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7)

美娘一見,嚇得魂飛魄散。一點紅在江湖之上讓人談虎『色』變,靠的就是速度。自從出道以來,美娘還未見過能在自己麵前悄然出手而且使自己毫無查覺之人。美娘迅速地後退數步,長劍已經到了手中,隻見上官宏滿臉通紅地地著她,在他的旁邊一個滿頭白發的絕『色』女子冷冷地看著自己。

美娘吃驚地脫口而出:“白發魔女?”

白發魔女冷冷地道:“小兩口的生活真的賽過神仙了,大白天的也在這裏親親我我的,難道就不怕被人看到麽?”

上官宏一見,一張臉頓時變得蒼白如紙,連忙道:“公主誤會了。”

不等白發魔女開口,美娘手中的長劍已經劃出。白發魔女吃吃冷笑一聲,身子一動,迅速地朝後退去。美娘隻感覺自己眼前一花,白發魔女已經不見了蹤影。

上官宏沉聲冷冷地喝道:“一點紅,你給我住手。”

美娘一聽,連忙收劍退到上官宏身後。縱然她有萬般武藝,在虎頭幫之中她也不過是一個分舵主而已,隻要上官宏一開口,隨時都可以要了她的腦袋。隻聽得白發魔女哈哈一笑道:“上官宏,你的日子倒也過得不錯啊,有錢有勢還有美女陪伴。”白發魔女說話的時候臉『色』十分的難看,就好象憑空吞下一隻蒼蠅一般。

上官宏一聽,急道:“公主誤會我了。”兩句相同的話,卻無法清楚地表達他想表達的意思.

白發魔女吃吃一笑道:“對於你的事情,本姑娘沒有興趣,我隻想你能告訴我虎神那裏去了?”

上官宏沉聲道:“他沒有說去了那裏,隻是交代在下他們會離開江湖少則三年,多則五年。”上官宏知道,虎神被獨孤求敗斬下右手,必然是想辦法修煉金剛不壞之身去了。否則的話,以虎神的『性』格,如何能忍受得了離開江湖三五年的孤獨呢?

白發魔女吃吃冷笑一聲道:“如此最好,等王詩夢生了小孩,他們做了父母以後就不會有那麽重的殺氣了,這樣對江湖來說,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美娘吃驚地看著白發魔女道:“上官幫主,你這樣是為何?”在美娘的印象中,白發魔女和虎頭原本就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但是看如此的情形,上官宏似乎是怕了白發魔女幾分了。更重要的是麵對著白發魔女這樣的死對頭,上官幫主似乎並沒有打算動手。

白發魔女冷冷地道:“你不會明白的,如果你真的想明白的話,隻有一個辦法。”

美娘吃驚地問道:“什麽辦法?”

白發魔女冷冷地道:“如果你變成了死人,就什麽都明白了。”

白發魔女的話音未落,麵無表情的上官宏突然拔劍朝著美娘的脖子上削了過去。白發魔女猛地一驚,連聲喝道:“住手。”但是已經晚了,以上官宏的身手,白發魔鬼女還沒有開口他的劍已經到了美娘的脖子上了。

美娘的人頭幾乎和白發魔女的聲音同時噴了出去,落到地上的時候還滿臉的『迷』茫,到死的那一刻她也沒有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絕情穀一點紅,以快劍名動天下的女殺手,到死的時候都沒有明白過來何以會死在自己人的手上。也許她永遠都不會明白,有一種叫愛情的東西能讓人改變。能使人不顧一切地做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做的事情。比如殺人,又比如『自殺』。

白發魔女吃驚地問道:“你為何要殺了她?”

上官宏冷笑道:“難道不是公主想要她死麽?”

白發魔女長歎一聲道:“我最大的希望就是江湖之上沒有一個人會死。”

上官宏沉聲道:“江湖就是殺與被殺,如果你不殺別人就會被人殺。”

白發魔女冷冷地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麽?”

上官宏柔聲道:“有。”

白發魔女急道:“什麽辦法?”

上官宏長歎一聲道:“隻有離開江湖,才能避開無休止的殺戳。”上官宏說锝不錯,要想不殺人與被殺,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開江湖。大凡到了一定程度的高人都會歸隱,為的也就是離開這個殺與被殺的江湖。也隻有這種唯一也是最好的辦法了。

白發魔女吃吃冷笑道:“你能做得到麽?”

上官宏沉聲道:“隻要公主做得到,在下自然便能做到了。”

白發魔女長歎一聲道:“兩年的時間,獨孤求敗可以等,虎神可以等,你為什麽不能等呢?”若是真正的愛一個人,縱然是等一輩子又何妨呢?

上官宏哈哈一笑道:“不要說是兩年,就是二十年在下也能等。”隻要有一線希望,而且是與愛有關係的事情,總能使人心甘情願地等,幾年,幾十年,甚至一輩子。

白發魔女慘笑一聲道:“不用你等二十年,兩年之後如果我不死的話,我們就遠離江湖,到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過那種我們喜歡的生活。”

她累了,真的累了。在還沒有弄清楚愛情的真正含義的時候。她甚至累得不想呼吸,若是愛一個人要花如此代價的話,愛情還有她原本的含義麽?哭幹了的淚水,滿頭的青絲變白發,這一切為的又是什麽?愛情是毫無選擇的嗎?不,有的,沒有唯一的愛情,隻有唯一的敵人。如果唯一的敵人變成了一種無可奈何的愛情的話,也就不是愛情了。

上官宏柔聲道:“我答應你,明日我就交出虎頭幫主的位置,陪你一起等,如果兩年之後你死了,我也不會苟活的。”上官宏暗暗道:“如果你死在獨孤求敗的手上,我一定殺了獨孤求敗,然後我『自殺』。以後不管你到什麽地方,哪怕是黃泉路上,我也會一直陪著你。”

白發魔女一聽,兩眼中淚水不斷地順著臉上流了下來滴到胸前。上官宏走過去,用手輕輕地抹去白發魔女臉上的淚水,柔聲道:“請公主不要難過,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話,我們隻有接受了。”

白發魔女沉聲哽咽道:“可以抱我嗎?”也許,白發魔女真的孤獨怕了。而且這個時候,也應該需要有一個肩膀讓她在傷心難過的時候靠一靠了。

上官宏為人豪爽,而且心地善良。盡管在嗜殺成『性』的江湖四怪熏陶之下,他仍然保存著做人的那顆真誠的心。他比獨孤求敗多了些豁達,比虎神多了些善良。真切的說來,普天之下,就他與開心白發魔女最為相配合了。隻是不知道江湖的風雨到底會讓有情人忍受多麽痛苦的折磨,世間似乎沒有太過完美的愛情,哪怕是故事也總有些無可奈何的殘缺。

上官宏身子一動,臉紅得如同熟透了的桃子一般。二十多歲了,雖然在虎頭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是女人上官宏卻從來都沒有過。說他成熟,因為他可以臉不變『色』地號令虎頭幫中上萬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說他單純是因為他對兒女之事懂得太少,似乎和兒童一般無疑。

白發魔女慢慢地閉上眼睛,隻感覺一雙溫暖的大手摟住自己的腰,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溫暖在上官宏不斷加速度的心跳聲中變成一股暖流傳遍了白發魔女的全身。

“我也是人,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我也需要愛,需要有人抱我。”白發魔女在心裏說道。從現代到古代的年齡加起來,她已經是近四十歲的人了,第一次感覺到了男人的溫暖,也是第一次感覺到了愛的感覺。什麽江湖,什麽決鬥,都見鬼去吧。隻要能在上官宏的懷抱中享受這樣的幸福,哪怕是讓她立刻死去她也願意。

白發魔女仰頭看了上官宏一眼,隻見他原本通紅的臉上頓時變得蒼白,一雙眼睛驚恐地看著自己。

白發魔女吃驚地道:“發生什麽事了?”

上官宏驚恐地指了指白發魔女的的頭發,驚恐地道:“頭發,你的頭發?”

白發魔女伸手一『摸』,發現自己的頭發仍然還在。一低頭,白發魔女放聲狂笑了起來。隻見自己胸前原本雪白的長發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變得烏黑光亮。

這就是愛?

白發魔女大哭著緊緊地抱著上官宏的脖子,哽咽著道:“我要跟你回虎頭幫,從今天開始,我不許你離開我半步。”

上官宏大喜,顫聲道:“好,好,好,我們這就回家。”

兩人出了賭坊,坐上馬車朝著虎頭幫的方向奔去。

馬車上,上官宏柔聲道:“魔女,要不然我們找個地方歸隱吧,否則兩年之後的決戰不管誰輸誰贏新仇舊恨仍然會繼續下去,永遠也沒有結束的時候。”

白發魔女佯怒道:“我不是魔女,你沒有看到麽,我的白發沒有了。”

上官宏麵『色』一紅,沉聲道:“開心。”

開心公主眼睛一閉,靠在上官宏的肩膀上,第終於她感覺到了幸福,感覺到了孤獨以外的另外一種讓人迫不及待想活下去的力量。也許,這就是愛情吧,開心公主想。

開心公主柔聲道:“不管怎麽樣,該麵對的我們還是一樣要麵對。不管兩年之後會怎麽樣,至少我們有兩年的時間是幸福的,你不認為這樣就足夠了麽?”

上供宏點頭道:“是啊,隻要能真正地愛上一次,又何必在乎時間的長短呢?人的一生能有幾次真正的刻骨銘心呢?一次吧,我想一次就足夠了。”

開心癡癡地看著上官宏,柔聲問道:“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上官宏伸手『摸』著開心的臉,認真地道:“因為從你的身上,我學習到了一樣東西,那樣就是愛。”

開心慘笑一聲,靠在上官宏的肩膀上,笑道:“那你告訴我,愛是什麽?”

“愛是付出,不是索取更不是占有,”上官宏說得很漫,似乎,每一句話都經過了考慮才說出來的,“而這一切,我都是從你身上學來的。”也許,愛在很多少時候真的需要學才會懂。愛一個人,就應該愛他的缺點。因為你愛的是他的人。付出的太多,從未得到回報,仍然不會後悔。因為,至少,也算愛過了。

是的上官宏從開心身上學到了一種大愛,可以包容對方的一切。包括對自己的仇恨,縱然對方的寶劍刺向自己心髒的時候,那一份愛卻絲毫沒有改變過。

開心緊緊地握著上官宏的手,淚水悄無聲息地劃過臉頰,滴到上官宏的手背上。無聲而溫暖的吻落到開心的臉上,吻去了她準備下滑的淚水。一種溫暖而且幸福到讓人窒息的感覺湧遍了開心的全身,她想哭,想放聲的大哭。就在上官宏的懷抱中痛快地把自己壓抑了多年的淚水一次就流幹。

兩個月之後,江湖上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首先是三國被盜的帥印完好無損地物歸原主,接著是虎頭幫內部開始了大調整,關閉了數十家賭坊和『妓』院,開始經營布匹和糧食。江湖之上,在也看不到虎頭幫的人橫行霸道的樣子。似乎,百姓的日子很快就能回到晝不關門夜不閉戶的生活了。

虎神,白發魔女和獨孤求敗三個江湖上的頂尖高手似乎在一夜之間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那裏,很多人都認為虎神和王詩夢一定是厭倦了江湖上打打殺殺的生活,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過那種神仙都羨慕的夫妻生活。

獨孤求敗和白發魔女兩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們的消失隻有兩種可能,要麽兩人已經同歸於盡,要麽獨孤求敗死於白發魔女的劍下。白發魔女已經看破紅塵,隻身隱歸深山了。很多人都知道,原本白發魔女就是從深山中出來的,一切事情都做完成以後,她自然被神仙召喚回去了。

周敬王曾經派人四處打聽開心公主的下落,可是一直以來都沒有她的消息。似乎,開心公主根本就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上一樣。

江湖之上又恢複了平靜,不管人們有著怎麽樣的猜測,該發生的事情始終會發生。也許,在兩年之後江湖上又會發生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血雨腥風呢?

也許,他們之間的仇恨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慢慢的消退,最後淡忘了呢?

這個世界是也許太多了,多到似乎每發生一件事情都能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有人說,真正的天下第一是沒有的。如果一個人隻會殺人的話,縱然他殺光了與他作對的所有高手,成為一個無敵的神又能如何?真正的天下第一是不用殺人的。

也有人說,真正的劍法是用來殺人的。不殺人,你如何成為天下第一?

除了平常老百姓在享受著這暫時的安寧,幾乎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在等待,等待著平靜過後更猛烈的風雨。每一個江湖人士都知道,隻要江湖存在一天,殺戳就一天不會停止。真正的江湖就是殺與被殺。

兩年的時間,似乎太長。又似乎太短。獨孤求敗和虎神的消失是為了更好地出現,那麽開心公主呢?

一旦虎神練成了真正的金剛不壞之身,天下有誰能還能殺得了他呢?虎頭幫逐漸步入正軌,而且勢力也一天天強大起來。幾乎所有的幫眾都希望這樣的平靜一直繼續下去。他們甚至希望,虎神永遠都不要出現。沒有人喜歡殺人,如果不用殺人就能過平靜的生活不是更好麽?

虎頭幫很少有人見過上官幫主,因為從上官宏接管虎頭幫開始,他就撤消了所有的仆人和總管。他隻是在有事情的時候出其不意的出現一下,等事情有解決轉眼便消失了。

虎頭幫總部分成了最神秘的地方,哪怕是每月一次的幫會就連分舵主都休想踏進虎頭幫總部半步。似乎,虎頭幫的總部成了一個真正的世外桃源。因為那裏,隻有上官宏一個人可以去。

沒有人知道上官幫主的武功到底有多高,隻是有人見過他殺人。麵對著四十七個強盜,上官幫主隻是冷笑著身子一動,沒有人看到他拔劍,隻等他冷笑著離開的時候,四十七個強盜的喉嚨似乎在一瞬間盡數斷裂,熱血狂噴。但是上幫主不輕易的殺人,死在他劍下的幾乎都是江湖上應該死一千次的敗類。上官幫主是個好人!黑白兩道的人都這麽說。正是因為有了上官宏這樣的無敵高手存在,才使得江湖有了百年不遇的平靜。

江湖的平靜是所有人都希望的,但是希望的人越多,似乎它就越不會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