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各路英雄看著兩個年輕人,已經站好,都不禁議論。

“章兄,你說他們兩個誰能贏啊?”一名天奇派的弟子問道。

“賢弟,這個不好說,我看他們兩個都是後天巔峰的境界,很難分出輸贏的。”一名四劍派的弟子說道。

“我看逍遙宗的於半秋能贏。”

“哦?難道同階比武,比的是武器嗎?”姓章的看見於半秋執劍站立,而葉舒則空手而立。

周圍的各個門派的弟子,都屏住呼吸想聽聽那個人的高見,想知道他為何說逍遙宗的能贏。

隻聽那名高談闊論的天奇派弟子,說道:“不是看武器,而是看名字,葉舒的名字裏有個葉字,於半秋名字裏有個秋字。你想想看,葉子到了秋天不就黃了嗎?”

“切!”眾人聽到後有一種想栽倒的感覺。

院子中央的兩個人相互拱手行禮。武林盟雖然是由各個門派組成的,但是抱著同氣連枝的原則,同輩弟子之間,出於禮貌和客氣,是可以摒棄門派之別,稱呼師兄弟的。

“葉師弟,你用不用武器?”於半秋問道,逍遙宗是以劍法著稱的,他的功夫全在劍上。他不是不知道,今天表麵上看起來是門派之間的交流和切磋,實際上是兩大門派之間的明爭暗鬥。他不能給逍遙宗丟臉。

“於師兄,無需客氣,小弟主要修煉的是陣法,不擅長武器。不如這樣,我先討教一下於師兄的劍法,然後於師兄再對小弟的陣法指點一二,如何?”葉舒說道。

於半秋想了想,場地空曠,適合他的劍法施展和發揮,至於陣法,無論他陣法多厲害,在這裏沒有諸如:砂、石、水、火、箭、木等等擺陣所需要的東西,他也擺不出什麽名堂來的。當即答應:“好啊,這樣很公平。那我就不客氣了,看劍!”

“且慢!”葉舒說道。

“哦?葉師弟有何指教?”於半秋有些疑惑。

“先說好了,別打臉。”

“咚……”此時在場的不少人真的跌倒了。

“開始吧!”上官澤說道。

於半秋沒有再說話,右手背劍拉開弓步,左手劍指伸出。這一架劍式亮相,場內的人都更加覺得他英姿颯爽了。

葉舒也亮開了架勢,左手立掌在前,張開虎口,右掌放於左臂肘下。

於半秋背劍往前一撩,收起弓步,依然右膝固定支撐,右手執劍舉在頭頂,左腳點地。丁步架劍後,又接著往前大邁一步,朝葉舒刺去。

葉舒身子向右邊一斜,躲過那一劍,又側身一個跟頭移動到於半秋左側,右手單掌推出,於半秋往後退了一步,左腳勾住右腿,單腿而立,又邁出一腳,弓步刺出一劍。

他的動作非常連貫,大開大合,每次都在恰當的時機停住,收放自如,幹淨利落,非常瀟灑。

上官澤滿意的點了點頭,在這一代弟子中,能把逍遙劍法使得如此漂亮的,也就隻有於半秋一人了。逍遙劍法一共九層,於半秋才雙十年華,已經領悟到了五層奧義,實在是難能可貴,作為年青一代的佼佼者,也當之無愧了。

葉舒內力還不夠,不能用手鎖住對方的寶劍,所以應對他每每刺出的劍法,都選擇了躲避,閃身的同時,還不忘了反手在對方的劍身上彈上一指,目的有兩個,一個是讓他的攻擊線路發生偏移,一個是利用劍身的顫動,擾亂他手上經脈對劍的感應,幹擾他下次出劍的準確度。

憑於半秋的武功,是不在乎他對著自己的寶劍彈指的,逍遙劍法的劍路,是固定的,在無數個寒來暑往中,反複練習,練得秋風掃葉一般自如,練得指哪打哪般沒有偏差。但是武功境界越高,對劍的感應越強烈,尤其是達到人劍合一的時候,劍就是人,人就是劍,所以如果劍身顫動,對自己的心神和念力是有很大的影響的。所以他每次收劍的時候,都要甩一下劍,破掉葉舒彈指帶來的震動。

葉舒也顧不得風度了,在場地上,不停的翻跟頭,以達到靠近他的目的。於半秋怎麽會給他這種近身的機會,自己賣了一個破綻給他,右腳朝後一邁表示退走,葉舒眼疾手快,朝前追上,正欲出掌拍他後心,誰知於半秋右手反手一劍,向上一撩,原來他這轉身、回劍兩個動作是一氣嗬成,攻其不備。

兩個人在場上,你來我往,見招拆招,打了一會,坐在北麵席位上的上官澤有些不耐煩了。他認為於半秋的實力遠在葉舒之上,怎麽還打了這麽久,這是在表演嗎?他遠遠的望了一眼東麵席位上的龍且愚,正巧碰到龍且愚的目光,兩個人目光交接,一股尖銳的念力碰撞,仿佛有一股讓對方推倒的力量,一個呼吸之間後,兩個人都冷哼一聲,把目光又瞥回了場地的戰鬥中。

“半秋,好好指點一下這位朋友。”上官澤的語氣冷冷的。

於半秋聽得出來,師叔等不及了,想讓自己全力以赴。隻見葉舒由掌變腿,一個高腿踢出,目標便是自己的胸口,於半秋身子往後一仰,右手一個劍花挽了出來,將他踢出的一腿急急逼退。

葉舒收回這一招後,還來不及再次出招,隻感覺到一股殺機撲麵而來,於半秋右手手腕旋轉,一道波形的劍氣朝自己襲來,葉舒大驚失色,急忙轉身便跑,跑了兩步卻已感覺劍氣已然到了自己身後半尺處,慌忙使出九儀身法來,說是身法,其實是步法,他不跑反而原地轉身,左腳繞道右腳後方,身子原地一扭,猶如一隻歪倒的陀螺一般。這就是乙字步訣的精妙之處,原地旋轉半圈,無論身子離地麵傾斜多少度,都可以依仗平衡力,躲過背後的攻擊,不過這種空中的平衡,隻能持續一瞬間,左腳繞至右腳後方是為了轉身方便,但是過後,一定要運用壬字步訣,雙腳發力,將自己的整個身子猶如彈簧一般彈開,至於彈開後怎麽落地,就無所謂了。對於後天巔峰的高手來說,翻跟頭、滾地,甚至各種步法落地,都信手捏來。

“九儀身法?”龍且愚有些驚愕,因為這種身法,在九儀門內屬於高層次的武功,不是誰都可以隨便學的,隻有掌門的親傳弟子才可以學,而且親傳弟子裏要想領悟最透徹,以及其中的最高奧義,必須是內定的接班人才行。

於半秋沒有料到對方會如此巧妙的化解開,那一道波形劍氣,打在了對麵的一棵碗口粗的小樹上。

為什麽說是小樹,因為在古代世界,碗口粗的樹真不算大,比甕還粗的樹比比皆是。

那棵遭受無妄之災的小樹應聲而斷,就要倒下,席麵上的人幾乎變成了被殃及的池魚了,於半秋沒有繼續追擊,而是揮舞著劍“嗖嗖嗖……”將樹冠削了下來,隻剩下一段樹幹,落在地上,發出悶悶的咣當聲。

於半秋一腳將樹幹踢開,免得它在這裏礙事,卻被突然出現的葉舒給截住了,他一腳往上一撩。樹幹懸在了腰際,他的膝蓋繼續往上一頂,樹幹又飛到了頭頂的位置,葉舒身子後仰,一個倒勾將樹幹踢飛了出去。

麵對迎麵飛過來的樹幹,於半秋也毫無懼色,身子直接向前一傾,左腿向後一撩,猶如一個開屏的孔雀,將樹幹又朝前踢了出去。因為包含了內力在裏麵,樹幹再次飛出去的時候,在空中猶如風車一般,旋轉起來。

“好!”觀看這次切磋的人,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葉舒馬步紮穩,左右手攤開,身子斜斜避開,下盤不動,雙掌左右發力,拍在樹幹上,他是順著樹幹旋轉發力的,因為樹幹力道太大,不能硬抵,隻能四兩撥千斤,順著它旋轉的方向推出。樹幹似乎受了這雙掌後,旋轉的更快了,葉舒又倒勾一腳將樹幹踢了出去。

於半秋不等樹幹飛來,早就執劍飛來,樹幹在空中被他用劍硬生生斬斷,他的身形勢如破竹的衝了過來。

葉舒突然一個滾地葫蘆,跑到了於半秋身後,站定後說道:“於兄,我認輸,你的劍法太淩厲,我心服口服。”

於半秋一愣,這麽快就認輸了?那這局自己也算是贏了,但是之前答應了人家,要比了兩局的,接下來該討教人家陣法了。於是他說道:“承讓!葉師弟雖然不專攻劍法,但是武功多樣,又有隨機應變的能力,讓愚兄十分的佩服。不知道葉師弟要擺什麽陣法?”

唐青算是在一旁聽明白了,這個於半秋的話裏,其實是說,葉舒學的太雜。

“咳咳……”葉舒尷尬的咳了兩聲。他掃視了一下四周,看到一張桌席上沒有人,他想起來,剛才樹倒的時候,於半秋在那裏揮舞了幾劍,枝葉劈裏啪啦的掉了一桌,人家早都轉移到別處坐下了。

他走到桌前,左手一掌拍在桌子上,幾個碗因為這一道掌力,震到了空中,他右手一抄,“嚓嚓嚓……”幾個碗摞在了一起。

他笑吟吟地端著一疊碗,走到了院子中央。將碗朝地上一拋。這些瓷碗底朝天穩穩蓋在了地麵上,道把握的十分好,位置固定,卻又不至於摔破,仿佛是黏在了地麵一樣。

他擺了一半,發現碗不夠,又跟南塵子要了一些,直到完成,地上擺出了一個大大的三角形。

然後從坐在三角陣法的中間,念起了咒語。幾句咒語念完後,又拋給了於半秋一個碗,裏麵裝滿了黃豆,說道:“於師兄,進陣吧!”

於半秋飛身進陣,落在了這些倒扣的碗上,以他的輕身功夫,自然不會輕易踩破這些碗,同樣重量的人,一腳踩下,說不準就真破了。

外邊圍觀的人不明所以,隻見於半秋進入陣法之中後,他的臉色就變了。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在裏麵看見了什麽。隻能聽到兩個人對話的聲音。

“於師兄,你要想破陣,需要把你拿的黃豆,撒到左,中,右三路的碗上,每個碗裏的數量不同,至於撒多少,看你的悟性了。隻要有一個不對,你就無法出陣。”

此時在於半秋的眼裏,他已經看不到品酒大會上的人了,隻能看到一片灰蒙蒙的世界,而在這塊幹裂的大地中央,盤坐著葉舒。他的頭頂上,是一片旋轉的烏雲,烏雲的中間,還茲茲冒著閃電。

驚得他一個趔趄沒站穩,把地麵踩了一個坑。他看著從坑裏麵鑽出了一道火舌。

而唐青等人卻看到,於半秋額頭滲出了許多汗珠,麵色緊張的沒站穩,踩破了一個碗。他看著這三角陣有些眼熟,他記得前世研究周易的時候,好像見過一個圖形,叫做冪形算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