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後,子湛買了一隻狗回家。

一隻咖啡色花紋的短毛吉娃娃,是個男生,個性很活潑,對著人吠叫時雄糾糾氣昂昂的,他有點緊張和不安,這是他第一次買狗……不,應該說這是他第一次買東西送給女人,他不知道她會有什麽反應,或許它根本就取代不了原本那隻狗,但他還是想試試,希望這隻新狗能安慰她,讓她從傷心的穀底振作起來。

事實上,他想過各種讓她再開心起來的方法,但就是不包括再買一隻狗,除了他本身不喜歡小動物之外,他也不認為一隻陌生的新狗可以取代小妹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隻是看她鎮日茶飯不思,看著小妹的照片掉淚,他才會姑且試之。

「少夫人呢?」因為太傷心了,這幾天她都待在家裏悼念小妹,沒有跟他去公司學習。

「還是把自已關在房裏掉眼淚。」安嬸歎氣道:「看來少夫人真的很愛小妹,她幾乎都不吃東西,再這樣下去,我更擔心她會把身體弄壞,少爺,你沒有更好的方法可以逗她開心嗎?」

聞言,他更加確定自己買狗的舉動是正確的,提著裝狗的籃子,他興匆匆的上樓敲她的門。

「請進。」門裏傳來有氣無力的聲音。

聽到她的聲音,他的心跳陡然加快,清了清喉嚨,作好心理準備之後,轉動門把。

「聽安嬸說,你又沒吃東西了。」他盡量使自己的語氣是責備的,不夾帶太多關懷。

「抱歉,大伯,我沒胃口。」她幽幽的垂著眼瞼,手裏果然握著小妹的「遺照」,表情十分哀傷。

他大步向前,走到床邊,將提籃擱在**,放在她麵前。「打開看看。」

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等她動手,那籃子自己有了動靜。

她眼睛不眨的看著那隻籃子,還有那顆從籃裏好奇探出來的小頭顱,她驚呼一聲,雙手搗住了唇,雙眸訝異的瞠圓了。

「它是……」蔚冰心裏一陣激蕩,又悲又喜,眼淚不爭氣的滑了出來。

「你的。」他的唇揚起了一記微笑,為她明顯動容的反應而開心。

「我的?真的是我的?」她的小臉閃閃發亮,也不管眼淚滑下了麵頰,很快地抱起那隻吉娃娃,欣喜若狂。

「小妹!小妹!」她不斷呼喚著亡犬的名字,不停親吻著小狗,又哭又笑的對它說話,「你好壞,這麽多天不回來,姊姊好想你也好擔心你,怕你自己一個人跑出去出了什麽意外,你聽好,以後絕對不可以再自己亂跑了,知道嗎?」

他知道她把新狗當成了小妹的替身了,但他沒有開口糾正她,就由著她吧,隻要她能為自己太過傷心的情緒找到出口就好。

他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感覺到她好可愛,抱著一隻狗盡訴情衷的她真的好可愛。

對著小狗拉拉雜雜傾訴了好久好久,蔚冰終於抬起了頭,她的眸心閃亮,眼底眉梢洋溢著喜悅,她微笑看著他,徵求他的同意。

「大伯,我可以也叫它小妹嗎?」

他看著她容光煥發的美麗臉龐,呼吸一窒。「當然可以。」他真的做對了,這種感覺竟比他談成一筆大生意還要叫他興奮莫名。

她開心的笑了,天真的提議,「那我們一起做它的爸爸媽媽好不好?」

幾不可察的,他微微僵了一下,喉頭一緊,俊顏驀然漲紅了。

一起做它的爸爸媽媽?

這代表了什麽?

「好嗎?大伯?」她的聲音清麗而悅耳,她坦率的說道:「我們一起做它的爸爸媽媽,一起保護它。」

看著她眼裏閃耀的光華,他被動的點了點頭。「好。」

「太好了!」她歡呼一聲。

看到她被喜悅所籠罩著,看到她輕撫著狗毛的模樣那麽溫柔可愛,他覺得自己好像也開始愛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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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他在百忙之中接到小妹媽媽的電話,她約他這個新科爸爸吃晚飯。

雖然他們根本每天都在家裏碰麵,有時候更是早餐、晚餐都會一起吃,可是她的主動邀約還是讓他打從心裏想唱歌,因為這意義非凡——他是這麽認為的。

於是他很趕,趕著在七點以前將工作結束,趕著赴七點的晚餐約會,為了不讓她餓肚子,他完全不守交通規則,拿自己寶貴的性命在尖鋒時段亂闖紅燈,還硬擠出時間繞去花店買了花。

終於,華燈初上,他準時抵達位於陽明山上的餐廳門口。

這間餐廳有個很浪漫的名字,名叫「雙魚花園咖啡館」,他知道她不愛喝咖啡,但喜歡沉醉在咖啡館特殊的氛圍中,想必就是這間很希臘的咖啡館被她雀屏中選的原因吧。

在侍者的引位下,他走到臨窗的座位。

然後他看到了,看到那兩個對坐著正相談甚歡的女人,他愣了兩秒鍾,隨後就覺得被自己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大伯,你來啦。」蔚冰朝他愉快的微笑,絲毫沒感覺到他臉部的肌肉在怞動。「你還記得連姊吧?今天是她生日,她隻邀請了我們兩個,等一下我們一起為她唱生日快樂歌好嗎?」

「你好,子湛——我可以這麽叫你嗎?」連禦妏笑容可掬。「當蔚冰告訴我,你願意過來替我慶祝生日時,我真的好高興,謝謝你!對了,這束花是要送給我的嗎?」

弄懂怎麽回事後,他在瞬間武裝起自己,順水推舟的把花遞給連禦妏。「生日快樂。」

白癡!他在做什麽?他居然蠢到買了束粉紅玫瑰來送給自己的弟妹!

而她又在做什麽?擅作主張替他安排相親,她真的很知道該怎麽惹火他,她令他一顆火熱的心霎時都冷了,冰了,結凍了。

他相信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但他還是坐了下來,點完餐後,靜靜聽著連禦妏說話,雖然那些話左耳進、右耳出,他表現得一點也不熱絡,但她還是興高采烈地說個不停。

這個聒噪的女人,他敢打賭她前世一定是個啞吧,這輩子才會那麽急於說話,那麽急於將自己攤在一個幾乎是陌生男人的麵前。

回程的路上,他麵無表情的開著車,在宅邸前嘎地一聲急速將車停住,若不是有安全帶綁著,蔚冰認為自己準會從前檔玻璃飛衝出去。

「大伯……」她驚魂未定的看著他。

「你下車!」他看也不看她一眼,逕自命令。

她慌亂的瞧著他。「你不進去嗎?大伯!」她知道沒經過他同意就擅自安排他和連禦妏見麵很不應該,可她也是逼不得已的。

連禦妏約她去店裏喝茶聊天,然後半開玩笑半強迫的要她打電話約他出來吃飯,還不準她告訴他,晚上吃飯的是三個人,她真的是對連禦妏笑臉提出的要求毫無招架之力,不知不覺就被她押著打了電話……

「對不起,大伯,我知道我錯了,你可以原諒我嗎?」她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真心希冀得到他的原諒。

「我叫你下車。」他再次冷聲道。

他冷酷的視線叫她一縮,雖然自知理虧,但淚水終於還是飆出了眼眶。

蔚冰烏黑的大眼蓄滿了淚,他好凶,他一定很生氣……不能怪他,都是她不好,是她自作主張,她活該。

吸吸鼻子,她默然下了車。

幾乎是在她雙腳著地的那一刹那,他就高速駛離她的視線之內,留下滿心懊悔的她獨自站在黑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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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他還沒有回來。

回房之後,打從洗完澡開始,她就一直站在窗邊張望,等待他回來。

可是他不知道去哪裏了,居然直到現在還不回來,都已經兩點半了,他明天不用上班嗎?

「唉……」她無奈的歎息,有些憂心仲仲,不知道他到底人在哪裏,打他手機也不接,她真的好急。

「小妹,大伯他一定不會原諒我對不對?」她又想歎氣了,這個晚上,她歎的氣比過去兩個月來還多。

手機驀然響起,她幾乎是衝著去接,或許是他回她電話了,因為她有在他的語音信箱留言。

「大伯!」她脫口喊道。

「乖——」裘素笑嘻嘻的說道:「可惜我不是你大伯。」

「裘姊——」蔚冰有點驚訝她怎麽這麽晚打來給她。「有事嗎?」

「我剛和紫歆、天微MSN,我們決定這個禮拜來個姊妹兼寵物的聚會,所以就急著打給你,問你有沒有時間參加嘍,誰叫大小姐你自從住進淩家之後都不上網,你啊,快跟時代脫節了啦。」

事實上是她們幾個決定買隻新寵物給蔚冰,所以才想把她找出來,小妹的死,對她打擊很大,她們想好好安慰她。

「在哪裏聚會……」蔚冰問道。

「現在這個已經不是重點了。」裘素明快的打斷她。「告訴我,你為什麽三更半夜在等你大伯的電話,不尋常哦。」

她又歎了口氣。「因為我做錯了一件事,一件令他很生氣的事。」

「哦?什麽事?可以告訴我嗎?」她很好奇,像蔚冰這種膽小如鼠又溫溫雅雅的女孩,能怎麽惹那個有「魔鬼總裁」綽號的淩子湛生氣?

「我自作主張安排他和一個女人吃飯……」她和盤托出,也是因為心裏太亂了,需要有個人幫她拿主意,或許裘素有什麽好辦法可以平息她大伯的怒氣。

「你說,他氣得送你回家之後就掉頭走人?」裘素玩味地問。

她這個情場老將似乎嗅到了些什麽哦,不過當事人顯然還在後知後覺中。

「嗯。」

「你說,他到餐廳時,還帶著要送給那個姓連女人的玫瑰花?」偵探再問。

「嗯。」

「不合理。」裘素馬上推翻她的說法,「如果他不知道用餐的還有那個女的,他怎麽可能準備花送給她?」

這小呆瓜,人家那花是要送給她的,她這麽不解風情,還硬是把他推給別的女人,人家當然會氣得走人啦。

「對厚——」蔚冰想了想。「或許……他用猜的。」

「那花是要送給你的!」幸好裘素知道她不是在裝傻,這家財萬貫的妮子不知道怎麽搞的,一直對自己很沒信心,因此她想也知道,丫頭她準是壓根就沒想過淩子湛會日久生情愛上她的可能。

「送給我?」她結結巴巴的瞪大了眼。「為、為什麽要送給我?」

這傻得不能再傻的問題令裘素笑了。「當然是因為他愛上你了啊!」

「愛上我?」蔚冰腦門轟然一響,差點腿軟。

不可能,裘素準是在開她的玩笑,他是子楷的大哥,而她是寡婦,他條件那麽好,怎麽會愛上不起眼的她?

「就因為他愛上了你,所以才會對你要替他介紹女朋友的行為那麽反感,也才會氣得走掉,直到現在還不回家。」裘素興味盎然地說:「小冰,你要不要和我打個賭,淩子湛待會如果回來一定滿身酒氣,他去借酒消愁了。」

「那裘姊我……我該怎麽辦才好?」她心慌意亂的問。

「傻瓜,談戀愛怎麽能用教的?」裘素笑道:「別太緊張,你就順其自然吧,如果你也喜歡他,那麽不要壓抑自己,趁著年輕好好轟轟烈烈的愛一場吧!」

聞言,她的心更亂了。「可是我……」

「不說了,我老公在催我睡覺了,你知道的,孕婦的睡眠很重要,明天再向我報告進度吧!」

裘素把電話給掛了,這無疑是無緣無故來攪亂一池春風,害她心亂如麻,害她頭腦發昏,害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怦怦跳。

驀然,門外響起了一陣吵雜聲,還有紛杳的腳步聲,以及忘了避諱的大聲交談。

「老天!少爺怎麽傷成這樣子……」

蔚冰驚悸的跳了起來,她手一鬆,手機掉落在地板上,她無心撿拾,飛快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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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冰迅速打開門,門外的景象令她渾身血液幾欲凝止。

她看到子湛被幾個人扶著進房,他亂發篷鬆,渾身酒氣之外,頭臉都掛了彩,觸目驚心的血絲正從他嘴角滲出,發際線黏著濃稠血液,白襯衫更是慘不忍睹,血跡斑斑。

「送少爺回來的司機說,少爺在俱樂部裏和人打架,俱樂部的經理好不容易才把場麵控製住,還好心地叫人送少爺回來,少爺的車還留在俱樂部裏,我已經派人去開回來了。」安嬸說道。

「打……打架?」她倒怞了一口寒氣,沒辦法想像他跟人打架的樣子,頓時整個腦袋都在打轉。

「您別緊張,襯衫上的血有些是別人的,少爺一個人跟三個人打,雖然受傷了,但還是銳不可當啊。」安嬸神氣地說道。

蔚冰呆呆的看著管家,這算稱讚嗎?

她呆立於床邊,看著爛醉如泥的他被傭人們扶上床,他們替他換掉了沾血的衣褲,用溫水泡過的毛巾替他擦拭手臉,一名細心的女傭還替他清理了傷口,仔細包紮上藥。

過程中,她都幫不上忙,她擔憂的蹙著居心,直到他安適的躺在**,身上蓋著絲絨被子,在冷氣適中的室內沉沉睡著。

安嬸將燈光調暗。「少夫人,您回房吧,看樣子沒事,您別擔心了,我晚點會再過來看一看。」

蔚冰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傭人都走光了,房裏隻剩她和安嬸。

「好。」她被動的跟著安嬸一起走出去。

「少夫人,您早點睡吧,晚安。」安嬸對她頷首。

「晚安。」她隻得帶上房門。

然而,她根本無法好好睡,因為她一直一直牽掛著隔壁房間裏的那個人。

他真的還好嗎?

他的傷勢真的不要緊嗎?

為什麽不送他去醫院呢?

終於,淩晨四點,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管住了自己的心,可是管不住自己的腳,她的雙腿不聽使喚,開門走到了他房門口,轉動門把,走了進去。

他還在睡。

她鬆了口氣。

看來是她多慮了,他沒事,如管家所言,傷勢並無大礙,隻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驀然間,他模糊的聲吟了一聲。

她嚇了一跳,連忙走近床邊,看到他正緊蹙著眉宇,於是慌亂的貼近他。

「大伯!」她迫切的喊了一聲,無措的搖晃著他。「你哪裏不舒服嗎?我是蔚冰,你哪裏不舒服?」

見他動也不動上毫無反應,她的一顆心直往下沉。

她俯向他,害怕的把耳朵靠到他的胸膛上去聽他的心跳。

他的胸膛很厚實,他的心跳很有力……

「我沒死。」

她猛的一震,迅速抬起眼來。「大伯……」

他已經睜開了眼,眼睛裏布滿紅絲,他悶悶的看著那張趴在自己胸前,纖柔清麗的臉龐。

她竟敢再來招惹他?

「我沒別的意思,因為你都沒動……」蔚冰在他的眼光下有些瑟縮。

然後,順著他冰冷的眸光,她立見識到自己逾越的舉動。

她臉紅了,連忙離開他的胸膛,很不安。

他咬緊了牙,緊蹙的眉心下,黑瞳在冒火。

怎麽?他是傳染病嗎?

「我隻是來看看你好不好,既然你沒事,那我回房了……」他的眼神簡直要盯穿人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等一下。」

他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驚愕的望著他。

「大伯……」她的手猝不及防的被他握住了,她的人卻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縮,雖然,其實她退不了半步,因為他握得很牢。

「為什麽來?」他直直望入她眼底,藉酒壯膽。

她張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知道我今晚為什麽會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在俱樂部裏和人起衝突嗎?」不等她回答,他逕自說道,聲音低沉而有力。「因為我很不高興,我以為你很單純,沒想到你心機這麽深沉,居然設計我,我太低估你了,原來你的天真都是假裝,你可真是高明,連我都騙過了。」

真正讓他不高興的是,她設計要把他推給別的女人,這令他打從心裏老大不爽,於是他失控了,喝了幾杯,隻是擦身而過,他就揪著對方領子開火……

他知道自己不對勁,就算她要替他介紹女朋友,他也沒必要這麽不高興,可他知道問題出在哪裏,這正是他惱怒的地方。

「我知道錯了,對不起……」他嚴厲的指責讓她好想哭,她沒為自己辯解,因為她的心酸酸楚楚的,根本無法好好說話。

「你——」他瞪視著她,看著晶瑩的淚珠就這樣從她眼眶滾落下來,一滴接一滴。

她居然哭了?

他連罵都沒有罵她,她居然就哭了?

她突如其來的淚水讓他覺得一切都不對了。

他不應該責備她,他的語氣是不是大凶了?其實她並沒有惡意,她又不知道自己喜歡她,她替他介紹女朋友有什麽不對?

是他不好,是他反應過度,他是禽獸,子楷才過世沒多久,他居然就垂涎起自己弟弟的老婆來,他不是人……

他苦惱的看著她,然後深吸了口氣,反而向她道歉。「是我不好,你別哭了。」

他用盡了意誌力,克製自己不將她摟進懷中柔聲安慰,雖然他很想這麽做,但他不能,他知道一但越過了那條線,心牆就會潰堤。

「我不是故意的……」蔚冰哽咽說道:「連姊約我去她店裏,她叫我打給你,還交代不要告訴你她也會去,我沒辦法才會打,我真的不是故意不經過你同意就替你安排些什麽……」

該死!

他緊緊蹙著眉宇。「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和鼻子都紅紅的。「我沒機會。」

這更該死了!該死的那個人是他,因為他確實沒給她機會解釋,惱羞成怒之後,他就固執的認定了她想把他推給連禦妏,所以他什麽也聽不進去。

「好了,我現在知道了,你回房去吧。」他悶悶的說。

她輕輕揚起睫毛,兩顆烏黑的眼珠像侵在水裏一般,霧蒙蒙的。「大伯——」她輕喚,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不會再生我的氣了?」

如果她再繼續留在這裏,如果她再繼續用這種動人的眼光看他,他真的很難保證自己不會在一時衝動之下吻她,他在她麵前快要無所遁形了!

「不會。」他硬聲道:「你出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

蔚冰柔順的站了起來。「好。」

盯著她開門離去的纖巧倩影,他的眼裏隱藏著一團火焰。

他知道從今以後,他將更難把她的身影從心裏拔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