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鎮外號人稱“九曲劍”,這並非是他用的長劍是彎曲的緣故,而是稱讚他劍法變幻無方,人所難測。

然後,就是這樣一個在江湖上被人稱頌的劍法名家,此時卻在一個小姑娘的劍勢之下,節節敗退。

別說鍾鎮自己難以置信,就連一旁戰鬥中的定靜師太以及嵩山派神鞭鄧八公和錦毛獅高克新都震驚無比,這也讓他們間接明白了吳明的厲害,畢竟能夠教出如此厲害弟子的師父絕不是易與之輩。

儀琳在門口看得也是目瞪口呆,對於曲非煙原來的本事,她自然是清楚的,短短幾個月間,就已然變得比她還要厲害,心中越發對吳明感到了由衷的佩服。

其實,她這兩個多月來的進步也非常大,隻是她與世無爭,向來低調,恒山派眾弟子中也就儀清和儀和知道她劍法有了長足的進步。

憑借獨孤九劍,曲非煙拿下鍾鎮應該沒什麽問題,但定靜師太先前內力損耗太大,此時以一敵二,雖然占據場麵上風,卻是甚為吃力,若要取勝,怕是要大費周章。

吳明看儀琳的樣子,似有躍躍欲試之感,想到她的實力其實並不弱於曲非煙多少,此時剛好可以曆練一番,於是當即輕聲道:“琳兒,你上去幫師伯一把。”

儀琳也看出定靜師太有些氣喘,於是當即點頭表示同意,並抽出隨身長劍道:“師伯,我們並肩作戰。”

定靜師太內力損耗太多,此時也沒有硬撐著,當即說道:“琳兒,那你小心,這姓高的你來對付,師伯先將使鞭的拿下。”

神鞭鄧八公的鞭法相當厲害,先前跟高克新兩人,一前一後,一近一遠,將定靜師太完全牽製住。

現在,儀琳陡然加入,場麵頓時便有了變化。

別看儀琳年紀小,但在吳明拍穴手法的作用下,這幾月來內力突飛猛進,再加上劍式受到了啟發,同樣的萬花劍法使用出來,雖然不及定靜師太圓轉如意,但卻更多了一種隨性。

鍾鎮眼看情勢不對,當即劍法一變,在他心裏總覺得曲非煙年齡如此之小,就算劍法厲害,內力總沒有他這個練了幾十年的人高,於是便想用內力取勝。

殊不知,曲非煙使用的乃是一把削鐵如泥的玉劍,之前,鍾鎮一味閃避還好,兩人手中之劍從未相碰。

此時他的劍法一變,曲非煙的玉劍頓時跟他手中的長劍相碰。

隻聽一聲幹淨利落的脆響,鍾鎮手中長劍瞬間斷為兩截。

而這時,曲非煙手中玉劍則隨即跟上,刺向對方的咽喉。

鍾鎮最擅長的就是劍法,手中隻剩小半截劍柄,心中頓時著慌,又聯想吳明之前說的,便有了逃跑之意。

隨著快速後退,鍾鎮忽然將手中半截劍柄甩向曲非煙,曲非煙畢竟臨敵經驗不足,當即便用玉劍去擱開,而這時鍾鎮則直接飛身而起,撞向了木柵格的窗戶。

隻聽嘩啦一聲,窗戶應聲而破,鍾鎮整個人便向屋外而去。

曲非煙正待追出,這時吳明笑道:“煙兒,你忘了桃穀六仙就守在外麵了嗎?”

曲非煙頓時恍然大悟,嘻嘻笑道:“難怪師父任由他跑掉,原來早有安排。”

果然,隻聽樓下一聲驚呼,桃穀六仙中的老大桃根仙已經叫道:“公子爺,姓鍾的已經被我們擒下。”

鄧八公和高克新本就窮於應付,此時見鍾鎮竟然先於他們逃跑後當即便被抓住,心裏越發著慌。

這時,定靜師太忽然長劍一抖,輕喝一聲道:“撒手。”

隨著話音落下,鄧八公頓時被定靜師太的長劍刺中手腕穴道,長鞭瞬間脫手,與此同時,定靜師太手中長劍快速橫上,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幾乎同一時間,儀琳也忽然使出吳明傳授的恒山派已經失傳的劍招,一劍刺中了高克新的軟麻穴。

“好!”吳明和曲非煙雙雙拍手稱讚,為定靜師太和儀琳喝彩。

定靜師太雖然知道這次事件乃是嵩山派搞的鬼,但對於一些細節問題卻是仍有存疑,特別是吳明如何運籌帷幄,將一切掌控在其中,尤其讓她感到震驚。

定靜師太道:“這次多虧了吳大俠,不然我恒山派怕是要全軍覆沒。對了,我那些女弟子呢?”

吳明微笑道:“師太無須擔心,她們都在下麵,走,我們也下去吧。”說著,當即一手一個,將被點了穴道的鄧八公和高克新拎了起來。

待得到了樓下仙安客店外,定靜師太果然看到了恒山派原先失蹤的眾位女弟子,人人安然無恙。

儀清、儀和和於嫂當即上前向定靜師太見禮。

定靜師太又驚又喜,當即問到其中的情況,吳明正要解釋的時候,卻聽一旁的曲非煙和儀琳幾乎異口同聲道:“我來說。”

這時,吳明笑道:“煙兒說前半部分,琳兒說後半部分。”

曲非煙甚是得意道:“儀琳姐姐,先頭的事情你不知道,還是我來說吧。”

曲非煙當即便把自己和師父以及桃穀六仙如何悄悄靠近那個呼救女子,如何發現他們是故意設計,然後他們在吳明這個師父的授意下,如何將計就計,一一道來。

曲非煙說到吳明悄悄將儀琳帶出客店之後,便由儀琳接著述說。

儀琳的口齒其實也甚是伶俐,描繪起其中的經過活靈活現,特別是在描述嵩山派故意假扮魔教弟子的時候,尤其讓人感覺義憤填膺。

儀琳最後說道:“師伯,吳大哥之所以這麽做,是擔心提前說出來你不會輕易相信,另外,怕也讓嵩山派警覺,換一套說辭。希望師伯能夠體諒吳大哥的一番苦心。”

定靜師太和眾女弟子越聽越覺得驚歎,這吳明心思之縝密,安排之巧妙,實在是讓人歎為觀止。

定靜師太當即搖頭微笑道:“琳兒,師伯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此番吳大俠為了揭露嵩山派的惡行煞費苦心,師伯感激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怪罪呢。”說著,她當即雙十合十向吳明行禮道,“老尼謝過吳大俠。”

吳明也趕緊回禮道:“師太客氣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對了,嵩山派為了並派不惜一切,怕除了這次的陰謀之外,尚有其它安排,不如,我們將這三人審上一審。”

定靜師太宣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那就按照吳大俠說得辦。”

鍾鎮是此行嵩山派的頭頭,吳明當即冷聲道:“鍾鎮,你們嵩山派除了仙霞嶺和廿八鋪的計劃,還有什麽陰謀?快快道來,不然就要吃苦頭了。”

鍾鎮倒是硬氣,狠狠瞪了吳明一眼,一聲不吭。

吳明淡淡一笑道:“桃穀六仙,你們對付不聽話的人一般都采取什麽辦法?”

桃根仙道:“那還不簡單,一般我們六兄弟分出四個,每人抓住對方的四肢,就這麽往外一拉,那人便分為了四瓣,嘿嘿……”

桃根仙說話的當口,桃實仙等四人便將鍾鎮給抬了起來,並且當真一人抓住其中一手或者一足,作勢往外拉。

恒山派眾女弟子見狀都是花容變色,就連定靜師太也不忍直視,正待勸說吳明的時候,隻見吳明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擔心。

有這麽多女子在,吳明當然明白不宜太過血腥,這麽說也無非是嚇唬鍾鎮而已。

如果鍾鎮能扛得住,吳明也不怕,最多使出傳音搜魂便是,至於當著這麽多女子的麵,活撕人的事,他肯定是不會幹的。

成不憂被撕的慘狀,這是當時嵩山派回來之人親自描繪的,鍾鎮絕沒想到自己也會麵臨這麽一天,當即嚇得臉色大變,慌忙道:“不要,不要啊……快放我下來,我說,我什麽都說……”

見鍾鎮如此不經嚇,吳明心中暗笑,桃穀六仙的四分五裂還真的是威懾力極大,不過這也省卻了他的麻煩。

吳明淡淡道:“桃穀六仙,既然他想說,那就暫且放他下來。”

“是,公子爺。”桃穀六仙當即便將鍾鎮給放了下來。

鍾鎮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趴在地上冷汗淋漓。

吳明冷聲道:“說吧。”

鍾鎮顫顫巍巍,當即便將左冷禪的計劃簡略說了出來。

原來,這一次,左冷禪派人埋伏在仙霞嶺和廿八鋪,為的就是逼迫恒山派同意並派之事。

隻不過,鍾鎮極為狡猾,並未說出另外的安排。

若非吳明早已知道,或許還真的會被他給敷衍過去。

吳明沉聲道:“鍾鎮,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隻是你好像並不太識時務,你剛才說的這些,我早就知道了,你說不說都一個樣。”說著,吳明轉頭對鄧八公和高克新道,“你們想不想試試桃穀六仙的手段?”

鄧八公和高克新嚇得半死,當即雙雙搖頭道:“不……不……吳大俠若有什麽要問的,我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在吳明的威嚇下,鄧八公和高克新便說出了嵩山派的另外一路埋伏。

原來,嵩山派兵分兩路,一路想要從定靜師太身上做文章,而另外一路,則主要關注恒山派掌門定閑師太,伺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