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和武士彠兩人的見麵,讓鄭子文看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友誼,同樣也看到了人生命的脆弱。

在回家的路上,鄭子文一直都在想,假如武士彠是在李淵之前死,也許李淵會幫自己這個好友安排好身後事吧?

不過現在既然他答應了武士彠,那麽他自然就會做到,這和誠信無關,這隻是鄭子文做人的底線而已。

做武則天的後爹?

這樣一想,這個選擇似乎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了。

不過要是他做了武則天的後爹,那麽武則天還是武則天麽?曆史不是改變了?

這個問題鄭子文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家門口了。

“老爺!”

“老爺,嘿嘿!”

看著門口兩個魁梧的身影,鄭子文頓時哼了一聲。

“跑出去這麽多天了,還知道回來?”

這兩人正是熊大和熊二,聽到鄭子文問他們,兩人頓時“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鄭子文也不打算繼續和這兩個二貨瞎扯,哼了一聲之後就進府了。

這時候太陽已經偏西了,鄭子文回去吃過飯之後,早早的帶著兩個小蘿莉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天才蒙蒙亮鄭子文就起床了,他先圍著駙馬府的院子跑了幾圈,然後開始打太極拳。

以往鄭子文都是睡到天色大亮才起床的,今天不但起得早了半個時辰,而且還增加了運動量,這讓盧敏她們非常奇怪。

於是在早餐的時候,盧敏就問他了。

“老爺,您今天不對勁啊!”

鄭子文端著一碗粥“呼嚕呼嚕”的喝著,聽到盧敏的話之類,頭也不抬的問道:“哪裏不對勁?”

盧敏想了想,但卻發現說不上什麽,頓時皺了皺眉。

“妾身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對勁。”

此時鄭子文的那晚粥也喝完了,然後朝著盧敏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不過老爺並沒有不對勁,如果要說有什麽不同,那麽大約就是老爺我對自己的身體更加愛護了。”

說著,鄭子文就笑了起來,然後站起來甩了甩手臂。

“子曰,生命在於運動,老爺我想長命百歲,所以要加強鍛煉!”

盧敏一聽,眉頭卻皺得更深了。

“生命在於運動?這是哪個子說的?孔子?孟子?還是韓非子?”

“都不是!”

鄭子文頓時伸出食指在自己的鼻子上點了一下,然後咧開了嘴,露出一臉燦爛的微笑。

“這句話是老子我說的!”

“……”

鄭子文本來是非常懶散加拖延症的人,這次被武士彠一刺激,還真的有的一種急迫感。

想到武士彠那家夥一臉悲痛的樣子,還說等他死了之後讓鄭子文做他的“接盤俠”。

想到這裏,鄭子文就覺得莫名的驚悚。

武士彠隻有一個老婆楊氏和三個閨女讓自己接盤,這不算什麽,但他呢?

想想自己六大兩小一共八個老婆,個個長得如花似玉,要是自己那天因為身體不好死了多虧本?

雖然他覺得武士彠做的沒錯,但讓他把自己老婆孩子送人,他可做不到!

武士彠可以找他,但他能找誰呢?

在鄭子文看來,像他這樣的大唐好男人真的沒法找出第二個了。

想想就覺得對自己好崇拜!

好!既然如此,再做五十個俯臥撐!

“嘿咻……嘿咻……”

看著忽然又爆發了活力開始運動的鄭子文,盧敏頓時有些傻眼。

顯然鄭子文的俯臥撐並不是那麽標準,兩隻手基本都沒動,完全就是腰在動了。

這讓盧敏似乎連想到了什麽羞羞的事,臉忽然紅了。“嚶嚀”叫了一聲就跑回房了。

而鄭子文還在繼續他那越來越不標準的俯臥撐。

“嘿咻……嘿咻……”

等鄭子文完成自己的晨練之後,頓時發現府邸裏所有的女眷看到他,都是一臉的羞紅。

這讓鄭子文有些納悶,但更多的卻是一種自豪。

“沒想到爺的顏值已經達到讓女人一看就臉紅的地步了嗎?唉,為什麽我長得這麽帥?這到底是為什麽?”

他一邊感慨著,一邊牽著東讚就出去遛彎了。

雪獒東讚今年四歲半了,也不知道是血統夠純正,還是鄭子文喂得太好,那個頭和小牛犢子差不多。

這讓鄭子文有些唏噓。

伸手輕輕拍了拍它的大腦袋,鄭子文頓時咂巴了一下嘴。

“東讚啊,你的命好遇到了主子我,想當初你主子我剛穿越來的時候,那完全是憑著自己的機智,硬生生的打出了一片天地……”

有些話,鄭子文隻能對東讚說,因為東讚是狗,能幫他保守這個秘密。

鄭子文現在的府邸是新建的,距離大唐皇家學院也不算太遠,所以他牽著狗一路就朝著學院裏去了。

如今的東讚體型確實有些駭人,在進門的時候,門口的兩個千牛衛士兵還特別退後了兩步,似乎擔心鄭子文一下牽不住讓狗咬到他們。

連千牛衛的士兵尚且如此,更不用說裏麵的學員了,看到鄭子文牽著狗來了,離著鄭子文還有好幾米就停了下來向鄭子文躬身行禮。

“副院長好!”

鄭子文立刻微笑著朝他們點了點頭,對於自己的學生,鄭子文的耐心總是比對那些官員們要好。

就這樣,鄭子文一路走一路和學員們打招呼,來到學院正中的時候就看到了正在柿子樹底下假寐的李淵。

李淵聽到了動靜,頓時微微睜開了眼睛瞥了鄭子文一眼,然後又把眼睛閉上了。

“把你家的惡犬牽遠一點。”

鄭子文頓時聳了聳肩。

“老爺子,你知道的,其他地方拴不住,我得用這課柿子樹。”

說著,就把狗拴到了柿子樹低下。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接觸,東讚是認識李淵的,李淵還沒來得及反應,東讚就跑了過去,然後伸出大舌頭在他的臉色卷了一下,塗了他一臉口水。

鄭子文一看,毫不猶豫的撒腿就跑。

“我去找人來幫它洗澡!”

“……”

等李淵反應過來的時候,鄭子文已經跑沒影了。

李淵等了好一會也沒看到他回來,隻看許敬宗笑吟吟的來了,身後還跟著一群身穿白袍的書生,他們每人手裏還拎著一桶水。

看著這一幕,李淵頓時哼了一聲,然後大袖一揮走人了,眾人連忙朝著他離開的背影躬身行禮。

“恭送院長!”

等李淵走了之後,許敬宗才咧開了嘴。

“開始吧!”

“是!”

隨著他的一身令下,眾人便澆水的澆水,捏澡豆的捏澡豆,開始給東讚洗澡了。

東讚似乎已經習慣了他們的服侍,也乖乖的站在那裏任由他們給自己洗澡。

他們是用澡豆給東讚洗澡的,而澡豆這東西,其實是用豌豆粉和皂角還有一些中藥材製作的,所以價格並不便宜,一般人還是用不起。

鄭子文發現用了澡豆給東讚洗澡之後,這家夥居然不生跳蚤了,所以就買了幾百斤扔在學院裏,到現在已經用了一年了,連一半都沒有用掉。

年輕的書生們看著許敬宗把一大把的澡豆捏碎了撒在東讚的身上,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許敬宗似乎也看到了他們的表情,頓時笑了。

“這些澡豆都是副院長鄭大人自己出錢買的,還有很多呢,東讚這邊也用不了那麽多,等回去的時候,那麽一人抓兩把回去吧,等用完了再來拿!”

聽他這麽一說,幾人頓時又高興了起來,對著他就連連稱謝起來,給東讚洗澡也越發賣力了。

看著他們的樣子,許敬宗的心裏卻閃過一絲不屑。

“一點小恩小惠就能收買的人,做不了大事,這些家夥不能重用。”

自從長孫衝離開後,許敬宗如今是鄭子文任命的教導主任,不但否則對學員的督管,還要對學員裏的教書先生進行考察。

也就是說那些人會被重用,哪些人去隻能做普通的教書先生,如今都是許敬宗的一句話。

許敬宗是喜歡權力的,得到了這麽大的權柄,他的心裏當然高興,但他卻更加負責了。

上一任的學員教導主人已經是刺史了,而且大家都知道是鄭子文舉薦的,這個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許敬宗不信。

在他的心裏,鄭子文既然把這麽重要的事交給他,那麽他就得把事辦得漂漂亮亮的。

以後皇家學院變得更好了,也離不開他的功勞,到時候他也就用了晉升的資本。

許敬宗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將來的晉升之路,這在其他人看來是居別有居心,當在鄭子文看來卻是人之常情。

後世比這個惡劣的多了去了,有什麽知道大驚小怪的?

“嗷嗷……”

這時候東讚突然叫了起來,然後猛的一抖身子,頓時甩了周圍的人一頭一臉的水。

但許敬宗卻笑了起來,朝著東讚搖尾巴的方向看去,發現果然是鄭子文回來了。

“副院長,已經洗好了!”

鄭子文看著正衝著他猛搖尾巴的東讚,又看了一眼那些正中擦臉的書生們,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幸苦了,延族,帶會帶他們去劉教習那裏一人拿兩貫錢。”

許敬宗連忙點頭稱是,而周圍的書生們也朝著鄭子文道謝起來。

麵對他們的道謝,鄭子文隻是淡然的點了點頭,然後牽著狗離開了。

等他走了之後,其中一個書生頓時感慨起來。

“副院長大人真大方,我們這裏可是五個人呢,十貫錢說給就給了。”

話剛說完,另一個書生就笑了起來。

“那也是看人的,上次劉微也是跟著來給這隻大狗洗澡,咱們副院長說給錢,他還準備來一出‘三辭’的把戲,結果他才拒絕了一次,副院長就不給了,笑死我了,哈哈哈!”

眾人一聽也笑了起來,而許敬宗也點了點頭。

“這麽長時間,你們也應該知道了一點咱們副院長的脾氣,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那套虛的,鄭大人是奇人,所以不能用一般人來衡量他,你們最好記住這一點。”

幾人連忙低頭應道:“是!”

對於許敬宗來說,鄭子文這種“現實”的做人方式顯然更符合他的“擇主標準”,跟了這樣的人,隻要自己做得好,就能上位。

這讓許敬宗對未來更加充滿了希望。

鄭子文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眼中的明主了,此時他正牽著狗大搖大擺往家走。

要想身體好,一日三餐少不了,快到中午了,他還準備回去吃午飯呢!

剛進了家門口,被鄭子文牽著的東讚就狂吠了起來。

“嗷嗷嗷嗷……”

這一路走來,它身上的毛也幹燥得差不多了,它這麽一發威,脖子上的鬃毛都擺動起來,就像一頭小獅子。

它的力氣很大,雖然鄭子文平時很注意鍛煉了,但還是被它拖著走。

“東讚……停!停!”

對於狗來說,一兩個字的命令才是它們能接受的,鄭子文一邊大聲叫它,一邊使勁拽鏈子,它才停了下來,但還是狂吠個不停。

這時候裏麵的忽然走出來一個人。

“二叔,你拉好它,你要拉好它呀!”

鄭子文抬頭一看,頓時就樂了。

“哈哈,原來是你小子,怎麽想到來我這了,是不是狄孝緒幹得不好?你準備來和我告狀啊?哈哈!”

鄭子文一邊笑著,一邊就把東讚拉到後院去拴好。

看到鄭子文把狗拴好了,尉遲寶琳這才鬆了口氣,然後衝著鄭子文笑了起來。

“二叔說笑了,狄縣丞做的很好,我正打算向上麵給他報一個縣尉的職位呢。”

鄭子文一聽,頓時點了點頭。

“他幹得好就行,那你這次來是?”

被他這麽一問,尉遲寶琳頓時笑了起來。

“哈哈,二叔,其實是這樣的,隴右節度使聽說你喜歡隴西的稀罕物事,所以托我帶了一隻番熊來,看看二叔你喜不喜歡。”

“番熊?”

鄭子文一聽,頓時就明白為什麽剛才東讚叫得那麽厲害了,原來是來了新物種,他頓時也來了興趣。

“在哪?我看看!”

看著鄭子文興致勃勃的樣子,尉遲寶琳頓時笑了,頓時一指屋內。

“那不就是嗎?”

鄭子文朝著屋子裏麵一看,頓時愣住了。

那是一隻小熊,樣子比一般的小狗大不了多少,它整個身上的毛色呈棕黑色,脖子上一圈白色的毛發十分醒目,如同圍巾一樣。

它的心口上麵也有一團白色的毛,雖然現在不太明顯,但可以想象到以後一定會長成一個“v”字。

看著這個小家夥,鄭子文頓時忍不住驚呼出聲。

“馬熊?”

...