蜈蚣道人看著躺在地上的師兄,剩下最後幾口氣在那吊著了,很顯然那些小蜈蚣的致命打擊還是太慢了,不過蜈蚣道人喜歡看著這種折磨人的畫麵,看著師兄慢慢的死去,才能解他心頭之恨,這麽多年了,百腳道人一直讓自己幫他喂養蜈蚣,卻從來不肯幫自己提高武功境界,如果不是自己聰明,一直在偷學,自己是永遠不可能達到先天境界的,尤其是他從來不舍得讓自己去看那本蜈蚣十二香圖,真是可恨!可恨呐!

有幾條小蜈蚣從他空空的眼窩裏爬了出來,也有幾條蜈蚣從他的肚子裏爬出來,此時百腳道人已經無力掙紮了,雙手已經放下,也無需去捂眼睛,無需捂肚子了,因為那些蜈蚣已經鑽進了他的體內和頭顱內。

蜈蚣道人看著他的腹部,明白了,他為什麽內力盡失了,原來這裏已經被腐蝕掉了。丹田已破,內力消耗殆盡。

“你不得好死……”百腳道人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了,非常模糊。

“我是誰?”

“你是……你是……”百腳道人的嘴裏爬出來了幾條蜈蚣。

“你的腦子已經被啃的差不多了吧!連我的名字都不記起來了。哈哈……”蜈蚣道人仰天狂笑不已,突然百腳道人的身子一動,滾出來一個小物件。蜈蚣道人定睛一看,這?這不是師兄的茉香爐嗎?

他俯身去拾,卻倏地從裏麵飛出來一隻小東西,直接鑽進他的鼻孔裏。

“媽的!這是什麽玩意!”蜈蚣道人大驚。

“蠱……”百腳道人說完人生當中的最後一個字,便氣絕身亡。

“咳咳……”無論蜈蚣道人怎麽運氣也逼不出來那隻東西,那隻蠱蟲一鑽進體內,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

時光快速流轉,畫麵不斷變換,一陣刺痛後,蜈蚣道人悠悠的轉醒了,驚恐地看著密室。

“道爺,你醒了?太好了,剛才嚇死晚輩了。”齊滿盅說道。

蜈蚣道人用手摸了摸腦袋,還是有些餘痛,悲哀地歎了口氣。

“道爺,剛才你怎麽會頭痛起來?”齊滿盅問道。

“不該問的別問!”蜈蚣道人冷冷地說道。

“是,是,晚輩多嘴了。”齊滿盅賠笑道。

夜幕已經拉開,寒風將尚未吐綠的樹枝打的不停顫抖,鳥兒的啾啾聲,順著風傳來,夾雜著一絲絲淒涼的味道。因為剛過完年不久,還不到初七,所以月亮從西方升起來,形狀是上峨眉月。

金風觀的客房內。龍且愚正在打坐,一隻小旗子破窗而入,深深地釘在了牆上,發出“嘣……”顫動聲。

他急忙睜開眼睛,赫然看到那是一麵金色的“九”字旗,身子不由得一震,起身走到了門口,朝外邊望了一望,腳下發力,身子猶如一條紅線似的飛了出去,速度之快,連那一道身影都似乎拉長了。

龍且愚走到一片樹林裏,看到一道魁梧的背影,當即遠遠的跪下,說道:“龍且愚參見門主。”

“嗯,起來吧!”風天華擺了擺手說道。

“是!”龍且愚站了起來,恭敬地說道:“不知門主親自來這裏,有何吩咐?”

“齊王交代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風天華問道。

“我找過逍遙宗的上官澤了。他說顏無極不想接觸朝廷裏的人,拒絕跟我們合作。”龍且愚說道。

“哼,上官澤這個廢物,你跟他談沒什麽用的,不過他會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的。你今晚在品酒大會上,要重重的痛擊一下他們,隻有他們疼了,才會重視我們。”風天華說道。

“屬下也是這麽想的,今晚就要給他們一個教訓。”龍且愚說道。

“我們此次還有一招暗

棋,白仙島的程雪是齊王妃葉儀的師父,也就是說,白仙島是我們的暗中結盟的門派,你不要表現出來什麽,不能得罪他們,隻要在關鍵時刻互相照應一下即可,我相信他們會暗中幫助你們的。”風天華說道。

“原來如此,多謝門主提醒。”

“哈哈……”風天華不再背對於他,轉過身來,臉上那道斜斜的傷疤,分外明顯。

龍且愚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說道:“稟告門主,屬下有一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說!”

“是!今日金風觀,上演了一出姊妹相認的戲碼,姐姐叫蘇挽歌,是紫雲門的人,妹妹叫蘇婉容是藥王穀的人。”龍且愚說完頓了頓。

“說重點。”一道冷峻的聲音嗬斥道。

“門主,她們兩個是十一年前分開的,原因就是花洛村的那場慘案,全村都被官兵屠殺殆盡了……”龍且愚戰戰兢兢地說道,仿佛他就是當初的一名村民似的。

“哦?”風天華的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神色,說道:“那你發現了什麽?”

龍且愚一怔,隨即咬了咬牙,說道:“據蘇挽歌描述,為首的官兵被救她的人,用劍劃開了麵具,臉上留下了一道傷疤……”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當年屠村的官兵首領嗎?”風天華的語氣起冰冷,也朝龍且愚身旁走近了幾步。

“屬下不敢,退一萬步來說,哪怕門主屠殺了十個村,百個村,屬下也覺得門主的行動是正確的,屬下願意為門主肝腦塗地,赴湯蹈火……”龍且愚單膝跪地。

風天華示意他起來,緩緩說道:“沒錯,我就是那個帶頭屠殺花洛村的人,那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是何用意呢?”

“屬下得知,那個傷了門主的人,便是紫雲門的二長老宋天和,也就是現如今蘇挽歌的師父。”龍且愚說道。

“紫雲門?哼,這些陳年舊事我早都查清楚了,隻是一直沒有空去處理罷了,那個蘇挽歌,不是紫雲門的重點培養的弟子嗎?她是紫雲門將來的期望,那你可以趁此機會,除掉她,明白嗎?”風天華說道。

“屬下明白!蘇挽歌是一株好苗子,是紫雲門的延續,也是他們在武林中的期望。”龍且愚說道。

“錯!不是他們在武林中的期望那麽簡單!你既然這麽有心了解這些往事,難道就沒有想過,當年紫雲門為什麽不遠萬裏的去救她們嗎?你就沒有想過她們的真實身份嗎?”風天華說道。

“她們的真實身份?”龍且愚惶恐的低頭說道:“屬下不知,也不想知道,隻要門主吩咐的,屬下照辦就是了。”

風天華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很好,有時候人知道的越少越好,你好好辦吧!”話音剛落,風天華原地留下一抹殘影,殘影在空氣中晃動了一下,也消失不見了。

龍且愚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心中無比駭然,憑借著風天華給自己的窒息的壓力,和這消失的速度,他可以判斷,門主在先天中期的境界上,又有了不少的提高。如果他想殺掉自己,一隻手就夠了。

回到金風觀,品酒大會已經開始了,在小道士的帶領下,龍且愚來到了會場當中。

由於人數眾多,所以酒席就安排在了金風觀的四禦殿後邊的廣場上,北麵是金風觀和逍遙宗的人,東麵是九儀門的人,與他們相鄰的是南麵白仙島的人和大義派的人,當然了唐青幾人也混在裏麵。西麵是紫雲門和其他小門小派的人,其中包含了天奇派和四劍派。

這次品酒大會,是有金風觀的掌門南塵子主持的,說到底,品酒大會不是孤山尋寶,這是屬於人家東道主宴請各路英雄的宴會。

場上燈火通明,席麵上不隻有甘甜凜冽的酒泉之水,還有道觀裏平日裏常吃

的菜,有清炒菜薹,還有用蓮花白包裹黃豆發酵後醃製的鹹菜。

上官澤冷冷的看著點席麵,覺得太寒酸,一點胃口都沒有,但是又不能說什麽,雖然自己是逍遙宗的副掌門,也不能事事都端著架子來壓人。

“很榮幸諸位能來敝觀來品酒,這些酒不用我介紹了,是天然酒泉之水,所以有出家的師父在此,也無需多慮,不用擔心破戒,大家開懷暢飲即可。”南塵子說道。

“多謝南塵道長美意!”眾人齊呼。

一杯金風酒泉下咽,場上的人都讚不絕口,就連段小卿也忍不住多喝了幾口。

在金風觀的帶領下,在場的人都觥籌交錯,唐青望見了不遠處的蘇挽歌,兩個人隔空舉杯,點了點頭,對飲了一杯。

段小卿則瞥了一眼蘇挽歌,表示不滿,蘇挽歌則莞爾一笑,不跟她計較。段小卿有些氣惱,隻好拿唐青撒氣了,在他的腿上狠狠擰了一把。

唐青疼的五官都擰在了一起,拿她沒辦法。正在此時,卻聽到龍且愚站起來說道:“光喝酒有什麽意思!大家不如找點樂趣助助興吧!”

南塵子站起來微笑道:“龍門主言之有理,我看今日夜色不錯,我們吟詩作對如何?”

“誒!吟詩作對有什麽意思?那些是文人雅士才做的事情,我們都是武林中人,自然要有點不同才是。”上官澤說道。

“既然上官掌門有如此雅興,不如你我雙方,各派出一人,切磋一下如何呀?”龍且愚提議道。

“好呀!上次龍門主不讚同我們逍遙宗人才濟濟,想必是對逍遙宗不了解吧,我就派一個門內的弟子,出來應戰吧!”上官澤轉頭,對旁邊的一個弟子說道:“於半秋,你上吧!”

“是,師叔!”於半秋應承道。

等他站到了院子中央,四周的人都開始打量他,雖然他穿著逍遙宗的青色衣服,但是依然掩飾不了他的英姿颯爽,那兩道英氣逼人的眉毛 ,讓人感覺到那種內斂的堅韌和爆發力。

龍且愚對著身旁的弟子掃視了一圈,說道:“樊鬱你身為九儀門的大弟子,你上吧!不要給九儀門丟臉。”

“是,師叔。”樊鬱正要起身,卻聽到旁邊的師弟說道:“師兄,我來吧!”

“葉舒,你武功不濟你大師兄,你退下。”龍且愚的聲音充滿了威嚴。

“師叔,你看這個。”葉舒走到他身邊,從袖子裏掏出一個金色的小旗子,旋即又收了回去。

龍且愚臉色尷尬無比,冷冷地說道:“那你好好表現吧!”

“多謝師叔!”葉舒拱手施禮後,走到了院子當中。眾人都齊刷刷的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雖然他是個男子,但是白皙的皮膚與女孩比起來不遑多讓,俊俏的五官讓他帥氣中多了一抹溫柔,清靈的眸子仿佛夜晚裏的星星一樣,有著深邃的力量。

在場的不乏各個門派的女弟子,見到葉舒後都雙眼迷離,望著出了神。

“哼,帥氣又不能當飯吃,有什麽了不起的。”紫雲門那邊的號稱店小二的塵不染說道。

此時龍且愚望著這一抹纖弱的背影,怎麽看都覺得這個弟子像個文弱書生。不過他又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似的。越想越害怕,原來風天華早已對這裏的事情早有安排,連派誰上場都給定好了。那自己這個所謂的副門主,豈不是一個擺設?還是他把事情交給了自己辦,仍然不放心?

一陣莫名的悲哀湧上心頭,自己這個副門主當的真是憋屈啊,在別人眼裏自己威風八麵,其實什麽都不是。隻要有風天華在,他這個副門主就隻是個虛職。可是他又不敢有什麽叛逆的念頭,甚至一點埋怨都不敢萌生,地位是風天華的逆鱗,他從來不敢觸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