,一男二女走了進來,男的在中間,兩個女子則分站左右。

男的英俊瀟灑,卓爾不群,自然便是吳明。

左右兩女定靜師太都認識,左邊是曲非煙,右邊則是她的師侄儀琳。

儀琳進門後,就俏生生叫了定靜師太一聲“師伯”,讓鍾鎮的臉色微變,不知這儀琳是漏網之魚還是那些被抓的恒山派弟子都已經被人救出了。

鍾鎮冷眼瞪著吳明,大喝道:“閣下是誰?為何要詆毀我左掌門的聲譽,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今天便不要出這個門了,來人……”

吳明尚未說話,曲非煙卻是笑嘻嘻道:“你這老頭好大的口氣,你知不知道,你門外那十餘個弟子早就被我師父給收拾了,你還叫什麽人哦!”

鍾鎮頓時大驚,越發不可置信地看著吳明。

吳明淡淡笑道:“你不用這麽瞪著我,聽清楚了,我叫吳明,口天吳,日月明。”

鍾鎮震驚道:“吳明?你就是那個收服桃穀六仙的吳明?”

曲非煙嬌聲笑道:“可不是嘛,我師父自然便是那個收服桃穀六仙的人。你若是不想跟那成不憂一樣,變成四瓣,那就快快將你們這次嵩山派的陰謀一一道來,我師父或許會看在你們坦白的份上,從輕發落。”

鍾鎮喝道:“臭丫頭住嘴……”

住嘴兩字還沒完全落下,隻聽“啪啪”兩聲,鍾鎮一張臉頓時腫了起來。

打了鍾鎮兩個耳光的不是別人,正是曲非煙。

曲非煙打完耳光,腳踏天羅步法,已經飄然回到吳明身側,宛若從來沒動過一般。

曲非煙笑道:“師父,煙兒的步法有進步沒?”

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計當中,吳明倒也並不著急,當即讚聲道:“不錯,進步很大,以後繼續努力。”

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小丫頭打了耳光,鍾鎮這時還哪裏忍得住,當即拔出長劍,便刺向曲非煙。

這時,定靜師太揮劍擋住鍾鎮手中長劍,冷笑道:“姓鍾的,你這是幹什麽?”

眼看馬腳已經露出,鍾鎮明白唯有殺人滅口一途,於是當即叫道:“上,一個都不留。”緊接著,又發出長嘯,似在召喚幫手。

鄧八公和高克新拔出長劍,這時定靜師太卻是迎了上去,冷笑道:“你們不是仰慕我的劍法嗎,那現在就當麵試試好了。”

定靜師太的劍法極為高明,吳明知道她能應付這兩人,於是也沒上前幫忙,隻是哈哈笑道:“鍾鎮,你是在叫那所謂的魔教七星使者來馳援嗎?可惜他們已經武功全失,成為了廢人。”

鍾鎮聽到這話,當即臉色大變,色厲內荏道:“姓吳的,我跟你拚了……”

鍾鎮當即揮劍刺向吳明,這時斜刺裏劍影閃動,隻聽曲非煙叫道:“老頭,你的對手是我。”

鍾鎮見來劍快逾閃電,自然不敢大意,當即回劍護身,曲非煙順勢展開劍式,攻向鍾鎮,直逼得他連連後退。

曲非煙的獨孤九劍雖然練得並不到家,但獨孤九劍,有去無回的氣勢卻是學到了韻味。

五人打鬥,寬敞的上房便也頓時變得擁擠。

吳明拉著儀琳退到門口,看著曲非煙將鍾鎮逼得節節敗退,臉上頓時露出了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