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大家來到--:

第二八二章 卷尾上的連環殺手

肖恩用鼠標滑動頁麵,這份文件繼續往下看去便是伏爾泰的自述了:“我第一次殺人完全是個意外,當時我的車壞了,無法發動,但我必須找一間公寓進去,因為母親不讓我去她家過聖誕節。以前,每個聖誕節我都會去她那裏大吃一頓,然後和外婆、姐姐聊聊天,但這次母親不讓我去了,我很憤怒,就開槍射擊她的汽車,還要殺死其他人才能平息怒氣。”;

“第二次殺人則是因為看到別人賺了許多錢而感到嫉妒,我去她家行竊時被女主人發現,我隻能殺了她,還喝了一點她身上的血。後來那一次,我本來也是去盜竊,但我進去後發現他們全家都在,我隻好把他們全殺了。我認識在停車場碰到的那個女士,她是我好友席爾瓦的女友。席爾瓦在一場摩托車事故中死了,但我認為他是被黑社會的人暗算了,因為那時候他還是個黑*手黨,還販賣過毒*品。我覺得他的女友應該知道一些這方麵的內幕,所以才在停車場和她搭訕,但她說已經結婚了,不想再和我談前男友的事情。都是因為我母親給我下毒,黑社會才能夠賺錢,我知道這些人是誰,如果我能找到證據,一定把他們全部抓起來。”

再往下,法庭審判從一九七九年初開始。五月六日,《薩克拉門托蜂報》記者巴登多在報道庭審時寫道:“被告看起來臉色慘白,精神遲鈍。棕色頭發亂糟糟的,塌陷的雙眼呆滯無神,這時候他剛剛過完二十九歲的生日。坐在法庭上顯得很無聊,不時把弄麵前的一張紙,有時候呆滯地盯著法庭裏的燈光看。”。

按照加州最新的法律。控方希望法庭判處被告死刑;辯方則以伏爾泰的精神有問題進行抗辯。控方認為伏爾泰有足夠的行為能力,必須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最終,蔡斯還是以一級謀殺的罪名被起訴,陪審團很快就討論完畢,一致認為他有罪。法官下令把他收押於聖昆廷監獄,直至執行電椅的死刑。

看到這裏,肖恩注意到,莫寧教授似乎並不同意陪審團的判決。也不認同該案件的審理方式。莫寧教授曾經陳樹過他自己的觀點,當時還有一樁案件,舊金山市政廳的雇員,謀殺了前舊金山市長和議員兩人後,卻有完全不同的審判結果:他以精神問題為由逃過了死刑的處罰,隻是被送往精神病院接受治療。因此莫寧認為伏爾泰這樣明顯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他應該在精神病院度過後半生。不應該送他上電椅。

伏爾泰在聖昆廷監獄等待死刑的時候,莫寧還曾去探訪他,和莫寧同去的是聯邦調查局駐加州的監獄聯絡官康納,莫寧在筆記中這樣描述:“康納衣著光鮮、相貌堂堂、很會講話,擁有讓啞巴開口的本領;探訪伏爾泰是我這一生中最奇特的經曆之一。從進入監獄開始,到我們和伏爾泰麵對麵開始交談,我都在不停地顫抖。這所監獄戒備森嚴,但我還是感覺到一股讓人恐怖的氣氛彌漫周圍,之前我曾經和無數罪犯打過交道,但這次是最恐怖的一次,我甚至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身邊的康納也有類似的感覺!”。

“我們走進電梯,來到電梯室,周圍仿佛有一股奇怪的聲音在鳴叫。在會客室等待伏爾泰的時候,我也感到一陣陣恐懼。很快,我聽到了伏爾泰走來的腳步聲,我仔細打量了他一下,他戴著手銬和腳鐐,就像狄更斯的小說《聖誕頌歌》中馬利的鬼魂出現了,他隻能拖著腳往前走,動作呆滯。”

“他的神情也讓我們很驚訝,頭發很長,那雙眼睛我永遠無法忘記,它們就像是電影《大白鯊》裏麵的那條大鯊魚,瞳孔幾乎看不見,隻有一個黑點。我們麵對麵談了很久,但我仍然感覺這雙眼睛是屬於魔鬼的。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看,仿佛能夠看穿我的思想,但他並沒有做出什麽侵略性的動作,一直都安靜地坐著,把玩著手裏的一隻塑料水杯。

他即將被執行死刑,所以我也不用說什麽安慰的話,但我知道第一次和這種謀殺案案犯交談時,一定要贏得他的信任,這樣他才會對我敞開心懷,所以,我和他談話時顯得很輕鬆,並且表示能夠理解他。他承認自己殺了人,但說這是不得已的,因為他要維持自己的生命,他深信有人在他的肥皂盒裏下毒,使他奄奄一息,隻有殺人喝血才能活下來。”

“我對他說從沒聽說過有人在肥皂盒裏下毒的。他開始教育我了,他說,人人都有肥皂盒,如果拿起肥皂時發現肥皂底部是幹的,那就沒事;如果底部有黏著物,那就意味著有人給你下毒了。我問他中了什麽劇毒,他就說了前麵提到的血液變成粉末的那番話。看到這裏,有人可能會認為他的說法簡直是太荒唐了,但我要和他交談話,不能做出這樣的反應,甚至不能流露出一絲吃驚的模樣,隻有這樣他才會對我暢所欲言。”。

“他的確是滿嘴胡言,甚至說自己是猶太人,雖然我知道他說的是謊言,但並不點破,也沒有露出吃驚或不相信的神情,我平靜地讓他繼續往下說。然後,他說自己額頭上有一顆‘大衛之星’,因此注定一生都要受到納*粹的迫害與荼毒,說著他還讓我看他的前額。我大可以對他說:‘別胡扯了。’;也可以對他說:‘哎呀,這漂亮啊,我要是也有一個就好了。’但這樣說無助於得到我想要的信息。當然,他的額頭上並沒有什麽‘大衛之星’。”。

“我覺得也許他是在給我下套,或者是在考驗我能否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另一個可能是他在和我開玩笑,或許在他胳膊上或胸前真有一個什麽記號,但他卻說長在自己的前額上。目的隻是為了知道我是否真的了解他。在此情形下,我也隻能撒謊,說自己沒戴眼鏡。這個地方又很昏暗,實在看不清他的額頭,但我沒有否認他額頭上長著‘大衛之星’的說法。他又對我說,納粹分子已經和飛碟聯係上了,他們經常在地球上空飛行,並用心靈感應來對他發號施令,讓他殺人喝血。最後他對我說:‘你知道,莫寧先生。你應該很清楚,我殺人其實都是為了自衛。”

“刺!”肖恩從鼻孔中笑了一聲,然後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雪茄,再喝了口咖啡,他覺得這個案子,或者說這個故事有趣極了,最起碼伏爾泰是個“幽默”的小子。他繼續看下去。

此前很多訪談者都問過伏爾泰是如何選擇被害人的。但都被他巧妙地避開了,而莫寧則成功取得了他的信任,從他嘴裏套出了這個信息,或許是莫寧這次訪談伏爾泰最重要的成果。他非常爽快地告訴莫寧,在殺人之前。他會聽到一股神秘的聲音,這些聲音告訴他必須立刻去殺人,接受“命令”之後,他就到街上去尋找下手的對象。如果這一家緊鎖著門,他就會走開,如果這一家很容易進入,他就進到屋裏殺了他們。莫寧當時也很好奇地問他為什麽不破門而入時,他的原話,回答道:“噢!如果上了鎖,就意味著我是不受歡迎的。”;肖恩想,在伏爾泰的心目中,生死之間竟然隻隔著一道門鎖!

最後莫寧問他為什麽一直拿著塑料杯,他說這就是監獄給他下毒的證據,說完後他側身讓我看了看杯子裏麵的黃色碎屑,後來我認出那隻是一些通心粉和奶酪的殘渣。他希望我把這些東西帶到聯邦調查局的實驗室去化驗,這份禮物讓莫寧無法拒絕。

這次訪談莫寧可以說收獲頗豐,對行為科學調查組的研究工作也非常有幫助,讓他們對那些無邏輯的凶手有了更加深入的認識,他們和那些有預謀、有準備的凶手有很大不同。伏爾泰不僅是無邏輯凶手中的典型,在莫寧的執法生涯中,他比任何人都更有意義。這也是訪談過後,莫寧的原話。

伏爾泰在聖昆廷監獄期間,經常受到其他犯人的嘲弄和辱罵,犯人們威脅說如果伏爾泰靠近他們,就立刻宰了他,並經常讓他早點自殺了事。當時對他進行檢查的監獄醫生都不勝其煩,巴不得早點執行他的死刑,好讓監獄裏安靜一點,但這個醫生最後建議監獄方麵說,不如把他轉到加州維卡維裏的監獄,因為加州醫療中心在那所監獄裏安裝了治療精神病患者的設備。

莫寧非常讚同這個建議,並和他一道催促聯邦調查局照此行事。後來,伏爾泰又給莫寧和康納寫了幾封信,讓他們兩個一定要帶他去華盛頓求援,因為他認為聯邦調查局需要知道飛碟與空難、防空武器的聯係,他認為這些防空武器是伊浪(非錯字!你們懂得)人用來對付米國的武器。在信上,他還寫道:“聯邦調查局可以用雷達偵測出飛碟的活動,隻要按我的方法做,追隨天空的星星的軌跡,就能知道很多核反應的秘密。”。

這封信是他寫給莫寧的最後一封,從此莫寧再也沒有收到他的消息。一九八零年聖誕節之後沒多久,他被人發現死於維卡維裏監獄內,之前他曾偷偷留下很多鎮靜劑藥丸,然後一次全部吞服了下去。有人認為他是自殺,也有人認為這是個意外,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的耳邊一直都能聽到要他殺人的聲音、他悲慘而痛苦的一生都隨著他的死亡而消逝了。

看到這裏之後肖恩有些奇怪,因為自己馬上就要看完了這個案子,但是這是什麽意思呢?不過肖恩一向沉得住氣,繼續將最後一點看完。卻是後麵還有莫寧教授的一段訪談錄。

莫寧這樣寫到:“我訪談的殺人犯中,有一個人名叫齊亞蒂的人,他長得非常魁梧,身高一米八八,體重將近二百四十斤,雖然看起來愣頭愣腦。但他的智商非常高。少年的時候他就把自己的爺爺奶奶殺了,因此被關進少年感化院住了四年,出來之後又殺了另外七個人。包括他的親生母親。”

“此前我曾經到加州的維卡維裏監獄和他交談過兩次,第一次是我和康納兩個人去的,第二次又加上了我在匡提克的同事邁克爾貝。通過兩次會談。我們試圖挖掘出他的過去,包括他為什麽殺人,以及在犯案時會產生什麽想法等。他的思想非常複雜,殺人手法殘忍至極,經常把被害者斬首、分屍。或許是因為他從來沒見過像我們這樣對他感興趣的人,所以我們的交談非常順利,第三次的時候,我覺得沒有什麽危險。就一個人去了。”;

“這次我和他會麵的房間非常狹小,而且就位於執行死刑的房間隔壁,而這個房間就是死刑犯交代遺囑的地方。我和他交談的時候還沒到他執行死刑的時間,所以他不必立刻到隔壁去。這次麵談費時四個多小時,我和他麵對麵坐在房間裏麵,沒有其他人在場,我和獄警事先約定。等我結束的時候會按警鈴叫他。”;

“但是等我結束訪談的預定時間結束按響警鈴時,獄警沒有出現,我便繼續和他攀談起來。大部分連環殺手的性格都非常孤僻,但他們同樣不願意無所事事,也希望有個人陪他聊天。而我的訪談工作可以說是投其所好,平常他們都沒有機會向別人傾吐心中的話,因此隻要我方法得當,一般他們都會和我相談甚歡。”。

“幸好我事先有所準備,所以即便超過預定時間,我仍然可以憑借經驗和他們交談。又談了一會,我再次按了警鈴,但獄警還是沒來,如此反複,到我第三次按警鈴時,已經超過預定時間十五分鍾了,但那扇門還是沒人開。”

“我極力保持鎮靜,但內心的焦急已經不可避免地反映到眼神中,而齊亞蒂又是個非常敏感的人,當然大部分殺手都是如此,因而我更加緊張起來。”

“‘放鬆點!現在是他們換班的時間,他們大概在安全區內交接槍支吧。’;他笑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如同一堵牆立在我麵前說道:‘大概十五分鍾或二十分鍾後他們就會帶你走的。’”;

“我極力保持的冷靜心情被他這一番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而齊亞蒂似乎能夠感覺到我的緊張和不安。”;

“如果我現在想越獄的話,你的麻煩就大了,對吧?我可以把你的頭擰下來,放在桌子上歡迎等會過來的獄警!”;

“我愣住了,心裏尋思著如果他真張著那雙大鉗子一樣的臂膀向我撲來,我能怎麽辦呢?他身強力壯,肯定能把我釘在牆上,扭斷我的脖子,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的話很有道理,如果他願意,隨時可以讓我命喪當場,於是我告訴他,如果他膽敢那麽做的話,一定會罪加一等。”

“還能怎樣?不讓我看電視嗎?”他笑著說。

“我知道他一直不願意待在單獨的牢房裏,同時我和他都知道單獨囚禁的罪犯最終下場都很慘,經常會精神錯亂;這時候他聳了聳肩,對我說他已經是監獄裏的“老手”了,單獨囚禁雖然痛苦,但他可以承受,而且他相信這種痛苦不久就會結束,他很快就能像普通犯人一樣待在多人牢房了。”

“我的血脈賁張,心跳加速,同時還得費力地思考要說些什麽話來緩和一下氣氛,但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他是不是在開玩笑呢?要知道他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最殘暴的殺人魔頭之一,而且幾乎從未失手過啊!我怎麽這麽笨,竟然一個人來見他呢!突然間,我意識到自己已經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我開始對這個劫持者產生信賴感了,我開始相信他所說的話了。我在調查局的時候自己就是教這個的,現在竟然讓自己碰上了,這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啊!如果我和齊亞蒂在一起的時間更長一些,我恐怕會和他組成同一陣線,幫助他實現他的目的了!”

“過了一會兒,我終於使自己的情緒稍微冷靜了一下,對他說道:“齊亞蒂,你不會真以為我來見你的時候毫無防備吧?”

“別唬我,雷斯勒先生!監獄裏不準外人攜帶武器進入的!”

“這是事實,訪客到監獄是不準攜帶任何武器的,目的是為了減少犯人持武器挾持警衛越獄的機會。但我對他說自己是聯邦探員,我可不是一般的警察,我有攜帶武器的特權。‘那你帶著什麽武器?老兄!’;‘我才不會告訴你!’; ‘得了吧!難道你的筆有毒嗎?’齊亞蒂這樣回答。”(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