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年前,任我行跟左冷禪一戰,未曾使用吸星D法便占據了上風,隻是因為當時吸星D法尚未有克製之法,交戰中不幸引起反噬,便乘左冷禪兩名師弟出現之時,拿住話頭脫身而去。

爾後十餘年時間在西湖湖底地牢,他心無旁騖,這才研究出壓製體內異派內力相互衝突的法門,修習吸星D法才不至於遭受反噬的危險。

此番任我行跟左冷禪再度相逢,求勝心切,因一時不能取勝便使出吸星D法,與對方手掌相交,試圖吸取對方內力。

然而,任我行一吸之下當即嚇了一跳,因為他發現對方內力竟然空空如也,宛若憑空消失了一般。

任我行震驚之下,卻是有些不信邪,接著又連吸了幾下,但始終沒吸到左冷禪的半點內力,眼見左冷禪指法淩厲,於是便連退了三步,緊接著這才突然變招,大開大合,攻勢威猛無比,而左冷禪則再次采取了守勢。

看到兩人的交手,吳明心中暗歎,這不僅是功夫的比試,同時其實也是心計的較量,兩人從實力上來說,任我行更勝一籌。

不過,左冷禪也並非沒有優勢,那就是這十餘年來他知恥而後勇,專門修煉了寒冰真氣,同時還有一種無名功法,便是之前讓任我行的吸星D法吸不到內力的法門。

當然,左冷禪想要獲勝,難度比任我行大得多,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而他這人城府極深,采取守勢便是等待這樣的機會。

一晃眼的功夫,兩人又鬥了幾十招。

任我行雖然占據場上的主動,但久戰不下,心中卻也有些著急,掌勢更加威猛,簡直步步緊逼。

左冷禪連連後退,這時任我行又是一掌劈來,左冷禪心中一動,暗暗一咬牙,便不再後退,竟然伸出左手無名指去彈任我行的手腕,而右手食指則戳向他的左肋。

任我行見左冷禪反守為攻,心中大喜,當下微微斜身,看似閃避,其實卻是故意露出空門,讓對方戳中。

任我行的想法很簡單,他故意露出空門的時候早已將“吸星D法”布於胸口,若對方指中毫無內力,那自然無法威脅到他的安危。而若帶著內力,那吸星D法便會奏效,直接將對方的內力盡數吸收過來。

兩人各打算盤,場中哪怕就是方證大師等人也根本看不出來,唯獨吳明了然於胸。

之前吳明吸取了一部分左冷禪修煉的寒冰真氣,這會不會成為兩人勝負的關鍵呢?其實這點就連吳明也不敢保證。

不過,鑒於任我行的狂妄自大,吳明卻是不準備提醒,讓他吃個暗虧也好,免得以後越來越狂妄。

有些事情說起來很久,其實隻是一瞬間的工夫。

眾人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左冷禪的手指已經戳中了任我行的左胸天池穴。

任我行全力運功,發現對方內力猶如河堤決口,從自己“天池穴”中直湧而入。

“左大掌門,你中計了!”任我行心中大喜,努力施為,加速吸取對方的內力。

這時,隻聽左冷禪冷聲道:“是嗎?”

伴隨著這聲反問,任我行忽然發現湧入的內力竟然奇寒如冰。

幸好左冷禪此前寒冰真氣被吳明煉化了一部分,而任我行又發現得早,當即震開對方,隻是那寒冰真氣奇冷無比,還是將他幾乎凍僵過去,但比起原書的情況,卻是要好得多了,至少還能動彈。

場上這一變化,頓時讓眾人都忍不住驚呼起來。

任盈盈見父親臉色大變,當即詢問一旁的吳明道:“我爹不會有事吧?”

吳明搖頭道:“你爹不會有事,那左冷禪內力大失,已經輸了。”

果然,左冷禪被震開之後,跌倒在地,竟然連爬都爬不起來。

任我行深吸一口氣,努力支撐著即將凍住的身體,哈哈笑道:“左冷禪,你還能站起來嗎?若是站不起來,那這場比試就算老夫贏了。”

左冷禪冷冷看了任我行一眼道:“你雖然還能站著說話,但你此時全身冰冷,怕是也不好受吧。何況我輸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女婿吳明。”

眾人都吃了一驚,兩人比試跟吳明又有什麽關係,難不成中間吳明有暗中出手嗎?

這時,任我行冷笑道:“輸了都不敢認,左大掌門,我越來越不佩服你了。”

左冷禪冷冷道:“撿了個便宜還沾沾自喜,我也越來越不佩服你了。”

任我行道:“我撿了什麽便宜?”

左冷禪道:“先前我被你那女婿製住的時候,寒冰真氣被他煉化了幾乎三成,如若不然,此時你還能說話嗎,怕早就凍僵了。”

任我行聽後頓覺一驚,現在他就覺得快要凍僵了,若此前吸收的寒冰真氣多上三成,那絕對不用說,此時已經完全凍僵。

任我行並不是迂腐之人,當即冷笑道:“比試是你自己提出來的,現在輸了才找原因,那不是太遲了嗎?何況咱們之間,誰強誰弱,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又何須討嘴上的便宜?”

左冷禪頓時語塞,這時任盈盈上前道:“爹,你先不要說話。”

吳明則是直接上前,連拍數下,任我行身上那種寒冷之意頓時消失殆盡,心中越發對這個女婿佩服不已。

而嵩山派的弟子此時也開始靠近左冷禪,試圖將他搬回己方陣營。

隻是他們還沒靠近,曲非煙便腳踏天羅步法,先一步橫劍壓在了左冷禪的脖頸上笑道:“這是我師父抓住的人,你們要是不想他去見閻羅王,那麽速速退開。”

嵩山派眾人一時之間舉棋不定,隻能向方證大師等人求助。

方證大師道:“阿彌陀佛,吳施主,左掌門先前言語上對你雖有得罪,但罪不至死,現在他已經受了重傷,能不能看在老衲的麵子上,放他回去療傷?”

吳明淡淡道:“方證大師,你慈悲為懷,這點我是很佩服的。若隻是言語上的得罪,不用你說,我也會放人。但這左冷禪陰險狡詐,為達到他稱霸天下的野心,四處禍害他人。若是不相幹的人也就罷了,但他竟然想要謀害我心愛之人,那便是大大的不該,我若是放過他,那天下人豈不是要笑話我吳明軟弱無用?”

方證大師道:“不會吧,左掌門怎麽會是這樣的人呢?”

嵩山派弟子則紛紛叫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方證大師,不要相信他的話,他是魔教聖姑的心上人,跟魔教是一夥的,他這種人的話又豈能作數……”

這時,其它門派的弟子也開始紛紛附和,數落最近江湖上流傳的有關於吳明的劣跡,大抵便將吳明說成了一個江湖上的風流**賊。

曲非煙氣得牙癢癢,若非一旁的任盈盈叫她不要說話,她肯定早就放聲大罵了。

正派人士大放厥詞的時候,吳明也不反駁,臉上依然風輕雲淡,但眼角流露出的一種霸道,卻是越加明顯。

等正派人士的數落告一段落,吳明這才淡淡道:“你們說完了嗎?若是說完了的話,那就讓左冷禪自己來闡述這些年犯下的罪狀吧……”

吳明話音未落,左冷禪心中一驚,正待反駁之際,這時隻覺耳邊一道極強的震動傳來,當即便失去了自身的行為意識。

吳明施展的自然便是逍遙派的傳音搜魂之術,隻不過隨著應用,吳明將這門技藝進行了微妙的改變,更多的是一種類似於催眠術的東東。

眾目睽睽之下,被催眠之後的左冷禪當即便開始講述他這些年所采用的陰謀詭計以及禍害的門派和個人,聽得在場眾人都是毛骨悚然,有些人更是恍然大悟,多年的無頭公案這才公之於眾。

至於說到後來大家都隱隱聽聞的仙霞嶺、廿八鋪和龍泉鑄劍穀事件,眾人對於左冷禪已經完全改觀,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爾後說到這次的正邪大戰,眾人才明白這其中竟然也是左冷禪暗暗在其中策劃,目的乃是一箭三雕。既能借機除去不同意並派的恒山派、同時削弱少林派的實力,最後禍水東引,將任盈盈牽扯上,從而給少林惹來吳明這個麻煩。

當然,在左冷禪的想法裏,是想借著少林除去吳明,隻是他萬萬沒想到,吳明的實力遠超了他的認知。

末了,左冷禪還提到了五嶽並派之後的野心,大有稱雄天下之意。

這一番述說,眾人聽完之後都倒抽了一口涼氣,更有被左冷禪所禍害過的門派之人大叫著要殺掉他。

一時之間,嵩山派竟然有人人喊打之勢,讓嵩山派眾弟子簡直始料未及,雖然他們極力辯稱掌門人受了吳明的蠱惑,但左冷禪所坦言的話語中涉及了太多的秘密和真相,這絕非是吳明所能編造得出來的,自然便沒人會信了。

吳明淡淡道:“方證大師,聽了前麵的話,你現在還要替左冷禪出頭嗎?你現在還要關押我的盈兒嗎?”

方證大師歎聲道:“阿彌陀佛,老衲受人蠱惑,險先犯下大錯,還請吳施主諒解。”

方證大師歎聲之際,忽聽左冷禪哈哈大笑道:“天下第一,我是天下第一……”伴隨著狂笑,左冷禪身體竟然漸漸開始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