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犧牲換來的希望

絕望之中,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邱躍華的視線之內。

左麵的刀光慢了一步,生路。

來不及多想,邱躍華本能地刀光的夾縫中躲了過去,順勢一刀砍在麵前的妖怪身體之上。

是張明飛,他出來了。

他明明可以躲在那裏,等著妖怪們殺死了,自然就會去找其他的地方,這裏就安全了。

“你可不能死。”

張明飛哈哈笑了一聲,奮力將刀從妖怪的身體之中拔了出來,抵擋更多妖怪的襲來。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邱躍華的眼眶裏溢滿了淚水。

鬼知道張明飛究竟經曆了多麽艱難的心理鬥爭,才從藏身之處出來,麵對妖怪們的偷襲。

有了戰友可以托付後背,戰鬥的凶險性降低不少。

妖怪們也不是吃素的,一聲吼叫,更多的妖怪從各處冒了出來。

足有六隻妖怪,圍攻他們兩個人。

就算是配合無間,就算是身經百戰,畢竟身體還是肉做的。

會疲憊,會手腳發軟,會精神不振,會在刀光劍影之中麵臨巨大的壓力。

他們不是神,邱躍華當然清楚,不會有人再冒出來了。

張明飛是他的兄弟,其他人,那個士兵,他不是,雙方就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能夠在危急時刻留下來,並且在最初的時候幫助他抵抗怪物,就已經顯示出他超人的理智和智慧。

外麵不知道還有多少妖怪,讓自己陷入包圍之中,除了身邊的張明飛,誰還能做到?

速度開始變慢,受傷的妖怪自動退處戰圈,沒有給邱躍華斬殺的機會。

戰鬥變得越來越艱難,每一次躲避,都是在死神的刀尖上跳舞。

邱躍華已經嗅到死神上那腐朽的,令人作嘔的氣息。

絕望如山一般壓了下來,躲避,再次躲避,還是躲避。

對妖怪們的出手變得越來越困難,身上逐漸出現一些刀劃傷的痕跡。

血液在發冷,手腳開始變得不靈活。

張明飛的一隻手被砍掉,他的臉上浮現出絕望的神色。

“我跑不了了,送你走吧。”

張明飛幾乎是吼出來的這句話,他的眼睛裏,泛著狠厲。

又一次躲過攻擊,邱躍華對於張明飛說出來的這句話滿是疑惑。

現在的情況,還有什麽辦法好想的麽?

沒等他做出反應,隻見張明飛什麽都不顧了,轉身,抓住了他後背的衣服。

以毫厘之差讓邱躍華躲過妖怪的襲擊,然後用力一拋。

邱躍華的身體像炮彈一樣被發射出去,而妖怪們還來不及反應。

在半空中,邱躍華清晰的看到,因為這一拋,張明飛的身體被分成了八份。

撞進一家房子裏,邱躍華晃了晃自己的頭,顧不得其他,立馬朝前奔逃。

張明飛死了,為他死的。

來不及悲傷,來不及淒涼,他就必須要麵對更多妖怪的襲擊。

現實就是如此,容不得他多做任何想法。

隻有一點,努力的存活下去,為張明飛,也為他自己,殺掉更多的妖怪。

就足夠了。

輾轉騰挪,邱躍華在小小的村子裏四處奔逃,他的後麵,妖怪們一邊破壞著周圍的建築,一邊不緊不慢的追殺。

直到這個時候,邱躍華才終於有機會注視外麵的情況。

大部隊的妖怪追殺者已經全部消失,遠處零零散散的還有一些,應該也有自己的追殺目標,顧不上他。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他的敵人就隻剩下外麵發那五隻妖怪了麽?

精神一振,邱躍華看到了最初見到的那名士兵,他也在盯著妖怪們的動向。

“幫幫忙,出去吸引一下妖怪們的注意力,我現在體力消耗的厲害,根本發揮不出戰鬥力。

外麵我看了,不會再有妖怪過來了,隻要做掉這幾個,我們就安全了。”

一邊說,邱躍華也不客氣地躲到了那名士兵躲著的地方,他相信,對方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不出所料,他很快就跑了出去,直接麵對妖怪的追殺,步伐氣勢要比邱躍華好太多,至少表麵上,他應付地遊刃有餘。

心下稍安,邱躍華身體在休息,腦子沒閑著。

在張明飛沒死之前,他想要的隻是活下去,現在不一樣了,他一定要弄死這幾隻妖怪,否則其心難安。

心中盤算著,邱躍華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各種酸痛疼痛的感覺從肌肉各處傳來。

機會稍縱即逝,邱躍華並沒有老老實實在原地待著,稍微恢複一點之後,就開始迅速轉移自己的位置。

半碎的牆壁旁邊,邱躍華向後壓了一點,妖怪過去的同時,身體如劍一般衝了出去,刀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寒光,閃電般刺入妖怪的脖子,帶出來大量的鮮血。

也許邱躍華自己都沒有發現,這短短幾十分鍾的戰鬥,比他過去所有的戰鬥都更加激烈,也讓他的戰鬥力有了質的提升。

一擊即中,沒有補刀,邱躍華毫不猶豫地退了回去,消失在妖怪們的視線之內,再次躲藏。

前方,由於邱躍華的突然出手,妖怪們猝不及防,有些發愣,那名士兵可沒有放過這樣的好機會,果斷回擊出手,幹掉了一隻追殺的妖怪。

死一隻,傷一隻,估計已經沒有戰鬥力,剩下還有四隻。

兩倍的差距,卻還在承受範圍之內,相信,解決掉所有應該不是很困難。

躲在陰影裏,邱躍華咬著牙,眼睛中含著淚水,他的身邊,張明飛的一部分軀體,還在往外滲著血水。

將一片土地浸紅,內髒暴露在空氣中,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

像是灼熱的火焰炙烤著邱躍華的神經,那一幕被拋飛的場景再次出現在腦海,隱約間,張明飛的臉上還帶著笑?

怎麽會笑,那是即將麵對死亡的未來,他怎麽會笑,一定是記錯了,他應該哭喪著臉,帶著絕望和惋惜,已經對人世間最後的留戀,他應該無比痛苦的麵對妖怪的刀鋒,麵對身上的痛苦,麵對被砍掉的手臂,他怎麽會笑?

邱躍華痛苦地將頭埋在土裏,淚水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