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攻的威力很大,聲攻和聲攻之間的撞擊的威力更大,唐青等人都躲過了這一擊。但是那個年輕人因為穴道被點了,所以僅僅靠著自己的內力去抵抗,卻也不免承受了一半的威力。

月晗看到那個人吐血,臉色一變,他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殺機。但是他強壓著心中的怒火,他實在不想對唐青動手,他隻想把那個人接回去。雖然他跟那個人一點交情都沒有。另外,令他想不到的是,唐青居然會用虎嘯來破掉自己的第一記攻擊,而他身邊的那個女子,應該就是紫雲門的蘇挽歌了,她竟然靠著準仙器把自己的第二記攻擊給化解了。年輕一輩的人中,竟然有如此出類拔萃的人,實在是超過了自己的預料了。

半年前的時候,唐青的實力還隻是個後天境界,沒想到他進步的速度如此之快,縱然自己曾經認為自己算得上是高資質,高悟性的天之驕子了,沒想到年輕的一代當中出了這麽多新秀,讓他無不感慨。

他此時把目光投向了段小卿,心道:“小卿,你別怪叔叔,你要什麽,我都給你,隻是,這一次,叔叔不能順著你了。”

他把笛子放唇邊,開始吹奏了起來,而此時月亮似乎被烏雲給遮蓋住了,周圍的光線也似乎暗了許多,這些光線的變化,普通人可能不易察覺,但是對於這些武者來說,那是再明顯不過的了。

段小卿看到這一幕,大驚,心道:“不好!他這一招名叫‘無月明’,大家千萬不要使用內力抵抗,越用內力抵抗,越容易受傷。”

“無月明?”蘇挽歌似乎想起了什麽,“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這一招不是月晗的終極招數嗎?當年在煙雨穀死了那麽多人,一部分是段九霄殺的,另外一部分都是死於月晗的這一招下,由於此招的威力巨大,就連月亮都不忍心去看了,不忍心去看那些人死去。所以躲到了雲層後麵。”

“嗚嗚……”笛聲有慢變快。眾人不敢使用內力抵抗,卻感覺到了無比壓抑,一種讓人窒息的壓抑。

鴨嘴獸此時蠻橫地用自己的靈力去抵抗,空氣中似乎出現了幾道黑色的波浪線,從它的外皮上劃過,呲呲,兩聲被那幾條黑線給劃破了。痛德它倒在地上嘶嘶地叫著。它便知趣地放棄了抵抗。

此時周圍的樹木,都開始劇烈地抖動了起來,抖動的頻率和曲子的頻率是一樣的,時而緩慢,時而急促,在急促的時候,書上的葉子,霹靂啪啦的掉了下來。

有的樹木比較堅挺,在曲子的催動下,竟然折斷了。有的樹木比較柔軟,在這笛聲下瘋狂地舞動,仿佛群魔亂舞一般。

無月明曲下,遇強則強,你如果假裝示弱,也會被曲子撕扯地痛苦萬分,這首曲子,當初被一個稱作霓裳仙子的女子創作出來的,被記載在了一本冊子裏,段九霄將這個冊子送給了月晗。

本來這首曲子並不是殺人曲,而是一首檢查曲,檢查什麽?檢查一個人心境的曲子,檢查你是否內心真得清淨無為,無欲無求,如果一個人的欲望越大,那麽他就越容易死在這個曲子下,如果一個人無欲無求,那麽他就會沒事,如果一個人假裝清淨,也會被這個曲子折磨的崩潰的。

真曲之下,豈能存假心?

而無月明,當中的“無”字,乃:無無亦無。無無既無之意。湛然常寂,寂無所寂,欲豈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靜。

蘇挽歌緩緩抬起自己的手,唐青借著鉤蛇之眼,看到了她的動作,低聲道:“挽歌,不要!”

蘇挽歌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警告,而是繼續抬起手,而她的手,要去的地方,就是珠玉琵琶的琴弦上。

“嗡嗡嗡”極細的笛聲,似乎變成了一串串圓圈,朝蘇挽歌湧了過來,她的手顫抖了起來,似乎可以聽到裏麵骨骼的聲響。

蘇挽歌的表情痛苦了起來,最後她終於放棄了,她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而此時段小卿也已經不再是昔日活潑調皮的樣子了,而是盤膝而坐,雙目緊閉,眉宇之間極為放鬆,絲毫沒有被這笛聲幹擾。

唐青借著鉤蛇的眼睛,看到了方圓一裏之內的空氣中,漂浮著無數的黑線,這些黑線都是從月晗的笛子裏吹奏出來的,這些黑線特別像是一種信號,彌漫在空氣中,仿佛一張巨大的網,整個網都儼然成了一個電磁場,在這裏麵的有靈的生物,都失去了反抗。

唐青服氣了,他徹底的服氣了,能把聲攻發揮到這種極致的地步,這世上也沒有幾人了。也許段九霄可以。但是她的實力在傳聞中深不可測,自己還沒有見識過,但是月晗作為她的手下,都如此厲害,那麽她肯定也不會差到哪去。

就在此時,突然月晗的身形一閃,出現在了地麵上,他單手抓起那名年輕人,腳尖朝地麵一點,猶如弓箭一般離弦而出,飛走了。

唐青知道,他的速度很快,雖然不是瞬移,但是已經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了。就算沒有無月明曲的對場地的控製,唐青都沒有把握在月晗的速度下,攔住他。

等月晗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後,眾人的壓抑感也消失了,何小霜鬆了口氣說道:“他已經對我們手下留情了。”

此時蘇挽歌急忙跑到鴨嘴獸的身邊,幫它檢查傷勢,還好,它隻是受了皮外傷。

段小卿此時也站了起來,一言不發。她的內心很糾結。唐青能理解她的心情,他見到小卿的臉色不太好看,於是安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當初你在般若寺外遇險的時候,不是他來救你的嗎?他對你那麽疼愛,這次這麽做,和你沒有關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知道。這次他確實對我們手下留情了,可是我不知道他的動機是什麽?”段小卿說道。

“很明顯,他是認識那名年輕人的,就算不認識,他也知道那名年輕人的底細。”何小霜說道。

“而且對方的目標是唐青,月晗的目標不是唐青,他來這裏隻是把人接走的。”蘇挽歌說道。

“好了,這件事大家就不要猜了。答案遲早要浮出水麵的。現在天也微微亮了,我們離開這裏吧!繼續趕路。”唐青說道。

“去哪裏?”何小霜問道。

“先回堯州,帶上小雲和七蝶女去天山。”唐青說道。

羅浮山上。

一名灰衣道士正在一塊懸崖峭壁旁邊的石頭上盤膝而坐,他緩緩睜開眼睛,道:“六月二十四,是雲詔國那邊的火把節,當時熒惑衝日,

有人汲取了先天地脈的火氣,但是那個人也必有災禍,熒惑星,五行屬火,又為火星,傷在何處?八卦當中,離卦為火,為眼睛,定然傷在眼睛,木最怕火,而名字裏帶木的,應該就是唐青了,青字為青龍,震為東方青龍木,看來他這次又得到了火靈決,也吸取了地脈之氣,隻不過難逃病災,昨日熒惑守心,火星在黃道內移動,又滯留在了星宿當中的心宿內,這一般都代表皇帝駕崩,可是這就不對勁兒了。”羅沐風感覺很奇怪,很矛盾,因為他知道,“這新帝剛剛登基不久,代表他的是帝星,號稱鬥數之主。如今穩坐紫薇宮,很明亮,不可能會駕崩,這次難道是黎庶之災?”

他又以“熒惑”兩個字起了一個卦,熒字筆畫九,得乾卦,惑字筆畫十一,除以八餘數三,得離卦,兩卦結合為天火同人卦。火克金之象,而乾卦為西北,莫非西北就要有災難了麽?熒惑又主血光之災,糟了!前些日子自己剛從西北回來,莫非要要再去一趟麽?

此人正是羅沐風,前些日子他去了趟天山。當時他從天山派掌門歐陽雷那裏,借來了一張羅浮山的地圖,這地圖上麵畫的是羅浮山地宮裏麵的地形。這裏埋葬者曆代的掌門。其中包括自己的師父盧正陽。自己要找個徒弟,把本派的武功完整的傳承下去,因為本派除了南冥七絕之外,還有一本秘籍,名叫禦道秘籍。

而這本書,有一半在自己的小師妹沈少盈的手裏,她是師父盧正陽的親生女兒,由於盧正陽早早離開了家,當了道士,所以沈少盈隨了母姓。

而另外半冊,據羅沐風猜測應該就在羅浮山的地宮裏,這也正是沈少盈為什麽會與齊王合作的原因,她想得到整座羅浮山。

可是羅沐風在地宮中一無所獲。卻又遇到了這主災的天象。

他起身下山。在山腳下的一家茶鋪內,墊墊肚子,歇歇腳。卻聽到了一些來往的江湖人士紛紛議論。

“老六!聽說了嗎?現在好多武林人士都去西北了。”一名裹著頭巾的漢子說道。

“三哥,要不我們也去?聽說那裏有個寶藏。”老六說道。

“我倒是想去,可是咱們也不是什麽名門正派,就算那裏有什麽寶貝,也輪不到咱們啊。”

羅沐風沒有抬頭隻是低著頭飲茶,但是他們說的話,都一字不落的聽到了。

“那都有什麽名門正派?”老六問道。

“幾乎大的門派都去了,就算有名有號的散士也去了,哦對了,就連起源於咱們羅浮山的天涯海閣分舵的舵主沈少盈也去了。”三哥說道。

“哎呦!三哥,這沈少盈可是出名的大美人,難怪你會想去?”老六說道。

“我是那種好色的人麽?這次去的可不隻有她,聽說還有逍遙宗的顏若雪,她可是年輕一代中的大美人,隻不過可惜啊!他們逍遙宗要和天山聯姻……”三哥一副失望的神態。

羅沐風心道,小師妹去哪裏做什麽?難道她窺視那裏寶藏了的秘籍?那怎麽能行,那些可都是血魔老祖的秘籍,學了那些,還不變成第二個大魔頭。縱然小師妹對自己有些怨恨,但是這次一定要去那裏,不允許她一步一步的錯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