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山派眾弟子聽聞嵩山派的陰謀後,都十分震驚。

哪怕定靜師太法號定靜,此時也已經靜不下來,狠狠瞪了鍾鎮一眼道:“你們嵩山派真是好惡毒的心計,此番若非碰到了吳大俠,我們恒山派怕是有滅派之危。”

鍾鎮顫顫巍巍,羞愧地低下頭,心裏正擔心吳明會懲罰他呢,哪裏還敢有任何的反駁。

這時,儀琳忽然說道:“定靜師伯,掌門和我師父那邊還不知道嵩山派的詭計,我們是不是要馬上派人去通知她們?”

儀清和儀和也當即附和道:“對,師伯,嵩山派狼子野心,我怕掌門和師父中了他們的軌跡。”

定靜師太當即回答道:“通知是肯定的。不過,此番路途遙遠,用來傳訊的信鴿之前又已經放出去了,等咱們派人過去報訊,掌門師妹和你們師父恐怕也早就到福建了。”

儀琳蹙眉道:“師伯,那我們怎麽辦?”

定靜師太道:“我之前信中就曾提及讓掌門小心嵩山派,又相約大家在福州無相庵會和,掌門人向來沉著穩重,又有你們師父在旁協助,料來嵩山派也玩不出什麽花樣。為了穩妥起見,我們還是先到無相庵再行定奪。吳大俠,你覺得呢?”

定靜師太看向吳明,吳明自然也不好不做回答。

不過在回答之前,他卻是仔細地考慮了一下。

古時候不比現在,傳訊十分的不便,若是一方不動的情況下,那還好說,現在兩方都在動的話,哪怕就是派出人員傳訊,也未必能夠在途中碰到,反倒容易錯過。

笑傲原書中,吳明猶還記得定閑和定逸師太是在龍泉鑄劍穀遭遇嵩山派的襲擊,差點全軍覆滅。

不過現在由於他的出現,原書的一些情況已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不說令狐衝並沒有扮成吳天德出現,就拿定靜師太的飛鴿傳書,所發的時間點跟原書也有所不同,大概相差了半天左右,那麽嵩山派埋伏的人還會在龍泉鑄劍穀設伏嗎?這是一個問題。

因而,在吳明看來,定靜師太的安排倒是妥當的,隻有一方有了固定的住所,那才不會中途失之交臂。

當然,一味的等待那也不符合吳明的性格,於是他當即微笑道:“師太的安排我覺得可行。至於通知你們掌門,這事宜早不宜遲,隻是你們都是女弟子,不如便由桃穀六仙去通知好了。”

桃穀六仙雖然答應做吳明的跟班,也很佩服吳明的本事,但畢竟有人管著他們的話,他們心裏會很憋氣。

此時聽到他們另有任務,也就意味著可以脫離吳明的管控,當即都十分興奮,沒等定靜師太答應,桃根仙已經信誓旦旦道:“恒山派的事那就是我們桃穀六仙的事,公子爺,你盡管放心,我們一定會順利找到定閑師太的。”

桃穀六仙雖然有時候看起來瘋瘋癲癲,但定靜師太卻是深知他們的本事,此番有他們去通知掌門,那是再好也不過的了。

於是定靜師太當即謝過吳明和桃穀六仙。

吳明以事不宜遲為由,讓桃穀六仙連夜出發,卻是暗中傳音通知他們,回轉過了仙霞嶺之後便轉道浙南,免得中途跟定閑師太等人失之交臂。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事,大家都有些累了,於是便在仙安客棧休息。

原本以恒山派的仁慈之心,肯定是要放了嵩山派此行伏擊的人,幸好有吳明在,當了這個惡人,不僅廢掉了他們的武功,同時還將他們進行了暫時的關押。

第二日,恒山派眾人一早便起身出發,吳明和曲非煙自然一道同行。

一群尼姑和女子中,唯有吳明一個男子,這讓他看起來猶如萬花叢中一點綠,更顯鶴立雞群。

其實,恒山派眾弟子向來是比較排斥男子跟她們一道同行的。

不過,由於仙霞嶺和廿八鋪鎮的兩次相救,讓她們個個對吳明心存感激,同時還對他那高強的武功暗暗佩服不已。

因而,一路上,她們不僅沒有排斥吳明,反倒是將他看成了恒山派最好的朋友。

這也使得,吳明有了進一步接近儀琳的機會。

當然有定靜師太和這麽多尼姑在,吳明也做不了什麽,隻能是跟她進行一些普通的溝通。

不過,就算如此,對於兩個心中彼此有愛的人來說,那已經是非常幸福的事了。

曲非煙似乎一早就知道了吳明這個師父的意圖,總是會暗暗給吳明創造機會,讓吳明心中除了欣喜之外,還有些捉摸不透她那幼小的腦袋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

一路十分平靜,多日之後,一行人便到了無相庵。

無相庵是福州城東的一座尼姑庵,其主持也是武林中人,跟恒山派素有交往。

尼姑庵裏吳明這個男人自然不便留宿,於是他很快便去城內找了家客棧投宿。

曲非煙這一路上跟儀琳交好,兩人便宛若成了親姐妹。

此番,曲非煙便也跟儀琳一起住在了無相庵中,這倒是正中吳明的下懷,因為接下來他要悄悄去探訪一下華山派眾人。

按照吳明的猜測,華山派一行此時應該也到了福州城,而令狐衝在他的幫助下,擺脫了厄運,現在應該跟小師妹兩情相悅,十分地幸福。

吳明走出客棧,來到大街上,很快便打聽到了福威鏢局的位置。

此時,夜色尚未全黑,吳明也並不著急,準備找個地方喝酒吃飯,然後再行前往探視。

剛轉過一條街道,還沒到達路人指點的酒樓,吳明耳畔忽然聽到一個極熟悉的聲音:“大師哥,總算找到你了,你不要再去喝酒了好不好?”

這是嶽靈珊的聲音,吳明自然不會忘記,此時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望去,果然在街角看到了令狐衝和嶽靈珊兩人。

令狐衝的模樣有些頹廢,而嶽靈珊也有些憔悴,吳明心中一驚,難道嶽不群棒打鴛鴦,要拆散兩人?按照他的尿性,這也是極有可能的。

這時,隻聽令狐衝醉醺醺道:“珊兒,今天師父的話你也聽到了,他……他老人家的言下之意,竟然要將你許配給林師弟……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你就讓我喝死算了……”

嶽靈珊既是心疼又有些失望,抱住令狐衝道:“大師兄,珊兒的心你還不知道嗎,除了你,我是不會嫁給別人的。再說我爹的話也不算數,還有我媽呢,她一定不會答應的,你要振作起來,你是我們華山派的大師兄,可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或許是嶽靈珊的擁抱和話語激勵了令狐衝,令狐衝似乎有所醒悟,酒醉的情況當即便好了很多。

隻聽令狐衝深情說道:“珊兒,謝謝你,有你這番話,我令狐衝就算立即死了那也心甘情願。你放心好了,我會振作起來的。”

吳明暗道,這還差不多,要是令狐衝這時還不醒悟,繼續頹廢下去,那就是連他也要鄙視對方了。

嶽靈珊心中高興,當即嗔道:“什麽死不死的,以後可不許說這些話,人家……人家還等著你……”

令狐衝哈哈笑道:“珊兒,你放心,我一定會娶你的。”

嶽靈珊大羞,跺腳道:“人家又沒說這個!”

兩人打情罵俏,走過街角,很快便向另外一條街道走去。

吳明看著兩人漸漸遠去的背影,暗道:“好事多磨,或許隻有經曆了挫折和磨難,才能讓這段衝靈之戀來得更加彌足珍貴。”

緊接著,吳明便走向另外一條街道的酒樓,進入其中,叫了店裏最好的招牌菜,然後要了好酒,獨自喝了起來。

酒過三旬,吳明看看夜色,覺得差不多可以出發了,於是當即便結賬走人。

福威鏢局氣勢博大,占地極廣,很容易便能找到。

吳明來到近處,隻見鏢局中燈火通明,可見華山派眾人都沒睡著。

吳明的輕功何其厲害,人不知鬼不覺便進入了鏢局中。

吳明很容易便找到了嶽不群和寧中則的房間,隻是兩人正說些武林中無聊的話題,吳明便轉而去探視其它地方。

忽然,不遠處人影閃動,吳明眼力極好,又夜能視物,當下便看出那人乃是令狐衝。

他這是要去幹嘛?吳明心中頓時有些好奇,於是便悄無聲息地跟在了令狐衝的後麵。

令狐衝渾然不知吳明跟在身後,一個縱躍,便跳出了鏢局的圍牆。

福州城中街道縱橫,令狐衝東轉西彎,不時還停下琢磨,顯然是對路途不是特別熟悉,待得到了一座石橋的左側,他停下又看了看,這才轉入了一條小巷。

吳明暗道,難道這就是林震南遺言中所說的向陽巷嗎?看來應該就是這裏了,隻是令狐衝晚上偷偷來這裏幹嘛呢?

為了一探究竟,吳明繼續跟在令狐衝身後,隨即便來到了小巷的盡頭。

令狐衝縱身躍進一間大屋牆內。

吳明劍那大屋黑門白牆,牆頭盤著一株老藤,屋內好幾處窗戶中都透出光來,顯然裏麵早就有人。

這裏麵的人應該是林平之吧,那麽令狐衝瞞著眾人晚上偷偷來找林平之,為的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