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段小卿突然道:“她動了!她動了!我看到她的手指動了一下。”

眾人被她的驚叫嚇了一跳,隻見她正用手指著冰塊裏的幻彩說道。

“這怎麽可能?一個沒了氣的人,被冰封了二十年,怎麽可能會動?”唐青認為她一定是看花眼了。

“我沒看錯!剛才,就是她的右手無名指動了一下。”段小卿十分確信地說道。

“我現在也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好像是有人在呼喚我,在叫著我的名字,那聲音很弱,很弱,很縹緲,一定是她,一定幻彩在呼喚我。”空心口中不停的嘀咕。

眾人此時都圍住了那塊冰,裏麵的幻彩緊閉著雙眼,就好像睡著了一樣,沒有任何 異樣。

“不管怎麽樣,這塊冰我一定要把它化掉。我要救幻彩出來。”空心的語氣有些激動。

“要不,我們就把這塊冰移到天涯海閣內,然後找點火,把它給化掉?”唐青開始出主意。隻有冰化掉,才能知道剛才幻彩是不是動了。

“哦?你以為這冰用尋常的火能化掉嗎?”謝花語微微眯著眼睛。

“不可以嗎?”

“那你,在這裏有沒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謝花語問道。

“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在進來之前就有了,是一種壓力,一種禁製壓力。”唐青說道。

謝花語對他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就是禁製壓力,那你覺得這禁製應該在什麽地方呢?”

“我知道了,禁製就在這個冰塊上,對嗎?大嫂?”段小卿猜測。

“弟妹所言沒錯,所以你要用常規的辦法,是沒辦法解開這個冰的。”謝花語說道。

“謝掌門,憑你深厚的內力也不可以嗎?”空心問道。

“你學過冰湛術,難道你不知道這塊冰,已經達到了極陰極寒的境地了嗎?”謝花語反問道。

“這個……”空心似乎在思索著什麽,終於他想到了辦法,“既然它是極陰之物,那麽再找一個極陽的法寶,來克它。應該可以解掉這塊冰。”

“極陽法寶?”唐青開始思忖,墨玉腰帶?不行,此物非實非虛,非陰非陽,超級小木棍?不行,此物隻是先天之物而已,並不是極陽法寶。

“用這個試試吧!”段小卿拿出了一個用布包裹的東西。

“棺材釘?”唐青眼前一亮,想起來這可是阮家的辟邪法寶,當初可是用道家的純陽之火淬煉過的。

“公子,這上邊有很濃鬱的火元素的靈氣,不如就試試。”唐小雲說道。

“拿過來我看看。”謝花語說道。

唐青稍微猶豫了一下,又交到了她的手裏。隻見她拿在手裏端詳了一下。

“這個我好像聽說過,此物名為,火鉚釘,你大可試試。”謝花語說道。

唐青把火鉚釘交給了空心,他顫顫巍巍地接過去後,咬了咬牙,用著內力,插在了冰塊上,可是,就在火鉚釘跟冰塊接觸的那一瞬間,“嘣”地一聲,反彈了回來,由於錯放不急和力度太大,空心差點摔倒

,而那塊冰則紋絲未動。

空心有些錯愕地望著眾人,他也明白,不是這塊冰多厲害,而是上麵的禁製厲害。

“小雲,你見多識廣,你說這個禁製怎麽破除?”唐青問道。

小雲開始在原地緩緩踱步,道:“禁製和陣法一樣,博大精深。有防禦禁製、封印禁止等等,每種禁製又都和所封印的東西有關。冰塊乃水凝結而成,不管是水靈之氣,還是普通的水,都是凝結成冰的。而人的血液有是人的精華,也是所凝之物。不如就然他把血滴到火鉚釘上麵,試試,也許能破除禁製。”

空心依照唐小雲說的,用火鉚釘劃破了自己的手掌,他緊緊攥住,那些血液順著火鉚釘滴了下來,這些疼痛對於他來說,算不得什麽,尤其是跟心痛比起來,那更算不得什麽了。

當他的鮮血滴在了冰塊上的時候,發出了“嗤嗤”的聲,緊接著,空心把火鉚釘往冰塊上一插,“喀喀……”冰塊裂了開來。“嘣”地一聲,四分五裂。

緊接著,一股強大的怨念彌漫在整座大殿裏,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之聲,眾人心中一凜,雖然他們都是武者,但是這積聚了二十年來的怨念,竟然如此強大。令他們十分難受,似乎也跟著那些鬼哭狼嚎的聲音,一起悲傷,一起孤獨,一起難受,一起怨恨。

很快,整座大殿恢複了平靜,唐青幾人都眼巴巴地盯著躺在地上的幻彩,果然,她的手指又動了一下,此時段小卿再也沒有驚叫了,而是聚精會神地盯著。

隻見幻彩的睫毛動了一下,她緩緩睜開眼。然後又緩緩坐了起來。

“她活了,活了!”段小卿驚喜地說道。

“唐公子,我覺得很奇怪,怎麽她的身上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唐小雲沒有明說出來,而是悄悄給唐青傳遞心念。

“幻彩,你醒了,太好了,我以為,我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最後一個字是哭著說出來的。“二十年了,我們分別二十年了,你一點也沒變……”

幻彩的眸子裏滾動著晶瑩的淚水,抿著唇笑著,用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空大哥,你老了……”

“是啊,幻彩還年輕,幻彩還是那麽的美麗。我帶你回家。”空心用手握住了她的手,但是卻沒有離開自己的臉。任由她感受自己的溫度。

她苦澀的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回不去,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已經死了二十年了……”幻彩實在是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空大哥,我好想你……”

在場的幾個人,都紛紛背過身去跟著哭了起來,不忍再看。

“你現在不是沒事了嗎?”空心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讓我再抱一下你好嗎?”

空心緊緊將她緊緊的擁入了懷中,她的身子是那麽的冷,被冰封了二十年,一個人在這裏暗無天日的十年自己,一定苦了她了。

“我生前,最舍不得人是你,可是,我卻無力陪你了……”

“你好傻!你當時本不該的……你留我一個人在這世上,你當真願意嗎

?”空心給她輕輕拭掉臉頰上的淚痕。

“對不起……”

“我寧願和你一起共赴黃泉,也不願意一個人看盡世間的滄海桑田。”空心說說道。

“空大哥,我之所以還留著一些意念,是想告訴你,你一定要好好地活著,幻彩今生遇到你,是最幸福的事情,我不能再陪你了,對不起……不要為我難過,你一定要好好的。”幻彩給他擦了擦眼淚,“但願來生,我還能遇到你……”

空心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緊緊地抓著她:“幻彩……幻彩……你不能走,你不能丟下我。”

幻彩的身體開始化作細沙,空中回蕩著,“答應我……一定要好好地活著……”

此刻,大殿裏陷入了一片寂靜,段小卿站著倒在唐青的懷裏,她覺得她恐怕無法抑製自己內心的悲痛了,她很同情幻彩,很同情這苦命的人兒,她害怕,她害怕失去自己最心愛的人。

沒有什麽比珍惜更重要了。

空心跪在地上,雙手捧著細沙,無聲地哭泣著,沒人聽到他哭泣的聲音,卻隻看到他的背影在不停地顫抖,沒有誰能體會他內心的痛苦。一個女子,為了他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在這寒冷地地方,一個人,就那麽一個人,靜靜地等候他,靜靜地思念他。

如果空心不來,不知道她要等上多少年。也許會永遠的等待。多大的念力,能讓一個人蘇醒?多大的力量,能讓一縷意念支撐這麽久?

這種沒有誓言,沒有浮華的愛,它竟然有如此的力量,可是,命運多舛,天意如刀,他們從此便陰陽永隔了。

“用這個裝下她吧!”謝花語給了空心一個瓷罐。

空心把手裏的細沙,放了進去,蓋上了蓋子。抱著它喃喃自語,“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活著,隻是,我再也不會去喜歡別人了。我要皈依佛門,你在世界的另一端,一定要快樂。”

“唐青,你要不要來我們天涯海閣坐一坐呢?”謝花語邀請他。

“好的。不過嫂子你稍等一下。”唐青走到空心身邊,問道:“你打算把她葬到哪裏?”

“南坡村一定是她多傷心地,我打算把她帶到般若寺,可以嗎?”空心說道。

“這個倒是可以,我們般若寺的地皮還是不少的,般若寺後山那裏我會給她選一塊地,你好生安葬了。”唐青說道。

於是在謝花語的帶領下,他們順著密道走到了地麵。這裏正好是一塊原型的的大理石地麵,正好在天涯海閣的正中心,從這裏往外看,還可能看到外邊幾架水車。

來到會客廳,已經有幾個天涯海閣的弟子端來了茶水。

“不知道曦兒現在是否在門派裏?”唐青問道。

謝花語臉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你認識她?”

“上次我們在大運河的時候相遇的。當時還有紫鵑等人。”唐青說道。

謝花語想了想,道:“那次是我派他們出去曆練的,順便去了一趟汴州分舵,去看望我的師妹,沈少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