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房遺愛和杜荷這兩個二貨,鄭子文的生活再一次恢複了平靜。

平時在家玩狗逗老婆,隔三差五的跑去皇家學院鼓勵一下那些被千牛衛校尉訓得死去活來的富家少爺,表揚他們一下,然後他們就又鬥誌昂揚了。

鄭子文當初做學生的時候,也被軍訓過兩次,但就隻是搞搞隊列站站軍姿,和這群上來就拿著竹劍對砍的富家少爺不一樣,畢竟竹劍砍到身上還是會疼的。

而且還有幾個缺德的家夥占著身手利落,已經把幾個和他們對練的同窗敲得滿頭包,讓千牛衛的校尉逮著就是一頓猛揍,打他們哭爹喊娘。

千牛衛的校尉對“教官”這個稱呼也很滿意,所以除了擊劍之外,還特別教了這群家夥搏擊之術。

還別說,還真出了那個幾個厲害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已經能和普通的千牛衛士兵過了三五招了。

雖然三五招過後,還是免不了被撂倒,但著已經算是了不起的進步了。

總之,他們的生活很苦,但卻很充實,或許他們會很快樂。

至少鄭子文是怎麽想的。

當然,作為他們的師父,鄭子文也不是什麽都沒做,他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教會了這群家夥唱歌,歌曲的名字叫《征服》!

“就這樣被你征服,我躲在牆角裏哭……”

其實這首歌所有的人都不喜歡,因為一般唱的人都是被撂倒了之後,讓別人用竹劍敲著腦袋,然後流著眼淚唱的。

為了不唱這首歌,而且讓其他人給自己唱,已經有一半的人天不亮就起床晨練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鄭子文自然是喜聞樂見。

啊,突然有了一種自己的弟子成材了的成就感,鄭子文感到很滿足。

看來今天晚上可以叫上盧敏還有冬兒秋兒,然後來一次“呂布戰三英”?

嗯,這個可以有!

這一個月,就在鄭子文逍遙快活,還有特別班的學員們哭爹喊娘的過程中結束了,當鄭子文喊出放假的時候,這群家夥頓時熱淚盈眶。

“師父,我們回家了!”

“師父,告辭!”

這一次沒有一個人像前兩個月那樣說要留下來,而是一個比一個跑得快,連他們最喜歡的大袖子漢袍都沒換,就急急忙忙的跑了。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們老實了,剛出了皇家學院回到家,這群家夥立刻就神氣了起來。

首先換上他們最喜歡的大袖子漢袍,然後去找鐵匠打造一把佩劍別在腰上,然後大搖大擺的街上閑逛。

這群家夥在學院裏被千牛衛的校尉和士兵虐得死去活來,這一出來立刻就想找人虐虐,也好彌補一下心中的傷痕。

所以,當他們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就會瞪大了眼珠子,然後左顧右盼,一旦發現有人和自己四目相對,立刻大吼一聲。

“你瞅啥?”

這句話是他們和自己的教官學的,教他們搏擊之術的千牛衛教官來自河北道,也就是大唐的東北地區,“你瞅啥”就是他的口頭禪。

據不完全統計,河北道地區發生的百分之八十以上街頭鬥毆,都起源於這一句“你瞅啥”?

很多人都以為這句話是戰鬥的導火線,其實他們錯了,因為這一句話其實已經是戰鬥宣言了。

“你瞅啥”三個字,並不能單純的理解為“你看什麽”,因為它真正的含有是:“對麵的小子,可敢過來與我一戰?”

這時候一般人都會低頭走開,這就是屬於不應戰的,而應戰的一般都會迎著他的目光,然後也大吼一聲。

“我瞅你咋滴?”

這句話,也不能單純的理解為“我看你怎麽了”,而是應該理解為“你要戰我便戰!”

接下來,自然就是甩開了膀子,大家先幹一架再說。

如今這群從學院放假回來的家夥就是在幹這樣的事。

他們一副囂張的樣子自然是有人看不慣的,所以要找對手不算難,於是在一天之內,恒州府裏就發生了二十起以上的接頭鬥毆。

案件很頻繁,性質很惡劣,據回到刺史府稟報的捕快稱,治安嫌疑人不但主動挑釁受害者,而且將人打翻之後還強迫對方唱歌。

鄭子文頓時大為驚奇。

“居然這麽文雅?他們讓別人唱的是什麽歌?”

“《征服》!”

“……”

光聽名字,鄭子文就知道犯事的是誰了,於是他揉了揉自己的眉頭。

“如果一般的事相信你們的劉長史就已經處理了,既然能回報到我這,是不是這群鬧事的小王八蛋自稱是我的弟子門生?”

捕快微微一愣,然後向著鄭子文抱拳行禮。

“大人明察秋毫,小人佩服!”

鄭子文一聽,微微搖了搖頭,然後朝著他擺了擺手。

“不用拍我的馬屁了,你去告示劉長史,把這群家夥都送來府衙門口,我有辦法收拾他們。”

“是!”

不一會,十幾個身穿漢服,腰挎佩劍的富家少爺就被送到了府衙門口,看到鄭子文之後,頓都低下了頭。

“師父,我們錯了!”

鄭子文頓時笑了。

“沒事,你們都沒錯,大丈夫該出手時就出手,你們能有什麽錯?”

頓時,這群家夥一下子就把頭抬了起來,露出一臉的驚喜。

師父果然是幫我們的!

不過還沒等他們高興完畢,鄭子文就笑了起來。

“你們裝嗶師父不反對,不過有一句話你們要記住,有實力的人裝嗶那是真的牛嗶,沒實力的人裝嗶那就成了傻嗶,所以你們是牛嗶還是傻嗶就得試一試了。”

十幾人一聽,頓時都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怎麽試?”

鄭子文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巴掌,然後,一個人身材魁梧的家夥一臉獰笑的從他身後走了出來,一邊笑一邊把手指頭捏得啪啪響。

頓時,十幾個富家少爺的臉色一下就變白了。

“你……”

“教……教官?”

這個人正是負責教他們擊劍的搏擊的千牛衛校尉,他這一出來,一下子就把這群家夥給鎮住了。

看著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樣子,這名千牛衛的校尉頓時虎目一瞪。

“你們瞅啥?”

在他喊出這句話的一瞬間,十幾人立刻低頭的低頭,偏過頭的偏過頭,就是沒有偏過頭的也是一臉的笑意。

“沒瞅啥!”

“就是隨便看看。”

“嘿嘿,教官您老人家今天真是太英俊了!”

這完全就是老鼠見了貓啊!

看著他們的樣子,鄭子文頓時暗笑不已,不過還是忍著笑開了口。

“好了,別拍馬屁了,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今天你們誰能從你們教官手裏走過五招,在街頭鬧事的事情本座就不再追究,要是過不了……嘿嘿,後果你們懂的!”

“嘶……”

聽到了鄭子文的笑聲,十幾人頓時打了個寒顫。

他們現在才意識到,剛才他們以為鄭子文會這麽輕易就放過他們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

接下來雖然他們都使出了渾身的勁兒,卻依然沒有人能從他們的教官走裏走過五招,基本都是三招之內就被放倒。

此時府衙外麵已經有很多百姓來圍觀了,鄭子文看著這群躺在地上哀嚎不已的家夥,頓時冷笑一聲。

“機會給你們了,可惜你們沒有珍惜,好了,不要裝死了,快起起來,老規矩!”

十幾人一聽,頓時臉上一片淒苦,看著他們的教官站在旁邊虎視眈眈的樣子,也不敢再繼續裝死,隻能擺著一副苦瓜臉爬起來,然後在鄭子文麵前跪成一排。

鄭子文頓時笑了。

“好,我來開頭,就這樣被你征服,一二三,唱——”

頓時,十幾人一起唱了起來。

“就這樣被你征服,我躲在牆角裏哭,我的心情是痛苦,我的決定是錯誤……”

旁邊的百姓們頓時笑了,然後朝著這群跪在鄭子文麵前的家夥指指點點起來,讓他們更加羞憤欲絕。

等到他們唱完之後,頓時一臉希翼的看著鄭子文,心想道:“現在應該可以走了吧?”

但令他們沒想到的是,鄭子文此刻卻朝著外麵的百姓喊了起來。

“鄉親們,他們唱得好不好?”

外麵的百姓頓時一愣,然後就叫了起來。

“好!”

“唱得好!”

鄭子文頓時笑了,然後接著繼續又喊道:“那再讓他們唱一遍要不要?”

外麵的百姓也笑著大聲回應他。

“要!”

“再唱一遍!”

頓時,這群家夥傻眼了,心中更是充滿了悲憤。

師父,不帶這麽玩的!

最終,他們含著眼淚唱了三遍,當鄭子文才宣布他們可以走的時候,一群人立刻捂著臉撒腿就跑,瞬間就沒了蹤影,看得圍觀的百姓們哈哈大笑。

“哈哈!”

“刺史大人好樣的!”

鄭子文頓時笑著擺了擺手。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這是本座應該做的,本座不會應為他們是本座的弟子就偏袒他們!”

鄭子文這番義正辭嚴的話頓時又引來的百姓的一片叫好聲。

“刺史大人說得對!”

“好一個‘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刺史大人好文采!”

“刺史大人真乃我們讀書人的榜樣,小生佩服之至!”

麵對滾滾如潮的馬屁,鄭子文頓時滿意了,他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然後謙虛的擺了擺手。

“大家過獎了,還有不要叫我刺史大人那麽客氣,請叫我州長大人!”

“州長大人威武!”

“州長大人好厲害!”

“哇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