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澤一看情況不妙,於半秋一定是被這個陣法擾亂了心神。當即說道:“半秋,澄其心,神自清,六欲滅,三毒消。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

“上官掌門,弟子們比試,你在一旁指點不太好吧!”龍且愚嘲諷地說道。

上官澤冷哼一聲,說道:“也不知道你派之人用的什麽妖法,我念念內功心法,驅驅邪。”

“不懂陣法,就說是妖法,實在是讓人失望啊。”龍且愚一副惋惜的神色。

“身為武林中人,不好好的練習武功,弄這些旁門左道,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上官澤冷冷地說道。

段小卿實在是聽不過去了,說道:“我說,你們兩個大男人怎麽跟女人一樣在那裏婆婆媽媽的,煩不煩啊!”

上官澤朝她看過來,問道:“你是什麽人?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此時四劍派的一個弟子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說道:“我認得她,她便是魔教的小魔女段小卿,上次在漫月山下的九環鎮給跑了,沒想到混到這裏了。”

魔教?上官澤露出了一幅若有所思的神色。

“喂!你喊誰小魔女,有種你再說一遍,另外,誰跑了?麵對你這種廢柴,我需要跑嗎?”段小卿傲慢地說道。

“魔教的人,人人得而誅之。”四劍派的弟子說道。

“呦!這麽有種啊,敢不敢報上你的名字?”段小卿怒目而視。

“我郝劍通,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郝劍通。”郝劍通拍著胸脯說道。

“噗……”段小卿被他這一句話逗樂了,這廝該不會是想出名想瘋了吧?

“你退下!”四劍派的掌門冷傲秋喝道。冷傲秋知道四劍派隻是一個小門派。既然自己的弟子點出了段小卿的身份,那就交給那些大門大派處理好了,自己犯不著跟魔教作對。

“原來是彼岸花教段教主的女兒啊,彼岸花教是武林盟的一份子,雖然行事乖張,段教主為人伶俜,但是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大家最好是摒棄門戶之見,多求造福武林吧!”上官澤態度大大轉變。

龍且愚皺起了眉頭,暗自思忖,這個上官匹夫怎麽對魔教討好起來了,莫非這裏麵有什麽貓膩嗎?突然聽到場內一聲慘叫,原來逍遙宗的於半秋從瓷碗上跌了下來,吐了一口鮮血,昏厥不起。他心中大喜,朗聲說道:“看來今天是我們九儀門更勝一籌!”

上官澤示意門內的弟子,將於半秋抬了下去,一臉的不悅之色,也不多看於半秋一眼,對著龍且愚說道:“最多是平局吧!比武我們贏了,比旁門左道吧,你們贏了。”

“不服可以讓他倆再比一場,分出個孰高孰低來,但是我看,你們的人已經沒能力再站起來吧!你們的人吐血暈厥,我們的人一點事都沒有,高下立判!”龍且愚說道。

此時葉舒起身,從陣法裏走了出來,說道:“我這個陣法不是旁門左道,而是源於易經之理。誰有興致,不妨來試上一試。”

眾人都麵麵相覷,誰傻啊?都看不懂這個陣法,進去丟臉是小事,受傷了怎麽辦啊?如果十天半個月都好不了,那明天孤山尋寶的大事可打水漂了。

此時龍且愚站了起來說道:“葉舒,到此為止吧!作為我們九儀門年輕一代的弟子,應該懂

得學無止境的道理,你在門內還有很多很多東西要學了,學了這麽一點皮毛,不可以翹起尾巴來。”

龍且愚是個大老粗,說話也都是大白話,大家都聽得出來他的意思。無非就是葉舒是九儀門的年輕弟子,隻學了個皮毛,在場的人都被這麽一點皮毛給難住了,那九儀門還有更精妙的東西還沒展露呢。

段小卿剛要起來反駁,卻被唐青給拉住了。隻見她有些不服氣的樣子,氣呼呼的對唐青說道:“你上!姐姐說過你能破八卦四小陣,這個不是也是易經原理嗎?”

唐青有些頭大了,何小霜跟她說了不少事情嘛,破八卦四小陣多一半是靠他們設套破的。唐青對易學的研究也隻是很一般。

“你不去,我去!”段小卿毅然說道。

“好!好好!你以後可得要改改你的脾氣了。”唐青歎了口氣說道。

“你這次如果破了這個陣我就聽你的 。”段小卿一臉俏皮。

此時場上的葉舒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大家都沒興致,那在下也隻好把這陣法撤掉便是了。”

“且慢!”唐青站了起來,拱手說道:“我願意試試。”

葉舒一聽,兩眼放光,露出一絲喜色,說道:“其實在下並沒有賣弄的意思,知己難求,知音難覓……”一副高手孤獨落寞的表情,讓唐青看了以後十分無語。

各個門派的人本來今晚就是打算來這裏喝酒的,因為這裏的酒泉之水對身體頗有益處,順便呢再看看好戲,本來以為九儀門和逍遙宗之間的好戲就到此結束了,但是現在又冒出個不知名的人來。所以大家都很好奇的看著他。

此時,金風觀的掌門南塵子站了起來,問道:“不知道閣下是?”

唐青對他拱手說道:“在下是堯州般若寺的方丈唐青。”

“方丈?”眾人開始對他細細打量起來,怎麽看他都不像個方丈啊。不過大家也並沒有懷疑。因為很多人都沒聽說過這個門派,而聽說過的,都知道這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門派了,沒人會去冒充那個寺的方丈的。

“原來是般若寺的方丈,失敬!失敬!”南塵子寒暄客套著,然後對葉舒說道:“大家交流陣法,點到即止,不要傷了和氣。”

葉舒也拱手說道:“南塵道長所言極是,在下這個陣法對習武者的身體是不會有什麽損傷的,這裏主要是考驗一個人的智慧和心神的,方才於師兄吐血,主要是肝火犯胃,迫血逆行所致。”說完他轉頭對唐青說道:“我看方丈大師一表人才,又是佛家弟子,心性修行一定不錯,不會有大礙的。”

這話說的上官澤可就不愛聽了,好像他們逍遙宗的人隻注重武功的修煉,而不注重心性修煉似的。但是他又不能和晚輩一般見識,會有失身份的,隻能冷哼一聲置之。

唐青也不廢話,直接猜到那些碗上,而葉舒也不猶豫,直接坐到了三腳陣法當中,掐起了手訣,念起了咒語。

段小卿平時和唐青打鬧和開玩笑,那是習以為常,但是真到了緊要關頭,她則凝重地盯著唐青,眸子裏滿是擔憂。

唐青進入三角陣後,眼前的景象全變了。他都忘記了曾經對陣法的種種猜測,甚至都忘記了自己本來是在金風觀品酒大會的,仿佛一下子忘記了很多事情。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灰蒙蒙的世界,遠處似

乎有一座火山,四周都是砂石。地麵上時不時的卷過一陣風,唐青眯起了眼睛。看著烏雲密布的天空,還夾雜著一絲絲細細的雷電。

多麽熟悉的場景啊,他想起來了,曾經他中了蜈蚣道人毒鏢的時候,也是進入了這裏,隻是那個時候他很累,躺在地上,還看到了天幕上有段小卿哭泣的畫麵。

唐青走了兩步,感覺腳底下的沙地有些軟軟的。他運起內力,朝前邊躍了幾下,卻發現自己內力全無,怎麽回事?自己的內力怎麽沒有了?唐青連忙內視,觀察自己的丹田部位,丹田內的氣海仿佛銀河係一般,依然緩緩轉動著,隻是內力被局限在丹田內,無法湧入經脈而以。

被封存了?他有些驚訝,抱著探查的心思,他朝那座火山奔去。

金風觀四禦殿後的廣場上,各路英雄都看著陣法內的唐青,隻見他進入陣法後,紋絲不動,猶如木雕有一般,眾人都麵麵相覷,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過他們很快想起來,葉舒曾經說過,他這個陣法是考驗一個人的心神心性的。都暗自猜測,唐青可能進入了一種幻境吧!再等等吧!興許一會就有結果了。

陣法內,唐青跑了一會,終於來到火山跟前,看到山腳下有一個石碑,上麵寫著四個字“無相秘境”。

無相秘境?唐青心裏默默念著。大致有了判斷,當初他在般若寺外的是時候,就進入過這裏一次,想必這個無相秘境是一直存在的,隻是自己在特殊的條件下才能進來吧!他可以推測,這個無相秘境根本不是葉舒製造出來的。

也就是說,如果葉舒的三角陣可以製造幻境的話,那麽這個無相秘境,在自己和三角陣中間一個空白的時空裏。或者可以理解成,一個緩衝地帶、灰色地帶。

坐在陣法中央的葉舒,不禁的皺起眉頭,他有些奇怪,他明明看到唐青已經踩到瓷碗進入陣法內了,怎麽他根本感覺不到唐青的存在呢,他緩緩睜開眼睛,卻看到一片茫茫大地上,隻有自己,而沒有唐青,他大驚失色,他人呢?

唐青心道,必須離開這裏,既然秘境的名字有無相兩個字,想必和自己早就有羈絆,有因果鏈條在裏麵,他在心裏默默背誦起了海嵐教他的無相心經心法,“大道有契機,陰陽能相濟,流行靜養力,皆為丹元氣……” 唐青邊背誦,邊感歎,自己已經有一陣子沒有修煉內功了,修行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現在修習無量心經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正在感歎的時候,他的身體仿佛從這個空間裏抽離了一般,眼前的景象一變,他又來到了一片灰蒙蒙的世界,這裏沒有風,也沒有山,隻是地麵非常的幹裂,而在前方不遠處,一個人盤膝而坐,唐青目力極佳,認得出那人便是葉舒。

葉舒見到唐青出現,鬆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了微笑。

唐青沒有急著邁步,他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陣法裏麵了,現在的處境和先前的於半秋一樣,步步危機。他在心裏開始整理思緒,首先他總結出來,自己之所以能進入無相秘境,是有條件的,要麽是自己身子非常虛弱的時候,要麽就是心神衰弱或者被幹擾的時候。那麽現在要考慮的是,他怎麽應對這個陣法。

他在酒席上觀察的時候,就覺得這個有些眼熟,他在易經類的書籍裏曾經見過,此陣法類似於冪形算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