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手

杜梨從江林濤辦公室出來,心裏也在琢磨著,她如此做這個,有發泄不滿的意思,但是也確實沒有怎麽把江林濤放在眼裏的意思。她得到的消息和鍾晉琴差不多,這個人選幾方爭執不下,所以便宜了江林濤,江林濤就是走了狗屎運。不過就是一才畢業的小青年,她在招商科算是元老,心裏上占有極大的優勢。

不過,她好歹也在招商科呆了一年多的時間,在單位上也受了不少打磨,江林濤的話還是讓她很有些緊張。

當初她成當著眾人的麵頂撞過鍾晉琴,讓鍾晉琴顏麵大失,雖然鍾晉琴後來顯得很大度,那不過是一種姿態。身為女人,她也清楚,女人是很記仇的,想要和鍾晉琴改善關係,那是比登天還難。這不,鍾晉琴逮住機會,就給她來了這麽一手,理由冠冕堂皇,讓她有苦難言,也隻有憋在心裏,不敢發作。

眼見這個小領導人雖然年輕,平常看著和顏悅『色』,可一旦嚴肅起來,那穩成的樣子中帶著不怒自威,深邃的眼神似乎能看到人心裏一般,讓人心裏有些發『毛』。

杜梨一想到發『毛』,心裏微有些不服氣,但是認真一想,當時真是有那種感覺。

小小年紀能有如此犀利的目光,杜梨這才算有點了解她這個小領導,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這讓她多少有些畏懼之心,態度也端正了不少。江林濤見她態度還算端正了不少,也時不時地就招商工作提點她幾句,讓杜梨對某些一直困『惑』的東西茅塞頓開。

杜梨在招商科呆了一年多,辦公室文化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了一些。現在也還是有意提點於她,有點拉她靠攏的意思。她也得給自己找個組織。

這心態一變,杜梨的立場也就變了,時不時的也在江林濤麵前講講科裏的事情。

招商工作不是坐在辦公室就能招出來的,這平常都要在外麵跑,所以上班挺自由的,至於是在外麵跑招商,還是在忙自己的私事,也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了。反正科裏也沒有誰拉到一筆投資,法不責眾,誰都沒有太大的壓力。

對於鍾晉琴如何駕馭手下的一幫人也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識,招商科出差的機會不少,外麵吃吃喝喝的機會更不少,出差費基本上都能省下來落進自己的腰包,鍾晉琴就利用這些小恩小惠籠絡著手下一般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杜梨成天拘在辦公室不但沒機會掙點差費,出成績更是無望,也難怪杜梨情緒有點大。

鍾晉琴這是團結大多數,對付極少數,這固然是還是一個領導,帶領一班人,很長時間沒有丁點成績,領導的領導藝術再高超,再會籠絡人,上級也會有看法,下級也會下屬們心裏也會腹誹,其威信自然也就不高。

鍾晉琴帶著一幫人去了滬江,據說是去聯係一個大項目。管委會的領導們僅僅是在市委組織部的人送她的時候禮節『性』的接見了一下他,就對他不聞不問了。

江林濤也樂得自在,在給省裏的幾家企業發出信函之後,江林濤把重心又放在了金豐在境外的一些關係上。

金豐地處內陸,出國得人極少,多數是被在解放前被裹挾到寶島的軍人,這些人也有人回來探親的,不過多數都是拿點退休金的老人,回鄉探親也就是給點台幣或者金銀首飾之類的,真混出個名堂的不多,唯一一個混出了點名堂的,給他在大陸的孫子投資辦了一家廠,不過其投資額也不多,隻有區區三百萬台幣。合人民幣也就幾十萬。

而有些名氣的估計市縣負責招商的人員早已經梳理過,他隻有在一些沒什麽名氣的人中找找,看看有沒有機會。

江林濤發現一個名叫劉紀元的人,由於其祖籍天生縣明溪鎮,明溪是他剛工作的地方,江林濤留意了一下,劉紀元曾留學美國,做過黨國的省財政廳下麵的處長,**從大陸潰敗時逃到了寶島,然後輾轉去了美國,在美國開公司,做生意。

由於劉紀元官位不高,僅僅是因為有過留洋經曆才記載進地方誌上的,裏麵隻有寥寥幾十字,至於劉紀元還有什麽親屬在金豐沒有,現在劉紀元以及後代在美國何處,最後做生意發達與否,地方誌裏並沒有表述,而整理這份資料的是八十年代初天生縣地誌辦的老主任,老主任在幾年前已經作古,他從何處得到劉紀元是富翁的消息地誌辦的人也是一無所知。江林濤通過金豐市僑聯也沒有查到劉紀元的消息。

江林濤『揉』了『揉』頭,對金豐這樣的內陸地區,要拉一家外資進來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江林濤一想,要真是容易,也輪不到他到招商科來了。

江林濤沉思著,天生縣的老主任既然知道劉紀元在四九年之後的情況,那劉紀元應該和國內的親屬聯係過,想辦法從這方麵著手,看看能不能『摸』到一點線索。

劉紀元祖籍是明溪的,李勝利是派出所所長,查戶口是李勝利的長項,讓他幫著留心留心這方麵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有些收獲。

這樣的事情反正都是大海撈針,撈著了是意外,撈不著也正常,反正他眼下主要的工作是想辦法拉點省裏的企業在金豐建生產基地,先打開工作局麵再說……

江林濤下班後又悄悄地溜到了姚雪的住處,自然免不得又是一番親熱,看著姚雪在他的滋潤下,越來越光彩照人,整個人容光煥發,渾身上下都洋溢著幸福的感覺,幸虧姚雪已經習慣了掩飾,不然恐怕會被有心人看出來。

**初歇,姚雪從高『潮』的餘韻中緩過來,抱著他的脖子說道:“你要找的庫房我已經找好了。我看了一處,你好久去看看合適不……你找庫房幹什麽?難道又準備賣梳子嗎?”

江林濤搖搖頭:“梳子是肯定賣不出去了。我準備賣肥皂。庫房能裝個兩三千箱肥皂吧?”

“肥皂?肥皂是大眾消費品。利潤很低啊。”

姚雪在商業局,這方麵還是比較了解的。

“即使是不賺錢的東西,主要把握住了商機都有能賺大錢的時候。爭取能賺個三四萬塊錢。”

江林濤記得很清楚,九二年的暑假快,他媽得知肥皂要大漲價,他被母親『逼』著去金豐市肥皂廠設在南門口的批發部買來哦六七箱肥皂,那大熱天的弄回去之後,他吃了好幾隻冰糕,弄得他肚子壞了好幾天。

後來在短短的十幾天裏,金豐市肥皂廠的肥皂從三十元猛漲到五十五元,害得他媽直跺腳為啥不多買點,一轉手幾個月的水電費也就有了。

這時候肥皂漲價的風聲還沒有傳出來,等到漲價的時候,肯定就會緊張得很,江林濤手頭還有江老黑給他留的幾萬撫恤金,要是能弄個一兩千箱肥皂,個把月就能翻番。

由於本錢也很小,他也脫不開身去外地,那隻好想辦法做點這樣短平快的生意。想到年前那些弄到了股權交易票的,這個時候手裏的股票已經翻了好幾個跟鬥了,忍不住歎道:“這錢來得太慢了。”

“還慢?兩三千箱,那豈不是一下就可以賺四五萬啊,就這一筆生意就趕上我七八年的工資了,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怪不得那麽多人下海呢……”

姚雪遲疑了一下說道:“去其他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也有些擔心。要不,我就在市裏先開個門市先鍛煉一下?”

姚雪微微抬起頭殷殷地看著他,看樣子姚雪也是很喜歡和他在一起,不想這麽快就分開,姚雪願意留在金豐,江林濤自然是求之不得,不過他也知道姚雪心裏還是有陰影的,所以關切地看了她一眼:“真要在金豐做生意,一開了頭,就沒有辦法在短時間收手,一兩年內想去外地恐怕就難了。”

姚雪點點頭說道:“我沒事得,這麽多年都挺過來了,也不在乎多呆一兩年了。我和妹妹都沒做過生意,真怕做虧本了,你能把木梳廠盤活,做生意肯定不在話下。在金豐,有你在,我心裏也有底一些。”

江林濤笑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真要想心裏有底,其實有一個辦法,保管有效。”

“什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