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錫道長、黃雞大師以及王一抓等人,他們無一不是前輩高人,久居高位,但不知為何,在這名叫花無缺的少年麵前,竟有種手足失措之感,幾個人口中呐呐,居然一下說不出應對之詞。

見眾人被自家公子威懾住,荷露眼眸掃視幾眼,忍不住笑了,大聲說道:“老道士,我家公子既然都來了,你這些棺材可以打開看看了吧?”

吳明心中暗暗搖頭,這丫頭也太不知好歹了,這時候竟說出這種話來,由此可見,移花宮的人是何等的狂傲了。

神錫道長聞言臉色又是一變,他正要嚴詞拒絕的時候,花無缺已經瞥了荷露一眼,緩緩說道:“荷露,你不要胡說八道,這藏寶之事必為子虛烏有。同時在下希望各位也莫要中了惡人的奸計,不如化幹戈為玉帛,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以後再也休要提起。”

荷露撇了撇嘴,還是點頭應聲道:“是,公子。”

黃雞大師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道:“阿彌陀佛,公子慈悲,所言甚是。”

王一抓也大聲說道:“到了這個時候,誰要是還看不清這是有人設下的圈套,那可真就是傻子了。”

而邱清波、孫天南、雪花刀、馮天雨等人則幾乎齊聲說道:“無缺公子所言甚是,在下等就此告退。”

神錫道長沒想到這來自移花宮的無缺公子竟然會如此好說話,不禁唏噓合十道:“多謝公子!”

本來之前眾人還是不死不休的場麵,這無缺公子來了之後三言兩語,卻已化殺氣為和氣,由此也可見移花宮的威名赫赫。

忽然,小魚兒在角落裏重重輕哼了一聲,說道:“老道,移花宮是什麽地方,很了不起嗎?剛才這兩個丫頭如此冒犯於你,要是我的話,絕對不會就這麽忍著!”

剛才,小魚兒雖然一直冷眼旁觀,但看到花無缺如此臭屁,而且將原本應該屬於他的功績一下便搶奪了過去,讓他失去了一次表演的機會,這讓他心中極為不爽。

另外,他怎麽看都覺得這無缺公子長得有些像他,但無論氣質還是武功,都要遠在他之上。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原本若是沒有吳明這個師父在的話,以他聰明的個性,或許是不會在這個時候故意挑撥的,但他心中不爽,又想借著師父的手教訓一下這個來自移花宮的沉穩少年,於是便故意這麽說道。

神錫道長聞言頓時啞然,十分的尷尬,若非移花宮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他們峨嵋派根本就惹不起的話,他又如何會這麽好說話呢?

花無缺聞言,隻是淡淡一笑,並未說話,而他旁邊的兩個白衣女子可就忍不住了。

隻聽圓臉少年冷笑道:“哪裏來的無知少年,竟然連我們移花宮都沒聽過。”

荷露卻是冷冷瞪了小魚兒一眼道:“你故意挑撥,是什麽意思,有膽報上名來,我們移花宮不殺無名之輩。”

趙全海臉色一變,趕緊說道:“這位玉老前輩久未在江湖走動,怕是對江湖上的門派有些生疏,還望姑娘不要生氣才是。”

圓臉少女瞪大了眼睛,仔細瞅了瞅小魚兒,輕笑道:“就他?還是什麽玉老前輩?你腦子沒問題吧?”

趙全海頓時訕笑道:“原本我也不信,但這位玉老前輩的功夫可不是假的,之前金陵三劍、灰蝙蝠和貓頭鷹等人都是死在他的手上。”

荷露不屑冷笑道:“那又有什麽,這些不入流的角色,我們移花宮隨便出來個人都能殺了。而且你看他稚氣未脫,樣子看起來比我們家公子還要小,會是什麽老前輩嗎?你別被他給騙了!”

這時,花無缺忽然看著小魚兒,緩緩說道:“你絕對不是什麽老前輩,你究竟是誰?為何要隱瞞身份?”

之前胡編了個名頭無非是好玩而已,現在小魚兒已經沒了那種逗弄的心思,何況他明白自己無論如何是騙不了他的,於是他嘻嘻笑道:“不錯,那什麽玉老前輩是我胡謅的。”

趙全海聞言臉色漲得通紅,看著小魚兒卻是愣在那裏,小魚兒聳肩道:“不好意思,我隨便說了個名號,沒想你竟然信了,其實我叫江魚,以後你還是叫我小魚兒吧,你這人夠意思,以後有什麽事可以隨時來找我。”

吳明知道,小魚兒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必定會引起花無缺的極大反應。

果然,隻見花無缺臉色微變,一雙眼睛盯著著小魚兒,一字一字說道:“你就是江魚,就是小魚兒?”

聽他的口氣,似乎其中有什麽瓜葛,小魚兒也不覺愣了愣,這才聳肩笑道:“我這名字很出名嗎,竟然連你這來自移花宮的無缺公子都知道?”

花無缺搖頭輕輕歎息了一聲,說道:“抱歉得很!”

小魚兒更覺驚奇,不由瞪大眼睛問道:“奇怪,無端端的你抱什麽歉?你為什麽要對我抱歉?”

眾人也跟小魚兒一樣都驚訝得很,沒想到這無缺公子竟然認識這個調皮搗蛋卻武功高強的少年。

就連鐵心蘭和小仙女也不禁有些奇怪,唯有吳明卻是心知肚明。

這時,隻聽花無缺緩緩說道:“沒什麽,隻因我要殺死你!”

他的這句話說出來,眾人又是全都吃了一驚。

小魚兒又是愣了愣,喝道:“你這人腦子不正常吧,就算我說了不認識移花宮,難道你就要殺我嗎?”

花無缺搖頭說道:“這跟你知不知道移花宮無關,隻因你叫江魚,所以我便要殺你,芸芸天下隻有一個是我要殺的人,那人就是江魚,就是你!”

小魚兒歎聲道:“這下我懂了,應該是有人叫你殺我的。”

花無缺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家師所命。”

花無缺的師父那不就是移花宮的邀月宮主嗎?她為何要讓徒弟殺自己呢?小魚兒大感震驚,嘴上卻冷笑道:“天下這麽大,叫江魚的恐怕也不止我一個,難不成你看一眼便認準了我就是你要殺的那個人嗎?萬一殺錯了怎麽辦?”

花無缺搖頭道:“放心,天下叫江魚的也許不止一個,但臉上有刀疤,而且小名叫小魚兒,年紀大概在十二三歲的,恐怕也就你一個。”

小魚兒頓時無語,這的確如此,看來果然是有人想要自己的命,隻是他有些犯嘀咕,他跟“移花宮”的宮主應該沒什麽仇怨,對方為何要叫徒弟來殺自己呢,以她的功夫,若然自己動手的話,豈非更快些?

小魚兒冷笑道:“好,那就算我是你要殺的人,但你就不問問你的師父,為何要殺我嗎?你稀裏糊塗的,我可不想做個冤死鬼?”

花無缺搖頭道:“我不必問。”

小魚兒輕笑道:“看來,你倒是很聽師父的話。”

花無缺道:“本宮令嚴,無人敢違。”

小魚兒道:“看來你似乎很老實,那我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

花無缺淡淡說道:“任何人無論問我什麽,隻要我知道的都會據實相告,我縱然要殺死你,但那和問答的話完全是兩回事。”

小魚兒輕笑道:“你非要殺死我不可?但若是我殺死了你呢?”

花無缺淡淡道:“你殺不死我的。”

這句話說得很淡然,但卻有一股傲然的自信,讓眾人心中都不禁暗自點頭讚許。

小魚兒心中震驚,這恐怕是他出現江湖以來除了自己師父之外碰到的最厲害的高手,不過反正師父就在暗處,他可一點也不怕,嘻嘻笑道:“或許我殺不了你,但不代表別人不行。”

花無缺道:“哦,如此看來,你應該是有幫手,那邊入口的兩位,出來吧!”說話的時候,他看向了吳明和兩女這邊。

吳明早已知道以兩女收斂氣息的能力,怕是瞞不過花無缺這種高手,果然如此。

兩女彼此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吳明,見對方點頭應允,便雙雙走出了暗處。

眾人見忽然出來兩個絕色女子,頓時都露出驚訝之色,有人已經認出了小仙女,不由輕呼起來。

小魚兒卻是有些得意,知道花無缺並未發現自己的師父,他嘻嘻笑道:“你錯了,我仰仗的不是這兩位姐姐,你有師父,難道我就沒有嗎?師父,有人要殺你的徒弟,你快出來!”

兩女都出去了,吳明本來也沒想繼續隱藏下去,見小魚兒叫破,便輕笑一聲道:“你這個小子,連跟人家打上一架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小魚兒不以為意,輕笑道:“明知不敵,還要去戰,那是不智,我又不是傻瓜,豈會幹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這時,吳明已經輕飄飄出現在眾人麵前。

大家看到小魚兒的師父是一個大約隻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而且看起來似乎絲毫不會武功的樣子,但那股子如同和煦春風般的氣質,卻是讓人格外感到舒服可親。

眾人隻是看了一眼,便想跟他交朋友。

柳玉如看到吳明,眼露詫異之色,這年輕人竟然跟此前的無缺公子同樣出色,無非是一個雍容華貴,沉穩凝練;一個風輕雲淡,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