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人選

沈正欣慰的捋著胡子,“識大體的姑娘。你放心,叔祖父定會秉公處置,給你個交待。”

沈輕涵起身朝沈正福身致謝,隨後又朝眾人福身告辭。

伍夫人帶著沈輕涵離開,沈正將二人送出來,邊走邊說道:“涵姐兒,過繼的事,是件大事,你也別急,人得慢慢挑,仔細斟酌斟酌,再做決定,明白嗎?”

沈輕涵再次朝沈正福身致謝。“好,謝謝叔祖父,涵兒明白。”

回去的路上,沈輕涵依然上伍夫人的車。

“謝謝舅母,若沒有舅母出麵,此事才能這般順利。”

伍夫人微微的舒口氣,說道:“涵兒客氣了,此事能如此順利,不是舅母的功勞,是咱們運氣好,賭對了。

沈家是有根基的世家,沈族長一身正氣,幾位長輩也是明白人,是沈家人的福氣。

好了,這事算是了了。靖遠伯府的人,你總算可以避開了,你也能安安心心的過日子了。

對了,往後,你打算住哪裏?還住明園嗎?”

沈輕涵點點頭,“嗯,就住明園吧,這邊是三進的屋子,不大不小剛剛好,周邊的環境也好。”

伍夫人點點頭,“行,那就定這裏吧。明園離伯府也近,若有什麽事,我過來也便當。”

兩人說了一陣話,車行到叉路口時,沈輕涵道:“今兒謝謝舅母,涵兒在這兒下車,改日,涵兒再過府拜望舅母。”

忠勇伯不日將回到京城,又近年關,這些日子,伍夫人每日忙得團團轉。

是以,伍夫人也不客套,直言道:“行,你先回去,將打聽到的信兒整理一下,回頭咱娘兒倆再甄選過繼之人。”

沈輕涵滿口應下,拜別伍夫人,坐回自己的車,往明園去。

阮大辦事很利索,申時來明園時,帶來八個十二歲至二十歲不等的沈家子弟的詳細資料。

秦掌櫃,阮大,沈輕涵在書房裏細看一陣,又商討大半個時辰,最後從八人中選裏挑出四人來。

秦掌櫃沉思片刻後,說道,“小姐,都說站得高看得遠,走得近,才能識得清。咱們是不是要接觸接觸這些人,試試他們的品行?”

沈輕涵想了想,搖搖頭道:“不用了,這幾人的資料留下來,我再斟酌斟酌。今日叔祖父說他幫我薦幾個人,我明日去叔祖父家送送年禮,順道聽聽叔祖父怎麽說。”

說到這裏,沈輕涵下意識的解釋一句,“光明磊落的人,可置於陽光之下,不愧於天地。

咱們謹慎是對的,但除了謹慎之外,咱們要學會尊重。

他日,一旦過繼過來,他便是與我生活在一個屋簷之下的親人。我敬重他,也是敬重我自己。”

秦掌櫃欠身道:“小姐活得通透明白,在下慚愧了。”

沈輕涵笑著說道:“秦掌櫃不必自慚,你們一心為我好,是怕我識人不清,他日追悔莫及,這些我都明白。”

“小姐,你們談了許久的事,餓了吧?老奴讓廚房做了些酒釀丸子,你們將就吃點。”方嬤嬤敲門進來。

阮大站起身來,笑著說道:“謝謝嬤嬤,肚子正咕嚕叫呢,嬤嬤的宵夜就送過來了。”

沈輕涵也覺得餓了,端起酒釀丸子吃起來。

吃過宵夜後,阮大與秦掌櫃起身告辭。

沈輕涵重新拿起資料細看起來,直到人定時分,方嬤嬤進來催了,沈輕涵才去歇下。

第二日早飯時,沈輕涵讓人往沈正家裏送帖子,晌午過後,沈輕涵帶著方嬤嬤去沈正家送年禮。

沈正見到知禮懂事的沈輕涵,又是一陣唏噓感歎,連連自責,怨自己這些年對沈輕涵關心太少。

沈輕涵好一番寬慰,才將話題轉到正題上來。

沈正說道:“涵姐兒,你這一房要過繼的事已經傳出去,接下來,找上門的人定不會少。你年紀輕,千萬不要被幾句好話唬弄了,明白嗎?”

沈輕涵敏感的問道:“怎麽?有人來找叔祖父了?”

沈正點點頭,如實的說道:“嗯,從昨日下午到今日上午,已經來過好幾波人了。你昨日與伍夫人一道不,他們怕是以為你住在忠勇伯府,有人可能尋到忠勇伯府去了。”

沈輕涵苦笑一下,說道:“涵兒感謝大家不嫌棄,看得起阿爹這一房。”

沈正跟著笑道:“涵丫頭說得對,得感謝大家夥。選人的事,涵丫頭有什麽想法,說來叔祖父聽聽。”

沈輕涵直言道:“嗯,涵兒今日過來,也是想聽聽叔祖父的建議。涵兒經的事少,擔心看不準人。”

沈正抬手揮了揮,將下人摒退。

沈正往太師椅前移了移,身了傾向沈輕涵,鄭重其事的說道:“涵兒,你若是信得過叔祖父,叔祖父向你推薦個人。”

沈輕涵正色的點點頭,“涵兒信得過叔祖父,叔祖父您請說。”

沈正輕聲道:“族裏沈鴻立家的文諄,今年十七了,這孩子善聰明好學,人極忠厚。是個好人選?”

沈輕涵聽到沈文諄的名字,眉毛往上挑了挑,問道:“沈文諄嗎?”

沈文諄在昨晚選出的四人名單裏。

沈正看著沈輕涵問道:“怎麽?涵丫頭知道諄哥兒?”

沈輕涵也不隱瞞,點頭道:“聽人提過。不過,不大了解,叔祖父給涵兒說說文諄哥。”

沈正低頭喝口茶,微微歎口氣道:“說起來,都是鴻立拖累孩子。鴻立是諄哥兒的阿爹。”

沈正說一句後,朝沈輕涵解釋道。

沈輕涵點點頭,“嗯,涵兒明白,叔祖父請繼續。”

沈正接著說道:“鴻立這人,也是時運不濟。他二十歲那年中舉子,本想著,來年接著參加春闈,哪知他父親那年冬天去了。

鴻立因著他父親逝世,丁憂在家,未能參加春闈。

原本想著,三年除服後,再參加科考。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剛為他父親除了服,母親又撒手而去,再次錯過春闈。

耽擱的,不隻是科舉之路,還將親事耽誤了。

除了服,匆匆議親,成家後,得養家糊口,受家庭所累,他也就熄了科考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