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衙牢房外。

齊王妃葉儀,身後跟著一個白衣女子,此女子臉上戴著薄薄的麵紗,顯得氣質朦朧。葉儀一邊走,一邊恭敬地對後邊的女子做出請的動作。不敢有半絲失禮。

“打開牢門。”葉儀冷冷地說道。

鎖鏈發出稀裏嘩啦的聲音後,被守衛打開了。在這裏有個規矩,看守人員隻允許服從命令,不能開口多言。因為能關進這裏麵的,都是重要人物。而上位者,和犯人之間的談話,都是機密,哪怕是一句廢話,他們都要裝聽不見,並一致的緘默。

“顧老,你要見的人,我請來了。”葉儀說道。

顧振東抬起頭來,看到麵前站著一個女子,身姿俏麗,恍若天仙。他嘿嘿一笑,道:“沒想到,白仙島的鬱遊璃仙子,竟然如此年輕漂亮,超凡脫俗。想當初,你好像比我都先踏足江湖,莫不是你得了仙家靈藥,青春永駐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通背神猴,被關押久了,竟然變得如此聒噪。實在出乎我的意料。”鬱遊璃淡淡地說了一句。

“這還不是拜你們所賜,這牢房的空氣內,不就點了你們白仙島的熏香,讓人神誌亢奮和恍惚的嗎?”顧振東說道。

“廢話少敘,你讓我親自來,我來了,現在可以談談那件事情了吧!”鬱遊璃有些不耐煩了。

“我怎麽知道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如果我告訴了你們那個秘密,你們卻不肯幫我,又當如何?”顧振東說道。

“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鬱遊璃把身子朝一邊扭去,側身麵對他,壓重了語氣道:“現在你落在了我們手裏,這本身就是一場不公平的交易,我的出現,並不能代表你有更大的籌碼,這隻能說明你的機會隻有一次了。”

“好!我這把老骨頭就賭一把,你要問的,就是五十年前,我們登陸的那個小島吧?”顧振東見她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當時無量派的弟子海澄以尋找五靈訣羊皮圖的借口,召集了大量武林正派,追殺幽冥教的長老,追到了那個小島,其實隻是為了滿足他的個人目的而已,那個島上有仙人的遺跡,但是好地方自然就會有禁製,他拉了這麽多人給他當墊背的,最終禁製沒有破掉,死了多少人,沒人知道,我逃了出來,就就算我不逃的話,也會死在那上麵。”

“你是說,但凡留在島上的,都會因為禁製而死嗎?”鬱遊璃問道。

“不是,因為那個小島每年夏天都會從海水裏露出來,每年的冬天都會沉到海中。是一個會動的小島,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很多人在那片海域找不到那個小島,因為他們萬萬想不到那個小島會沉到海中。”顧振東說道。

“把他鬆開。”鬱遊璃對葉儀吩咐道。

葉儀喚來了守衛,鬆開了顧振東的鎖鏈。顧振東因為長時間的站立,雙腿早就已經疲憊不堪了。鬆開的一瞬間,他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知道為什麽我要鬆開你嗎?”鬱遊璃問道。

“知道,讓我畫地圖。”顧振東苦笑了一下。

“你倒是很聰明。

”鬱遊璃說完瞅了葉儀一眼。

葉儀心領神會,去拿紙筆去了,她根本不擔心顧振東會逃跑,因為在島主麵前,他根本就沒有逃跑的機會。

半盞茶的功夫後,顧振東把地圖交到了鬱遊璃手中。說道:“現在我能談我那件事嗎?”

鬱遊璃將地圖拿在手裏看了幾眼,收了起來。她緩緩說道:“你那未了的心願,是不是幫你治療紀小煙的嗓子?”

“對!鬱仙子果然聰慧過人,當年她的嗓子就是因為我的一時失誤,才啞的。我想彌補這個錯誤。”顧振東說著語氣也低落了起來。

“這個忙我可以幫你。我會找人給她配藥,但是這需要幾天的時間。你就在這牢房裏等著吧!不會給你再上鎖拷了。”鬱遊璃說完轉身就走。

“島主,你不在這的話,不怕他跑了嗎?”葉儀問道。

“嗬嗬,葉丫頭你也難得糊塗一回,他沒有得到我配的靈藥,他會跑嗎?”鬱遊璃說道。

兩個人離開了牢房後,葉儀一直緊跟著她,鬱遊璃看出了她有心事,問道:“你還有什麽事?”

“島主,你說的那個紀小煙是誰啊?”葉儀問道。

“就是那個蝴蝶穀的啞婆婆,這個通背神猴年輕的時候最癡愛的一個女子,不過愛這個東西,也害人不淺,就因為他受不了紀小煙喜歡鄧星辰,他就下毒想害鄧星辰,卻不料拿毒被他心愛的女人給誤服了,後來經過治療,命雖然保下來了,可嗓子卻啞了,這啞也不是真啞,說話的聲音猶如老太婆一樣,所以江湖上的人便稱呼她為啞婆婆了。現在你知道愛這種東西,是碰不得了吧?那你對齊王最好也不要真動感情,否則對你沒好處?”鬱遊璃說道。

“島主放心,弟子自有分寸。”葉儀的眸子有些恍惚。

“他的藥量,從今日起要加大。”鬱遊璃說道。

“加量的話,人受的了嗎?”葉儀有些驚愕。

“他不是人,他隻是藥器而已,這是夭夭仙子的命令。齊王這個藥器,本就活不久,他命在夭夭仙子手裏。不過,他不是一直想見仙子嗎?會在他死前,滿足他這個願望的。”鬱遊璃說完,冷冷地笑了一聲。

葉儀愣在了那裏,久久沒有動,一個宮女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跪下道:“啟稟王妃,齊王有要事,請王妃速速回去。”

“知道了。”葉儀應了一聲,朝長生殿走去。

此刻齊王正在大殿裏急的團團轉,見到葉儀回來,他急忙奔了過去,說道:“大事不好了……”

“殿下,你很快就要登基了,怎麽如此沉不住氣,什麽事讓你慌成這樣?”葉儀問道。

“唉!我這個皇帝恐怕是當不成了。侯彪敗了……”李勖歎了口氣。

“七萬大軍怎麽敗的?難道董環出兵了?”葉儀驚訝地問道。

“說起來,你恐怕不信,據探報傳回來的消息,侯彪打算在回京的途中,剿滅般若寺。誰知道他大張旗鼓的,把這個消息給傳了出去,那個般若寺的方丈帶著兩千多河西軍,在肅州壺盧山

跟候家父子先後打了兩仗,竟然把侯彪父子打敗了,如今他們父子已經死了。更可惡的是,現在西涼節度使帶著那河西軍朝京城來了,再過半日就到了。” 李勖越說越心慌。

葉儀的臉色黯淡了下來,虧她當初還看好侯彪,還單獨給他寫了一封迷信,竟然被一個小門派聯合兩千多人就給滅了。可是,這事也太不正常了,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般若寺的方丈竟然如此厲害,等等,她突然想了起來,於是她對齊王說道:“殿下莫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個般若寺的方丈你是知道的,難道你忘了嗎?當初在堯州留仙樓裏,給太子護駕的那個人。”

“哦!對了!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當初我命九儀門的風天華要除掉他,他竟然沒給把這事給辦成,給我留下了這麽大的一個禍害。我要好好的將他治罪!” 李勖恨恨道。

“殿下息怒,眼下正是用人之際,現在馬上就兵臨城下,你把風天華給殺了,誰來保護你呢?”葉儀勸慰道。

“愛妃,那你說現在我該怎麽辦呢?” 李勖一時沒了主意。

“光靠北衙這些禁軍和羽林軍恐怕還不夠,雖然人數上差不多,可是,你別忘了,他們能吞下七萬大軍,你這幾千人根本也不是他們的對手,眼下隻能搬救兵了。你馬上派人去跟董環聯係。”葉儀說道。

“董環?哦,不不不……愛妃你難道忘了嗎?董環他是太子的人,太子一直在拉攏他,雖然他按兵不動,一定是在考慮朝局的變化。如今我失去了侯彪這個助力,他更不可能保我的。” 李勖一邊說一邊搖頭。

“殿下,你錯了。董環這個人並不是太子的人,他之所以按兵不動,是因為他自己個兒想當皇帝!一個想當皇帝的人,怎麽可能去保別人呢!”葉儀說道。

“什麽?他想當皇帝?這是要造反麽!可是,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聯係他也沒用了,他不會保我的。” 李勖一臉的愁容。

“殿下,你告訴他,你是要跟他合作,隻要他肯保你,你就給他封王。你對他分析利弊,如果河西軍過來,那就一定會保太子,既然河西軍能滅侯彪的軍隊,自然也能滅董環的軍隊。他沒得選擇,太子召他,他按兵不動,本來就有罪,等太子登基了,下一個要收拾的就是董環了。隻有跟你合作,先除掉河西軍,再除掉太子,他就沒有後顧之憂了。”葉儀說道。

“如果他除掉河西軍,他肯定想自立為帝,下一個就是太子和我。” 李勖開始推測道。

“對,他能這樣想最好,就怕他不這樣想,隻要他想當皇帝,那就必須除掉河西軍,到時候,我們來一個擒賊先擒王,派高手取了董環的人頭,然後嫁禍給太子,他們群龍無首,因為你和董環是合作關係,自然要歸順於你,然後把矛頭指向太子。”葉儀說道。

李勖聽後兩眼發亮,讚歎道:“對呀!既能除掉河西軍,又能殺了董環解決後顧之憂,還能對付太子,這真是一石三鳥的妙計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